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晚上七點左右，林一貫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到了事務所。
當然，他沒有忘記冰淇淋。
提着便利店的紙袋走進事務所，裡面的場景和他離開時沒有分別。
小白學姐坐在老闆椅上看電視，麥可和步天則仍舊膩在一起看言情電影，顧顏青縮在角落裡，抱着一本字典厚度的古典小說。
威廉正吹着口哨，搓動着遊戲手柄。
遊戲畫面上顯示了某款galgame的bedend，而且看樣子他是犯了最愚蠢的選擇錯誤。
結局畫面上血流成河，慘不忍睹。
但他似乎樂在其中的樣子。威廉口哨的聲音太過醒目，以至於蓋過了事務所的其他聲音。
口哨的調子非常怪，是一首降調了的《歡樂頌》。
“學姐，你們的冰淇淋，不快點過來拿的話，就要融化了。”
口哨聲中，小白學姐坐在位子上木木地點了點頭。
讓林一貫有種強烈的違和感，包括事務所的其他人，動作都有些奇怪的僵硬，恍若劇場里的木偶戲。
只有正在玩遊戲的威廉，一臉微笑地轉過頭。
“他們吃不了了，都拿給我吧。”
威廉的語氣有些奇怪，溫和中透露着些許神經質，五官也略微與之前有些差別。
如果說他原先的五官算是完美，那現在的五官就應該說是極致，就像ps出來一般不見一絲瑕疵，如同重度潔癖患者擦得一絲不苟的精美瓷器。
不正常，絕對不正常！
“怎麼了？”
威廉一臉奇怪的問道。
正當林一貫想要回答。
“骨碌---”
有什麼東西滾到了地面上。
是小白學姐的頭。
緊接着，沒有頭的小白學姐站起身，將自己的頭撿起來安到自己脖子上，重新坐回了老闆椅。
“威廉”一臉微笑地，用他那神經質的嗓音道。
“不好意思，發生了一點小失誤。”
“啪嗒---”
什麼東西滴在了林一貫的肩膀上。
他抬頭。
真正的威廉正被釘在天花板上，半凝固的鮮血順着他的心臟緩緩滴下，發散的藍色瞳孔無聲地注視着天花板下的一切。
沒有問“你是誰，究竟有什麼打算”之類的廢話，林一貫拔出緋紅女王，轟出一片藍色煙霧。
煙霧中，他猶自能看到那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臉。
奇怪的是，本應起作用的異能拮抗劑卻完全沒有效果。
林一貫瞬間被肉眼看不見的絲線纏住，無法動彈。
“威廉”湊近了，他吹起了口哨，沒有做其他事情，只是拿起林一貫散落在地上的冰淇淋。
“下次記住，我喜歡原味的。”
但下一秒，他的動作停住了。
腳步聲從林一貫的身後傳來。
他想回頭看，但卻無法轉身，只能用眼角的餘光看到一雙白色的手套。
緊接着，一個有別於“威廉”的低沉嗓音道：“路西法，你知道我是來幹什麼的。”
“萊昂納多？你我不是盟友嗎？”
“我殺你，與你我組織的關係無關，只因你手上沾滿了無辜者的鮮血，你該死。”
“你與我相比，又能好到哪裡去？承認吧，你的手，同樣骯髒污穢。
但誰在乎那些呢？
這個世界本就是骯髒的，就算你把它塗滿了血，也不過是讓它看起來……可愛一點。“
“我說過，我殺你，與我自身的立場無關，只是因為你該死。”
“哈，好吧，我以為你是個顧全大局的人。”
“大局，是在殺你之後才需要考慮的事情。”
白手套的萊昂納多說完這句話，平地捲起狂風。
林一貫連同事務所的所有屍體，一同被卷出門外。
之後，如同巡航導彈一般的恐怖爆炸在事務所周圍爆鳴開來。
再之後，夢，醒了。
“你好，新人，恭喜你通過S班的測試，歡迎加入S班。”
面前是小白學姐對林一貫伸出的手。
上一秒，他才剛剛拉開天台的大門。
手上仍舊纏着繃帶。
這是他第一次來到天台。
但記憶中，已經是第四次了。
天台的水箱並沒有被摧毀，顧顏青一如既往地躺在上面看書。
他比夢中多了一種奇怪的氣質也顯得更為疏離。
“警告，我愚蠢的主人，你所注視的目標，擁有不同於傳統類型的強效魅惑異能。
作用範圍是全體靈長類動物，再這麼看下去，小心就此打開新世界的大門。”
克莉絲熟悉的聲音響起，相比剛才，它的語氣多了些靈動和自主，像是個完完全全的活人。
在小白學姐旁邊，有個打着哈欠，抱着枕頭的粉色頭髮女孩。
是麥可。
與剛才不同的是，她並沒有將步天捆起來喂粥，也沒有剛才那麼明顯的抖S氣質。
看起來只是個迷迷糊糊的普通女孩而已。
“你剛才看見的，是我的能力，我擁有將別人的意識拉入夢中的能力，當然，只是一瞬間而已。
但在夢裡，我可以將這一瞬間無限延長。”
“所以我現在是否還在夢裡？”
林一貫有些不敢確定。
如果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夢，那也太過可怕。
可怕到他無法界定現實和夢境的區別。
“第一次被我拉進夢裡的人都有這種後遺症，過兩天就好了。”
“等等，如果你說剛才的都是夢，受你掌控，你又是從哪裡了解到我的情報，然後編織夢境的呢？”
“我不需要這些情報，只需要給你一個環境，你的大腦會自己根據環境補充細節，當然，還是會有些違和感。要是再有第二次，或許你自己就發現了。“
這一點，麥可倒是沒有說錯。
夢裡的他做出了很多在現實中不可能做出的行為。
“你在夢境後半段看到的東西，都在我掌控之下，那是小白學姐，也就是我們班長，在上學期親身經歷的事件，這也是我們拿它作為測試的原因。”
白然諾也跟着道：
“在這裡，你要隨時做好遭遇強敵的準備，或許有一天，真的會由你背回我們的屍體。
再次重複一遍，歡迎加入S班，班裡的人你已經認識了，我再介紹一遍。擁有夢境能力的麥可，擁有念動力的步天，擁有魅惑能力的顧顏青，擁有22項異能的威廉。
以及我，擁有無上限，通過鍛煉強化身體異能的S班班長，白然諾。“
“等等，我還沒說同不同意呢！”
“在夢裡，你已經答應了，不是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