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余的返程之路，只能用非常顺利来形容，一路上只遇到了些许零散的丧尸，虽然大腿上的伤口还在流着血，不过已经没那么糟糕了。
明明是该值得庆幸的事情，但我总觉得事情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体力恢复的有些异常，我非常清楚自己身体的各种数值，跟在我身后的灰似乎也许也觉察到了。
她这次一路跟着我的脚步，同时还应付了几只丧尸，除此之外目光始终都停留在我的身上。
看着我的眼神也有点不对劲了，像是憋着什么想要说，又因为某些原因，而没有说出口那样。
冲进了最后的电子感应门，我们姑且是回到了这个目前还算安全的酒店。
“黑…你背上的伤口，好像都恢复的差不多了？不会是要变异了吧。”
一直都默不作声的她，冷冷的说出了我让我心头一震的话语。
“不，大概是我身体的能力。”
回想起来，我并没有在一天时间里连续解放过两次，第二次解放的时候，我感觉到自己似乎有什么东西流失掉了。
而且在战斗的时候虽然不明显，但伤口跟体力确实是有在缓慢恢复着，我什么时候还有这种功能了。
“你看起来并不像确信的样子，没有什么合理的解释，我可不敢继续跟你待在一起。”
明显无法接受的灰，后退了几步跟我拉开了距离，把手移到了腰间的枪上。
虽然我自己并没有太多的信心，但还是让她先安心下来吧。
“嗯，这个是我的身体自带的，不仅伤口的恢复速度上会变快，体力也会缓慢的恢复。”
“恢复…这不太可能吧？总得有东西补过去，不然不太合理…啊。”
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她的眼睛睁大了一点。
无中生有的事情，是不可能存在的，即使我感觉不到，但那用来补充的应该就是所谓的生命力了吧。
虽然我也是猜的。
“你还真是。”
“好了，我的事情放在一边。”
强行打断了话题的我朝着电梯走了过去。
她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低头思考了片刻，随后便跟上了我的脚步。
“就目前来说，没有秩序也没有约束，获得了真正‘自由’的那些人。是我们现在最棘手的敌人，以后要更加注意来自于人类的袭击了。”
走在我身旁的她平静的点了点头。
回到了房间，打开灯的同时，灰已经把身上的几个包甩到了地上，一溜烟的冲进了浴室。
然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跑了出来，并用那冰冷的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我。
“黑，背后的伤口还是要清理一下，即使看起来好像愈合了。”
“那就麻烦你了。”
后背确实是自己没法清理的地方，她既然都提了出来，那我就干脆的承下她这难得的善意吧。
脱下了皮质外衣跟上衣的我坐在了浴室内的小凳子上面，不用我说什么，她已经拿着沾了水的毛巾来到了我的身后。
笨拙的擦拭手法，让我有种伤口会被弄破的感觉。
“你这手法不是故意的吧？”
“我这可是世界级的擦拭手法，是你的身体太敏感了。”
似曾相识的对话，只是如今立场反了过来，这家伙意外的还会耍点小孩子脾气。
像是对我保持沉默感到了无聊，她手上的力道也变得正常了起来，虽然笨拙方面没有什么改变。
最后表示清理完毕的她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若无其事的来到了我的身前，俯下了那充满了魅惑气息的身体。
“等等，大腿我自己来。”
我压制着想要往下飘的视线，拉住了她的手臂。
这里继续下去就是精神上的磨练了。
“想看就看啊，有什么好在意的。”
仿佛不明白我在顾虑着什么，她用那冰冷又带有些许疑惑的目光看了过来。
“…你直接去洗澡吧，我清理完就出去。”
没有回应，当着我的面一口气脱完衣服并随手丢到角落的她，朝着淋浴喷头的方向走了过去。
这种个人的习惯，我没有强制纠正她的必要，因为确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每个人出生之时，不都是一丝不挂的吗？
大腿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了，之前明明被抓的血肉模糊，现在看起来就像只是个小伤一样。
随便用灰丢在我身上的毛巾擦拭了几下，完事之后将视线移到了灰的那边。
比起一丝不挂的她，我至少还是穿了条内裤的。
浴室的配置是带有小浴盆的，看着她胡乱的冲了下身体就打算进去，我沉思了几秒。
作出了一个决定。
“看来我要成为女人了。”
应该是感觉到我走到了她的身后，她平淡的说着，还把自己的背部靠了过来。
“…没有这么早，你还是保持少女的纯洁吧。”
虽然她的思想跟纯洁没有什么关系了。
“反正早晚也是要丢掉的。”
我无法作出回应，只能将双手放到她那娇小的肩上，没有错过在接触的一瞬间，那轻微的颤抖从手心传来的感觉。
这个是害怕还是兴奋，我分辨不出来，但我觉得应该是害怕，因为不管怎么说她其实都还是个小孩子，至少在我眼里是这样。
我应该是第一次给别人洗头，还是长头发，很明显我低估了其中的难度。
虽然她的发质很好，但由于沾染了不少血液，而且还都干掉了，所以洗的时候很多都粘在了一起，每次卡到又不小心突破了过去的手感。
莫名的爽快。
我能感觉到她斜看着我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冰冷了，这应该不是错觉。
当然，我的视线基本除了她的头发之外，其它地方基本没有刻意去看。
毕竟我在这方面也只是比正常人更有抵抗力而已，她对于被我看了多少，看了哪里倒是丝毫不在意。
最终姑且是把她的头发洗干净了，拿着喷头朝着她的脑袋——
“一点都不舒服。”
“不舒服才好。”
无视了她那已经是绝对零度的视线，以及脚下零零散散的断发，我回到了客厅，准备清理自己那已经没怎么冒血了的伤口。
从背包里拿出了消毒水，随意的擦上了一点，若是伤口还是跟之前一样大，我这样肯定是不行的。
但它已经自行恢复了不少，所以这样处理并不会有什么问题。
没过多久，一丝不挂的灰从浴室里走了出来，说不上擦的干干净净了，但起码不会一路滴水。
“衣服，帮我挑下。”
没有丝毫遮掩也没有任何表情，她就这么坦荡荡的站在我的面前，感觉有任何想法和退却都是一种亵渎。
我看了眼角落的背包。
“去裹条浴巾再出来。”
“为什么？不还是要脱掉？”
“按我说的去做。”
“想看就看啊，我又不会在意。”
她的语气中似乎出现了一丝恼怒，可能是觉得麻烦了，如果全世界的女性都是这样，那也许会是一副天堂的景色。
“我不想看，这是命令。”
不想看但是眼睛会一直往那里飘，我也很无奈啊，太难控制了。
等她她裹上了浴巾再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把那些包里的衣服铺在床上了。
“这布好薄，又小。”
她拉扯着黑色的蕾丝内裤，似乎有些反感这种东西。
“别拉坏了，穿这种对你肯定是比较好的，主要是不会紧。”
我首先给她挑的就是最正常的女性内裤。
柔软的材质，清新透气的白色，而且考虑到她体质的问题，我拿给她的是较为宽松的款式，虽然我对这些东西了解的不对，但是手感是不会骗我的。
“卡到那里了。”
她好像是在拉扯着内裤，我尽可能的控制着自己的视线不往下看，但还是看到了一点洁白的腹部和大腿，眼睛是真的难控制，我是不想看的。
不对我是很想看的，只是不能看而已。
“没有影响吧？”
“倒是影响不大。”
“那就没问题了。”
穿久了四角裤的人再来穿三角类型的，是会有一段时间不大习惯，大概。
再来是黑色的紧身裤和黑色T恤，当时拿的时候也就给她拿了四五套衣裤，而且没时间试穿，我也是大概的估计着拿的。
文胸的尺码我拿了三种大小的，结果有两种她都说有点呼吸不过来，不过衣裤倒是都还合身。
“看起来明明算比较纤细的身体，我应该没有计算错才对。”
我并不是隔着衣服判断的，而是完完整整的看光了，为什么还是没能估计好大小？
果然女性的身体构造充满了神秘。
“理论上的东西，终究跟实际是比不了的，你不了解很正常…这个是什么？”
已经换上了衣服的她，接过了我拿给她的黑色口罩，疑惑的看了过来。
“…遮脸用的，你应该明白什么意思。以后出去行动的时候就戴上吧。”
若是在安全又正常的世界里，女人的容貌是可以用来当做炫耀和自豪的资本。
不过现在，只会成为带来危险的一个因素。
“还有帽子也给你拿了个，这样…脸上就只能看到眼睛跟鼻子了，很好。”
“就是说以后我的脸只能你一个人看？这就是肮脏的占有欲吗？”
把玩着我丢给她的鸭舌帽，她随意的说道。
“随便你怎么想…这口罩戴太久可能会不舒服，你自己把握。”
“话说回来，之前提到过的，你没有忘记吧。”
她贴到了我的身上，只是一瞬间，那诱人的体香就冲破了我的防御。
我当然没有忘记。
“现在不想，等以后想了再说吧。”
我必然不能表现出感兴趣的样子，但如果一口气回绝了，总觉得挺吃亏的。
“算了，反正你没有兴趣，现在能不能吃点东西？”
说着她已经走到了沙发边上，打开了一个放着食物的背包，然后拿着个面包，坐在沙发上小口的啃了起来。
动作一气呵成，虽然有象征性的询问，但并没有给予我回答的时机。
“这些面包保质期不是很久，之后按着日期来吃吧。”
我坐到了她的边上，挑了个保质期靠前的一个面包。
她并不是只拿了自己的，虽然没有说，但还是有好好的帮我也拿一个出来。
下一步该怎么走呢。
看了眼屋外已经蒙蒙亮的天空，拿出手机看了眼，才发现已经是凌晨4点多了。
我的时间感并不差，只是因为经常是有的睡才睡，所以在感觉困意上比较麻木。
“先休息，醒了我带你去见个人。”
差不多该离开这里了，目标暂定为水电站吧。
因为到现在这个都市大部分地区的水电都没停，那里有幸存者的几率很大。
不过…我记得水电站现在好像都是自动化的。
总比一直待在这里要好。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不知道这个都市之外的地方是什么情况，以及我要怎么摆脱这个无头苍蝇的处境。
总不能真的一天到晚就跟这家伙在这里打情骂俏吧，虽然这种感觉我不讨厌，或者说跟她相处并不会太无聊。
因为经常能看到养眼的画面，心情会变得放松起来。
“新的成员吗？”
她似乎觉察到了我的想法。
“尽可能争取吧，还有最好是能再拉个有点战斗力的男性，这样行动起来也会方便很多。”
“我觉得我的战斗力，应该不输于一般男性。”
“不够。”
“你想要拉拢的那个女人，很弱？”
所以才会说，再需要一个男人。
我轻轻的点了下头。
她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随意的将面包的包装袋揉成一团，丢到了垃圾篓里，然后直接躺到了床上。
“一起我不介意的。”
她盖上了毯子，自然的闭上了双眼，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
其实即使真的睡一起，也不会发生什么，但我还是比较喜欢一人休息。
我靠着沙发躺了下去，那些沾满了血腥味的衣裤虽然是换掉了，但没有洗澡身上还是有点残留的气味。
睡醒之后洗个澡吧，也许下一次要等很久了。
我的睡眠并不会很深，基本上算是处于半清醒的状态，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时间感并不会很清晰，但我能感受到外界的情况，所以当外面传来了某种类似于广播开启前的尖锐噪音之时，我的双眼就睁开了。
【嗯…咳咳…首先，恭喜还存活着的人类们，你们还活着真的是个奇迹，然后…国家和政府并没有抛弃你们，外界并没有完全都陷入混乱之中，救援很快就会到达，在那之前，我们希望幸存者越多越好，第一批空投的物质马上就会运来，请各位幸存者们注意了，里面有很多提高你们生存几率的东西，以上——重复三次。】
低沉的男性声音是从空中传来的。
来到窗口边缘的我，扫视了下四周已经是白日青天的天空，发现不止一台武装直升机正在游荡着。
动静这么大，应该可以让这都市所有的幸存者都注意到了。
其中一台离这里很近，而且还在缓缓朝这边飞来。
不可能是注意到了我们，应该只是刚好而已。
“我们要是现在跑到楼顶求救，他们是不是可以顺便就把我们带回去了？”
没有比我慢多少的灰也来到了我的身边，语气里并没有得救或是解脱的喜悦，也不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反而是显得有些焦躁不安。
“没那么简单，这里被他们救了，后面发生什么我们都处于被动。”
论为实验对象的可能性并不是没有，即使我有着‘黑’的身份，可以最大限度的行使特权。
但组织也不是一手遮天的存在，有些地方势力是不吃这套的，我没必要冒这个险。
“所以留给我们的路最好就是自己跑出去，明白了？”
“嗯，我明白了。”
她乖巧的点了点头。
虽然不是主要目的，但我能感觉出来她那一丝的不安已经消失了，即使早已有了踏向深渊的觉悟，但毕竟她还是个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女。
也许心中还有着能多体验一下自由世界的愿望吧。
我也只是猜的，至于她的真实想法是什么，只有她自己明白。
目光移回天空，只见那台最近的直升机，已经来到了距离我们不足两百米的低空了，然后丢下了一个喷射着红色烟雾的箱子。
然而就在它准备离开的时候，一只诡异的生物跳到了它的机尾，直接用那两三米长的怪异手臂。
砸了下去——
冒着黑烟的直升机急速坠落，在看不到的地方发出了刺耳的爆炸声。
应该是没有生还的可能性了。
“不要去想刚才的那个是什么，我们很幸运，同时也有点不幸。”
空中那喷洒着红色烟雾的空投，没有意外的话确实是在往我们这栋楼飘来。
所以这里，已经不再安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