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說的……”

他走得很快，一切障礙都視若無物。我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能試探性的搭話。

“是真的，這段時間我一直都在忙這茬子事。最近，很多進入輪迴的靈魂和原本記錄的靈魂不完全一致，有細微的差別，但是苦於沒有證據，最後只得放行。”

他停了下來，望了望醫院的方向，確定距離之後提升了趕路的速度。

“不過，這種現象越來越多，越來越雜，最後差別也是越來越大。這，引起了當局者的重視。當局者召集了最有能力的百名鬼差負責糾察此事，你猜，他們查到了什麼？”

“他們查到了一處窩點，有人在搜集這些人和靈魂之間聯繫的穩定器，而且數目龐大。算來，被害者足有數千人。於是，那人被逮捕了，他承認是他放出的消息，讓靈魂得以奪舍，但是對為什麼這麼做閉口不言。那傢伙以前是個買符紙的，我和他有過節，消息就到了我的手上。後來，清點的時候發現了問題，有差別的靈魂和這些穩定器數目差了千餘人，我們就接到任務全國戒備，有疑問的話可以自行處理。”

我們來到了醫院門口，周圍有許多靈魂在遊盪，看見沭陽來，一個兩個都撲了過來。

“別擋道！孤魂野鬼，就好好的給我自生自滅！”

伴隨着一聲怒喝，鐵鏈好像有生命一樣敲擊着他們的身體，甚至有的被活活敲散了靈魂。

“我繼續說，剛才那個姓曾的女人，是少見的情況，奪舍之後因為身體太差昏過去險些就死了。這是極難遇到的情況，是活的舌頭。如果順利的話，順藤摸瓜可以找到很多東西。我本來打算等她死之後直接抓起來問話的，但是你把夢凰喊來了。我那時聽你說完就知道，夢凰絕不會坐視不管。不過，我還抱着事情可以簡單解決的希望，和你僵持了一會。結果夢凰還是打了救護車，是夢凰的好心讓我不得不改變計劃。所以我剛才才沒有殺她，而是選擇放她生路。”

他走到病房裡面，傷者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只是還在昏迷，夢凰姐坐在椅子上睡得正香。

“剛才說的話，爛掉，爛在肚子里。尤其是不許告訴夢凰，我對外宣稱可是普通任務，懂我意思吧？不懂也沒問題，到時候我隨便找個理由，就能殺了你。雖然，夢凰喜歡你，但那是她的事，她太溫柔了，我不一樣，我只是不想她受傷罷了。”

究竟哪一個才是真正的沭陽呢？是之前那個溫柔但又彆扭的傢伙，還是這個冷酷無情的鬼差？我不清楚，不過，我似乎是做了壞事。

“對不起。”

“不用向我道歉，收起你那無用的善良，如果真的要做善事，好好回報一下你的房東比較好，你現在還借住在別人家呢。至少，你可以打掃衛生不是嗎？”

他熄滅了剛剛點起的煙，抬手給夢凰姐披上了自己的外套，走到了門外，靜靜的等着，我也跟着一起，就好像做錯事的小孩子，跟着家長一起等待受到訓斥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