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蒂娜回望凌淵，一臉無辜。
“難道我長得很嚇人嗎？為什麼她們跑得這麼快？”克里斯蒂娜問道。
“因為你的舉止行為就像是電車上掀女生裙子的痴漢一樣。”凌淵道。
克里斯蒂娜眨了眨眼，問道：“電車是什麼？”
凌淵翻了一個白眼，難道重點是這裡嗎？
“不說這個了，”凌淵果斷選擇轉移話題，“跟我說說那個惡魔吧，我要幫你，總得知道一些線索。”
提到惡魔，克里斯蒂娜立刻由痴漢臉變為嚴肅臉，中間不帶一點過渡，讓凌淵懷疑她的表情是不是剪切替換上去的。
克里斯蒂娜整理了下思緒后，道：“在我們王國，想要打敗惡魔，就得知道惡魔的名字，然後用封印術毀掉它的本體。據我所知，那個惡魔叫庫洛，但是……”
“但是什麼？”凌淵嗅到一絲異常的氣息。
“我們在交戰的時候，隊友喊出了它的名字，但是封印術卻不起效。”克里斯蒂娜道。
凌淵皺了皺眉頭，不起效？
“要不然，它哪有機會反擊……”克里斯蒂娜喃喃道。
“所以說，你獲得的情報，是錯誤的？”凌淵問道。
“只有這個可能，但是……”克里斯蒂娜欲言又止，停頓了幾秒后，還是決定繼續說出來，“冒險者公會為什麼要給我們錯誤的情報呢？”
“也許是你們公會情報部門在調查的時候就出錯了，所以獲得了錯誤情報。”凌淵道。
克里斯蒂娜卻搖了搖頭，道：“我覺得可能性不大，冒險者公會成立至今，沒有任何情報出錯的先例。聽說公會的情報部門有特殊的法術，能夠自動鑒定每一條情報的真偽。”
凌淵支着下巴，低頭沉思了一會，再次抬頭望向克里斯蒂娜時，從對方臉上看到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表情。
也許是不想認同，兩人非常默契地保持沉默。
最後，還是凌淵先開口：“也許……”
“不可能！”克里斯蒂娜立刻出口打斷道，“沒有理由啊！冒險者公會為什麼要故意給我們錯誤的情報？”
“也許是不想讓你們殺掉它？”凌淵剛說完，又自己搖了搖頭。
這不合邏輯。
果然，克里斯蒂娜道：“沒道理，如果不想讓我們擊殺，直接別給我們這個委託，我們就不會知道它的存在，怎麼可能去擊殺它？”
“不會知道？”凌淵問道。
“嗯，它藏得很深，儘管多次作案，卻並沒有人察覺到它的蛛絲馬跡。”克里斯蒂娜道，“若不是冒險者公會提供的任務，我們根本不知道它的藏身處。”
凌淵臉上懷疑的神色愈發明顯。
“我就直說了，”凌淵道，“你要是告訴我，冒險者公會沒有背後搞鬼，我是不信的。”
克里斯蒂娜還是那四個字：“沒理由啊……”
“也許，是你們公會裡某個人？”凌淵道，“就是那種……公會的核心人物，高層要想盡一切辦法隱瞞下來的事件……之類的？”
克里斯蒂娜微微偏過頭，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公會裡的確有使用涉及到黑暗系的詛咒術的人，但……那個惡魔並不像我認識的公會人士……”克里斯蒂娜道，“而且，為什麼要派我們這組呢？”
“什麼意思？”凌淵問道。
“我們冒險者公會的運作模式，是先由任何人——包括公會自己——向公會的任務發布部門提供委託，然後任務發布部門再根據任務內容，指定某位或某幾位冒險者去完成任務。如果被指定的冒險者無法完成任務，便會受到處罰。”克里斯蒂娜道。
“什麼處罰？”凌淵感覺自己隱約摸到了一點方向，卻說不清是什麼。
“一次未完成，復活時花費的金幣翻倍；兩次未完成，被要求強制執行一次難度不低於中等的委託；三次未完成，被冒險者公會除名，不允許獲得在公會的復活資格。”克里斯蒂娜道，“所以我不懂，到底是……嗯？”
她的臉色微微一變，彷彿觸及到某條深埋在亂麻之下的線索。
“我們小隊已經有過一次任務失敗了，如果這次完不成任務，就會被強制執行委託……如果到時候繼續給一個無法完成的任務，那麼所有人都要被除名……除名之後要再進入公會的方法就是完成一次極高難度的討伐任務，但是就我隊友的實力，九成會在任務中全滅……全滅之後，無法復活，那麼大家就真的死了……難道……”
克里斯蒂娜越說越快，臉色也越來越變得難看。
儘管她十分不想承認，但每一條線索都指向某個最大的可能——
有人，想讓她和隊友們死。
沒有第二次重來的機會，真正意義上的死。
而那個人，極有可能就隱藏在冒險者公會裡。
甚至，是公會裡的高層核心。
可是，還是那句話，為什麼呢？
克里斯蒂娜雙手撐着腦袋，無論她怎麼想，也想不出會是誰、有什麼動機策劃了這一切。
她自認在公會裡人緣還是不錯的，沒有得罪過任何人。
“找不到啊……”克里斯蒂娜喃喃道，“找不到可疑的對象……”
“換個角度想想，也許對方不是針對你？”凌淵提醒道。
“我的隊友嗎？”克里斯蒂娜自言自語道，“她們似乎也沒和什麼人起過衝突……”
“她們？”凌淵道，“你的隊友，全是女的？”
克里斯蒂娜點點頭，道：“是啊。”
“我記得你說過，那個惡魔喜歡吃少女的靈魂？”凌淵又問道。
“對啊。”克里斯蒂娜又點點頭，不明所以地望着凌淵。
“為什麼？”凌淵再次提問道。
克里斯蒂娜愣了下，然後答道：“在我那個世界，每個人的靈魂相當於他的‘烙印’，他所掌握的一切知識技術都會在靈魂里留下印記。如果採取專門的法術攝取他人的靈魂，便能直接‘理解’並‘掌握’這個人所學到的一切……”
“那麼，你，或者你的隊友，有沒有那種非常罕見的……”凌淵不知該如何用詞，“血統？技藝？法術？”
克里斯蒂娜聽完后，臉色立刻就變了。
但她很長時間都沒有開口，表面上裝作在思考，實際上像是不願承認。
凌淵看懂了她的心思，替她說道：“其實是有的吧？”
克里斯蒂娜艱難地點了點頭，道：“對，我們每個人都有。我的音系法術，貝琪的巨劍雙持戰法，瓦爾達的心靈操控術，德麗莎的觀星術，都是罕見的血脈。”
“然後，有人對這些血脈，垂涎已久。”凌淵道。
克里斯蒂娜更為艱難地點了點頭，道：“我想，我可能猜到是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