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瞬之間,備受期待的社團出行活動就到來了。

我正坐在大巴上靠窗位置看着車外的風景。

選擇城市作為目的地的社團統一坐新幹線前往,而選擇海邊的社團則是乘坐學校的巴士。

幸好是社團活動而不是班級活動,大家也按社團分配了座位,就不需要煩惱旁邊的人會不會時不時說一句“怎麼會是你啊?”“好倒霉喔”之類攻擊我的話語,初中時我就是因為這樣才會每一次團體活動都請假,去了也是只有我自己在角落站着乘車而已,那時候就是介川跟我說出了:“要不要坐我旁邊?”的話。

說起來,光演藝部的社員們就足足坐滿了一輛巴士,果然那場演出吸引了不少人……應該用那場演出的演員們吸引了不少人來形容才對。

“今天天氣看起來不錯呢。”七乃同樣眺望着窗外。

“是啊。”我有些敷衍地答道。

坐在我身邊的是七乃,接着是由真椿前輩,由真椿前輩因為暈車,目前已經熟睡過去了。

巴士是一排三個座位的。大概是車寬不足以一排四個座位再加上過道,兩個座位加一個過道的話又會太寬,所以乾脆設置成三個座位粘在一起,接着空出一條過道這樣的設計了吧。

幸好我們社團不是四個人,這樣就不至於煩惱誰才是該被孤立的那一個了。

巴士搖搖晃晃地前行着,車上大概只有我們這列最安靜。

“那個…叫吉勇的人,他打算什麼時候把東西給你?”七乃似乎在努力尋找着話題。

“短信上是說等住宿分配好之後。”我說。

“也是啊。”七乃嘀咕着,對我的回答感到不甘心,畢竟收到這樣無力反駁的回答的情況下,對話就會立刻結束。

我們之間再次陷入了沉默。

從最近開始就一直是由真椿前輩和七乃來活躍氣氛的,漸漸也就習慣了三個人。由真椿前輩使用着七乃的膝枕睡得正香,我們既使聊天也不能過於大聲活躍,不然暈車患者可是非常麻煩的。

同時也有了我和七乃不能像平常大大咧咧吵架的局限性。

“喂,說點什麼啊,別忘了我們可是有契約存在的。周圍……也有我們班級的同學喔。”七乃直戳了當地說出來。

契約不用思考,無疑就是假裝我們很熟社團有很多前輩關照我的同時保證七乃不受任何人語言攻擊這一條契約。

“你這麼說別人就直接知道了吧?”我吐槽道。

“不會啦,他們聊得那麼忘我,整個車廂就跟蔬菜市場一樣。”

“那樣的話也沒有人會注意到我們這一列的吧?”

“我們太安靜了才會更顯得引人注目啊,何況明明是按照社團分位置,我們這裡卻只有三個意義上的同年級生而已。只能祈禱周圍的沒有人在意我們了。”

“也許是吧。”我的視線始終不動地一直望着窗外。

即使不用回頭也能想象出七乃微微生氣的五官了。

我能理解七乃想要聊天的心情,但我實在對旅行有着揮不去的陰影,也沒有試過在旅途中聊天,只是一昧地抱着‘沒能好好觀賞風景就太可惜了’這種信條坐在這裡的。

可實際上,我的大腦並沒有很情願地觀測着窗外的風景,明明還好不容易分配到一個靠窗的位置來着。

“我說。”七乃再一次開口了。

“為什麼你只喊小椿作前輩,但是一次都不願意喊我作前輩呢?明明都是同年級生來着。”

這次使用提問問題的方式來開啟話題嗎……這樣我就非答不可了。

“……”

為什麼?

這個問題我也沒有很仔細地想過。

“你也說是同年級生了,所以不喊很正常吧?”我說。

“可是你有喊小椿啊……何況論寫作時間論人氣我和小椿都在你之上吧?單獨說輕小說界這一塊,你就得喊我前輩了。”

“說得就好像你知道我是哪個作家一樣。”

“誒?不是的!我……”七乃慌亂起來。

“當然是你長得太矮啦!喊小不點叫前輩無論哪個角度想都怪怪的呢。”我終於回過頭看向那個蘿莉體型的銀髮傢伙。

因為——

“嗚哇!”意料之中我的頭頂被正正來上了一拳,但還是因為躲閃時後腦勺撞上了車窗疼出聲音來。

“太大力了啦……”

我邊揉着後腦勺和頭頂抱怨着。

如果我剛剛不回過頭來,還不知道我的五官會不會因為大力衝擊在玻璃車窗上而變得扁平。

                                 X         X         X

下車后,被告知各自安排行李后每個人都拿到了導遊員給的一張手寫的號碼紙。

我的號碼是87,末端還寫着田也高中專用名宿字樣。

所以號碼應該就是房間號了吧……

“86……?”由真椿前輩剛被我們喊醒目前還迷迷糊糊的,為了讓她從夢中醒來接受現實可是花了我和七乃不少力氣。

“啊……”我正想說出來我的號碼。

“誒?小椿是86?我是88啊,這麼看來我們就在隔壁呢。”七乃跑向由真椿身邊對比着號碼紙:“真的誒!不過中間隔了一間房……要是沒有隔着就更好了。”

“是啊……也不知道是誰。”由真椿的聲音還帶着剛睡醒酥鬆的腔調,接着大大打了個哈欠。

這不就直接連着了嗎?我就是87啊!

……這麼說,宿舍是不分男女的啊、那是湊巧分到一起還是老師懶得思考直接沿用社團順序分配的房間?

這樣一想,雖然由真椿前輩和七乃先比我加入社團,但是當時七乃為了騙我寫下那張入社申請表把自己的名字擦去了,在我填好后才加上了自己的名字來着。如果是社團成員表順序的話,為什麼我會夾在她們中間的那個房間也說得通了。

七乃似乎終於想起我,朝我這邊看來:“智間抽到多少號了?”

突然在名字後面沒有加‘同學’兩個字,而是直呼我的姓氏稍微有些讓我受寵若驚。

我還沒想好怎麼回答,她就已經小跑過來看我手上的號碼紙了:“啊,智間是87!”

由真椿前輩也看向我這邊:“誒?這麼說這次住宿並不分男女宿舍咯?”

“不……也有可能我的是男宿舍的87號,恰好撞了而已。”我解釋着。

“可是我們的號碼紙沒有什麼不同啊……”七乃看了看手上的號碼紙,接着對比了一下我的:“連字都似乎是同一個人寫的。”

我思考了一下說:“這個似乎沒必要解釋吧?只要去到目的地跟大家說哪邊是女生宿舍哪邊是男生宿舍,自然就不會混亂了。”

“也是,只有去到公布后才能知道了。”由真椿前輩邊說邊着手開始從車上拿行李。

剩下的一小段路我們需要提着行李步行。

“……不過,我想比起其他人,果然還是智間在我們的隔壁房間會更好,我和小椿互相串門也更方便。”七乃也開始着手取行李。

“我可以認為你在隱喻我是空氣嗎?”

“啊,被發現了。”七乃做出誇張的動作,接着雙手合十:“……空氣,對不起。”

“喂……應該向我道歉才對。”

“為什麼?把你比喻成空氣是空氣受委屈了。”七乃一臉讓人容易信以為真的無辜表情。

“真是的……不要誤解別人的好意啦,另一個也不要跟着曲解自己的意思,智間同學和小七每次拌嘴都是這樣子。”由真椿前輩邊檢查着自己的行李箱邊向我們投訴道。

“是是,我才不會和她計較呢。”我邊說也開始從行李堆里找我自己的行李箱。

最後從五顏六色的行李箱堆找到了自己被壓在最底的素色行李箱。

果然找自己的東西從最底開始找起總是很快就能找到。

我用力把它拉了出來,拍了拍行李箱上的灰,一邊慶幸着沒有過大的划痕。

“走吧。”我把行李箱的輪子調出來正打算走。

“好重……”

回頭只看見由真椿前輩正拖着一個大號行李箱,旁邊掛着幾個大包幾個小包,一不小心就會全部掉下來。

正疑惑着七乃為什麼沒有幫忙的時候,看見七乃也同樣拖着一個比由真椿前輩體積更大一些的‘改造’行李箱,臉上的表情痛苦地猙獰着,但是實際上移動半米不到。

“你們到底都帶些什麼啊……”我吐槽着。

比起這個,她們當初是怎麼把這堆東西從家裡帶來學校再放車上的更讓我好奇。

“別管那麼多了趕緊給我過來幫忙啊!”

七乃怒吼道。

由真椿前輩和我都無奈地放下了手上的行李先幫七乃分擔。

“要拿兩次嗎?”我問。

“不用,雖然看着多但都不是很重,分擔一下勉強一次還是可以搬完的,堅決不走回頭路!”七乃理直氣壯地答道。

“倒是別說得這麼正義凜然啊,拿東西的可是我,真是的。”我說著接過七乃的幾個大小不一的背包。

雖然實際上沒有看上去的重,但光體積大小就能讓人夠嗆的。

我走向由真椿前輩的行李,也從她的行李箱上解開了幾個大小不一的背包挎在肩上。

意外地跟七乃的一樣,只是體積大而已。看來重物都放在有滑輪的行李箱上了吧。

“智間同學……沒問題嗎?”由真椿問。

“沒問題,這點重量我還是可以承受住的。”雖然說我的身體並不鍛煉,但基本的力氣還是有的。

接着我去把自己的行李一併搬走,辛虧我的是滑輪式的行李箱,只需要空兩根手指拉着走就行了,因為沒有放太多東西,體積也很小。

“不過,我還是很好奇你們都裝了些什麼啊?也不重。”我邊走邊掂了掂手上的五六個背包。

七乃和由真椿同時回答:

“抱枕。”

“玩偶。”

“……”

雖然形容不同,但基本是一類型的東西。

“帶這種東西幹什麼?而且……這麼多。”算上我手上的背包,用一個玩偶一個背包來計算的話,她們平均每人帶了至少四個。

“沒有抱枕會睡不着覺的,啊,我把上次的香腸玩偶也帶來了喔。”七乃像小孩一樣興奮地炫耀道。

“我也把棉花糖玩偶帶來了,我給它起了個名字,叫‘綿綿’!怎麼樣,很可愛的名字吧?”由真椿前輩也突然興奮了起來,跑到我們跟前炫耀,接着指了指我手上的棕色袋子。

看來所謂的‘綿綿’就被塞在裡面了。

“很可愛的名字!我把香腸玩偶叫作‘燈管’喔,我還把‘雪梨’‘麵包’‘膠帶’……等等等等,全都帶來了!”七乃一邊說一邊數着手指頭。

“香腸和燈管有什麼關聯之處嗎?還有雪梨是什麼啊,這個世界上真的還會有人做雪梨型的玩偶嗎?!更主要是你真的能把它們的名字記清楚嗎……”她剛說完我就忍不住吐槽了。

“當然有了!香腸是圓柱形的,燈管也是圓柱形的,怎麼就不可以了?”七乃鼓起氣包,繼續反駁:“它們的名字我也當然能記清啦!雪梨是只小熊,小熊!一看你那小型的行李箱里肯定沒有把那塊五花肉拿來,然後你也肯定沒有給它起名字吧?”

“當然有名字!唔……我喊它‘五花肉君’。”這個稱呼真正從我嘴裡冒出來讓人我有點不好意思……

“噗哈哈哈!這不是沒有名字嘛?就只加了個君字,它遇上你這樣的主人真的是太可憐了。”七乃噗呲噗呲地笑着。

“要你管!五花肉君……這個不也挺好聽的嗎,鬼才會像你一樣起意義不明的名字,它們遇上你才可憐!”

我也不輸於七乃的氣勢反駁。

“你……!”七乃剛想開口,卻被一直在一旁觀戰的由真椿前輩搶了話:“準備到了哦。”

由真椿前輩提醒着我們。

我和七乃這才想起來觀察周圍的人群,我們是跟着人群和老師們走的,如果在這種地方半路跟丟了就麻煩了。

但要是由真椿前輩不說,我就和七乃互罵到忘記要去哪裡了。

只見人群都在前面不遠處停下聚集起來,大概民宿就在前面距離不遠處。

三人加快了步伐,猜測導遊員和老師們正在前方宣布着什麼。

直到滿滿擠入人群,聽見麥克風的沙沙聲。

“那麼,前面就是我們的民宿了,請各位同學帶好行李按照號碼紙上的房間號放置行李,接下來的兩個星期,同學們都在這裡度過,前三天會有團隊組織活動,之後的時間……”

站在木椅子上拿着話筒的老師停頓了一下。

“大家就自由玩耍啦!祝你們有一次愉快的旅行!”

“嗶——”

隨着他激動的大喊,麥克風的破音聲與所有人的歡呼聲混合在一起。

只聽了後面沒有聽前面的我們成為了全場最冷靜沉着的三人。

直到全場稍微安靜一些,人群依稀散開后我們才開始交流,剛剛那種場面就算我們想說話也聽不清楚。

“總之……先去問問宿舍的情況吧。”我提議道。

她們也點頭表示同意,於是我們把目標放在了離我們最近的一位老師身上。

問學生基本是辦不到的,絕對會被當怪人看待的。

我推了推七乃示意讓她去詢問,但是她卻惡狠狠地給我甩了個臭臉,接着推了推由真椿前輩。

但是由真椿前輩似乎從剛剛點完頭開始,就變得像個木頭人一樣了,連眼皮都沒有眨過一下。

七乃無論怎麼推她都毫無反應,眼神虛無縹緲看着前方,再用力由真椿前輩的腳步也沒有挪動一小厘米。給人一種卡在BUG區域或是掉線重連中的感覺。

……這根本就是在赤裸裸的說著“我不要去搭話,你們兩個自己去”的意思,充分表現了自己的立場和決心。

看來我和七乃不從中選一個人由真椿前輩永遠也不可能重連成功了。

我們這個社團實際上最大的問題就是害怕陌生人,更加懼怕主動搭話,要是被不明的人搭話也會十分地為難,當初在計程車上七乃的神色我還是歷歷在目的。後來進社團時想必由真椿前輩也只是因為和七乃計謀好才不會害怕我的吧。

所以說她們兩個當初是怎麼認識的啊?沒有人搭第一句話所有關係全都不成立了啊……

本以為我已經非常不擅長言辭了,但是進這個社團后我才明白我離所謂的不善言辭還是差上一點點的。

那麼,在這作為言辭稍微好一些的我優先度就明顯上升了,因為在剛才,七乃似乎也變成了眼珠都不會轉動發木頭人了。

我戳了戳她的肩:“快給我去。”

我還是抱有一些能讓七乃代替我去的想法。雖說我是男生,但我也絕不會主動攬下這個重任的,我的夢想就是成為一隻寄生蟲,什麼也不需要干,什麼也不需要做,然後愉快又懶惰地生活下去!

“嗶嗶……您的隊友已掉線,臨掉線前,她留下一條語音信息,現在為您播放:‘智間!智間!我被小椿體內的病毒感染了,我的意識被剝奪了,我似乎已經是一座不能移動的石象了,接下來,拜託你了!’嗶嗶……播放完畢。”

“真虧你能面不改色地說出這些話啊。”我扶了扶額,只能認栽了。

現在再看來我問到答案回來之前,一個酷似木頭人和一個自稱已經變成石象的傢伙都不會移動了。

我無奈地走向前,面對這個和我差不多高的禿髮中年男老師。屬於看起來就比較好交流的類型。

“那個……”我從喉嚨里蹦出兩個如同蚊子般的細語。

辛虧他注意到我了。

不然被無視的話我會非常煩惱的。小學時鼓起勇氣舉手答題卻沒能被老師看到,接着老師直接公布答案,還抱怨着為什麼沒有一個人舉手這種事……因為被周圍的人看見了,他們的視線和表情至今還在我的腦海里徘徊。

直到後來我就再也沒有舉手答題,即使把正確答案說出來也沒有任何人會聽見。

我也已經很久沒有和教師之類的人搭過話了。

一百個人里九十九個認為這是正確的,唯一一個把其他觀點提出來的人就會被排擠,被埋沒,甚至會受到指責聲。

我抱着這樣的想法直到至今,所以一直在學着說不正確的話,來顯得自己和別人沒有不同。

漸漸的只有用文字表達才可以把想要說的話完整地表達出來,即使說正確的話也能被別人傾聽。

七乃和由真椿前輩開始寫小說或許也是因為和我同樣的原因吧。

“同學,怎麼了?”他放下手頭的布置工作,轉頭望向我。

沒事的,反正他又不認識我。

“請問宿舍是哪裡?”我閉上眼睛說出口。原本想直接問宿舍分不分男女舍的問題,但是話卡在喉嚨吞了下去。

“啊……就在前面啊,黃色最大的那一棟,你小子肯定沒有聽演講吧?”接着他指了指人群走去的方向。

“只有一棟嗎……?”我愣愣地看着那棟樓觀察有沒有附屬樓之類的建築物。

“當然是了,你不會以為還分男女宿舍吧?哈哈哈……學校就是為了不想分開租才把這次活動喊作社團活動啊。不過這句話你可別告訴其他人是我說的,搞不好會被罰工資呢。”他自顧自爽朗地說起來。

既然這樣就別告訴我就好了……

嘛,不過知道了,算是圓滿成功了。

“啊啊,謝謝您。”擠出一個笑容告完別之後我就轉身走了。

走出了一段距離我才鬆了一口氣,還以為會被訓‘為什麼沒有聽演講認真聽安排’這種話呢。

那個禿頭大叔應該不是壞人吧,雖然不知道是哪一科的老師,總覺得有些眼熟。

我直徑走回原處,回頭看見七乃和由真椿前輩正在嘻嘻哈哈地說著話等我回去。

病毒感染消退得真快啊……

“啊,歡迎回來。”七乃首先發現了我。

我拎起放在地上的行李:“走吧,因為學校缺乏資金宿舍只有一棟。”

“不過沒有什麼區別,我們一人拿到一張號碼紙證明是單人一間。”我接著說。

“單人一間的話男女混宿也沒有什麼關係,現在只祈禱洗澡不是在澡堂了。”由真椿嘆了一口氣。

七乃望了望我們:“誒——我之前還有些擔心像某些學校一樣一個房間住好幾個人呢。澡堂的話,聽說男生洗完澡會光着身子到處跑的……”

“男生洗完澡絕對不會光着身子到處跑的!”我立刻駁回她的想法,接着想到只赤裸上半身穿着小短褲可能在她們眼裡也屬於‘光着身子’時,我接着補充道:“就算有個別例子……那種學校肯定分男女宿舍的,不分的話肯定沒有人報考那個學校吧?”

“啊,難道智間同學見過光着身子到處跑的?……或者是其中的一員?”由真椿前輩故作思考了片刻。

“不不。我根本就沒有住過帶宿舍的學校。”

由真椿嗯哼地壞笑一聲:“那就是在家裡會這樣咯?”

“嗚哇……智間是這種人……可以算作暴露狂嗎?”七乃也跟着擺出嫌棄的表情。

“不會啦!我家裡還有一個姐姐呢……雖然洗完澡赤裸上半身的事是偶爾會有,但是很正常不是嗎、何況只有夏天才會這樣做。”

“智間同學原來有姐姐啊……”由真椿前輩邊說邊專註地思考着自己腦內的東西,接着像是把這個事記下來一樣嗯嗯地確認了幾聲。

“更變態了。”七乃冷不防地說了句,接着從我的左邊走到了由真椿前輩的右邊,和我保持着一米多的距離。

“才不是好嗎!”到底哪裡算了啊,說不好她們還有裸睡的習慣呢,我在心裡狠狠吐槽道。

七乃藐視地看着我:“就是變態,變態從來不會承認自己是變態!”

“那你也是變態!承認了就是變態,不承認那本質也是變態。”

“我才不是你呢!只有智間是光着身子到處跑的。”

“只有上半身,上半身啦。”

“我不管,我已經認定智間是個變態狂了。”

“才不是咧。我本質絕不是變態。”

“智間是大變態狂。”

“不是。”

“智間是超級大變態狂。”

“不是。”

“智間是超級無敵大變態狂!”

“越說越過分了喂!”

七乃不顧我的反駁,拉着由真椿前輩向前跑了幾步,回頭給我做了個鬼臉之後率先進了宿舍的大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