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最初之時,各種神秘力量橫行於一片混沌之中,它們彼此無法融合,只能相互碰撞,摩擦,不斷製造出巨大的聲響,使得混沌處於無法分離的迷濛狀態。混沌之外的神族,為了規整混沌,製造平靜。集合全神族的力量,召喚出封印之核,利用封印之核的印力量,封印了混沌中所有的神秘力量。

於是混沌自身開始分解規整,天地得以出現,生靈得以被創造,世界得以開始運轉。

封印之核中的神秘力量,從被封印之始,就開始不斷撞擊着封印之核的內壁,試圖衝破封印之核的束縛。

神族召喚出封印之核,卻因為為了長久維持封印之核,而失去神力,逐漸沒落消失。

終於在一萬年前的一天,封印之核的外殼上出現了一道裂縫。核內的神秘力量衝破了封印之核的外壁。

長久以來的封印壓制,使原先蠻橫的神秘力量,沒有了混沌之時的強大,雖然實力不足以毀滅世界,但還是給世界製造了巨大的災難。

幾乎是同一時間,海洋彷彿失去控制,巨大的海浪席捲陸地;地殼彷彿失去了支撐,地震,火山噴發等地質災害頻發。整個世界猶如煉獄。

這一天被世人稱為“荒洪之災”。

維護世間萬物平衡規則的封印之核的破碎,釋放出的神秘力量,打破了人類所有的認知,破壞了自然原先的平衡,平靜的世界變得野蠻混亂的同時,也更充滿了神秘的希望。

經過漫長時間的演變,海洋成為了新世界的主宰,大地面積銳減,原先的陸被分割成無數座小島,人們不再以大洲劃分整個世界,改用海域劃分世界版圖。經歷災難后,殘破的世界,被人們重新命名為“荒洪”。

荒洪世界劃分為六大海域,北俊海域,位於世界最北端,是荒洪世界裡人口密度最低的海域;南丘海域,位於世界最南端,以荒洪世界現存面積最大的島嶼“南丘”命名;東流海域,位於世界最東端,擁有荒洪世界唯一的石柱林;西荒海域,位於世界最西端,是荒洪世界裡,世人眼中的神聖海域,世界聯合政府“聖府御門”所在地崑崙島,就在西荒海域;中山海域,六大海域中擁有最多島嶼的海域,是荒洪世界裡人類主要居住的海域;神烈海域,被迷霧籠罩的神秘海域,是荒洪世界裡一片未知的海域。

瀾島位於中山海域的最南端,以瀾島為界線,瀾島以南就是南丘海域,所以瀾島素有“南丘之門”的稱呼。小狼,鳩夜和織音三個人的目的地,萬興島,位於西荒海域的最北端,非常接近北俊海域,從瀾島到萬興島,整個航程,相當於要橫跨一整個中山海域。

出於距離的考慮,鳩夜以為織音會雇一艘適合遠航的船,結果僅僅是一艘在緊急情況下應急用的小船。用這種小船,從瀾島到萬興島,橫跨中山海域,根本就是在開玩笑。

從一開始,織音就沒有想到會發生綁架自己這種事情,事情發生的突然,破壞了她原先的計劃。

在一點上,鳩夜只好表示理解。

好在至少船上還有一名船夫,以為長時間和小狼這種人相處,鳩夜早已經養成了凡事往好的方面想。

情況緊急,瀾島上除了青衣男,魁梧男,還有一群藍衣人,他們也在尋找織音。

三人急急忙忙上了船。

天色將晚,介於目前的情況,鳩夜決定先去臨近的島嶼,再作打算。

離瀾島最近的島嶼是厘島,厘島上著名的就是夜晚之下,燈火通明的十里長街—花坊街。

花坊街上,每一家商鋪門前,都掛着一盞花型燈,街道上各處也裝飾着各式各樣,色彩繽紛的花型燈。

夜幕下的花坊街,堪稱會“發光的花園”。

小狼自然不會放棄這種可以好好玩的機會,船還沒有靠岸,心裡就已經開始盤算,該怎麼擺脫鳩夜這個愛管閑事的。

作為久居深閨的女孩子,織音一直從家僕口中聽說有關花坊街的各種傳說。也非常想去看看“會發光的花園”。

“鳩夜,既然要靠岸,那我要看看花坊街看看。”

小狼故作鎮定,但眼睛卻不敢看鳩夜一眼,他心裡嘀咕,不敢確定鳩夜會不會同意自己的要求。

“我也想去看看。”

織音隨聲附和到,她可是沒有出過這麼遠的門,也不想放棄這樣難得的機會,看鳩夜默不作聲,織音接著說。

“天快黑了,我已經有些累了,能不能找個旅館休息一下,明天再出發。”

小狼在一旁急得直撓頭,頭髮上飄散出一股怪味。

織音皺了皺眉頭,使勁縮了縮鼻子。用指尖推推了小狼。

“話說,你小子多久沒有洗澡了?一身臭味,要和我在一起出現,你必須去洗個澡。”

指引不住的揮動着自己的手,試圖扇走鼻子前的怪味。

“喂!你不要再撓自己的頭啦,你的頭髮都掉在到本小姐身上。鳩夜,快去找個地方給他洗澡,不然我把他踢進海里。”

織音邊說邊仔細的從自己上挑起小狼的頭髮,隨手也撿起了幾根自己的頭髮。

鳩夜完全沒有理會兩個人的對話,直接穿過他們,對站在船尾的船夫說話。“船夫大叔,不知你今晚送走我們以後,還有其他事情嗎?”

“客官,老身送完幾位,還有其他要緊的事情,必須在今晚完成。”

鳩夜聽完船夫,有些失落。

“沒事,我還覺得有些打擾了。”

厘島距離瀾島不遠,今天白天,在瀾島街道上,碰到的那一群藍衣人,一定是有組織地在尋找織音。他們必須儘快遠離瀾島。

目前最要緊的是在碼頭找一艘適合遠航的船。還有就是購買遠航需要的物資。鳩夜一個人,不可能用最短的時間同時完成兩件事。

鳩夜知道小狼是個對錢沒有什麼概念的傢伙,他也見過織音為他們賣包子時,豪邁撒錢式的花錢方式,如果讓這兩位相約去碼頭找船,鳩夜不敢想象。他本想拜託船夫跟着小狼和織音,在船夫的幫助下,也許能找到一艘合適的船。事成之後,付船夫一些酬金,哪怕這個方案也不行,就乾脆自己帶上他們兩個人,去花坊街購買物資,花高價請船夫一個人自己去找。也是可行的辦法。

可實際情況,這兩個方案都不可行。

鳩夜不放心小狼能保護好織音,不太想讓織音獨自一人去花坊街。

“鳩夜,發什麼呆,到底要不要讓我去花坊街?”

看鳩夜半天不說話,小狼又問了一遍了。

“你可以去,但是織音小姐你不能去。”

“好呀!”

小狼喜出望外,高興的手舞足蹈。完全忽視了身旁準備發火的織音。

“客官,小心一點,船晃得厲害。”

在船尾的船夫急聲道,用船槳費力的調整着船身,以求得平穩。

“你穩重一點。”鳩夜接過船夫的話。

小狼這才笑嘻嘻的安靜下來,心已經飛到了花坊街。

“為什麼我不能去?”

織音兩隻眼睛瞪得像鈴鐺一樣圓,不滿的大吼道。

“我怕小狼不能擔負起保護織音小姐的重任,織音小姐和他一起去花坊街太危險了。”

“你既然不放心他,為什麼不親自來保護本小姐的安全。難道本小姐的錢都白花啦。”

“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希望你體諒一下。”

“哼!”織音攢足了勁,用鼻子使勁哼了一聲。

“就算有什麼事不會讓那個渾身臭味的小子去做,為什麼必須你去?不管,我就要去花坊街。”

鳩夜眼前的這位妙齡少女,也是和小狼一樣的任性。

“喂?臭丫頭,你說什麼。”小狼一聽織音的話,擔心鳩夜改變想法,急忙阻止了織音往下說。

“我不管,我也要去花坊街。還有我可不想保護你這個臭丫頭。”

“你放心,本小姐我,可以自己保護自己,不用你這個臭小子保護我。”

“今天早上,是誰被人打昏裝進麻袋裡的,自己為什麼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

“臭小子,你最好把話收回去。不然本小姐......”

“不然怎樣......”

小狼和鳩夜居然在這種時候吵了起來。

織音難道不知道有很多人想抓住她,去萬興島領酬金,她現在的處境很危險。而小狼,作為封印師,在工作中和僱主吵架,這樣的工作態度可以嗎?

世界這麼大,為什麼偏偏自己遇到這兩個人,鳩夜心想。

眼看厘島就見眼前,船上的兩個人就去花坊街的問題,吵得不可開交。鳩夜心裡很清楚,他們兩個只要船一靠岸,就會頭也不會得去花坊街。為了避免他們鬧出其他的麻煩,現在於其阻止他們不如順水推舟,答應他們可以去。

“你們都可以去花坊街,但是必須答應我幾個條件。”

“當然當然,一百條條件我都答應。”

小狼一聽到可以去花坊街,聽也沒聽鳩夜的要求,就答應欣然接受。

“織音小姐,您呢?”

鳩夜轉向織音,詢問她的意見。織音瞥一眼小狼,向鳩夜點了點頭。

“好”

“一,上岸后,小狼一定要緊緊跟着織音小姐,織音小姐必須時刻在你的視線里,你一定要確保她的安全,織音小姐,你不可以亂跑,一定要和小狼一起行動;二,小狼不許貪玩,先去購買我們遠航需要的物資,食物,淡水,錢就交給織音小姐,織音小姐,這裡一共十兩,請不要亂花,不夠我可是不會給你;三,遇到危險,小狼,就按以前的老規矩,馬上通知我。織音小姐你必須緊跟着小狼就行了。你們記住了沒有。”

鳩夜一字一句,認認真真地告訴織音和小狼,只要能去玩,小狼對於鳩夜提出的條件通通答應。

而織音小姐一臉沒問題的自信表情。

“我們既然已經接受了織音小姐的委託,在委任結束之前,我們有義務保護好織音小姐的安全。你明白嗎。”

鳩夜有特別囑咐起來小狼。小狼用力點了點頭,鳩夜看着他飄忽不定的眼神,心裡直打鼓,這小子搞黃生意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想起以往的種種,鳩夜對小狼還是不放心,又忍不住嘮叨了起來。

“小狼,你一定要記住,上岸后一定要緊緊跟着織音小姐,一定要保證她的安全。不要貪玩,不要到處亂逛,先去買淡水,人日用品......”

鳩夜像更年期婦女一樣,絮絮叨叨個沒完沒了。

“哎哎呀!你真的好煩。”

連一旁的織音都忍不住吐槽。

不一會兒,船靠岸了。

按照計劃,小狼和織音,去花坊街購買遠航用的物資,鳩夜則在碼頭上找尋合適的船。

遠望黑夜中的花坊街,像少女烏黑長發上發亮的發卡。

花坊街長約十里,厘島上的居民絕大部分都居住在花坊街,商戶和住家混合成一片。街道兩旁,無論是商鋪還是住家,門前都會有精心種植的花卉,厘島居民喜歡鮮花,人們以能種植出美麗的鮮花為榮。

白天的花坊街,是一條被各式鮮花裝飾的美麗的長街。

喜歡鮮花的厘島人,為了能在夜晚,也欣賞到各式鮮花,家家戶戶門前都會掛上一盞以花朵為造型的花燈,街道上每隔上一段距離,就會有一處花燈的造型裝飾。

美麗的花燈,一夜通明,花坊街也變成了不夜城。

一入夜後的花坊街,在各色光影的裝飾下,顯得熱鬧非凡,街上的行人摩肩接踵。帶孩子來逛街的父母親,都緊拉着自己的孩子,生怕一不小心,孩子就會走失在擁擠的人群中。

花坊街上的一切事物,對於鮮有機會出門的織音來說,都十分新鮮有趣。從一進入花坊街,他幾乎逛遍了遇到的所有店鋪,連糧店,油店,這種商鋪,織音都想進去,還會發出連連的驚嘆聲。

小狼覺得織音真是沒見過什麼世面,連“大米是從地上長出來的”這種小孩子都知道的常識,織音都會真心發出驚嘆聲,小狼心想,織音到底是怎麼長這麼大的。

這一次,小狼比起之前工作要認真的多,他一直緊跟着織音,確保織音在自己的視線之內。

倒不是因為鳩夜嘮叨的原因,也不是出於其他感性的原因。

陪着織音逛了幾家店之後,小狼發現花坊街是一條適合女孩逛得街,十個店面就有七八家是賣女孩用的東西,不是做衣服的綢緞布料,就是化妝用的胭脂水粉,再來就是首飾。

小狼已經陪織音逛得有些膩了。

“大小姐,我們應該去買點淡水,不然,在上船后,我們會被渴死的。”

織音完全不搭理小狼的話,認真比對着自己手裡的兩隻珠釵。她覺得左手的珠釵款式精緻,但缺少貴氣,體現不出自己的身份;右手的珠釵,雍容華貴,卻顯得有些老氣,一左一右,糾結着織音。

“喂!你到底有完沒完!我們還有正事要辦。”

如果小狼的這句話,被鳩夜聽到,鳩夜一定會感動得痛哭流涕,惡人自有惡人磨。小狼平日里任性的對待鳩夜,今天也算是嘗到了別人的任性。

織音依舊沒聽到小狼的話,她把兩支珠釵插在頭髮上,對着首飾店裡的鏡子,仔細的比對着,兩支珠釵。那一支更適合自己。

小狼被織音的無視徹底惹惱了,他上前,二話沒說,粗魯的拔下織音頭髮上的兩支珠釵,扔到鏡子面前的桌子上。

“臭小子!”

首飾店老闆急忙從櫃檯後面,走到小狼面前。

“你要是摔壞我的東西,我要你通通賠給我。”

織音觸電一般,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既然自己都喜歡,還猶豫什麼。

“老闆,兩支珠釵,通通給我包起來。”

小狼看着像是詐屍還魂的織音,腦袋一陣昏眩,有時候,他真得搞不懂在購物的女孩。

出了首飾店。小狼想趕緊找賣水的店,買完水就去碼頭和鳩夜匯合,脫離無盡購物的苦海。織音則還想去逛一逛首飾店隔壁的成衣鋪子。

“不行,我們要趕緊和鳩夜匯合,要快去買水才行。”

小狼斬釘截鐵地說,他一秒也不想待在這條全是香粉的街道。

“我們剛才逛糧店時,不是已經賣了大米,讓糧店夥計送去碼頭,給鳩夜。買水的事情,也就不用那麼著急。”

織音說得雲淡風輕,兩隻眼睛比兩條腿更快進入隔壁的成衣店。

“不用着急,我看照你這樣逛,我們能逛到每天早上。”

“那不挺好的,天一亮,我們就可以出發。”

“大小姐,你剛才在船上,不是說自己很累,想休息。”

小狼的額頭爆出一根根清晰的青筋,看得出來,他在努力地壓制自己的怒火。

“哎呀,我們上了船以後,少則三四天,多則半個月,我出門着急,沒帶替換的衣服,你總不能讓我一個女孩穿着臟衣服,像你一樣邋裡邋遢的。”

小狼真得被織音打敗了,這小丫頭伶牙俐齒,軟硬不吃。比起小狼的小孩脾氣,她簡直就是升級版的“小公主”。

換做往日,小狼早撂挑子不幹了。不過他昨天搞砸了新的委任,害的鳩夜把辛辛苦苦擺攤行醫掙得錢,全部配給了僱主。他自己心裡還是覺得非常對不起好朋友。好在老天爺長眼,讓兩個人在最艱難的時候,接收到了織音的委任這筆大單。無論如何小狼一定不能再搞砸。

於是,暴脾氣的小狼把怒火壓了下來。

“那請織音小姐,快一點。”

“好,我知道。”

織音敷衍着小狼,扭頭就衝著成衣店老闆說。

“老闆,這種款式還有其他顏色嗎?”

在一旁看着的小狼用力的撥動着自己手指的關節,發出“叩叩叩”的聲音。此時的小狼也只能用這種方式打發時間。

從成衣店出來,小狼兩條胳膊上掛滿了織音小姐挑選的衣服。

“臭小子,要不是身邊沒有其他人,我是不會讓你幫我提東西,你最好小心點,不要弄丟。”

“好...好...”

小狼第一次覺得身心俱疲,和人打架也沒有比陪着織音逛街累。他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要提議來花坊街。

“我們現在是不是可以去買淡水了。”

快點吧!這條街對男生一點也不友善,小狼心裡默念,只求織音能稍微受到感動。加快速度,幫自己脫離苦海。

“買水之前,我先去買上幾雙鞋,有了漂亮的衣服,沒有搭配的鞋子怎麼能行。”

織音完全主導了局面,容不得小狼再多說一句。小狼能怎麼做,衣服都已經陪着織音大小姐買了,也不差買幾雙鞋的時間。

小狼累到機械化點了點頭。

“只求你快一點。”

“放心,很快。”織音見小狼頗為無奈的答應,連忙安撫道“我就隨便買幾雙鞋。”

信你有鬼!在購物方面,小狼已經喪失了對織音的基本信任。

織音開心的大步向前走,尋找着街面上自己中意的鞋店,她身後緊跟着小狼低着頭,像霜打的茄子。

“真是太開心了,雖然今天早上有些突發事情的發生,不過,也算得上時另一種幸運......”

購物后,愉快地心情,使織音打開了話匣子,喋喋不休的說著自己愉快的心情。

小狼耷拉着腦袋,無精打采地跟着織音。

突然,小狼的額頭被不知什麼東西撞了一下,他抬頭一看,奇怪、什麼也沒有,他也累到不想太在意,繼續往前走。

這一次是他的臉,狠狠撞到了。小狼用腳向前試探着,他的面前彷彿有一面透明的牆,阻礙了他的去路。

見織音離自己越來越遠,小狼心中着急,也不想多費腦筋想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準備繞道而行,可事實上,無論他向左向右,那面無形的牆完全擋在他面前。小狼急忙向後退了一步,再往後就邁開步子了,他身後的去路也被封死了。

“織音...織音...田織音...”

織音和小狼的距離漸漸拉大,快要消失在小狼的視線里。他只有奮力大叫,試圖喚回織音的注意力。

街道上人頭攢動,行人你一言我一語,人聲鼎沸,加上織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自言自語個沒完沒了,完全沒有聽見小狼的呼喚聲。

小狼目不轉睛地盯着,遠去的織音的背影,生怕一不小心,織音消失在人海里。

他放下手中的袋子,用手順着面前無形的牆。開始向四周觸摸,這時,小狼才發覺,自己被困在一個透明的圓柱體內,彷彿置身於透明的牢籠之中。

既然前後左右都不行,小狼雙腿彎曲用力向上跳,試圖從上面跳出這個透明的圓柱體。自己還沒有完全發力,剛跳起來還沒有多高,頭就狠狠被硬物碰到。原來頭頂上,也覆蓋著一面透明的牆。

上面不行,改換下面。小狼扔掉手中的袋子,將雙手都變化成利爪,準備在地面挖了一個洞,樣子是有些難看,希望有所成效。

遠處的織音還沉醉在購物滿足的心情之中,為自己的出逃計劃成功而感到沾沾自喜。

“太好了,今天早上遇到突發事件,我還以為計劃肯定失敗,幸好我見機行事,達到目的,第一次這麼遠的門,就能在花坊街逛到痛快......我說了這麼多,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怎麼也不給我個反應。”

織音一回頭,這才發現,剛才緊跟在自己身後的小狼消失不見,先是一陣惱火,心中暗罵,臭小子,不是一個勁的說著急,想趕緊和鳩夜匯合,自己還不是偷偷跑去別處玩,意識到現在自己是孤身一人的織音,內心裡還是感到害怕。

正當她準備原路返回去找小狼,脖子上被不知名的東西刺了一下,她身上突然感到一陣酸軟刺痛,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小狼用力用利爪在地上抓了好幾下,按道理,地面上應該出現很深的抓痕,可他腳底的地面卻完好如初。他用手掌按下地面,才發覺地面上也覆蓋著一層透明的地板。

因為太過於執着於挖洞,一時忘記了注意織音的去向。小狼猛然一抬頭,滿眼都是攢動的人頭,織音終於還是消失在人海茫茫之中。

完蛋了,小狼心想,自己有搞砸了委任。鳩夜一定會很生氣,天狼星公會的名聲,還沒有打響,就因為自己的失誤,敗壞了公會的名聲,小狼越想越自責,不停的用利爪狠狠抓透明的牆面,想試圖用蠻力衝破牢籠。

“這個人好奇怪。”

“就是就是,一直在街上打拳。”

“哈哈...真好笑。”

街上的行人從小狼身邊經過,向他投來異樣的眼光,嘲笑着小狼奇怪的舉動,此時此刻的小狼顧不上任何事情,只是不停用力地捶打着透明的牆體。

“哐當。”

從小狼的袖口裡滑出一支炮筒,因為一直執着於想要逃出籠子。他居然忘記了自己還可以儘快通知鳩夜。小狼用手的觸感,摸索着透明密封的圓柱體,找尋着圓柱體內是否有氣孔,或者存在其他的縫隙,好讓自己發生炮筒,請求鳩夜的援助。

很可惜,雖然小狼可以在密封的圓柱體內呼吸,但他仔細觸摸整個透明的“牢籠”,沒有發現任何一個小孔,連一條凹下去的裂縫也沒有,儘管如此,小狼依然冒着會被炸傷的危險,拉響了炮筒。

在一道光球在“牢籠”內發光,一眨眼就消失了。濃重的黑煙籠罩着小狼,一股嗆人的氣味,直衝進他的鼻子里,嘴巴里,他忍不住狂咳了幾下,巨大的聲響,嚇壞了街上的行人,行人紛紛遠離,害怕小狼這個怪人誤傷自己。

黑色的煙霧沒有向四周散去,準確的說,黑色的煙霧充滿在“牢籠”之中,在“牢籠”外的行人看來,黑色的煙霧組成了一個十分規整的黑色圓柱體。

待煙霧慢慢變淡消失后,“牢籠”內的小狼又重新看見外面街道的情況,濃煙熏黑了他的臉頰,左手上也留下了被火藥熏黑的痕迹。

“拜託了,鳩夜。”

被困在“牢籠”里的小狼。堅定的相信鳩夜回來。他才不要在這種無聊的“牢籠”困住,鳩夜再找到自己之前,小狼絕對不會放棄,越是令人覺得無能為力,小狼就越覺得興奮。

於是,小狼又鼓足力氣,面對着空氣,揮動了一拳。

另一邊,鳩夜在碼頭上尋找着合適遠航的船。天黑以後的碼頭,鮮有行人走動,偶有燈火照亮的地方,也是以漁船為家的漁民,漁民的小船,適合在近海打漁,若是出海遠航就有些為難了。

鳩夜在碼頭來回了幾趟,思來想去,覺得現在手裡有一百兩黃金,從公會長遠發展角度來看,租船不如買船。於是鳩夜就當即決定,購買一艘適合自己和小狼的海船,用於天狼星公會的起步。

他看中了一艘中型的航海船,有三桿帆,船上的硬件配置不錯,除去操作室,還有兩間房,船艙內大約可以儲存兩個人七天左右的食物,對於他和小狼來說,這樣大小的船足夠了。

鳩夜和船主磨破了嘴皮,好不容易把船價砍到自己的預算範圍內,正準備掏錢購買時,鳩夜原本黑色的瞳孔短暫的變成了白色,在黑夜中像夜空中流星一樣一閃而過。

目睹鳩夜白眼的船夫,着實嚇了一大跳。看在錢的面子上,他也是強裝鎮定。

“船老大,這艘船我要了,明天交錢拿貨。”

鳩夜慌忙交待完船主,就朝着花坊街的方向跑去。

小狼拉響的炮筒,是鳩夜的封印術所製造而成的,作為鳩夜封印術的一種外在延伸器具,炮筒本身與封印主人鳩夜存在着必要聯繫,炮筒無論發射成功與否,只要拿着炮筒的人,拉響炮筒,鳩夜自身就會產生感應。所以,即便小狼沒有把炮筒發射到空中,造成發光信息,鳩夜也會知道小狼遇到了危險。

這一點,作為鳩夜好友的小狼,自然會知道。

鳩夜心急如焚,雙腳的速度根本跟不上自己焦急的心情。他恨不得立刻出現在小狼的身邊。以封印術的強弱,小狼面對各種危險人物,都不成問題,真正令鳩夜擔心的時織音的安危。如果鳩夜沒有估計錯,照小狼死不認輸的性格,小狼一定是遇到難以解決的困境。

花坊街上人頭攢動,鳩夜的移動速度減慢,心急如焚的他只得跳上房頂,在房頂之間飛速跳躍。

困在“牢籠”之中的小狼,又仔細將“牢籠”上下左右各個角落摸了個遍。還是沒有找到任何突破口,整個“牢籠”密封,四面的牆壁像玻璃一樣光滑,沒有一絲凹凸不平,任憑小狼怎麼用力用拳頭捶打,用利爪抓撓,都見不到任何明顯的變化,甚至連一點震動都沒有。

想到這裡,小狼又惱火的捶打着面前的空氣。

雖然“牢籠”對於小狼沒有造成任何具體的傷害,但囚禁小狼,限制了他的自由,還是非常棘手的問題。

小狼心中默想,自己囚禁了大約半個時辰,按道理,織音早應該發現自己不在她的身後,即便織音和自己八字不合,出於對自己安全的考慮,織音也應該回來找自己,可是半個時辰都已經過去了,還不見織音返回,小狼擔心織音遇到危險。

站在斜對角商鋪的頂樓上的鳩夜,望着站在原地,對着空氣不停地憤怒揮拳的小狼。

鳩夜發現織音不在小狼身邊,氣已經不打一處來。僱主走丟了,居然還有心情,站在那裡發火。拉響炮筒,八成是小狼沒有了耐心,想讓自己去找僱主。

鳩夜從頂樓一躍而下,怒氣沖沖穿過街道,二話沒說,舉起手來,對着小狼的腦門,就要用力打下去。

“你小子到底在幹什麼?織音呢?”

他的手剛打下去到一半,就狠狠地撞到硬物,疼得鳩夜急忙收回了手。

“哈哈......”

看着鳩夜護着發紅的右手,一副疼得要命的樣子,小狼忍不住哈哈大笑,心想,鳩夜終於知道平日里對自己下手有多重。

鳩夜眉頭一皺,用特別恐怖的眼神斜視了一眼小狼,小狼后脊樑發涼,他本能知道鳩夜生氣了,鳩夜大概是誤會自己了。在鳩夜大爆炸之前,自己必須要趕緊交待清楚具體的情況。

小狼用指甲敲了敲面前透明的牆壁,發出“咳咳”的聲響。鳩夜一臉狐疑,順着聲響,用手去摸。

“這是......封印術。”

鳩夜看向小狼,小狼向他點頭示意,表示肯定,連忙將自己在花坊街上遭遇的一切事情都告訴了鳩夜。

“我的利爪都使出來,就是打不破這透明的牆。我再想想其他的辦法。你快帶去找織音,我怕她遇到危險。”

身處“牢籠”之中的小狼,搬出一幅認真的表情。

“不用你說,我當然知道。可是你看這條街。”

鳩夜指着身後的街道。織音在街上走失,入夜後的花坊街人山人海,鳩夜面對茫茫人海,完全毫無頭緒,不知從何處下手,尋找織音。

“真可惡,如果我出去就能,順着織音的氣味去找她了。”

小狼一想到自己的處境,又朝着面前透明的牆壁捶了一拳。

這一拳並沒有打在牆壁上,反倒落了空。因為出拳太用力,小狼整個身子失去平衡,撲向了鳩夜。

“哎呀!”

鳩夜的腦袋直愣愣的撞到地上,疼的發出一聲慘叫聲。小狼則把鳩夜當成肉墊,完全一點事也沒有。

“太好啦!我終於自由啦!”

小狼高興的從鳩夜身上爬起來。

“少廢話,用你的鼻子,我們要快點找到織音。”

鳩夜顧不上頭上的大包,再一次跳上了街道上的屋頂,小狼緊隨其後,也跳了上去。

鳩夜十分焦慮,如果他沒有猜錯,困住小狼的人已經抓住了織音,他嚴重懷疑,從小狼和織音一開始進入花坊街,就有人已經盯上了他們,而這奇怪的“牢籠”就是對方的封印能力。

對方大概不具備,能直接造成傷害的攻擊方式。所以他一定是緊跟着他們,看準小狼和織音拉開距離,就運用了自己的能力,困住了小狼,擄走了織音。

對方的能力看上去沒有什麼厲害的地方,但運用得當,還是非常棘手。

鳩夜命令着小狼用鼻子快點找出織音的所在。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沒有變成‘蒼幽’之前鼻子和一般人沒有什麼區別。”

“這裡沒有其他人,那你就快一點。”

小狼衝著鳩夜吐了吐上舌頭.在短暫閉目養生后,小狼睜開雙眼的同時,他的身體發生了巨大的異變。

左眼黑色的瞳孔變成血紅色,右耳變成了細長的狼耳,高挺的鼻子開始發黑,漸漸變成類似犬類的鼻子。灰色的硬毛覆蓋住小狼的左半張臉。小狼深吸一口氣,努力皺了皺鼻子。

鳩夜深感欣慰,臭小子,居然已經能熟練的運用“蒼幽”,只召喚出自己需要運用的部分。也算得上是一種進步。

“這裡的味道太多了,織音的味道有些被沖淡了。”

“你用力找。”

小狼再一次閉緊雙眼,燒雞的香味,布料的氣味,茉莉花的香水味,女人頭髮上的發香,男人身上的汗臭味,空氣中不可見的各種味道,漸漸在他的腦中變成一條條清晰的細線,在他的腦海中自由的飄舞着。

小狼迅速的從這些無規律的線中,找尋着屬於織音的那一根線。

“織音還在不在厘島上?”

鳩夜本不想打擾專心致志的小狼,但是時間緊迫,又忍不住着急地問。

“在那邊。”

小狼突然睜開紅色的雙眼,憑着味道判斷出織音的大致方向,指着花坊街的最南邊的森林。

“就在哪裡。”

“我們走。”

鳩夜和小狼在月光下下化成兩道急速的黑影,向著厘島上的小森林急速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