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什麼情況?”

說起這個的時候,簡言之聲音立刻冷了幾分。這個女人在這種事情上還真是好猜。

我知道她會對委託格外上心,也知道她並不想過多接觸諸葛愚青,所以在那裡,我就把大部分可以詢問的事情詢問清楚了。

不過···也太巧了吧?

我們剛接到這樣的委託,學生會就向周老師發出委託?

總之,接下來就是彙報時間。

“圍棋社的部長原本是高二的學生,進入高三之後,部長的位置原本就是要給另外一名學生的,但是這個龔明志和校外的混混有勾結,所以就強行給了龔明志,很快他就將其餘實際喜歡圍棋的學生開除了。六百塊的社團經費的確是交給龔明志的,申請原因寫的是這個。”

說著,我將口袋裡手機拍攝的照片給他們看,上面是龔明志的申請社團經費的原因是——社團活動。

啊,好麻煩啊。

和校外混混糾纏到一起的話,事情就麻煩起來了呢。這種事情,學生會既然知道就不要讓他做部長了嘛。

倘若是我一個人接下這個委託的話,恐怕知道這個消息后,直接就會把黃子晨的事情直接告訴學生會了。

我可不想因為這種事情就惹上麻煩,交給學生會來解決是最穩妥的方式。黃子晨的話,反正這種女人也討厭我,不用在意她那麼多也沒有任何問題。

問題在於。

簡言之。

因為有這個女人的存在,事情才會這麼麻煩。

雖然只和她共事過一次,但對於這個女人的習性我幾乎已經掌握大半,她必然會更在意委託者的感受,而絕非事情對自己是否麻煩。

“所以,我覺得這件事交給學生會會比較好吧?畢竟涉及到校外的事情。”

“學生會,對於這件事這麼說?”

“諸葛愚····會長說他們會負責和龔明志核實其他經費的使用情況。”

只是稍稍提起這個名字,簡言之的眉頭就會顫動呢。

這個男人到底對簡言之做了什麼?

“那,委託的事情,你有告訴他們么?”

“沒有。”

“那還好,委託者並不希望事情鬧大。”

“嗯,我也覺得不鬧大才好呢。”

簡言之不知道是提醒自己,還是告誡我的喃喃自語,托着下巴進入了思考狀態后,貝慕兒也笑着說出自己的感想。

不過這裡沒有人會在意你的感想,說起來,我們並沒有特意像貝慕兒解釋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沒想到她能單靠聽我和簡言之的對話猜到大致事情。

應該也不算笨吧?

“你知道事情的經過?”

我嘗試着問了以後,貝慕兒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突然醒悟我問的什麼后抓着頭髮說,“啊,不知道呢~嘿嘿嘿”

而後嘿嘿傻笑。

果然是高估她了。

心裡暗暗罵她一句蠢貨,我在轉頭去拿掃把和簸箕的時候看了一眼簡言之,她仍然是方才托着下巴思索的模樣。

我倒是不明白她在思考什麼,關於這方面,我恐怕是很少才會理解她的。

不過也不影響什麼。

我一面打掃衛生一面說道,“已經放學了,你們兩個先回去吧,電腦關機就好。”

“我來幫你!”

貝慕兒突然竄出來搶走我的左手裡的簸箕。

“我說你啊,這裡就一副工具。就不要在這種事情上做無用功了。”

打掃衛生,收拾講桌,擦黑板,關窗戶,這些工作一個人做就可以。

初中我就知道了。

“這件事就交給他來做吧,貝慕兒咱們先回去吧。”

“···好。”

目送她們離開后,在心裡說了一路小心后,我繼續自己的手頭工作。

雖然學生會並沒有要求,但在等人的時候不做一些事情,時間會過的特別慢。

不多時,跟我約定好在這裡碰面的學生會長敲着門說,“你好,許同學對吧?”

“嗷,是我,雖然放學了還要打擾您很不好意思。”

“沒有,沒有,是關於E班的事情么?”

“嗯,我有一些在意的事情。”

因為有一些在意的事情,所以不得不和諸葛愚青交談了相關適宜后,我才向著社團教室走,突然期待起了另外的事情。

是關於我們社團教室每日打掃的問題。

我和簡言之約定的是,每日一輪換的值日方式,雖然的確如此,但在最開始的時候,就好像發生了什麼不該發生的事情導致在每日社團活動結束的時候,仍然讓人覺得彆扭。

決定好值日方式的第一天,我本着紳士風度,是正常的那種紳士風度,第一天打掃衛生,簡言之沒有任何意外的先行離開。

但是在第二天,簡言之因為要去交什麼東西,所以需要去辦公室交東西,但是直到放學都沒有回來。

當時我以為是一周一輪換,所以也沒有任何意外的繼續打掃了衛生,接着沒有等簡言之回來就離開了。

第三天,或者說從那以後都發生了很讓我覺得彆扭的事情。

我因為仍然不清楚輪換規則,簡言之當時也沒有提醒我,所以我理所當然的繼續打掃衛生,而簡言之呢,並沒有像是第一天那樣絕塵而去。

而是雙手提着書包,駐足於社團教室門口靜靜等待。

沒錯,是等我。

我當時還以為她要在放學后給我什麼教訓嘞,嚇得我在社團教室仔細省察自己后才戰戰兢兢的出來,和她一起走完相同的一段路。

第四天,她看到我依舊自覺的拿起掃把后才總算告訴我,打掃衛生是每日一輪換。

我才驚覺,她一直沒有提醒我是在確認我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在幫助她。

這個女人直接問難道會死么?

總之,我仍然不明白她第三天的等待是什麼意思,又擔心她在之後會突然說出,“哼,明明我等你,你卻都不等我,忘恩負義的東西。”

嗯,先解釋一下,雖然我知道這段話看起來很曖昧,但實際上,簡言之說的時候一定是以相當刻薄以及譏諷的語氣,我不論什麼時候都想象得到她的語氣。

為此,我決定不能落下風。

所以在第四天我也等了她。簡言之好似知道這回事,出門的時候也沒有任何驚訝。

但是!

第五天的值日,她!又!等!了!我!

這個女人的門是被門擠了么?為了罵我一句,嘲諷我一句就這麼舒服!?

所以,6,8,10這種雙數日,我等她。7,9,11這種單數日,她等我。

這是做什麼?

較勁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爛?

我不管,我要一直等下去。

但是今天!

除了我找學生會在有一些事情之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今天是雙數日。

也就是說——是她打掃衛生,我等她的日子!

但是,我因為不可抗力的緣故沒有辦法等她,這樣就算累積下來我少等了她一次,但她也絕不能利用這回事來諷刺我。

我盤算着如果她最有可能說出這段話的時候,不知不覺已經到了特殊樓的四樓的樓梯,再像上半層就是五樓了。

現在的天色已經黑了,到了秋季中旬缺仍然是冷色調的燈顯得有些清冷。

特殊樓本身作為社團教室使用,但也只是四層和四層一下,五層以及六層都是很少人使用的,如今這個時間更是空無一人。

所以用清冷來形容這裡應當也是沒錯的。

我的思緒念頭又跑偏了一些后,我踏上最後一節樓梯,運動鞋和地板摩擦出來的輕輕的聲音細不可聞,卻在這種寂靜的空間里輕聲入耳。

轉過頭。

在走廊盡頭。

一個女孩雙手提着黑色書包,倚在牆邊,如同雕塑一樣靜靜矗立在清冷的燈光下。

嗯,只是雕塑或許不太適合。

那些白色的光在她身上如同水晶一樣閃閃發亮呢。

或許,是我看錯了?

但另外一點絕對不會錯的。

哪怕是這所學校里幾千人都穿着的校服在她身上也合適無比,深藍色的西服式上衣,深藍色及膝的才百褶裙,以及纖細的長腿都在述說著她的完美。

她好似早就發現了我的到來,遠遠的沖我笑了一下。

隔着兩個教室的長度,我依舊知道那是在沖我笑。

她的聲音柔和,穿過常常的走廊鑽進我的耳膜,“我發覺,這個社團教室只有咱們兩個人,每日打掃一次泰國彆扭。不如一周打掃一次,每周輪換一次怎麼樣?”

如上次一樣,我只是說道,“嗯,好的。”

與上次不一樣,我沒有半分敷衍,也認認真真的,聽到了她要向我傳達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