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怪看着弄出這麼大動靜的魔法陣中間居然出現了一大背包堅果,同時楞在原地,場面異常尷尬。

盧卡斯只覺得心頭彷彿一萬匹草泥馬呼嘯而過,但他畢竟是個守護者,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他向安然大喊:

“還愣着幹什麼!快跑!”

這一叫之下,那頭怪物也反應了過來,它怒吼一聲,高高舉起纏繞着黑霧的右爪,意圖將這個愚弄它的“螻蟻”拍個粉碎!

可安然還不死心,她不相信自己費了吃奶的力氣只弄出來一背包普通的堅果。只見安然一個惡狗撲食后精準地將背包斜挎在自己肩上,此時怪物的右爪已狠狠拍下,伴隨着轟隆地巨響,地面塵土飛濺。安然連滾帶爬地從怪物胯下鑽過,竟堪堪避過了怪物的拍擊。

“這東西肯定是什麼消滅怪物的破魔聖果,對付怪物效果拔群!”

鑽到怪物身後的安然還有心思對盧卡斯說話。她從背包中摸出一枚橡果,雖然看起來很普通,不像是蘊含了什麼神聖之力的樣子,但安然還是自我安慰般地決定試一試。

見一擊不中,怪物立刻轉過身來,安然早已將橡果握在手中,瞄準怪物的頭部狠狠地擲了出去。

“接受制裁吧,豬頭怪!”

橡果在劃過一個優美的弧線后準確地命中了剛轉過腦袋的怪物的眼睛,但安然期待中的畫面並沒有出現,那頭怪物只是眨了眨眼睛,接着便勃然大怒。

“果然不行嗎?那個……我看你大老遠的跑過來,應該挺累了吧,只是想請你吃點東西,沒什麼別的意思,剛剛是意外,意外……媽呀!盧卡斯!快救命!”

眼見這枚橡果除了使怪物更加憤怒以外並沒有什麼卵用,安然立刻以極快的語速向怪物解釋着鬼都不會信的說辭。那頭怪物當然也不會信,它已經被徹底的激怒了。豬頭怪嘴角兩邊齜出的巨大獠牙閃爍着寒光,即使只用一顆也能把安然撕得粉碎。它伏低身子,將頭狠狠地頂向安然。

盧卡斯輕嘖一聲,魔力早已透支的他只得赤手空拳地攻向怪物背後。但怪物不管不顧,低頭、前沖、甩頭頂起,一套動作一氣呵成。

“我草泥大爺的坑爹之書!WDNMD!”

本該被巨大的獠牙撕碎頂飛的安然尖叫着掛在怪獸的獠牙上。怪物一擊未中,氣的搖頭晃腦。安然像是鬥牛士一般在自己殺豬般的嚎叫聲中抱着怪物的獠牙上下翻飛,也不知道她哪來的力氣和肺活量。畢竟此刻小命攸關,安然也顧不得形象,涕泗橫流地向盧卡斯求救,因為在空中的原因,聲音都開始發飄:

“盧盧盧卡斯……你你為什麼只是在一一邊看……看着啊,快把把……我弄下來啊啊……!”

“嘖,你仇恨拉得那麼穩,我有什麼辦法!歇了吧,救不了,等死吧。”

“怎麼這樣!我是你老大呀!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安然一聽到盧卡斯要她等死,說話都利索了起來。盧卡斯當然不會真的讓安然等死,在發現普通的攻擊沒有效果后,就將自己右手的護臂解下,拋向一旁。

怪物見甩不下來安然,已經準備直接上爪子。安然看準了這個空檔,咬着牙發揮出自己百分之一千的潛力一個靈巧地翻身,抱在了怪物後頸上。這豬頭怪體態臃腫,爪子怎麼也夠不着死死抱住後頸掛在它身後的安然,就像背後發癢卻撓不着的大狗熊一般氣得又跳又叫。

“盧卡斯,快點想辦法啊!這弱智豬頭怪要是反應過來,來個懶驢打滾,我安然可能要真的進入二次元了啊!”

掛在怪物後頸的安然在心中用能想到的一切惡毒詞彙問候着培冬,同時祈禱着這隻豬頭怪在進化出發達的四肢和巨大的體型同時也讓它的智商能夠突破下限。

“沒辦法了,只能用這招了,以我現在的精神狀態,應該還能再用個幾次吧……”

盧卡斯右手橫在胸前,左手抓着已經卸掉護臂的右手手腕快步走向還在發飆的怪物。但盧卡斯最終卻停下了腳步,目光投向遠方。

嗖——!

從森林深處傳來一聲重物破空的巨響,一柄看似笨重的雙手劍從遠處飛射而來。投擲之人以巨力使這柄雙手劍像是標槍一般筆直地破空飛行,這柄雙手劍挾着本身沉重的質量,使攻擊更添威勢。僅僅一瞬間,這柄沉重的雙手劍就釘在了怪物的額頭上,誇張的焰形劍刃狠狠地貫穿了怪物的頭顱,鞘卡榫近刃端的護手刃卡在了怪物的臉上。從怪物後腦爆出的慘綠色汁液澆了安然一身都是。因為視角關係,沒搞清楚情況的安然以為這怪物又弄出了什麼像是帶毒的酸液之類的幺蛾子,立刻鬼哭狼嚎起來。

緊接着,披着連着兜帽的破爛亞麻布斗篷,身着磨損嚴重的全身甲的劍士從森林深處飛奔而來。怪物搖晃着後退了兩步,雙爪捂着臉,嚎叫連連,但卻依舊沒有倒下。劍士高高躍起,飛起一腳狠狠地印在那頭怪物臉上,藉著反衝之力拔出那柄誇張的焰形雙手劍,焰形的血槽在拔出后使怪物傷口噴出了大量的慘綠色血液,怪物發出凄厲的嚎叫。在慘綠色的血雨中,已經落地的劍士單手提着焰形雙手劍再一次高高躍起,踩着怪物的肩頭一隻手拉過懵逼中的安然。在落下與怪物頸部交錯的一瞬間,擰身回斬,焰形的劍刃像是鋸子般在怪物脖子上發出一串令人牙酸的刺耳聲音。接着,怪物的頭顱高高飛起,完成了迴旋斬的劍士與怪物的頭顱一同落地。站穩后,劍士單手將焰形雙手劍抗在肩上,隨意地將另一隻手上的安然拋到一旁,毫不在意被慘綠色血液浸透的亞麻布斗篷和背後轟然倒地的怪物的無頭屍體,在血雨中慢慢地走到盧卡斯身前。劍士取下頭盔,將雙手劍放到一邊,單膝跪下並深深地低下了頭,將臉藏在了陰影中,毫無感情的聲音從陰影下傳出:

“賢王大人,屬下亞斯塔洛來遲,望恕罪。”

“都說了,我不是你的賢王大人。”

盧卡斯有些無奈地說著,一邊系著剛剛撿起的右手護臂。

安然對於被人像是垃圾一樣隨手丟在路邊這一粗暴舉動十分不滿,不過人家怎麼說也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只得氣鼓鼓地站了起來,雙手叉着腰想說上幾句場面話。想了半天卻什麼狠話也沒能撂出來。回想起剛剛的場景,倒是使她愈發羨慕起那位名叫亞斯塔洛的劍士兼具力量與速度、乾脆利落簡單粗暴卻又不失優雅的充滿暴力美學的身手來。

此時,亞斯塔洛已經重新戴上頭盔,將焰形雙手劍抗在肩上。他竟然轉過身來,死死地盯住安然的方向。安然能夠感覺到頭盔下毫無感情的冰冷視線,心裡不禁開始打怵:這是想要殺我滅口么?

此時,異變陡生!怪物無頭的屍體蠕動着站了起來,含混不清的巨大聲音從怪物無頭的屍體上傳來:

“我……不想死……我,不能死!我,不!會!死!”

說著,怪物用右爪從地上摸起它的頭顱重新按在頸部。隨着黑霧閃過,這怪物頸部和額頭上的傷口竟完全癒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