慾望。

對占卜師而言,那是再熟悉不過的字眼了。

以往他是窺探他人心思與慾望的一方,如今他卻是接受拷問的另一方。

“我的慾望?”

在占卜師的注視下,球磨川隨意的將易拉罐放回了桌上。

『對啊,就是你的慾望』

『難不成你想先回到村裡考慮一下』

『然後再寫一封長信寄給我?』

負完全似笑非笑的視線從咖啡罐頭轉向了會占卜命數的占卜師身上。

這個玩笑,不像是個玩笑。

自從那天自己的來意被看破以來,占卜師再也不敢小覷這位看上去瘋瘋癲癲的箱庭之主。他個人判斷,還是仔細推敲球磨川所說的每句話比較好。

“這麼迂迴的做法就不必了。”

『你現在的手法就很迂迴』

球磨川摸着下巴,饒有興緻的打量着眼前的人:『最直接的辦法,不是應該去找神社的巫女嗎?』

『或者找你們所說的那位……怎麼說來着』

『‘妖怪賢者’?』

『找那位很閑的人也可以啊』

『為什麼要找我呢?』

球磨川要去會見的人到底是誰,歲納沒有去問。

歲納此時最關心的,還是他在箱庭儲存的糧食以及貨物。

本來在建設箱庭的時候,箱庭並不存在保存這些東西的房間。察覺到這點的歲納沒有得到球磨川的同意,便擅自進行了改裝,不過之後球磨川倒也默認了歲納的所作所為。

說不定是因為這個負完全還記得,自己這位後輩特別需要金錢。

不過歲納應該是以為他的前輩早已忘了這茬吧。

進入幻想鄉后的歲納,一如既往地拚命賺錢,利用無緣冢的破爛去人間之里、香霖堂這些地方換取了不少金錢以及糧食。

他更樂於與居住在村子裡的外來人交易,用外界流入的道具去換外來人手頭最新的鈔票。即使他的交易在旁人看來,都是虧本的。

杉田固然很在意歲納在村裡所做的經營,可那種程度只能說是“在意”而已。

差不多就是說說“為什麼要賺這麼多錢”、“你這次買賣可不怎麼賺”這類話題的程度。

歲納亦只能以相應的程度,含糊的給出了應答。

而作為歲納上司(也可以說是朋友)的球磨川則不曾過問這位“後輩君”與其他人之間進行商業上的交流,當然不會提醒歲納他正在做蝕本買賣。

對於球磨川來說,歲納的買賣是虧還是盈,他不關心。

他頂多可能關心一件事。

因為,在這偌大的幻想鄉里。

或許只有球磨川一人,能瞥見一個抱着鈔票、跪在箱庭的角落裡痛哭的過負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