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少年眼帘的,是近乎骷髏的頭顱。

鏤空的眼眶流淌着能淹沒光明的黑暗,搭配着略顯蒼白的面龐,使人感覺更加可怖。

不可知的光與隨處可見的暗在這張臉上交錯。

而這顆頭顱,此時還露出了意義不明的微笑。

不成熟的少年理所當然的受到了驚嚇。

猝然起身的歲納下意識的揮出一拳,直接命中那隻正在朝他微笑的“鬼”。

『唔……』

『短短几小時不見』

『後輩君你就是這樣招呼前輩的嗎』

被痛毆的“鬼”即使臉頰吃了歲納狠狠的一拳,變得有些口齒不清,它的笑容也依舊不變。

那白花花的一片,隱約透着鮮紅的血漬,在黑暗中愈顯陰森。白色的應該是牙齒吧,歲納在內心猜測着。

就在歲納對來者懷抱疑慮之際,那“鬼”卻再次開了口。

『不過後輩君你還是那麼的無能,這讓我很欣慰啊』

………………啊咧?

過於熟悉的聲音令歲納死死盯着眼前這隻“鬼”。

此時的“鬼”多出了兩個散發著暗淡光澤的東西。拜這光芒所賜,“鬼”的全貌因此而盡數顯露出來,被黑暗遮掩的眼珠與制服也一同進入了歲納的視野。

球磨川禊。

身經百戰,逢打必敗的敗者球磨川。

而微微閃現着暗光的,是兩枚巨型螺絲釘。

這位敗犬臉上如今掛着足以令所有勝者不快的微笑。

『我看起來就那麼像急需被退治的鬼嗎?』

歲納終於明白,這是虛驚一場。

他的心隨着屁股一同落到了地上:“前輩你不要嚇我啊……我膽子長得可小了,經不起嚇。”

『是這樣嗎?』球磨川眨了眨眼。

球磨川原本被暗色背景同化的眼睛,在現今看來倒有些烏亮亮的。

『所以說,你剛剛說……鬼?』這位過負荷前輩的眼珠此刻正骨碌碌的轉着,在鐵色的背景下顯得頗為滑稽,『我就那麼像割下女孩子胸部去吃的惡鬼?』

“……這個是我不對,我不該說前輩您是鬼的。”

歲納也眨着眼作為回應。

“我應該大叫‘怨靈來了’。”

『我覺得坐下來休息,比聽後輩君你圓話要有趣得多』

很明顯,這個玩笑開得並不成功。

“前輩你不是去看藍小姐所提供的新房了嗎?”瞅着坦然坐下的球磨川,歲納很快排除了之前的尷尬,提出了自己自落下以來一直抱有的疑問。

『新房?有這玩意兒?』

球磨川則是一臉訝異……這個貌似不是裝的。

前輩這副表情不像是在騙人,那麼八雲藍又有什麼原因要欺騙自己呢?編造出這種不久便會被拆穿的謊言,歲納不知道這其中究竟有什麼好處可言。

——不過以前輩那爛到家的性格……

盤算了一陣的歲納,最後還是決定將這份疑惑深藏在腦海之中。

『別說那麼多廢話了,我們一起愉快的去尋寶吧』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