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妳说使织女消失是为了能让妳能调查?这又是什么意思,月妹妹?我真的越来越无法预料妳接下来还会说些什么了……」

诚哥像是在代表在场的众人提出疑问般──

他现在脸上的困惑与惊讶之情,也是在这里大多数人此时此刻的表情。

关于这点──

是瞳姐作出了忠告:「接下来大小姐就会作出说明。刑警先生,还有在场的各位,都不要太心急。」

『对啊对啊,被犯人利用了的我本人都还没心急,诚哥哥你急个什么劲?』

「妳还真是悠哉。」

『总之──我先说明关于段先生服毒自杀的谜团。先从结论开始说起的话,段先生在本次一连串事件中扮演的是完全的共犯角色,他的自杀是为了让犯人的计划能够顺利实现而进行的。』

小兔二话不说地就对已亡故的死者作出了强烈的指控──

指控死者为整个犯罪的共犯──其自杀也是为了犯罪的一部份。

对于小兔的这个指控──

率先作出了反应的是夏洛特小姐。她走向我,弯下腰低头盯向屏幕上的小兔:「妳的意思是想说勉的自杀是我唆使的?妳到底有什么证据?我就连他为什么要自杀都不知道。」

『妳就继续妳这无聊的演技吧,夏洛特小姐。我很清楚这就是妳的目的──妳甚至可以一句话都不说。妳放一万个心好了,即使是SSS级的我──也不敢胡乱得罪未来人联盟。』

「……!」

似乎被小兔的话刺激到了哪根弦──

夏洛特小姐像是在把某句正要脱口而出的话吞了回去般──两眼一瞪后,什么都没有回应就挥袖走开了。

看来──

这里的其他人都没有听明白刚才小兔对夏洛特小姐说的话的意思──众人脸上都是狐疑的表情,彷佛心里在想「这个人到底都知道些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般,他们投向我(捧在手里的小兔)的视线中也带有些微的攻击性。

事先把这份不满说出来的是──

刑警的诚哥。

「月妹妹妳让我们别急,可妳说的话却会令人无法不急啊。妳说死者自杀是为了犯罪?那到底是为了怎样的一个犯罪?而且,昨天发现的遗书内容似乎没有示出这样的迹象?」

『诚哥哥,有一点我必须再作声明,我用「犯罪」这个词只是为了方便各位理解。实际上,在这次一连串事件中,要证明夏洛特小姐的任何犯罪事实是几近不可能的。而且也不是她计划中的所有环节都能算是犯罪──唯一还有机会证明她犯罪的部份,就是段先生的自杀,以「协助自杀」的嫌疑。』

「协助自杀?这个意就是说妳已经找到了犯人协助自杀的根据了吧?可是却又说──几乎不可能证明犯罪事实……」

『是的,我是找到了「根据」,但不是「证据」。诚哥哥,关于这点,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如果你真想要逮捕犯人的话,那这就是非常漫长的工作。在今天解谜大会过后,我能给你的只有提示、以及可以怎么做的方向,一切能否顺利能否成功全看你自己。』

「唉,又是净把麻烦事丢给我……当侦探真好呢,只需要动动嘴就掌握了绝对发言权。」

这又是诚哥每次必定会有的抱怨──

小兔当然对这样的抱怨采取了完全无视的态度。

似乎是因为看见两人谈话已结束──

银先生一脸迫切地插嘴进来:「那个,这位名侦探小姐?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刚才提到了遗书?勉他留下了遗书吗?」

『是的。就在死者手持的两件证物中留下了遗书的线索──循这些线索就找到了遗书。机会难得,诚哥哥你把遗书内容念出来给在场所有人听吧?在知道遗书内容的情况下,也比较好解释段先生自杀之谜。』

「好的好的。」

诚哥又是一副爱理不理态度般应了这一声后──

从他自己外套内侧口袋里拿出了一张A4打印纸。那是昨天发现遗书后他自行打印的复印件──

「咳咳。」两声清了清嗓子后──

诚哥再一次念出了──月兔侦探事务所全员皆于昨天听过的遗书内容。

 

遗书的内容我就不再贴一遍了──

我不希望浪费这无谓的力气去水这个字数,光是把小兔捧在胸前就已经很费力了──虽然这说法像是在说小兔本人很重般,当然小兔本人应该比这屏幕更重,可是怎么说?屏幕的硬度再加上其重量才是使得我手部酸痛的真正原因──如果这是个相同重量甚至更重的、但柔软的东西,我认为我会舒服很多。

所以,我认为──

即使真把小兔本人抱在怀里,应该也比捧着这屏幕好多了吧。不过,这充其量只是我过于直观的感性作出的肤浅判断──小兔她虽然发育不算好,但也快是高中生年龄了;不知道为什么,如果小兔是个「高中生名侦探」的话,我突然感觉这听起来比「初中生名侦探」合理了很多──有可能是受日本漫画影响太多了吧,可是日本漫画里甚至有低年级小学生的侦探,这样一比较起来小兔应该没那么不合理才对。

这应该是因为漫画和现实差异的关系──漫画里我能接受许多的不合理,可现实中却总是会被自己的常识束缚住了思考和想象力。就像网上的人们常说的「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般,人总是认为自己生活中的一切是多么正常、多么符合他的常识,然而很多时这些常识在到了另一个圈子里时往往会成为异常,而那个圈子中的常识也会成为非该圈子人眼中的不可理喻。

啊,不好──

明明说了不再贴遗书出来水字数,我却在自己心里水了那么多字数──毕竟我实在不想再听一遍遗书的内容,所以不得不在心里透过「胡思乱想」这个方法打发掉诚哥念遗书的这段时间。

 

当我再度集中注意力回到解谜大会中时──

诚哥已念完了遗书。

 

听了遗书内容后──在场大部份人脸部都明显露出了对此感到不太舒服般的表情。这是正常的,没有任何人会在听了别人的遗言后还会感到舒服──会对他人的死、他人寻死的思想感到舒服的,大概只有身心都早已扭曲崩坏的人了吧;毕竟──即使是因一时冲动杀人的杀人犯,也不会对自己杀了人、别人因自己而死感到舒服。

现在,看在我眼里──

每个人心里似乎都对遗书的内容有着自己的揣测──可就是不敢、或者无法说出来。他们不想对一个人寻死的念头说三道四,可他们也十分清楚──对于这遗书,必须有什么人给出个说法,才能解决现在这沉郁的气氛;能给出说法的这个人,当然就是SSS级名侦探的小兔──在场的大部份人都默认了此一规则。

除了──

夏洛特小姐。

只有她露出了──和在场所有人都不一样的、过于夸张的吃惊、过于夸张的悲伤表情。

 

「我没想到──没想到勉他是这么想我的……」

夏洛特小姐──

开始在77系统室内缓慢踱步起来。她眼中泛出些许的泪光──但我看着感觉有点干巴巴的,略为虚假。

「会再问我一次……吗。原来前天早上──他打的那通电话给我是这个意思……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根本没想到在那之后他就会去寻死……!」

夏洛特小姐继续用听起来有点假的激动语气说着她的台词──

台词只会是台词。

小兔开始表现出了一点不容忍:『是啊是啊,妳只能这么说。妳的计划使得妳在立场上只能这么说──所以妳就继续这么说吧?』

「可是──那个……月兔小姐?」雪小姐像是有什么想说般,谨慎地开口了,「我听了遗书后,感觉──呃,这么说可能有点不尊重死者──感觉没什么问题?就是那个!死者就只是突然自杀了──感觉是这样。恕我愚笨,我听不出这里面有任何除去死者自己的、他人的意图在里面……」

『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这封遗书就是要这样写才行。令其他人觉得死者之所以会自杀只是偶然地由于织女消失而成为了契机──这就是这封遗书存在的意义。也就是说──我不敢说遗书里百分百都不是死者段先生本人的真实情感,但至少他并没有写出他真正的自杀动机、以及他对夏洛特小姐的计划知情的事实。』

「妳这完全是在以那位程序员小姐为犯人的前提作推理了呢,月妹妹……最根本的问题是,妳如何知道死者真的不是只出于个人意志自杀?妳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吗?」

『没有。』

「既然没有的话……妳为什么要诬陷我协助勉自杀?」夏洛特小姐向着小兔投来愤怒的目光,「SSS级名侦探居然是这种水平?不惜捏造事实都要把我说成犯人?」

『捏造事实?是不是捏造的事实妳自己心里就很清楚,我根本不用向妳解释。我解释的对象是除了妳之外的这里所有人,不是妳。请妳安静点,难道妳想亲自否认妳真正的目的?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是大欢迎哦~。』

「……!我不知道妳在说什么。」

夏洛特小姐又一次被小兔说住了──

只见她像是把想一吐为快的万千言语又都吞了回去──看来她是再度作出了不与小兔作对的决定,不再演戏,而是回归沉默。

小兔对此发出了欢快而又满意的声音:『这才对嘛,夏洛特小姐。妳话越多,越容易被我抓到马脚──不,有可能已经被我抓到了呢?』

「……」

『好了,那么继续我要说的话吧。诚哥哥你想知道为什么我能断定死者自杀并非完全是个人意志?那我就先从这点开始解释吧,虽然只是些没确切证据的疑点和根据──

假设,段先生的自杀真的完全出于个人意志的话,并且织女的消失真成了他决意要寻死的契机的话──他为什么还要在织女消失的7月7日和自杀的7月9日之间隔了一天?这不是很不自然吗?

不过,这遗书里也并非没有对这个问题的解答──也就是说,这封遗书赋予了「织女消失」这个契机一个重大意义,就是「能否从夏洛特小姐口中问出她使织女消失的目的」这个意义,问不出的话他就去寻死了;这个遗书里提供的解答似乎解决了「隔了一天」时间的问题,因为段先生仍有可挣扎的余地,能令他停下想死的念头的──就只有问出夏洛特小姐把织女搞没掉的目的。

可仔细想想,这不是很奇怪吗?如果真就只是因为暂时性地问不出目的,就去死的话──这似乎有点不符合段先生一板一眼、顽强、一直朝着目标向前冲的形象;不过这个问题实也可解释成段先生早有去死的念头──遗书中实也有提到这点,这样「问目的」的意义又会变成近似于死前道别的东西了。

听起来我好像一直在提供能证明这封遗书是全因个人意志而写的根据──这也没办法,谁叫这封遗书「工整过头」了呢?就像是堵住了所有可能会有的疑点般,这才是真正令我感到「这不是一个将死之人会写的东西」的不自然之处;对我这个推论,遗书中还有许多不自然的地方能作补强作用──

比如说,遗书中段先生提到「5月底夏洛特小姐让他搞的更新」──这明显是指可导致织女消失的自行备份功能;又比如说,段先生有提到「电话中的夏洛特小姐在系统室里,并似乎听到某种很大的声音」,这明显是指旋转门旋转时发出的声音;又比如说,段先生于遗书最后提到「希望妳们往后的生活也能顺利」,这个妳们──按文章的脉络来看,只能是指「夏洛特小姐和织女」了。

好了,问题来了──既然段先生进行了「自行备份功能」的更新,也握有「系统室里有巨大声音」这条重要线索,为什么他还会「不知道夏洛特小姐是怎么办到的」?段先生又是怎么知道电话里的夏洛特小姐在系统室里,光是有「很大的声音」根本不足以作为判断材料吧?即使假设这是夏洛特小姐告诉他的──那他既然知道夏洛特小姐正在系统室里搞什么手脚,为什么他不到系统室进行确认?更别说,他在进行6月那次牛郎更新时,那时阿尔泰尔方的银河77必定会是已透过旋转门转了过来的织女,夏洛特小姐要避免段先生目击到旋转门,必然要先打电话给段先生让他配合时间──可是早就对夏洛特小姐的「恶作剧」有疑心的段先生真会乖乖配合吗?而且,段先生若在进行该次更新时开了机,就会立即发现量子电脑里面的不是牛郎,而是织女──夏洛特小姐根本不可能控制这件事;可即使如此,即使有了这么多机会,遗书里的段先生依旧声称不知道夏洛特小姐怎么办到,不知道为什么夏洛特小姐要做出这种事──就算把这些全当成巧合好了,巧合,没错,这么多的巧合,这不也是一种「工整过头」或者说「人为过头」的痕迹吗?

是的,如果把这些全看成是「故意写下来的东西」──让段先生5月底搞的更新、系统室里有巨大声音──这不都是对「旋转门」这个真相的提示吗?而如果假定「妳们」真是指夏洛特小姐和织女,那不是说明段先生并不觉得织女真的消失了,而且还很确信会跟夏洛特小姐继续生活下去?更甚者,如果把这个「妳们」结合我之后会解释的犯人真动机来看,甚至将之视为「段先生明显清楚计划全貌」的提示也毫不夸张。

没错──信件里过于工整的地方除去堵疑点,也包括了这些像是在刻意留下的真相提示,彷佛预料到了最先读到这份遗书的会是来解决这一连串事件的人;说到这里就不用说了吧?这封遗书就是写给我──SSS级名侦探看的,而不是写给夏洛特小姐看的。说到底,如果段先生真是写给夏洛特小姐的话,为何不直接发给夏洛特小姐?而且还选择了隐藏起来?

这里又不得不再提出一个新疑点,就是找到遗书的线索是藏在了死者手持的两件证物里的──值得注意的是,硬碟是从维加这边,透过保安部主管万先生的无人机运送到阿尔泰尔那边的;当然遗书里也提到了最后他会再问一次,而刚才夏洛特小姐自己的发言也印证了前天早上她跟段先生通了电话──这证明了,硬碟确实是在夏洛特小姐的协助下运到对面去的,毕竟整个保安部门在这次计划里都是协助夏洛特小姐的。』

长篇大论到这里──

终于忍不住的夏洛特小姐,忽然作出了回应:「好吧,我承认钧哥确实是有帮我……可这只是因为我跟他熟,而且前天是勉他打电话过来说要硬碟,我才想办法给他送过去──」

『咦?这很奇怪呢,夏洛特小姐。我听我家女仆说,妳为了拿那个硬碟又是叫人来修烟雾感应器又是搬折梯的──这些事情当中最起码,叫人来修理肯定是比较早的事情吧?肯定发生在段先生离开77部门并打电话给妳之前。若仔细检查监控的话,搞不好还能发现好几件「妳为了拿硬碟而做的事情」都发生在段先生打电话给妳之前呢,妳怎么解释?夏洛特小姐?』

「咦?这、这个……」

解谜大会进行到了现在──

夏洛特小姐首次脸露出了难色──那是真正的难色,不是演出来的。

只见她就这样咬着牙关沉默了快10秒──

「不对……!不对,名侦探小姐,妳搞错了。勉打给我的电话是更早时候打的,刚起床那个时间点打过来的。」

终说出了这样的说辞。

小兔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这个确实说得通呢?可是妳并没有立即反驳我──妳刚才的沉默,已经使得妳变得十分可疑。』

「……!」

『越是这种涉及环节较多的计划,就有越多的小细节要注意,并且绝不能出错。是的,「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妳的犯罪」的情况仍然没有改变,可是妳的可疑形象已经深植在场所有人的心里了──尤其是两位刑警的心里。如果妳真的事先为段先生准备了用作找出遗书线索的硬碟的话──即表示妳确实事前就知道了段先生要自杀,已经足够构成协助自杀的条件了。』

「我说了,是勉他在起床时间就打过来──」

『妳不用再跟我说这些了,就像我不需要向妳解释一样──妳也没有必要向我解释任何事情。比起沉默一阵子后突然说话,永远不说话更能减少妳的失误──妳是个天才,妳会不懂这个道理吗?』

「……」

夏洛特小姐那张脸──已经完全臭了。

自从解谜大会开始以来──

不,应该说,自从和她第一次见面以来──

夏洛特小姐不是一脸从容,就是在以夸张的表情演戏──这一刻,是她首次被小兔将了一军的瞬间;没有任何犯人会在被SSS级名侦探将了一军后仍能保持泰然自若的──即使是总板着一副扑克脸的夏洛特小姐也同样如此。

 

这一刻一切回归平静──

先打破平静的是──

 

「干得漂亮,SSS级名侦探小姐。」贾小姐轻拍双手鼓着掌,「我之前有点太低估妳的才能了,但这一刻,我佩服妳佩服得五体投地。」

『即使夸我我也不会奖赏妳糖果喔?』

「我不要糖果,我只想继续听妳的推理。」

『哎,真没趣~!那么我就不客气地继续说下去了──

刚才说到哪里来着?哦对,是关于遗书是写给我看的──这件事。虽然确实没有任何确实证据能证明我那些质疑是绝对正确的,可是,若把遗书考虑成本就是为了写给我看、让我找到的话,就会有更多不自然的事情全都能说通了。

首先──我家两位侦探代理人前天刚到达维加准备开始继续调查时,就突然惊闻段先生的死讯,而且就刚好在我家两位到达的十数分钟前身亡的;这个时间我感觉算得太准了呢?实际上,在那前一天──7月8日的下午,我让我哥哥故意打个电话去通知夏洛特小姐取消下午的调查,并说明第二天早上可恢复调查后,夏洛特小姐指定了恢复调查的时间──办公时间开始后1个半小时。喂喂,这不要太明显了吧?这不就是把我们恢复调查的时间算准了刚好在段先生自杀后不久么?顺带一提,这段通话可是录音了喔。

然后──是段先生手持的两件证物,两件都是为了找出遗书而缺一不可的。为什么会是两件呢?而且为什么要藏起来?而不直接打印出来?我认为,如果直接打印出来的话,会有导致在场的人不会去报警的可能性──再怎么说,如果段先生的死过早地被在场的人判断为了个人自杀行为的话,不报警,直接通知家属或者医院的决定是有极大可能出现的;毕竟我们中国人都有尽量不把事情搞大的习惯,早早知道了是自杀的话,判断不需要劳烦警方出动也是人之常情,家属办完葬礼处理好身后事就完事了。

所以,犯人针对这封遗书的首要任务是──把遗书隐藏起来,使得发现尸体的人们无法当场判断出自杀的事实,从而使报警的可能性大增。』

小兔的长篇大论来到这里──

又有人插嘴了进来。

是诚哥。

他又是一脸困惑的表情──

总觉得今天的他总是这副表情。

「慢着,月妹妹。妳这个说法怎么听着就像是──犯人的目的也包括让我们这些刑警出动?不只是利用织女消失让妳出动调查,还透过那位段先生的死使刑警出动?」

『是呀,就是为了让你这位出色刑警出动哦,诚哥哥~。』

小兔没有迟疑半秒就肯定了诚哥的疑问──

我低下头──

勉强看到了小兔似乎露出了自信微笑的表情。

『更正确来说,这是为了让段先生的死成为刑事案件──

实际上,即使说要藏起遗书以增加报警成功率──但这并不代表遗书是能够先让警方找到的东西。犯人夏洛特小姐把我们月兔侦探事务所前往调查的时间算准了在段先生自杀后不久,是为了让我们能比警方更先一步接触到死者,以及死者手持的两件证物。

再重申一遍,使警察出动的最主要目的是在于使段先生的死成为刑事案件──

而一旦出现了刑事案件,SSS级名侦探就能发动与其相关的特权了。

没错──

包括「拿走现场最多两件证物进行私下调查」这个特权在内──

夏洛特小姐之所以要利用织女消失引来SSS级名侦探的调查──

之所以要利用段先生的死来制造刑事案件──

她引发这一连串事件、一切的动机──

都是为了让我发动SSS级名侦探刑事案件相关的特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