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恥辱啊！恥辱！”栢看着手中的考試成績單哀嚎着。
一中老師的效率的確令人敬佩，段考才剛剛結束兩天卷子就已經判好了，就連成績單都已經印了出來。
“我看看。”老李從栢手中搶過成績單，一搭眼就看到了華玲的名字，“哎，華玲的成績這麼好啊，看看，第一名！”
翎今天去參加同學的生日會了，栢和瓏在去天台吃午飯的路上遇到了李澤爾，後者囔着要蹭飯吃，兩人只好帶上了他。
“是啊，她可是以中考第一名的成績進的一中。”栢有氣無力的說道，對於學渣來說最苦澀的莫過於學霸的炫耀，就算炫耀的不是學霸本人，但威力卻不會減少一分一毫。
“你在哪呢？”李澤爾已經看完了一大半還是沒有找到栢的名字。
一邊的瓏出言提醒道：“你從後面開始看。”
李澤爾按照她說的直接從最後一名開始看，第二眼就看到了栢：“我的媽呀，倒數第二，哈哈哈我看看你都打了多少分。語文23，數學12，英語10，理綜23，文綜32，總分是100.哇！”李澤爾一巴掌拍在栢的後背上，“恭喜你少年，加在一起整整過了主科及格線十分，哈哈哈哈你是怎麼學的！你不是還笑話陌整天上課睡覺嗎，人家都排在你前面！”
陌考了倒數第九，整整領先栢七名。
瓏拿過成績單仔細看了一遍，好看的眉頭立馬皺成一團，重複了一遍老李的問題：“你是怎麼學的？”
栢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憑藉一顆熱愛學習的心，我才能取得這樣優異的成績。”
“你這個倒數第二名也是因為運氣好吧？”瓏指着倒數第一名的成績說道：“語文94，總分94，她是不是只考了一科？”
“是啊，聽說是由感冒引起的姨媽血逆流，據說在考場都吐血了，考完語文就回家了。”
“這TM都可以！話說你要不考慮考慮高二分班的時候學文算了，你看你的文綜，比理綜整整高了九分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李狂笑。
栢一臉的不服氣：“別忙着笑話我，老李你考得怎麼樣啊？”
李澤爾嘿嘿一笑，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皺巴巴的成績單遞了過去：“你自己看。”
“略~”栢裝作嘔吐的樣子，“快說你是不是用成績單擦鼻涕了。”
“哥屋恩。”李澤爾的回答簡潔明了。
“哇~”栢直接略過了前四分之三的部分，很快就在後面找到了老李的名字：“倒數第五，有什麼好得意的。”說著將成績單疊整齊扔了回去。
“你懂什麼？”李澤爾將成績單收好：“學習不是我的free style，我是為藝術而生的。”
“怎麼不說你是為了月亮而生的，”栢拍了拍老李的小肚子，眯眼嘲笑道：“天蓬！”
“我以身上高貴的四分之一西班牙血統為名謹代表畢加索前輩對你這種直男癌患者表示深深的......”李澤爾說著伸出了中指沖栢狠狠的比了一下“鄙視！”
“好了，別鬧了。”雖然早就知道栢是個學渣，瓏還是覺得有點擔心，畢竟之前就因為栢的愛好使老師們看他很不順眼，這次又考得這麼差，恐怕他的老師不會輕易放過他：“你們老師有沒有說什麼？”
“有啊，”一提到這個栢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她告訴我放學別走，到她辦公室一趟。”
“哈哈哈，放學別走這次一定打死你！”李澤爾下意識的唱起了蒼雲粑粑。
“唉！”栢重重的嘆了口氣，呈大字狀躺在了地上，“真想一把火燒了這張成績單，眼不見心不煩。”
“不如這樣，你和我簽訂一個靈魂契約，然後我以尊貴的FFF團團員的身份，用火把晃瞎你的狗眼，這樣你就不會再看到這張成績單了。”
栢沒有回答，哀怨的神情已經無聲的表達了他對老李的控訴“猹猹委屈，猹猹難過，猹猹想吃瓜，閏土還用叉叉插猹猹”
李澤爾：“呃......”
——
下午放學后，栢來到了辦公室，他輕輕地敲了敲門，裡面傳來一聲：“進”。
他進去的時候，其他老師已經下班回家了，只剩下華老師一人還留在辦公室，她似乎已經等了很久了，杯中的水已經見了底，她起身到飲水機接了杯水，整個過程沒有看栢一眼，對他視而不見，接着坐回了座位繼續批改作業。栢在心裡默默給自己點了根蠟燭，這次華老師怕是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他輕輕的喊了一聲：“老師。”
華老師並未搭理他，也沒有讓他坐，栢尷尬的站了一會，連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擺放。大約過了五分鐘，華老師才停下手中的動作，抬起頭看了他一眼：“來了？”
“嗯。”
“知道為什麼叫你來嗎？”
“知道，成績的事。”
“那你知道為什麼會考成這樣嗎？”
栢已經猜到了華老師接下來要說的話，搶先開口打斷她：“不是的！”
下一刻，華老師的臉色就沉了下來，“不是的，什麼不是的？你之所以會考成這樣，還不就是因為你的心思沒用在學習上，整天想着那些亂七八糟的愛好！有愛好可以，老師也會支持你，但是說到底你還是個學生，學習才是最重要的事。為了愛好耽誤學習值得嗎？不值得！等你上了大學，有的是時間去追求你的愛好，但是現在不是時候。學校允許你們組建社團是為了豐富你們的課餘生活，不是讓你們胡鬧來了！”
栢反駁道：“我們沒有胡鬧，只是想讓大家接受我們的愛好。”
華老師冷笑一聲：“你以為你的愛好很高尚嗎？錯了，錯的離譜，你的愛好很低俗，你卻自以為是的把它當成信仰，你知道為什麼大家對你的愛好嗤之以鼻嗎，因為你的愛好在別人眼裡就是垃圾，是毒瘤！只有你才會叫嚷着是在守衛理想。其實大家已經把你當成了跳樑小丑一樣的存在。”
栢愣住了，他有些驚訝，從未想過，原來在別人眼裡會是這樣的不堪，為什麼呢，為什麼不能給它一個機會，只要接觸一下，你們就會發現它和你們想象的不一樣啊！
華老師見栢沒有說話，以為是自己的話打動了他，她稍微放柔了聲調，繼續勸道：“好了，現在能意識到這些也不算晚，以後的重心要放在學習上知道嗎？你們社團里那個李澤爾和學校負責社團活動室的老師是親戚對吧，我已經和那個老師說過了，讓她去勸勸他，你才高一不懂事就算了，他都已經高二了怎麼還跟着胡鬧。還有你們那個動漫社，明天就解散了吧......”
“不行！”
華老師的話再次被打斷，她生氣的吼道：“怎麼不行！你怎麼還不懂！我不是說了嗎......”
“不行！”栢的聲音也大了起來：“不管你怎麼說我都不會解散社團的！”
“你，”華老師用力將手中的筆摔到地上，指着門口吼道：“你給我滾出去！”
栢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留下華老師一個人坐在椅子上重重的喘着粗氣。
過了一會，她趴在辦公室的桌子上，臉埋在胳膊里，肩頭不住的聳動着，似乎是哭了出來。
——
栢來到活動室的時候，動漫社的所有人都到齊了，就連花影和翎都在。看到這一屋子和他並肩作戰的夥伴，栢忽然覺得就算別人不理解又能怎麼樣呢，此時，被華老師尖銳言語掏空的心臟才慢慢復蘇，恢復了跳動，一下一下，不疾不徐，令人心安。
栢笑着沖他們揮了揮手：“嗨，今天怎麼來了這麼多人。”
眾人見到他都是一臉的擔憂，他們了解華老師一定會借這個機會刁難栢的，可是栢看起來卻好像很開心的樣子，一時間他們都不知該從哪裡問起了。
“栢同學，我媽媽她......沒有為難你吧？”華玲小心翼翼的開了口。
怎麼會，她都快為難死我了。栢在心裡默默吐槽，但他卻沒有說出來，不然大家一定會擔心，華玲也一定會不安的。
“沒有啊，她只是說我的成績不好，讓我繼續努力而已。”栢笑笑。
“栢哥哥沒事就好，翎醬都要擔心死了。”
栢揉了揉翎的頭頂：“辛苦翎醬啦。”
瓏卻有些不太相信：“真的假的，負責活動室的老師都已經找李澤爾談話了，你們班主任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地放過你。”
聽到這話華玲默默的低下了頭。
栢仍是一臉的不在乎，輕描淡寫道：“哦，她還說讓我解散動漫社，被我拒絕了。”
“哇，”結成櫻小聲讚歎道：“栢君真是太厲害了，當面反駁老師嗎？”
“嘿嘿，沒有啦。”雖然覺得沒什麼，可是被結城櫻誇獎栢還是覺得很開心，“對了老李，你怎麼樣？”
李澤爾比栢還要無所謂：“放心吧，就算是他們逼着我倒懸打灰機，我也不會退社的。”
“其實我寧願你退社也不想看你倒懸打灰機。”
“......”
眾人無聲的贊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