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為什麼明明是老哥在胡說八道，最後還是那位沙哥哥被打了？”
“或許，這就是愛吧？”
送走了兩位聯絡員后，兩兄妹回到客廳，看着仍在默默思考的克勞迪。
方才與路瑤瑤的情報交換，已經讓克勞迪確認，自己的狩獵目標只剩下了不到最後十人。而路瑤瑤之後提供的那批最新的可疑情報中，可能涉及的目標過多，他一時也選擇不出該優先處理哪邊。
“我說，那誰，別想了，先搞定那什麼，賊王吧。”應雲真撓着頭說道，“就路瑤瑤說的，那個身手敏捷，戰鬥力一般般，但撤退時跑得比誰都快，還自帶撬鎖開窗技能，堵都堵不住的乾瘦男人。”
克勞迪聞聲抬頭：“……‘蠍鼠’克雷西嗎？你為什麼這麼說，你掌握了什麼連官方都不了解的可靠消息嗎？”
“只是閑着沒事幹的時候有在論壇上幫你留意而已，加上剛才你們的聊的情況，基本可以確定是那個賊王了。”應雲真一屁股坐到沙發上，“佳琪，幫我把我的i〇〇d拿過來。”
“臭老哥你不會自己去嗎。”嘴上這麼說，林佳琪還是老老實實地上樓拿來了平板電腦，她也很好奇自己的哥哥這幾天一如既往地宅在房間里時發現了什麼。
應雲真只是普通地點開了地圖，將登雲市區放大給克勞迪看：“你們剛才有提到電腦城的各種電子產品連續失竊的情況吧？”
應雲真在地圖上指出電腦城的位置，雙亭區，正是克勞迪從漫展離開后短暫停留過，與“斬紅”小隊第一次交手，並被人拍下了視頻的區域。
偏老城區一些的雙亭區，除了有些年頭的居民樓外，還有着不少成名已久的老市場。比如某個已經火了十多年的二手交易市場，比如發生這一輪失竊的電腦城。
“我在本地的論壇上還看到了一些別的情況，當然，論壇留言無法保證可信度，但結合官方給出的這個消息，我覺得還是挺有關係的——有不少開電子產品網店的店主發帖吐苦水，自己的一些貨明明發出去了，但快遞從快遞站發出，到了第一個集散點之後就消失了。工作人員多次檢查，確信從來沒有收到過自己這邊寄過去的商品，假如不是工作人員監守自盜，那就等於是貨物在半路上被直接從運輸車裡掏走了。現在快遞公司跟店家們都被暴增的投訴和差評煩得焦頭爛額。”
“他們不會報警求助嗎？上網發帖有什麼用啊？”林佳琪不解道。
“你怎麼知道人家就沒報警呢？”應雲真反問，“報不報警是一回事，上不上網釋放一下感情又是另一回事嘛。你還應該感謝他們呢，如果他們不提，我豈不是就什麼都發現不了了，那多可惜。”
“……不就上個網嘛，說得多了不起一樣。”沒想到宅在房間里啥也不幹的哥哥還真能這麼快就找到有用的消息，自己雖然也想幫忙，但自己直到今天才通過克勞迪跟路瑤瑤的對話得知黑金三頭龍成員的具體信息，之前根本就不知道從何下手，林佳琪有些不甘心，“你是不是很早就私下厚着臉皮問了克勞迪哥哥很多啊，明明克勞迪哥哥基本都沒對我們說起這方面的事吧，你怎麼會莫名其妙去留意這些……”
“去去去，誰沒事找男人私下單獨聊天，這叫《前瞻性》、《大局觀》。對於一個常年網上衝浪的人來說，留意自己周邊發生了什麼新奇事情不就像呼吸一樣自然嗎？啥也沒找的人就不要詆毀你哥我的辛勤搜索了啊，乖，聽我說完。”看着什麼都比自己強的妹妹吃癟，應雲真不禁有些得意，“但我查了一下這幾個店家的具體發貨地址，和電腦城周邊的快遞點並不一致。”
應雲真伸出另一隻手，指向了不同於電腦城的另一個方向。
“從時間上來看，論壇上網店失竊的事件要更早一些，而且時間跨度大，從大約六天前就開始了，就和你來到這裡的時間差不多。而電腦城的連續失竊則密集地發生在這三天內。我認為這不可能是單純的巧合，哪怕不是同一個人乾的，這兩邊的失竊也一定有關聯。克勞迪，按你對克雷西的了解，假如這兩邊事件都是他發起的，這意味着什麼？”
日常生活里，應雲真很排斥叫克勞迪的名字，一般都是省略稱呼，直接叫“喂”、“那誰”，當應雲真罕見地正常稱呼黑衣劍士時，多半就是現在這樣認真討論的正經場合。
克勞迪按照自己的經驗分析道：“按你說的，對網店快遞的盜竊鬆散地分布在過去的一個星期里，但電腦城失竊是在過去的幾天突然爆發。竊賊選擇這樣的行動模式，一般有兩種目的，第一種是掩人耳目，實際上在網店那邊已經達成了目標，電腦城的行動只是為了轉移注意力，最後說不定還會演一出物歸原主的戲碼，讓受害者沒有理由繼續追責下去，只能當作是一場惡作劇或者誤會，從而讓自己最初的行動自然而然地被忽略。只有對自己的實力有絕對自信的人才會選擇這樣將自己主動暴露在危險中的行動方針。”
“聽起來還挺有道理的，沙百源他們不就只給出了電腦城的消息嗎？網店那些零零散散的事情，對他們而言可能連被作為‘可疑情報’都不夠格吧。”應雲真對這個說法也比較認可，“那第二種情況呢？”
“第二種情況更簡單一些。原本小偷準備儘可能安全隱蔽地偷走目標，但越到後面發現時間不夠用了，情急之下就選擇了這種冒險的方式。”
“什麼情況才能讓屢屢得手的這傢伙着急啊……想不懂。”應雲真甩了甩頭，兩根手指以剛才指出的兩點為中心分別畫起了圈，“總之，如果是我的話，不管是為了騙人還是為了自己，既然要換偷竊地點，應該會下意識地選擇反方向或者遠離初始地點的方位吧？也就是說，這兩個地方中間的區域，很可能就是小偷真正駐紮的區域？”
“……很直覺的判斷。”克勞迪說道。
“你這是什麼形容……到底是在誇我還是在鄙視我……”全憑自己的腦補推測出這個判斷的應雲真有些心虛。
“我覺得你說得有道理。”克勞迪居然認同了應雲真的瞎猜，“無論是行軍還是野外探索，當在某個方向碰壁或發生意外不得不停下腳步后，人們會根據習慣選擇下一個前進的方向。有人習慣順時針，有人習慣逆時針——”
“聽起來和玩rpg開荒新圖的時候差不多……”克勞迪小聲插嘴道。
“——而‘蠍鼠’克雷西，他的性格一向是見勢不對立即轉身遁逃。在連續大規模行竊，以及逃脫追捕時，正如你所說，經常採取這種反方向行動的策略。”
“啊？老哥這也能猜對啊？”林佳琪難以置信道，“哼，這運氣消耗的，這個月你抽卡肯定不出貨了。”
“喂喂喂老妹你至不至於這麼詛咒我？我們可是兄妹哦，我要是這個月當非酋了，你小心自己被我連帶着也臉黑！”
“哼，我跟你沒有血緣關係，肯定不會被影響。”
“哇，這時候你拿這個出來說事，好過分啊——”
“……他到底是不是猜的呢？”在兩兄妹一言不合又鬥起嘴來時，克勞迪也小聲自言自語了半句，隨後說道，“所以，你現在劃出的這片地帶，確實很有可能發現‘蠍鼠’的蹤跡。”
林佳琪聞言也湊了過來，三個人一起看着地圖上顯示着的地點：
登雲市雙亭區和平路，東西走向的市區主幹道，近似垂直於兩個作案地區的連線。
這條路的兩邊，密集地分布着小區、書店、菜市場……都是些應雲真小時候經常聽到的名字，這麼多年過去了，也沒有太大的變化。
和平路相鄰的幾條街道以及建築，自然也要納入可疑區域中。
“雖然在地圖上看着挺小的，但實際上要把這塊地方找遍會超級花功夫吧……而且也沒有搜查令什麼的，只能在路邊找人打聽，想想就沒效率啊——哎，反正也不是我去找，那誰，你慢慢加油吧！”
應雲真一下子就回到了平時懶散的樣子，讓剛剛對哥哥產生了一點佩服的林佳琪忍不住嘆了口氣：“要不要請瑤瑤姐他們幫忙啊？他們應該可以進室內調查的吧？”
“……沒有必要。”
“那肯定不行啦。”
兩位哥哥同時否定道。
“你忘了他們來的時候是怎麼說的了嗎？正因為是些沒有被重視的‘可疑消息’，我們才有機會聽到。也就是說，他們是不可能平白無故專門派人去查證這些的，人家官方部門，每天要忙的事情可太多了。除非我們能實錘穿越者就躲在這裡面，那上報一下估計官方就會立馬派人把他給堵了。”
“嗯……”應雲真的解釋淺顯易懂，林佳琪撇嘴道，“可如果克勞迪哥哥不願意我們去參與調查，他就只能一個人去那裡大海撈針了啊，也太浪費時間了……”
“……或許可以試着縮小一些範圍。”克勞迪沉聲說道，“電子產品的事情你們比較了解，應雲真，他在兩邊盜竊的物資，隨着時間有什麼變化？總體上都有些什麼？你能從中看出他想要做什麼嗎？”
“我可沒這本事，不過電子啊機械啊啥的，我有個老同學比較了解，我可以一會兒換個說法問問他。”應雲真露出了“好麻煩”的表情，“可是，‘你提過的情報里’，只有他擅長機械和撬鎖之類的吧？他什麼時候對電子產品興趣這麼大了？就算有一點機械基礎，穿越了應該也沒辦法自動學會怎麼造智能手機吧……”
“老哥，你以為人人都是你呢，還穿越過來先想着造手機玩。”
“嘿，小孩子別插嘴。”
“略略略~”
克勞迪無視了兩人的耍寶，認真考慮了應雲真的發問：“如果是想要手機、電子手錶之類的東西，以他的技術，直接去偷就好了，只要拆卸上幾份，他應該就能學會如何組裝，沒必要自己想辦法從頭找大量零件拼湊。”
“那看來其他小型電子儀器他也能無壓力拿到手咯，也就是說，他準備搞的是市面上大街上沒法弄到手的大玩意兒吧？聽着就很危險啊……”
“……得儘快把他揪出來才行，就麻煩你找你朋友了解一下，這些零件到底能製造出什麼了。只要能了解他的大致目的，我去調查的時候就可以有入手的方向。”
應雲真連連擺手：“行了行了，用不着對我這麼客客氣氣的，我會起雞皮疙瘩的。你要是想出去活動活動也可以一會兒自己走走，反正你現在也有手機和電話卡了，我們隨時可以聯繫——你沒忘記怎麼打電話發消息吧？還記得怎麼看地圖吧？不會迷路吧？”
“……都記得，這幾天一直在學。”雖然克勞迪的表情沒有變化，但一邊的林佳琪感覺他似乎想要說“請不要把我當成低能兒”。
“呃……最後給你提個建議，你出門的時候能不能給自己化個妝啊，你混這麼久傭兵，簡單換一下面部特徵還是能做到的吧？或者你直接帶個帽子帶個墨鏡啊啥的。”應雲真忽然有些緊張地說道，“就算你跟我的體型不太一樣，但看到幾乎一模一樣的臉誰都會認錯的吧，你如果不想被我認識的人打擾你的行動，還是給自己遮遮比較好？”
“老哥，你是在害怕社交軟件上被一群很久都不聊天的朋友追問為什麼大白天的在街上閑逛還不理自己吧？哈哈哈哈社會性死亡哈哈哈哈——”
“喂，我像是這麼自私的人嗎？那誰，我這可是在為你的調查順利着想，你就考慮一下吧？說真的哦！”
“……知道了。”
“行，那就這樣吧——外賣放半天了，你們不餓嗎！趕緊的，吃吃吃！”
提到好吃的，應雲真總會特別精神，畢竟對一個宅男來說，能夠足不出戶就能享受到的東西，除了各種網站、軟件以外，也就只有外賣吃喝了。在他的招呼下，三人暫時放下了剛才繁重的討論，回歸到了平常的午休狀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