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樣的菜肴被歲納靜靜地安放在了桌上。他環視着周邊認識的、不認識的少女,她們都在友好……至少看起來友好的聊天、飲酒,基本都已沉浸在宴會的氣氛中。

哎呀,能夠享受生活就是好啊。

看着少女們的歲納內心在嘆息着,慨嘆着自己浪費時間的墮落。

自從來到這個地方,歲納除了賺錢以外,就很少用心的考慮過其他的事情。

杉田就曾經問過他,為什麼要賺這麼多錢?

興許是來到新環境這件事所帶來的陰影還未散去吧,那時的歲納姑且給出了個答案。

似乎也說得通。

他可不是球磨川,心理上沒有任何的包袱。不過如果是球磨川的話,就算有心理上的壓力,恐怕分分鐘就被那位前輩忘記了吧。

想到這兒,他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兜。幻想鄉通行的是日元這個事實,着實令他高興了好一陣。因為這代表他在這裡賺的錢到外界依舊可以流通使用。

至於什麼時候能回到所謂的外界……這個話題就有點尷尬了。

留下一些期待,不也是極好的么?

然而歲納自己也很清楚,他如今拚命賺鈔票的原因,絕對不只是強迫自己忘記逗留在異鄉的不適感。

深層的原因,他連球磨川這位他最尊敬的人之一都不曾告訴。

“少年,你在困惑嗎?”有些老氣橫秋的女聲在歲納身旁響起。

那句問號就像一顆小石子,擊散了身處宴會的少年那一刻的失神。歲納這會兒才發現有人站在他旁邊,只覺有些窘然:“那個……您是?”

說這話的同時,歲納將視線向對方移了過去。

…………狸貓尾巴?

狸貓的話,歲納倒是聽人提過,頗有印象。

“是二岩猯藏大人嗎?”

“看來是知道我的樣子。”外來的妖怪狸貓露出了笑容,打開了隨身攜帶的酒壺,“不過少年你臉生得很。是被博麗巫女邀請來的嗎?”

被別人攀談了,歲納想着。他並不是沒有被人攀談的經歷,只是這種交談的結果他全都不記得,或許是談天的氣氛太過險惡,讓歲納蓄意忘卻了談話的存在;亦或者是歲納對交談這種行為毫無興趣,自行終止了交流。以歲納的個性看來,後者的比重好像更大來着。

最好少開口。

定下這個方針的歲納,對狸貓的回答就是微微點頭,以此表達“應該算是如此”的含義。

“不是啞巴的話,還是說話比較好。”

咕嘟咕嘟猛喝了一陣酒的猯藏,好像覺得歲納的反應十分有趣,便出聲提醒了。

“不然會有很多像我一樣的傢伙,會誤解你的意思的。”

“二岩大人,您現在明顯不是沒誤會么?”歲納苦笑,但好歹繼續發話了。

“我是不知道少年你什麼來歷啦,”狸貓的首領眯起了眼,“只是不試着融入幻想鄉的群體的話,你會吃虧的哦。”

“我沒有喝酒的心情。”

更何況我不大會喝酒,歲納在心裡補了一句。

“看來是不會喝酒啊。”猯藏一臉早已看破歲納底蘊的神色,悠然而從容。

“…………你怎麼知道的?”

“你看,這不是接上話了嗎?”

待到歲納從反問中醒悟過來的時候,只看到了狸貓壞壞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