第十四章夢塵沙

第八回

話說，霍卡冒險團跟隨捕獲了大型土龍螈的魔獸獵人們來到了荒野集落，個人分頭行動，採集補給品。

凱爾、安亞和麗露在集市閑逛，來到了一處拍賣場。牧師女孩覺得有趣，精靈瑞伊也留下來湊熱鬧。

麗露問凱爾，怎麼個弄法才可以把便宜貨賣出高價來。凱爾靈機一動，說那還不簡單？略施小計就手到擒來。麗露小姐果然叫他快快施展，讓她開開眼界。

“那你們倆，還有瑞伊，可得全力配合我才行，”凱爾心裡輕飄飄的。這種勾當，他一個人流浪四方時可沒少干，可謂駕輕就熟。

瑞伊心裡覺得有趣，答應幫他演一齣戲來鬧鬧。

凱爾向拍賣場周圍人群中掃視幾眼。問他找誰？他故作神秘，不答。他先安排瑞伊留在拍賣場，有事沒事喊幾個價，讓周圍的人對他有個略微的印象，隨後又在精靈耳畔嘀咕數句。

交待完畢，凱爾領着安亞和麗露走到另一個商販雲集之處，閑逛幾圈。少女牧師不知他是何用意，又問他準備賣什麼東西。

凱爾神秘兮兮的一笑，讓麗露拿出先前在“斷樹坡”附近拾到的那個鍍金手鐲。

這鐲子是荒原上撿來的。黃銅質地，表面鍍了層金，到處可見細微的划痕和磨損。僅有內側有一行稀奇古怪、花里胡哨的符文，不知是何意義。

斯派克這位鑒定師看過，認為不值錢。但這正好用於在拍賣場上玩花樣。

確定用這麼個手鐲去騙人後，他們又回到自由拍賣市場，假裝不認識精靈瑞伊，故意站在另一邊。凱爾把鐲子戴在麗露手上，叫她和安亞一起上去報價。至於其它的，什麼也不說清。

麗露滿頭霧水，不太明白，看看安亞。白髮少年也不知如何是好。凱爾鼓勵他們快去，從后推了兩人一把，像趕小鴨子般地將安亞和麗露趕上了拍賣場。

本來有個壯漢也想上去拍賣的，見兩個天真單純的少年人搶了先，也不與他們爭，反而退下來，看有什麼好戲可瞧。

面對拍賣場周圍擁擠的人群。麗露霎時不知該怎麼辦才好，窘得臉頰微紅。女孩向安亞身邊靠去，捅了捅男生的手臂，要他快講話。

木訥的紫眸少年左顧右盼，這才提起微薄的膽量，低聲表明意圖，“我······我們······有東西要······要賣。”

底下人群中響起一片噓聲，惹出一陣鬨笑。有人叫喊，“沒東西賣，上拍賣場來幹什麼呀！”

場上兩人更加不知所措。麗露愈加臉上發燙，挪步躲到安亞身後。安亞也很不自然，想到鐲子還在她腕上，先得摘下來再說，於是去握女孩的手。麗露下意識地將小手一縮，令少年尷尬地抓了個空。

“你們倆搞什麼呀！要牽手回家去牽！”人群里的口哨聲和起鬨聲此起彼伏，都笑他倆拘謹羞澀。

少女麗露覺得，自己倒像個拍賣品，心裡惱恨。她用眼神去搜尋凱爾的下落，發現這壞傢伙竟然不知所蹤。被他糊弄了！麗露不禁大呼上當受騙，又急又怒，羞得臉紅耳赤，臉頰好似滴血的蘋果。

正有人打算來趕他們下場時。瑞伊·麥考萊踱步走來，精靈賢者風度翩翩、儀錶大方。

見到救星降臨，麗露剛要脫口而出，喚他幫忙。安亞趕緊悄悄地扯她衣袖。她這才想起是在演戲唬人，一喊瑞伊的名字，就會穿幫露陷。她馬上把即將喊出的話硬生生再吞回去。

“年輕的先生和小姐，兩位想要拍賣什麼東西呀？”瑞伊假裝不認識他們，和靄可親地問道，“給我瞧瞧行不行？”

安亞指指麗露的手腕，說是要賣出那個鐲子。麗露見到熟人，心定不少，抬起手來，將鍍金手鐲舉到精靈眼前給他看。好戲這就要正式上演。

精靈賢者假模假式地湊近，盯着麗露戴在腕上的那個鐲子細瞧。他忍住笑容，偷偷向兩個少年人飛快地眨眨眼。

然後，瑞伊煞有介事地對圍觀的人眾說道，“這手鐲是黃銅鍍金的，用得久了，有刮痕，品相也不好，本身不值什麼錢。”

安亞與麗露同時大驚！瑞伊怎麼把大實話給說出去了？這樣的話，哪還能賣出高價呀？麗露急忙搶着說，“你亂講！那是很貴重的！我還不捨得賣呢！”

“就是！就是！”安亞跟着幫腔。

瑞伊仍舊保持紳士般的笑容，讓兩位年輕人別急，“依我看來，這鐲子的質地雖然不珍貴，卻有些年頭了。雖比不上什麼百年古銅，但五、六十年的歷史還是有的。我想討來詳看一番，行嗎？”

既然瑞伊到場了，麗露就無需擔心。少女開始發揮演戲天分，當即賭氣，表示不願意。安亞故意勸她幾句，這才讓她放心從手腕上取下鍍金鐲子交給瑞伊。

瑞伊故作姿態，對着鐲子左看右瞧，舉止十分自然，看不出他的破綻，旁人不知他在裝樣子。

突然！精靈“哎喲！”一聲叫喊，引得圍觀眾人都不明白怎麼了。麗露和安亞也一愣，不知他搞什麼。正在等他述說詳情的關頭，凱爾不知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

只見凱爾·弗格森滿臉抹着土灰，鼻子下貼了一撮小鬍子，扮起丑來。他推開人群衝上拍賣場，奪過瑞伊手中的鐲子，大叫道，“不能賣！不能賣啊！”

隨即，凱爾又拉過安亞的手，講述鐲子賣不得的原因。他瞎編一套說辭，道，“這可是你外婆的寶貝呀！你母親又留了給你。你再送給這位牧師小姐當定情信物。可以說見證了你外婆、你母親、還有你，三代人的愛情之路啊！不能賣！不能賣！絕對不能賣！”

“可是？”安亞獃獃地支應一聲。

麗露微微感到臉紅，垂下頭去。她在心裡暗笑：還定情信物咧？這都什麼跟什麼呀？

然而，即然要看凱爾高價賣出手鐲的把戲，麗露也就繼續配合著扮演自己的角色。看上去，圍在拍賣場附近的那些人中，已有相當一部分對那手鐲產生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