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悲劇啊，如果再反應快一些，說不定你能改變歷史？”
蘇暮看着眼前回收回來，曾經是放生人的碎片，調侃着，對面怒氣沖沖的古月向她投來了非常不滿的目光。
“作為帝國的情報長官，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解釋。”
“哈？我不記得我有向你解釋的必要吧。”
蘇暮用自己白玉般的細長手指撥弄着臉前的仿生人碎片，金屬打造的仿生人骨骼上滿是利齒的咬痕，很難想象怎麼樣的野獸將仿生人撕成了碎片。
“不過作為同僚，我還是可以提示你一些的，我是故意敞開那個漏洞讓人入侵的。”
“為什麼要這麼做。”
“當然是為了這具可愛的殘骸。”
蘇暮愛憐地撫摸着眼前的仿生人頭顱，在那樣的攻擊下，放生人的頭顱居然被完美的保存了下來。
“你猜猜，這裡面，咱們能找到什麼好東西？”
古月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原來如此。”
艾麗絲看着眼前渾身顫着繃帶蘇曉搖了搖頭。
“行了，別在我眼前晃來晃去的，能從冰箱來幫我拿點烈酒嗎？雖然不會死，但是真的很疼的。”
正如蘇曉所說，別看她被包的和木乃伊似的，但得益於自己亞太合金的骨骼，其實並沒有受到多少實際傷害。
“要是涼子在，這點傷估計幾分鐘就能搞定。”
“是你自己拒絕了帝國用納米技術幫你治療的。”
艾麗絲從冰箱里拿出之前的那瓶威士忌擰開遞給蘇曉，蘇曉豪邁地喝了一大口，然後常常地吐出一口氣。
“當然要拒絕，我可不想自己的秘密被帝國察覺。”
蘇曉猶豫了下，其實接下來的話題她並不是很想說。
“凜的事，你好像很清楚？”
蘇曉的話很是猶豫。
“我只是大概知道罷了，你如果真的想知道全部，你最好自己去問她，她肯定不希望由我來告訴你的。”
艾麗絲撥弄着手指，並沒有直視蘇曉的眼睛。
蘇曉點了點，默默地喝一口手裡的酒，看來這趟帝國之行，她又多了一件事要辦。
“說起來，你不覺得那個刺客有點眼熟嗎？”
蘇曉顯然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
“那個啊，你身為聯邦的常任理事，不知道嗎？”
“知道什麼？我取得常任理事的席位並沒有太久，但是距離太遠了，沒辦法及時將信息傳輸到這裡。”
艾麗絲指了指自己的大腦，示意蘇曉。
“復腦”系統的艾麗絲，擁有着遠超任何人的計算能力，但是問題就在於，“復腦”系統的數據共享是有距離限制的，必須通過同處於同一網絡，信息才能共享。
“其實你不救我，死的也不過是這具身體，損失的也是這一段的記憶罷了，不過作為一張底牌我真真的不想這麼早就暴露“復腦”系統。”
蘇曉愣了一下，她並不喜歡艾麗絲說的這段話，勉力起身，走到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的艾麗絲面前，使勁地彈了一下艾麗絲的腦門。
“喂！”
“幹嘛？”
艾麗絲揉着自己的腦門向艾麗絲抗議。
“死亡對你來說不是一個快樂的過程吧，別說的那麼痛快。”
艾麗絲輕輕地點頭點頭，正如蘇曉所說，其實自己對於死亡的痛苦有着非常深刻的體會，曾經在阿方索·美第奇的計劃中，艾莉絲做為本體的克隆體，被不斷地榨乾大腦，然後死去，那不是一個多麼值得回憶的記憶。
艾麗絲的肩膀輕輕地顫抖着，其實她心裡對蘇曉充滿了感激之情，無論是之前，還是現在。
“謝謝。”
“沒關係，誰讓咱們是朋友。”
蘇曉衝著艾麗絲豎起大拇指，然後使勁地笑了笑。
“怎麼樣？”
雲逸向正在監視凜體征智能AI花語詢問，一旁的機械鷹靜靜地守在凜的身邊。
“凜小姐的身體沒有任何的問題，就是消耗精神力過度，暈了過去。”
雲逸雖然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在花語確認后還是舒了一口氣。
“那就好，真是的，稍微不注意就捅出這麼多事來，不虧是姐姐的女兒，惹事水平真的有一拼了。”
“或者說是媽媽的克隆體？”
凜緩緩地睜開眼睛，說出了最讓雲逸發愁的話。
“克隆體怎麼了？克隆體難道不是人？”
說完，雲逸不爽敲了敲凜的額頭，智能AI花語立馬開始抗議。
“家主大人請您不要胡鬧！”
花語一改往日溫柔的聲音，破格地嚴厲了起來。
“好好，真是的，連花語也向著你，不過作為雲氏的族人，你居然會糾結這種事。”
雲逸的聲音很是無奈，難得這個性如浪子的人也會有這麼窘迫的一面。
“逸先生。”
凜有些歉意地說。
“凜兒，你覺得我為什麼要去找你回來？”
“因為媽媽去世？”
“姐姐才不會因為這件事讓我找你回來的，而是姐姐，擔心自己死後，你還是解不開這個心結，會困擾自己，而且想要自由的在空中翱翔，你的羽翼還不夠豐滿。”
凜猛地反應過來，從見到自己，到自己回來，雲逸從來沒有告訴自己，雲湮在臨死前究竟為什麼要雲逸叫自己回來。
“姐姐在最後，希望我能帶你回來，接受家族的試煉，正式成為一名魂舞者。”
說著雲逸從兜里掏出一根試管，試管里裝着鮮紅的血液。
“這是姐姐的鮮血，裡面寄宿着姐姐體內的暗物質，姐姐希望以此做為你血酒的引子。”
然後雲逸掏出了一個暗物質光劍劍柄拿到凜的眼前，劍柄上仿若劉雲一般的墨色花紋顯得隨性而自由。
“姐姐希望你能像劍柄上的雲一般自由，所以委託工坊製造了這柄劍給你。”
雲逸將裝有雲湮鮮血的試管還有光劍一起放在凜的枕頭邊上。
“媽媽。”
凜小聲地呢喃着，到死，雲湮最放不下心的就是自己，自己卻還耍小孩子脾氣。
“我覺得，你去參加試煉，就能面對你的心魔，要麼戰勝它，要麼一輩子活在它的恐懼中。”
凜楞了一下，想了想。
“那麼，逸先生的心魔是什麼呢？”
“我的心魔應該和你一樣，一個遙不可及的身影，我們永遠都追不上，她強大而溫柔，勇敢而堅定，隨心地像天上的流雲，又堅實地像恆星的內核，在她面前，我們永遠只能躲在她的羽翼之下，難以自我。”
說完這段話，雲逸就轉身走了，留下一個孤獨的背影。
“逸先生......”
凜很清楚，雲逸剛說的哪個人是誰。
“對於之前發生的事情，我也只能報以誠摯的歉意向你們道歉。”
眼前的這隻巨熊就快把自己的頭埋到自己的肚子裡面了，這已經是他來了以後第五次說這段話了，蘇曉已經懶得再做出反應，而是用手隔着繃帶撓自己有些發癢的傷口，發癢是件好事，說明她的傷口正在癒合。
而艾麗絲則很有禮貌地接受古月的道歉。
“我們接受您的歉意，希望這樣的事情不要再發生了，這趟旅行，第一意志答應過保證我們的安全。”
“非常抱歉！”
古寧再次道歉，然後艾麗絲髮現自己無論再怎麼向這個熊頭熊腦的男人施壓，得到的結果只能“非常抱歉”時，也說不出什麼話了。
“那麼我打斷一下，”蘇曉突然開口問，“那麼今晚的宴會還如期舉行嗎？”
“當然了，第一意志特意吩咐，宴會一定要隆重，以表示我們的誠意，希望您不要因為之前發生的產生不快，屆時第一意志將親自出席宴會。”
古寧的話沒有絲毫的猶豫，眼裡充滿了對宴會的期待。
“屆時，帝國會向二位提供帝國最引以為豪的特產供二位品嘗，尤其是帝國的花雕，強力推薦二位品嘗一下，如果走的時候想要帶一些做紀念品也請儘管向我張口。”
堂堂的帝國軍總參謀像一個一個小販一樣推薦着帝國的特產，弄得蘇曉和艾莉絲哭笑不得只能含着交換眼神。
“那麼，你們對雷吉斯這個名字有什麼印象嗎？”
在蘇曉和艾麗絲還交頭接耳的時候，古月拋出了這個很難回答的問題。
蘇曉聽到這個名字微微地皺起眉頭，他不是不知道答案，但是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泄露這個信息，她用眼睛的餘光掃了一下艾麗絲，艾麗絲不動聲色地直視着古寧的眼睛。
“我們經常去的酒館酒保叫這個名字，他的調酒技術很不錯，您也知道這個酒保的名字？”
問了一個沒頭沒腦的，得到了一個沒頭沒腦的答案，古寧尷尬地笑了起來。
“只是聽說過，聽說過，還請二位稍微休息下，一會我來接你們去宴會廳。”
聽古寧說完他和蘇曉的對話內容，蘇暮一下子笑了出來。
“還真能裝，不過您也真有意思，沒頭沒腦地問出這個問題來。”
古寧用自己熊掌一般的手撓了撓自己的頭，看着眼前這個笑的花枝招展的純白魔女，只能尷尬地笑了笑。
“那麼我來告訴你吧，雷吉斯是聯邦傭兵協會仿生人清除者的統一稱呼，他們所說的哪個酒保則是其中的一位，是聯邦安排在蘇曉身邊監視她的。”
“這個刺客的人格編號是雷吉斯39。”
蘇暮摸着放在一旁的仿生人頭顱，白得滲人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危險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