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時光迷城

第四回

當年,凱爾在賞金獵人的公會酒吧“舞街亭”,被胖子德追問起有關他女友的事。卻得知了一段令他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的隱情。更沒想到的是,他的生活即將因此發生重大的變故

“嘿!胖子德,”事隔多年,如今再次回到故鄉的凱爾喊住當年和他打作一團的好友,“今晚,公寓的婆婆要辦個酒會招待我,你叫些弟兄過來吧!”

“是嗎?那太好了!”胖子德是個酒會迷,“我帶幾瓶好酒過去,不醉不歸!對了!你還沒有女朋友吧!我介紹女生給你認識喲!”

“隨你便,反正多叫些人來,”凱爾想起一些熟人的面孔,說道,“像葆拉啊!傑西啊!還有愛哭鬼‘巴尼小妹’啊!多些人就對了!”

“巴尼小妹啊!她已經是‘新·雷霆番眾’的隊長啰,”胖子德笑道,“葆拉姐結婚了,幾年前就洗手不幹,在家帶孩子,去做賢妻良母了。至於傑西······”

凱爾見胖子神色拘泥,就問,“怎麼?當年的大美人看板娘傑西遇上不幸了?”

“才沒有!”胖子德臉紅道,“她現在可是人家的老婆大人啦!”

“啊呸!你臉紅個什麼勁呀!”凱爾啐了對方一口。胖子德對那傑西小姐日思夜想,痴戀多年。她這一嫁,真是令胖子得償所願了。凱爾好久沒回故鄉,此時不禁感慨,“大家都變了呢!”

胖子德又遞上一杯酒,“你卻沒變,還思念她嗎?”

凱爾舉杯喝下他給的酒,以此隱藏起神情間的猶豫,“你說呢?死胖子。”隨後他放回酒杯,起身向門口走去。

“嘿!給錢!”胖子出聲嚷嚷。

“你請客!誰叫你說錯話,”凱爾甩甩手,“記得叫人來酒會!”

“真是的,”胖子德笑着望向好友離去時的瘦削背影,在心中保證:我會叫好多人去的,你放心!

風吹過湖面,帶來春天溫暖的空氣,中央廣場公園的有些花卉已提早開放了。

清洌明澈的湖水被引進岸邊圍繞着湖心而建造的九座景觀水池。一到重要的節日,夜空中彩繪般炫麗交織的煙火和水池噴出的壯觀水景將構築起水的宮殿和煙火的穹頂。

凱爾從公會酒吧出來,回到中央公園。他走向水池邊的賣花少女,從她手中買來一束樸素的鮮花。他接着要去祭拜那些逝去的故人們。

“小夥子!”當年出發去百獸山獵龍,巴尼老爹這麼說過,“執行任務時心裡想着女人,可是會送命的。”

“少來!”凱爾罕有地頂撞回去,“身邊帶着小女孩的大叔難道有資格說這種話?”

巴尼老爹挑起粗眉,大笑道,“快給我滾到馬車上來!趕路啰!”

凱爾跳上馬車后,聽見老爹又說,“凱爾,你如果要一直做賞金獵人的話,可要有所覺悟。我們這些命懸一線的人,是無法令好女人幸福的,你總會失去她。”

“她不會的!”凱爾本以為他會回答得很堅定,但真的說出來時語調卻是那樣的無力。

對此,巴尼老爹一聽就聽出來了,於是沒再說什麼,揚起了馬韁啟程出發。

回憶着舊事,凱爾抵達了目的地。巴雷塔城的市郊墓地座落在一片小樹林里。松柏綠樹之間有着寬廣的空隙,整齊排列的墓碑顯出一片肅然和諧的氛圍。小鳥的低語也打破不了此處的寧靜,反而為墓地平添幾許安詳。

凱爾·弗格森已從當初的少年刺客成長為了現在年近三十的青年刺客。這之間曾無數次與墓地擦身而過,卻仍是活了下來。但許多人沒那麼幸運。賞金獵人的生活是在細細的死亡線上走鋼絲。

他來到一座又一座熟人的墓碑前,獻上鮮花和誠摯的祝福。其中包括他從未謀面的母親、令他遺憾感傷的父親、與他共同戰鬥並生死相依的“太刀先鋒”薩迪和“風靈俠”米娜。最後,他才走向了她們的墓——那對母女安息的所在。

往事歷歷在目。追憶當年,凱爾參加了獵殺藍色詭角龍的任務。獵龍的過程相當費時,隱霧嶺環境特殊,經常霧氣瀰漫,很容易迷路,要找到那頭行蹤詭秘的凶龍,更是艱難。

到了隱霧嶺,凱爾專註於獵龍行動,和“雷霆番眾”的其他成員漸漸熟絡起來,因此也就淡忘了出發前的那些懷疑和不愉快。

令凱爾驚奇的是,那百獸山的隱霧嶺中,竟然到處生長着一叢叢色彩繽紛艷麗、模樣妖冶詭奇的各種蘑菇。長在隱霧嶺里的那些菌菇大多數都是無害的,但也不乏劇毒的品種。

魅魂菇、斷腸菌、催命菇、夜裡能發出青色磷光的鬼焰菇、破開時會產生尖銳嘯音並散播毒孢子的尖嘯菌、傘蓋上的圖案如滴血獰笑的笑魔菇,這些皆是毒蘑菇。吃了魅魂菇,心智淪喪。吃了斷腸菌,爛斷肚腸。

還有些特別大的紅蘑菇,表面布滿黃色斑點,其中最大的黃斑如同睜開的眼睛。那確是紅色獨眼巨人菇,正好似許多紅巨人,屹立在朽木和腐土之間,並且睨視着長在其邊上的那些小型毒蘑菇。

不同種類的獨眼巨人菇,顏色也不盡相同。但每一種都能導致某類負面情感的極端化。紅色獨眼巨人菇會引發難以抑制的憤怒。

曾有一個事件,說是某戶家庭共七人,因誤食了紅色獨眼巨人菇而陷入無比的狂怒,不可自拔,竟彼此殘殺,造成駭人聽聞的慘案。

隱霧嶺的大量毒菌在陰暗潮濕的環境里滋生,肥沃的腐殖質土壤又為其提供了充足的養分,使之茁壯成長。走在隱霧嶺,隨時可以見到那些五顏六色、七彩斑斕的劇毒菌菇。

此際身處百獸山的隱霧嶺,凱爾正和巴尼老爹、矮人狄奇、拳師杜巴、魔導射手瑞斯特在一起,搜尋着藍詭龍的蹤跡。

“雷霆番眾”準備充分,大家對厄運任務都不敢大意,將那屢次傷人的藍色詭角龍視為可怕的強敵。

巴尼老爹將隊伍分成三組,任何小組發現了藍詭龍留下的足印,追蹤到了那條龍的行跡。其它小組就迅速包抄過去,圍捕藍詭龍。

拳師杜巴走在最前方開路,巴尼老爹和矮人狄奇護衛兩翼,射手瑞斯特位於隊伍的正中,凱爾負責斷後。

就在這時,凱爾似乎聽到了什麼響動。杜巴也忽然做了個手勢,提醒大家警戒。

隨即,狩獵號角的響聲在密林里回蕩。那表明,有某個小組已經遇敵,和藍色詭角龍發生了交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