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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熊勇儀看着眼前的大片荒蕪,沉默不語。而跟隨着她的鬼族都屏住了呼吸,他們皆已被眼前的慘狀被震懾住了。

“去看看這群傢伙是否還活着。”勇儀終於做出了決斷。

鬼王此語一出,手下的群鬼紛紛散開去看那些連慘嚎都沒法發出的受害者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等到部下們徹底散去了之後,勇儀才發起了牢騷。她默默地為自己那個名為“星熊杯”的大碗注起酒來,觀察着周圍的一切。

兇手似乎早已離開了的樣子。

不過這個兇手造成的破壞力……該怎麼說好呢,勇儀如果大鬧一番的話,說不定也能在頃刻間毀掉這條舊都的大街道。但即使是妖怪,也不會像那個兇手一般如此殘忍地對待對手。

那些受害的妖怪肢體大多被尖銳的巨大鐵釘貫穿,有的甚至全身布滿了鐵釘。如果光是這樣也就算了,然而那些妖怪無一例外的神情極其噁心,噁心到讓任何妖怪看見都想吐的地步。妖怪在物理方面可是很強悍的,能令這群妖怪變成這幅模樣,想必在遭受螺絲釘刺穿的同時,它們還承受着精神上的極大痛苦。

部下已經吐倒一大片了啊……盯着一個個因為噁心而倒下的鬼族,勇儀唯有苦笑。

說實話,勇儀自己瞟了一眼后也幾乎要吐出來。得虧勇儀將碗里的那些酒一氣都灌了下去,才讓她沒有像部下那樣嘔吐起來。

殘忍歸殘忍,這些受創的妖怪基本沒有喪命的。

這個事實令檢視過那些妖怪的勇儀心裡有點驚訝。該說這個兇手是仁慈呢?還是該說這個兇手不懂得下殺手呢?抑或說這兩者兼有呢?

一路走下來,站立在廢墟里的只剩下了勇儀一個。

鬼族們都因精神受創而倒下了。

那些遭受屠戮的妖怪沒個幾天更是起不來。

“看起來是個挺強的傢伙呢。”勇儀再次喝了一大口酒。

酡紅的面龐,猙獰的笑容,這位鬼王的戰意已完全被喚醒。

只是…………

“呵呵,居然能讓勇儀你情緒如此高昂。雖然不知道是誰,但我還是好嫉妒啊!”

“…………帕露西?”勇儀那由於過度的激昂而發熱的頭顱,在看見面前這個妖怪之後稍微冷靜了一點,“要找我喝酒的話,你可沒挑對時候喔。”

水橋帕露西一向是勇儀的好酒友之一。勇儀喜歡找帕露西喝酒,最大的原因是帕露西不會像舊都的某些妖怪那樣害怕自己,也不會像某些妖怪那樣只知奉承自己。

就算舊都里的那群傢伙也是妖怪,勇儀依舊不喜歡他們戰戰兢兢、過分殷勤的樣子。

“好大陣仗啊……”綠寶石也似的視線環視着四處的傾頹,“那群魂淡竟然能在這等慘劇中倖存下來,真是令我嫉妒萬分。”

“帕露西你只是來看這裡發生了些什麼嗎?”

“當然不是。”

收回視線的帕露西,歪着頭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說起來……勇儀你是要找那個兇手嗎?”

勇儀點了點頭,趁勢將裝着酒的大碗送向帕露西,示意水橋喝一碗。

碗里的酒正好是帕露西能夠一口氣飲下的分量。

毫不客氣喝完酒的帕露西顯然意識到了這點,神情有些不高興。

“…………勇儀你酒量那麼好,真是讓我嫉妒死了。”

“帕露西你不要岔開話題,”瞅見帕露西撇嘴,勇儀反倒豪邁的笑了起來,“難不成你有那個傢伙的線索?”

充斥着嫉妒心的妖怪斜了一眼南城吊著的那個人。

“去南邊看看,也許會有什麼收穫呢。”

微醺的視界里,那個吊著的人漸漸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