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四章
“為什麼？”伽震驚地抬起頭，一向低垂的眼睛睜大了，急促地問道，“姐姐你……不需要我幫忙嗎？”
“伽。”真摸了摸伽的頭，“不是這樣的哦。只是，不能讓伽上前線而已，畢竟，人類的身體還是太脆弱了。但是，伽可以在別的地方幫我啊。”
伽稍微冷靜了下來，一屁股坐在了床上，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響。
真縮回了伸出去的手，點着自己的臉說到，“嗯……讓我想想……伽可以幫我洗洗衣服啊，做飯啊……”
“咳……”伽咬緊了牙，喉嚨深處低低地傳來悲鳴聲，“姐姐，請不要唬弄我了。”
“啊啊啊別生氣。”真慌忙改口道:“嘛，確實有需要伽幫忙的事情。你看，我不是很不擅長應對別人嗎？”
伽沒有說話，靜靜地看着真的眼睛，等着下文。
“嘛，總之，我原來尋找魔法師的方式，不是基本上都是到處亂跑用眼睛確認嗎？雖說是因為人手不足和我個人不擅長和別人交流的緣故，不過這樣的方法其實還挺蠢的對吧？”真拚命地解說道，“所以……那個，就是，能拜託你幫我打探一下情報嗎？比如說，這座城市有沒有出現過靈異事件，或者是奇怪的傳聞什麼的……呢？”
伽盯着真看了好一會，嘆了口氣。
“還是，不怎麼會說謊呢。”
“……伽？”
“好的好的，我會乖乖聽話的……”
“……”
“姐姐。”伽不冷不熱的問道:“可以，給我一些魔力嗎？我會很快地用掉，不會保存在體內的，所以不用擔心會被侵蝕……”
“……可以是可以，不過你要做什麼？”
“自保。”伽淡淡的說，“還有，有些時候，直接搜索記憶比問話更管用呢，對吧，姐姐。”
“……”
真感到膝蓋上中了一箭。
“咳咳！”真做作地咳了兩聲，“那這樣吧，正好我會一種叫做【魔力鏈接】的，可以遠距離傳輸魔力的魔法。只要建立了鏈接后，用少量魔力就可以激活，並且它本身所含的魔力量極少，在不激活時基本不會對人體有多大危害……就用這個吧？”
“鏈接……”伽微微低下頭，然後又抬了起來 “和姐姐鏈接嗎……？好，我要做。”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真笑眯眯地舉起右手，“那麼，你也把手伸出來～～”
銀色的光芒從真的右腕處亮起，魔力逐漸編製而成一個小小的陣法，並很快複製出了另一個。
兩個魔法陣之間有魔力的細線連接，這是魔力傳輸的管道。真將其中一個魔法陣貼在了自己的右手腕處，然後示意伽學着自己的做。
“……誒？”伽怔住了。
“怎麼了，伽？”真疑惑的問道，“把這個魔法陣，貼在自己的身上就好了……”
“姐姐。”伽打斷了她的話，“但是……但是……”
“怎麼了，伽？”真緊張了起來。
雖然已經快要明白了如何應對不安定的伽，但是這樣劇烈，又讓人摸不着頭腦的情緒起伏，可以的話還是少來一點為好。
希望不是什麼大的亂子……
“姐姐。”伽的眼神空了，慢慢地垂下了頭，又緩緩地抬了起來，看着真說道，“抱歉，我這邊出了點問題。我……”
“嗯？怎麼了，伽？”
“我……看不見魔力了。”
“真是太亂來了。怎麼能這樣……這種事情，絕對是錯的啊……”真咬牙切齒地奔跑在夜色中。
她正在獨自一人尋找魔法師的蹤跡。
幾分鐘前，伽把她以前作為人類卻能夠看到魔力的原因告訴了她。
雖然看過伽的記憶，但是實際上大部分都是略過的。
她認真看的部分只有關於褚的記憶。所以，真對於伽使用魔力的遠離一無所知。
真本以為是什麼很厲害的魔法。
但是，實際上，比她想象中的要簡單許多。
也殘酷了許多。
“只要把眼睛去掉，然後在用魔力重塑一個眼睛，並連接到神經上……不，不是【加速恢復】，應該說是【塑形】……這樣的話，眼睛就會有魔力敏感性…...緋姐姐是這樣告訴我的，而且事實上也確實有效果。”
那個時候還真是可怕啊。還以為緋姐姐加入了什麼邪教，那天她強行把我按住用魔法毀了我的眼睛的時候真的是好可怕…..但仔細想象，那個時候的自己還真是愚蠢啊。
伽用略帶回憶的口氣，緬懷着過去。
然後，真在自己拷貝的伽的記憶中找到了。
跟她所說的一樣。
不對！愚蠢的不是那個時候的你！”真咬牙切齒地自言自語，任由晚風把頭髮吹的亂飛，也不顧可能會被別人看見，在夜晚的大街上飛奔着。
這根本就不是在尋找什麼的樣子。這樣，簡直就像是在發泄着什麼。
“伽……還有那個緋……因為想要使用魔法這種微不足道的事情，連自己的身體都可以摧殘嗎？”
這種事情，對於500年來隨手就能使用出魔法的真來說，無法接受。
所以，她以儘快尋找魔法師為由，跑了出來。
為了不讓伽說出“請毀了我的眼睛。”這句話。
她相信伽一定會說出這樣的話的。
所以，她逃跑了。
不管怎麼說，她要暫時先遠離伽。
等到她睡着的時候，再回去吧……
【魔力探測】，展開。
銀白色的魔力如絲般展開，編織，匯聚，然後再散開。
這是能夠大範圍探知到魔力的魔法。
一直以來，真就是依靠這個魔法尋找魔法師的。
然後，【魔力探測】剛剛展開的時候。
“……不會吧。”
一股惡寒從魔力探測的末端傳來。
這是，探測到了魔力的感覺。
令人討厭的感覺。沒想到這麼快就出現了。
真強壓下心中的雜念，深吸了一口氣，放慢了腳步。
“……嗯，從魔力的量來看，應該不是魔法師本人所在地。可能是小型的魔法陣什麼的吧……”
不管怎麼說，先去看看吧。
這個時候有正事做了，對於真來說，簡直就是救贖。
”如果找到了那個魔法師，就儘快不讓他感到痛苦地賜予他死亡吧。作為感謝。”
真一邊向探測到魔力的地方走去，一般喃喃自語道。
某個廣場的正中央。
一個淺綠色的微型魔法陣貼着地面，緩緩地旋轉着。
它在尋找。尋找某種魔力。
只要找到了那種魔力，它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但是，它沒有識別魔力的能力。它所能做到的，僅僅是把有魔力被探知到的消息發送給它的創造者，它的主人而已。
然後，這裡的畫面將會被轉播到它的主人面前，它的主人將會看到這裡的狀況。
魔力的顏色，將由她來親自確認。
今天是它工作的最後一天。
維持它的魔力所剩不多了。
再過不久，它就會消失了。
它沒有思想，也沒有意識，它只不過是一個魔法陣而已。
所以，儘管沒有完成任務，它也不會感到遺憾，當然也不會有任何的喜悅，就這麼簡簡單單的消失掉。
化為了魔力的靈魂，已經失去了情感的能力。
在孤寂無聲的夜晚，魔法陣默默地旋轉着。
……然後，迎來了異變。
銀白色的魔力，彷彿從天上降臨的天使之光，撕裂了這夜空。
當觸碰的這一刻，有什麼東西破碎了，又有什麼東西誕生了。
它有這種感覺。
它等到了。它感受到了魔力。
在即將消失的最後一刻，它完成了它的使命。
這是什麼感覺？喜悅嗎？歡愉嗎？
這不可能。它只是一個單純的，由魔力組成的魔法陣而已。
但是，這一瞬間，它確確實實的高漲了起來。
魔力的紋路抖動着，在夜空中發出高鳴。本快要枯竭的顏色，莫名地閃耀了一些。
魔力在確確實實地減少着。它即將消失。
但是這並不重要，它消失了也不要緊。
只要把它找到了魔力的事情告訴主人就好了。剩下的，就是主人的事情了。
找到了……我找到了,主人……
魔法陣抖動着，向著虛空中發送着信息。
這些信息會隨着魔力的聯繫，送到它的主人那裡。接下來，只要打開這裡的畫面……
魔力線重鑄着，扭曲變形，逐漸形成一個新的魔法陣。這是在創造之時，就設定好了的功能。
在這個過程中，魔力的消耗劇烈的增加了。
魔法陣中，作用為“探知”的魔力迴路逐漸減少，相對的，“顯像”的魔力迴路一點一點增加着。
主人…..我找到了……
主人，快看吧……這就是……我找到的…….
然後，魔力耗盡了。
這座孤獨地在城市一角旋轉着的魔法陣，消失了。
真裹挾着浩大的氣勢，逆着夜風飛速疾馳着。
然後，在一座廣場上停了下來。
然而，她什麼都沒有看到。
“……怎麼回事？”
【魔力探知】傳來的反饋也消失了。
“……錯覺嗎？還是說，魔力太過於稀少，已經消散了呢……”
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不管怎麼說，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呢。
“不管怎麼說，先記住這件事吧。不能放過一點威脅呢。”
真抬起頭，觀察着周圍的情況。
……怎麼看，都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廣場而已。
就是那種養生黨會在飯後過來散步跳舞，除此之外基本不會有人涉足的小小的廣場。在這個繁忙的大城市中顯得如此的不合時宜。
仔細一看，廣場上鋪設的磚瓦都相當的陳舊，周圍的綠化帶也是很久都沒有人打理了的樣子。
看樣子，這裡不久后，也許幾年內就會被拆除吧。
真姑且記住了這裡的位置，轉身離開了。
今天，除了那個不知道是錯覺還是什麼的感覺以外，沒有發現新的魔法的蹤跡了。
再過兩個小時左右，太陽就要升起了。這個時間，伽應該已經睡下了吧。
那自己就姑且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真下定決心，調轉了加速魔法【風息】的方向，朝着她們下榻的旅館跑去。
“姐姐……不要……”輕微地呼喊聲從房間里傳來。
真微微喘着氣，站在門口。
然後，默默地推開了門。
伽彷彿被夢魘住了一般喃喃自語。
……到底，是為什麼呢。現在，明明已經過了普通人做夢的時間。
還是說，她的執念已經深到這種程度了？
“哥哥……姐姐……不要丟下我……”伽閉着眼睛橫躺在床上，連被子都沒有蓋 ，雙腿還搭在床邊。看樣子是在等待真的期間睡著了。
“真小姐……”
真……小姐？
這才是伽的本心吧。伽其實是不想叫自己姐姐的……吧？
但是，為什麼還要堅持叫自己姐姐……
“真小姐……我一定會起到作用的……所以，請不要……丟下我……”
這個孩子在說什麼啊。
既然自己對那個男人承諾了要照顧好伽，那就不會反悔。
雖然曾經想過把伽留在那座城市，但是情況已經變化了。
伽……她就這麼不信任我嗎……
“不要走……”
唉。
真的是一件麻煩事呢。
真輕輕地握住伽的手。
“乖……別怕，姐姐在這裡哦……”
“姐……姐？”
“是的是的，我就在這裡哦。我不會丟下你的，所以，請你安心吧……”
沒錯，自己一定，一定不會丟下她的。
哪怕她派不上用場，自己也一定會保護她的。
這是她做出的承諾。
雖然……恐怕還是只能用虛假的面貌來面對伽。
對不起呢。接下來，恐怕還要一直騙你。
這是為了你好，伽。
我，一定會盡我的全力，扮演好姐姐的。
這次，不會讓你看出破綻了。
睡夢中的伽輕輕地握着真的手，逐漸安定了下來。
然後，露出了淺淺的笑容。
……太好了。就這樣，接下來做一個好夢吧，伽。
真默默地閉上了眼睛，開始在記憶中搜尋。
她曾經在伽的記憶中看過的，那個“姐姐”的形象。
以及更加久遠一些，有些模糊不清了的，緋的形象。
自己，要更加加油了呢。
此時此刻，離旅館不遠處的一個昏暗的小房子里。
房間里唯一的小桌上，一隻不那麼明亮的蠟燭緩緩燃燒着。
一個身穿西裝，氣質凌然的成年女性坐在一張裝飾華美的床上，一邊翻閱手上的文件一邊聽着一旁畢恭畢敬地行禮的女孩的彙報。
“……總之，我覺得那個女孩肯定會和柔大人您的心意的。”女孩用這句話作為彙報的結束語。
被稱為柔的成年女性沒有說話，依然專心地翻閱着文件。
一旁行禮的女孩也不着急，保持着彎腰的姿勢等待着。
柔手中的文件終於被翻到了最後一頁。
然後她嘆了口氣，隨手把文件丟到了一旁。
“開什麼玩笑……那群肥豬居然想要接手我的樂園什麼的……真的是想p吃啊。”柔一邊伸着懶腰一邊用嗤笑的口氣說道。氣氛一下子就鬆懈了下來。
從女孩的角度，也只能隱隱約約地看到文件的封面上寫着“孤兒院”，“轉讓”之類的詞彙。
雖然想進一步看到更多的內容，以此來更多地了解柔大人的生活，但是房間里實在太暗了，如果被柔大人察覺到自己的做法，說不定會惹她生氣。
果然還是算了吧。
“天。”柔轉過頭來詢問道，“有沒有帶來什麼，她的東西？”
“有的。”天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張白色的，稍微帶了一點污漬的東西。
那是一塊用過的紙巾。
柔毫不猶豫地接了過來，然後，把紙巾放到了自己地鼻腔下，
深吸一口氣。
啊……這是，少女的氣味……
多麼醉人心脾的，美好而又清純的味道啊……
只是微微地聞了了一下味道，柔就決定了，要把那個女孩，弄到手。
“那麼，天，關於那個女孩，”柔把紙巾塞到上衣口袋裡，然後一邊脫下西裝的上衣，一邊慵懶地伸展着誘人的曲線，“我確實蠻感興趣的。那麼，告訴我，那位女孩現在在哪裡呢？名字呢？”
“如您所願，柔大人。她現在正下榻在我打工的一家旅館裡。”儘管柔已經放鬆了下來，但是天依然緊繃著身體，甚至比之前更加謙恭了，“那位女孩的名字，叫做伽。”
柔伸手去脫褲子的動作，停了下來。
然後陷入了沉思。
……伽。這個名字，自己是不是在哪裡聽到過。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
“嘿……原來是她啊……的確，算算時間，她也到了這個年齡了呢……”
“柔大人之前認識那個女孩嗎？”天有些吃驚地抬起頭。
“呵呵呵。也說不上認識。”柔的臉上露出了嫵媚地微笑，“我只不過是，稍微地聽說過有關那個孩子的事情罷了。”
那個時候，自己出手懲治了欺負那個孩子的混蛋。
這麼說來，自己也算是對那個孩子有恩吧。呵呵呵。
“啊，真是令人愉悅啊~~”柔撫摸着自己有些發燙的臉，仰起頭說道
“真是太好了呢，柔大人。”天不帶感情地說道。
口氣中，似乎有些吃醋的味道。
“這次，你做的很好，很合我的心意。”柔一邊說著，一邊解開了襯衣的扣子。
露出了美妙的胴體。
胸型與身材無可挑剔，可謂是女性的黃金比例。
純黑無暇的齊腰黑髮散落了下來，熠熠生輝的黑瞳此時也散發出魅惑的光芒。
“那麼，今天可以給你獎勵哦，天。”
那一瞬間。
天的眼中彷彿被點亮了火焰。
那痴迷的神色，和彷彿熊熊燃燒的愛欲之火，忽然在一瞬之間爆發了出來。
彷彿就像是，被壓抑了許久的思慕之情，終於得以釋放。
“呵呵。”柔輕笑着捂着嘴，看着天的變化，很是開心。
畢竟，這是她一手調教出來的，再也離不開她了的“東西”。
“解開衣服吧，天。”
“是，柔大人。”天的聲音激動到顫抖。
然後，褪去了身上的那一套服務員的制服。
栗色的頭髮歡欣地跳動着。
今晚，註定是許多人的不眠之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