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等下去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去那邊看一下,她剛有這一個念頭,雙腿就支撐着身體向那邊走去。

  聲音越來越清晰,真合好像哭得很厲害。

  若織雖然沒有聽到她哭過幾次,但不知為什麼,她總能根據哭聲辨認出她來。

  “小姐,別哭了啊,求求你別哭了!”旁邊有個小保姆一邊吼着她,一邊在房裡着急地踱着步。

  左治真合反而哭得更大聲了。

  保姆急得不知該怎麼辦,只是一個勁兒地哄勸着。

  真是不好辦!就連她的身邊也有人!若織盯着小保姆,皺起了眉頭。

  “小姐。。。。。。”保姆話未說完,身子就不由自主地向下倒去,她的頭重重地砸在地板上,乾枯的髮絲散亂在瓷白的地板上,手中的真合正要落地,一個白色的身影飛快閃過,接住了哇哇大叫的真合,與此同時,一瓣櫻花飄飄揚揚地落在了地上。

  房裡的哭聲漸漸減弱了,真合好奇地睜開雙眼打量着她,她好奇地抓住若織的發梢,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

  若織很不習慣一個小嬰兒對她這樣,她陰沉着臉,一遍遍撥開真合的小手。她分明感覺到懷裡這個溫熱的生命似乎存心跟她過不去,兩隻手緊緊抓住她的頭髮,還興奮地朝她擠眉弄眼。

  少女的目光長久地停留在嬰兒閃亮的大眼睛上。那樣活潑機靈的眼睛她只在美樹身上看到過,她盯住了真合粉嫩的雙頰。

  修長白皙的手指撫上了嬰兒嬌嫩敏感的雙頰,輕輕擦拭着,帶有一絲柔情,但更多的是殘暴,她淺笑着,手指緩緩用力,知道把嬰兒的左臉刮紅為止。

  “你有心臟病?”她輕輕地問道,嬰兒不可能回答她,只是愈加睜大好奇的眼睛。

  “聽說已經好多了。”她的語氣中夾帶了一絲不屑,她右手停了下來,留下一片緋紅緋紅的皮膚。

  地上的花瓣卻沒有像往常一樣旋動着,相反卻異常寂靜,它靜靜由紅轉黑,由黑轉白,最後化為粉末。

  “我忘了,這個季節櫻花不可能開的。”若織擔憂地望着自己的手指,如果沒有櫻花的話,還怎麼殺人呢?

  “不過應該沒有關係,靠我的力量還是可以的。”她淡淡地淺笑着,伸出了纖纖玉手,集中精力思索着。

  這次並沒有成堆得花瓣飛來,屋子裡異常安靜,風拂起她的髮絲的聲音也清晰可聞,像是在觀察櫻花生長的快圖,她的指間先是出現不成形的綠色,愈來愈清晰,幾根輪廓已經勾勒出樹葉的形狀,連葉脈都清清楚楚,在葉杈之間有一個粉紅的小點,是花苞,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最後花瓣緩緩展開了。

  她突然把拳心一緊,然後再打開,掌心上面已經躺着一片剛長成顏色還很嬌嫩的花瓣。

  她的食指和中指之間夾着它,緩緩將它送到了真合的嘴邊。

  真合好奇地望着,還不忘咿呀幾聲。

  她趁着真合開口之際,迅速將櫻花送進她的嘴內,真合併沒有反抗,只是含着它,並不知道它有多麼危險。

  讓它侵蝕你的心臟。若織暗暗地想。

  花瓣一離開若織的手,馬上化為了灰燼,沿着真合的嘴一直順流而下,等到整片花瓣的灰燼已經吞入她的身體時,真合的嘴邊緩緩流下一滴鮮血。

  “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我的妹妹,以後我就可以隨心所欲地控制你的病情了哦,我不會讓你很好過的。”若織揚起一個詭異的微笑,望着眼前仍不知所措的嬰兒,忽然感到她是多麼的軟弱,只要自己一抬手就可以置她於死地。

  她輕而易舉地控制着那些已與血液融為一體的粉末,命令着它們侵蝕着嬰兒的心臟,下一秒,嬰兒的哭聲在屋內重新響起,她的嘴角不停溢出鮮血,真合在若織懷裡手腳亂蹬,不知是害怕還是疼痛。

  “冷嗎?你痛嗎?”若織輕柔地問道,臉上的冷漠在這一刻得到了最好的發揮。

  “你爸爸怎麼還沒來?他應該會聽到你的叫聲才對,難道說他也是一個無情無義之人?”若織緊皺着眉頭,對着嗷嗷大叫的真合喊道。

  “哼,看來你爸對你也只有這樣。”冷笑一聲,順便解開了對真合的束縛,真合馬上停止了哭聲,若織看了一眼睫毛上海掛着淚珠的真合,粗魯地將她塞到搖籃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