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上,朝中的文武官員正各自站在東西兩側,手捻着朝珠等待着君王上早朝。雖說如此,比起等待君王的到來,但如今此時節讓各路朝臣更加關注以及在意的無非是那站在金殿正中央的青年以及少女二人。

青年長着一張妖艷的面孔,眯縫着眼露出略顯嫵媚的笑容,優雅的扇動着他那手中的鐵扇。而站在他一旁的少女則是一臉的不滿。雖說氣鼓鼓的小臉配上那嬌小的身軀雖說凸顯出幾分可愛,但其眼神中的怨念和對身旁人的不滿可謂是毫不掩飾清晰可見。

「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情?」

「不知夢婷御醫所言乃何事?」

很是不滿的對着站在自己身旁滿臉堆笑的陸凌發起了心中的疑問。而至於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那麼原因就得追溯到昨天晚上。

——

昨日深夜的西宮小院屋內,夢婷正在把明天需要給韓郡王帶去的藥物裝進自己貼身的百寶囊里,而這一收拾,就收拾到了三更天。

而正當她準備躺下床睡去的時候,自家的院門外則是迎來了一名不速之客。而這位不速之客正是那站在門外對着自己微笑的陸凌。

「你這個時間點來我這裡做什麼?」

怪異的看着正站在自己面前且一臉痴笑的陸凌,不由得下意識打了個冷顫。因為夢婷每次看到陸凌尤其是在露出這種笑容的時候,准不會有好事發生。

「怎麼?不可以嗎?」

「你!哎,算了,對你發火也無濟於事,你要沒什麼事的話我可就送客了,畢竟我明天還有重要的事情。」

「嗯,是的呢,你明天的確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嗯?」

正當夢婷想要關上院子的大門,但陸凌的這番話語則是打斷了她的動作。

(果然還是有事)

「說說看吧。」

「跟我前去你自然便會知曉了。」

「嘖,大晚上的在這裡打什麼啞謎......誒?等等?你的意思是現在?」

「不錯。」

「去哪?」

「金殿。」

「哈?!」

夢婷一臉迷茫且不可思議的看着面前已轉為嚴肅臉的陸凌,畢竟她深知自己可是沒有資格上金殿的,所以很不理解陸凌着突發的言行是在給自己鬧哪一出。剛想要開口拒絕,但面對此時嚴肅版本的陸凌可謂是絲毫沒有給夢婷留下拒絕的餘地。

因為當他在意識到夢婷想要拒絕的那下一秒,武官王朗就不知道從何處冒了出來,並一把拎起了眼前這猶如小雞一般較小的夢婷,雖說口中默念着對不起,但絲毫不影響他將其手中的夢婷“打包帶走”。

——

「到底什麼事情搞得這麼神神秘秘的到現在都不肯告訴我?再說我出現在這種地方真的沒問題嗎?」

依舊是輕聲的對着身旁陸凌輕言道,畢竟此時的場所和眾官員議論使得她感到些許的不安以及心虛。

「當然不會有任何的問題,至於叫你來這裡的原因,等會自有人會回答你。」

「陛下駕到——!」

正當夢婷還想繼續追問之時,這四個字可謂是但是就讓她感到些許動彈不得。

(皇帝要來了?真的假的?!這到是怎麼一回事呀!)

心中如此這般吶喊着,但隨着聲音的落下,身穿龍袍且面相莊嚴的一國之君緩緩的走進了夢婷的視野,並緩緩的坐在金殿了正當中的龍椅上。

皇帝看上去也就三十幾歲的樣子,下巴上也是長着些許修長且被精修過的鬍鬚烏黑鬍鬚,面部並無表情讓人難以看出陛下此時的心情以及想法,但這絲毫不影響他那身為一國之君獨有的氣質在他出現的那一刻瞬間蓋滿了整個金殿。

「陛下萬歲,萬萬歲——」

文武群臣那巨大的聲響在金殿之中回蕩,且紛紛跪在金殿的金磚上,夢婷以及陸凌也是無一例外。

「眾愛卿免禮。」

但聽到這句話,眾人也是這才紛紛整齊的重新站了起來。

而此時看到這,夢婷則是開始一直低下頭將視線盡量看向地板上的金磚,畢竟仰面視君有意刺王殺駕,斬立決!所以趁還沒被注意發現之際趕忙裝作什麼也沒發生對於現在的她而言才是重中之重。

因為不僅僅是她,周圍的文武群臣此時都早已安靜下來並低着頭看向各自手中捻着的佛珠。

但,在場卻有一個沒有守規矩的人。

只見身旁在站起后的陸凌依舊是扇動着自己手中那被他重新打開過的鐵扇,滿臉堆笑的直視着此時正坐在龍椅上的一國之君。

(這傢伙不要命了嗎?!)

看着此時陸凌擺出的舉動,夢婷的心可謂是都提到嗓子眼了,但又不敢開口提醒。

但隨着時間一點一點的推移,金殿上除了皇帝在與眾大臣談論國事的聲音以外可謂是什麼也沒發生。

時間,則是那麼一點一點的過去——

「那麼,今天的事就到這裡吧,除了陸凌以外,其餘的人都就此退朝把。」

正當她還在糾結為什麼沒人關注陸凌的舉動以及納悶自己究竟是為了什麼才來這裡之際,皇帝那充滿威嚴的聲音則是傳到了她的耳朵里。周圍的文武群臣也是在打了招呼之後快速的從金殿中退去,很快,金殿內就只剩下他們三人而已。

「走吧。」

陸凌合上手中的扇子,笑着對着夢婷開口道,並邁步來到了皇帝面前的龍書案前,規規矩矩的站在一邊。畢竟是在皇帝的面前,夢婷也是不敢帶脈,哪怕是再不願意也要跟上陸凌那快速的腳步,同樣是規規矩矩的站在龍書案前。

但和仰着頭看向皇帝的陸凌不同,夢婷則是一直低頭看向地面的金磚。

皇帝看了看夢婷,又是轉過頭用略顯疑惑的眼神看向龍書案前的陸凌。

只見陸凌此時已經收起了他那略顯嫵媚的笑容,而是嚴肅的對其點了點頭,來回答皇帝那眼神之中的疑問。

「有點意思,話說愛卿為何低頭不語?莫非是有些許心事?」

夢婷一聽皇帝說低頭不語,那麼在場出了自己還能會有誰?趕忙是上前半步深施一禮,輕聲說道,

「給陛下您回,奴婢不善言辭,怕衝撞了您,並無他意,請陛下您原諒。」

「你都能說出此番話語,豈會不善言辭?免禮吧,抬頭讓寡人看看你。」

「這......」

「無妨,寡人我恕你無罪。」

「是。」

夢婷這才抬起頭,雖說如此,但也並未將延期啊的皇帝融入自己的視線,而是用她那眼角的餘光僅僅看一個大概。

「聽說之前你為蓉兒就過診?」

「是。」

「韓郡王的傷勢也是你前去治療的?」

「是。」

「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我,名叫夢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