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过多的杀人。
只有一小部分联系不到可以被当做是偷懒，而从刚才那两支巡逻小队的对话中，也能听出来监管他们的人平时并不会特别严厉。
不过一开始，我是没想到他们还有定时确定巡逻人员的是否在岗的专员，否则就算是多耗点时间，我也不应该随便动手。
虽然可以归为情报不足，但我还是急躁了，好在不会因此导致我提前暴露，否则真就是后悔都来不及。
究竟是因为濒临崩溃的身体，还是为了能够尽快的变强，然后去完成自己的目标，我不清楚。
但这样的急躁，不能再出现第二次。
炮台处于一栋四层的建筑之上，炮口可移动的区域之内，没有任何高于它的建筑，而这座炮塔的可攻击范围，是朝向南面的。
跟小爱告诉我的红雪方位不同，不过同样没有放过的理由。
“浪费了十分钟，结果是好的就没问题。”
四层的建筑里还有一部分正在休息的人，应该也是基层人员，而位于两侧低矮房屋中的守夜卫士，我则是选择避开了他们的耳目，匍匐至死角的区域，然后在监控设备移动镜头的时候靠着曾经用过的特制钩爪进行攀爬。
明显是为了防止攀爬，死角区域的墙面没有任何可以踩踏的地方，这个高度我也不可能一跃而上，除非进入超直感。
监控配备了两台，只有一瞬间会出现死角，不过对我而言已是足够。
若是完全没有死角的监控，那我就只能利用石子之类的东西，将监控设备的镜头弹开，除非负责看无数监控的人盯着我这里，否则不可能发现这一瞬间的画面摇晃。
“上次用这个的时候…还是在爬桥柱。”
天台并非露天，而是搭了一层半透明的防弹玻璃结构，我的钩爪也是挂在了窗口才能够上来。
而且除了大型激光炮之外，这里还整齐的摆放着许多我并不认识的仪器，至于两名守在边上的男性则是安心的打着瞌睡，全然没有觉察到我已安下了炸弹。
成功落地之后迅速的收回钩爪，我朝着第二个区域的方向跑了出去。
【这一颗炸弹的爆炸，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脑海中传来了清冷的声音。
似在讽刺着什么。
显然，她对于我之前的举动还是有点不满的。
“小爱，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愚蠢？”
虽然仅需想象着她的模样，我就能够直接跟她进行意识上的交流。
但此时，我觉得还是直接说出来比较好。
【我可没有这么说，不过主人之前那样…我确实看不明白，因为就像是在白费力气。】
“如果说，我这么做不过是想得到一丝慰藉，你信吗？”
【…但您得到了吗？】
显然她还是非常了解我的。
“虽然没有，但我还是没办法看着那样的人死在我的面前，或者是…亲手结束她们的生命。”
【那您有想过，给了她们力量，也无法改变她们已经跪习惯了的人生态度吗？】
她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
有些人并非是没有力量才会被骑在头上，而是选择了轻松的活法。
没有代价就能轻松的活着，这样的好事在这个末世里，是不存在的。
“没有人生来就想跪着活下去，既然能站起来…那就一定会选择站着，我只是顺手帮她们一把，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想法，而以自身意志站在我面前的敌人，无论男女我都不会手下留情，你应该是知道的。”
【…请主人量力而行，多余的我就不说了，反正您听不进去。】
沉默了片刻之后，她还是留下了一段无法释怀的话语。
我摇了摇头，离开了象征着A1区域边界的街道，一头跳进了草堆之中。
迎面而来的巡逻小队保持着较为整齐的队列，跟我之前遇到的有点不太一样。
环顾四周，我发现了这片区域的监控探头，变得更加密集了。
跟我进来的那一片区域有着明显的差别，之前的探头很分散，而且巡逻小队的数量也很少。
此时我眼前的这些，应该才是真正守卫着核心区域的存在。
按照记忆中的地图来看，A2区域配有两座激光炮塔和一座常规炮台，常规的那里我不用管，但这两座激光炮塔是必须摧毁的。
因为其中一台的方向，正对着的就是红雪所在的区域。
我不清楚他们是如何进行的威胁，但肯定有进行过发射警告，否则教会那名黑级少女也不可能坐以待毙。
坐标被锁定的情况下，她就算是自己逃跑都不可能做到。
巡逻小队离开的同时，我从草堆里翻了出去，随后朝着另一侧的小巷急速前行。
进入小巷的瞬间，则是马上躲到摆放着生活垃圾的区域之内。
因为雨水的缘故，倒是没有多少臭味。
而且垃圾堆够高，正常情况不会被这些迎面而来的巡逻小队发现。
“这破天气，害得老子都没办法抽烟了，哥几个来这里坐一会儿，我们抽一根。”
“队长，这不太好吧？今天晚上是卡罗上校在守夜，他是出了名的喜欢挑毛病……”
“我知道的多还是你知道的多？卡罗上校也是人，我有看到他是带着女人来的，虽然他带着的几个卫兵应该会负责监控，但就是偷几分钟的懒，被发现了也不会怎么样，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好吧…那我们就来休息一下…这破天气是真的莫名其妙，还有明天听说终于要动手了？这表示会有新的女人……”
他们坐到了我的正前方，一个有着小遮雨棚的地方。
“女人女人就知道女人，那是你能碰的吗？要知道首领为了这些女人调用了多少资源，而且小心翼翼的还不敢刺激到她们鱼死网破，啧啧…也是这些人倒霉，什么地方待着不好，住在了我们的激光炮刚好能够覆盖到的区域之内，这下好了，全部都要变成玩完了吧。”
“队长、我是听说…那里面好像有个黑卫级的存在，我们自由同盟好像都没有那么强的人……”
虽然我之前从教会的人那里得到的也是没有黑级存在的情报，但我觉得这也许只是对方隐藏的很深。
不过就算有，我也不需要与其发生正面冲突。
毕竟我只是来破坏炮塔和拿东西的，首要目标是解除红雪那里的危险。
“黑卫有个屁用？被轰了一炮之后还不是得乖乖的待在那里？不过若不是有黑卫级的存在，我们这早就用人海战术淹过去了，之所以拖了这么多天，也是为了消磨她们的精力。”
这是个正常的决定，如果是真的想要活捉，那肯定不会动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这就表示需要进行近身搏杀，而她们是没有这种顾及的。
而且这个首领应该对教会的黑级少女有一定的认知，甚至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跟她玩近身搏杀，靠人海战术我没办法想象需要损失多少人。
那家伙的实力，按照组织的标准，我觉得是可以排进前三的。
至于具体到了什么程度，没有实际感受过她真实力量的我，目前是无法作出评价。
“这个我知道！每天晚上都是炮击枪击的噪音骚扰，黑卫级也是人，十几天没睡个好觉…战力肯定下降的厉害。”
“没错，而且不仅仅是黑卫，那里的女人还特别多，我是有看过一眼…别提了，想起来就燥的慌，待会儿结束了巡逻，我带你们去放松一下！”
被丢掉的烟头转眼便被雨水熄灭，这支巡逻队离开了。
我记得她的队友也都是女性，这么算来…确实有很多女人。
而且都是少女。
不过真正想活捉她们的理由，我不认为那仅仅只是为了满足欲望。
即使背后站着组织，但这个自由同盟的名义却是反组织的人员所聚集的地方。
首先他需要笼络人心，再来是进行洗脑式的宣传，最后则是分配工作和岗位，以及布防和任务，将所有齿轮运行起来，这需要的能力不是说说的。
能够一手建立起如此规模的势力，又岂会是那种靠下半身思考的存在。
“有点意思。”
而他却能让手底下的人，这么去认为。
这是一种亲近的表现，也是一种让这些人疯狂的行为，合理化的一个概念。
首领都是这种人，那他们成为这种人又有什么奇怪的？
所以这些男人很快便失去了正常人的思考方式，因为有着绝对权威的人带着他们，他们不会有任何罪恶感。
比较凄凉的是那些被蒙在鼓里的女性，她们从加入自由同盟的时候，就已经将自己卖掉了。
等她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为时已晚。
耗费了十多分钟，我总算是绕到了这片区域的第一座激光炮塔之下。
跟之前的一样，若是安放在下方就有可能没办法彻底摧毁，只是把搂炸毁一半，那炮塔就依然能够发射。
只是这次，我想爬上去稍微有点麻烦。
或者说是很麻烦。
巡逻的人太多了，而且四个方向都有岗哨存在。
就算找到时机，那个充满了倒刺的围墙，我也只能选择跳进去。
而就我感知到的，岗哨里有两个人，一个是看着外面，一个是看着里面。
这就表示，无论我从什么地方翻进去，都会直接暴露在一个人的视线之中。
“不过…也不是绝对没有办法。”
我捡起了一块小石子，砸碎岗哨的玻璃是足够的。
就是这有点赌，若是正常状态下，我大可以直接进入超直感，分散注意力的瞬间冲进去，起跳离开地面并射出钩爪，这个过程连一秒都不需要。
或者连钩爪都不需要，不过那样会引起太大的动静。
但不进入超直感，我做不到这么快的动作。
也就表示有被发现的可能性。
“咦？”
我看到了鬼鬼祟祟的躲在小巷里，探头四处张望着的一个男人。
他穿着一身蓝色的制服，手里似乎还提着几个塑料袋，里面装着的看起来像是食物。
有点像是配送食物的人员，不过他手上的那个地摊货，倒是跟白牙给我看的一样。
我来到了他的身后，因为是躲在角落里，他只露出了半个身体。
我掏出了手枪，顶在了他的腰上。
“暗号。”
“…天王盖——”
他急速转过了身体，似想将手中的塑料袋甩在我的身上。
不过在那之前，我已经按住了他的手臂。
“开个玩笑，我是白牙说的那个人。”
他一脸无语的松了口气，容貌意外的有些清秀，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的模样。
“…听说是个挺刻板的黑级来着，你是真的吓到我了…”
他也有着影级的实力，而且感知方面的能力一定不弱，否则也不敢在会有巡逻人员经过的地方等我。
他在我身上扫了几眼，似乎是在打量着什么。
“头发用的什么染色剂？很纯净的银白色啊，还有这身绷带…时下潮流？”
略带磁性的中性嗓音，微妙的感觉有点像是女的。
应该是我想多了吧。
“谈正事吧。”
我摇了摇头，并不打算回答他这个毫无意义的话题。
他则是摊了摊手。
“那好吧…请问炸弹带来了吗？你也看到了，我这身衣服是这个基地唯一指定可以在夜间配送的外卖制服，虽然这里没有点餐，但可以说送错了，反正溜出来是没有问题。”
他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看起来似乎是想要自己去安放炸弹。
“就是这个、啊…真是辛苦了，没办法我们潜伏在这里根本不可能带什么危险物品，而且之前安排的几个潜入的全都被抓了，果然黑级就是不一样…连这种神经病的布防都能穿过来！”
我摇了摇头，避开了他想要接过炸弹的手指。
“有没有信心完成，要是被发现就不是简单的事情了。”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尴尬。
“虽、虽然我只是普通的影级，但…这个还是有信心完成的。”
“我觉得我还是自己来比较好。”
我伸手抓住了他衣领下方的位置，想要顺势将他的衣服扯下来。
触感有点不对。
“……。”
沉默的对视两秒之后，我松开了手掌。
似还残留着些许男人身上不该有的触感。
“……原来如此。”
我将炸弹放在了她的塑料袋中。
“……没事，不过是被摸了一下，我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她满脸通红的模样看上去并不像是没事的样子，不过这只是单纯的意外，我想她也是明白的。
所以我不需要做过多的反应。
“没办法啊…用女人的身份潜伏进来就是羊入虎口……”
她说的没错，如果是女人，那她应该也没办法来支援我了。
至于她们是如何瞒天过海，那肯定也是付出了相当大的努力，这点想都不用想。
“辛苦了。”
我认真的点了点头。
“……为什么抓了一下就相信我了…难道是故意的……？”
虽然她的嘀咕很小声，但我还是听到了。
不过这里我还是装作没听到吧。
“我在这里等你。”
虽然可以让她去执行，但我必须确保完成了任务。
她无法释怀的笑了笑，熟练的戴上了头盔，小跑着来到了远处的岗亭前。
“蓝斯专送！两位大哥晚上好，劳烦让小弟通过一下，谢谢啦！”
“喔…这种天气还在工作真是辛苦了，进去吧。”
“多谢多谢~！”
轻易的就被放进去了。
我躲在了不会被巡逻人员发现的拐角，静静的等待着她的归来。
大概过去了五分钟。
依然提着袋子的她在岗哨那不停的低头道歉，不过最后将一袋食物递了过去，那岗哨里的两人也就笑了笑放她离开了，示意他不用在意。
看来他们确实确实是有经过严密的计划，而我的出现，不过是为她们提供炸弹。
只需按部就班的行动。
“咦…？说好的等我人去哪里了……？果然男人都是骗——”
“其他的接应者也是女人吗？”
“哇、你为什么走路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习惯了，你为什么第一反应总是甩袋子，这里面吃的没毒吧？”
我依然还是第一时间按住了她的手臂，不过这次动作用的比较小。
毕竟之前不知道她是女人。
她揉了揉肩膀，一脸神秘的笑了笑。
“你想吃吗？还有其他接应的男女都有，所以你不要再去抓…抓人家衣服喔！”
没错，我确实抓的是衣服。
看来是没有下毒。
“你还真要吃啊？”
看我拿过了塑料袋坐在了略显潮湿的台阶上，她似乎有点无语的翻了翻白眼。
“很久没吃热的东西了。”
“哦…这样啊……”
她的目光似乎从我身上的绷带上扫了一眼，语气里有了一丝同情。
虽然不饿，但我确实有点怀念热食的滋味了。
不过这碗面，明显已经凉了。
“不好意思…我在这里等了两个多小时，肯定都凉了呀……”
也是。
她不可能知道我什么时候过来，那就只能提前在这里等着。
两个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算短了。
难怪面条都泡烂了。
我将其丢进了垃圾桶。
“啊，丢的这么果断……”
“你把这种东西给那些人，没问题吗？”
我还记得刚才她出来的时候，有送一份给岗哨的两人。
她笑了笑。
“没问题啊…又不是不能吃，你以为这些人的生活有多好…虽是为了自由而来，但最终还是成为了被剥削的对象，在这个世界…没有实力就只能苟延残喘。”
她说的没错。
虽然很久没吃热食，但我的食物倒是一直都没怎么短缺过。
若是到了山穷水尽，那又有谁会对吃的挑三拣四。
“…走了。”
她突然拉住了我的衣服。
扭扭捏捏的样子，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那个…之后赔你一碗热的？”
“你又没欠我。”
“但你刚才看起来…好像还挺期待的……总觉得没有提醒你有点罪恶感……”
“忘了刚才的一切。”
我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不过明显她没有被吓到。
反而是露出了理解理解的模样，认真的点了点头。
“您去忙吧，任务完成之后我还活着的话…就给你做一碗热面！”
虽然脸上挂着开朗的笑容，但她的语气之中，却充满了决心。
得到可以行动的信号之后，她们为了掩护我，必须进行捣乱。
说没有危险是不可能的。
但那是属于她的使命。
我点了点头。
“那到时候，我一定吃。”
她松开了我的衣服。
而我则是朝着这片区域的第二座激光炮台前进。
路上为了避开巡逻人员，我花费了比想象中还要长的时间才赶到。
结果还没等我进行观察，我又看到了熟悉的背影。
我再次掏出了手枪，抵在了她的身后。
“…又来？”
“这句话应该是我说的。”
“嘿嘿，人手少体谅一下啦~这片区域都是我负责的其实~”
她的脸上出现了恶作剧成功的笑容。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将炸弹放在了她新拿的塑料袋之内。
“啊对了，这个也是冷的喔！热的之后才有！”
她异常认真的说道。
就像是怕我动什么想法一样。
“…办正事。”
“嘿嘿，明白明白！”
相同的流程，几乎没有什么差别的速度，她很快就回来了。
“报告！任务完成！”
还对我有模有样的敬了个礼。
“辛苦了，以防万一问一句，下一个不是你了吧？”
“诶？为什么是这么嫌弃的语气？我、我难道做的不好吗……？”
似乎被误会了。
也许是我的措辞有问题。
“不是，只是随口一问，还有你这身衣服真的不能……”
很明显，我是发现了她这身衣服绝对可以正常在街上行走。
我这身在外面就不行。
她满脸通红的捂住了胸口，似乎误会了什么。
“不、不行…我就这一件衣服了、你…是想让我穿着内衣在大街上走吗…没想到……”
“没有，不行就算了。”
“嘿嘿…其实这个问题我早就想到了！刚才去拿食物的时候就带来啦！你看！”
她从衣袋里扯出了一件皱巴巴的衣服，以及一张看起来像是工作证的东西。
“可以。”
我接过了她手中的衣服。
“呃…就这？”
“什么？”
“呃、没…没有…就是感觉你好像不怎么惊讶……”
“我挺惊讶的。”
“……看不出来啊……表情都没变化……”
“我的面部肌肉有点问题。”
因为解释起来很麻烦，我选择了忽悠她。
“哦…没事，也挺好的！不过要注意这身衣服也不是绝对通行喔！进入正面的时候有感应仪器，这炸弹比较特殊无法被检测到，你身上应该没有类似的危险品吧？”
我摇了摇头。
她则是语重心长的继续说道。
“最后就是…有些地方估计你要自己想办法，特别是A7和A8区域，那里的岗哨会通讯问是谁点的餐，没有的话就不可能放行了，这里的比较好说话而已。”
那是靠近实验区域的最后两处有着激光炮塔的地方。
我点了点头，将这身破旧的黑色外套脱了下来。
她捂住了嘴唇，双眼之中充满了惊愕。
“…你身上……好多血啊……这身绷带竟然不是装饰……”
原来她真的以为我这是某种潮流的打扮吗。
“是装饰。”
本身就没有愈合过的伤口，虽然被雨水冲刷的时候倒是不会有多少血液残留在身上，只是停下来之后，会透过湿了的绷带溢出来一点。
实际上我并没有失去太多的血液，毕竟暗物质还在正常工作的，以及有着小爱在把关。
“其实我是血汗体质。”
因为解释起来麻烦，我选择了继续忽悠。
不过这次她明显不相信我说的话。
“…哈哈，你还挺幽默的……”
她的脸上浮现了一抹苦笑。
我摇了摇头，看了眼远处的电瓶车。
很明显，那应该是我接下来要用的交通工具。
她从后备箱中取出了一件雨衣。
“这种天气不穿件雨衣会被怀疑，还有注意速度不要太快，被拦下盘问也是正常的，你就说是蓝斯专送，编号在工作牌上有。”
穿上雨衣之后我坐在了电瓶车上，看了眼挂在胸前的工作牌。
“那，我走了。”
“嗯…祝您能够一切顺利，我们会做好支援的准备！”
电瓶车的噪音很小。
虽然这在以前的都市中到处都能看到，但实际上我从来都没有开过。
不过跟摩托车似乎没有太大差别，该怎么操作弄一弄就明白了。
而且还附带了一面类似于导航系统的仪器，能够自动指向最近的捷径。
我脱离了静心凝神的状态，只靠眼睛去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雨水很密集，不过戴着头盔倒不至于看不清前方的道路，而大部分巡逻的人员都只会远远的看我一眼，甚至连打着的手电都没有照过来。
毕竟此时以他们的立场来讲，雨夜之中还在为生活奔波的我，跟他们是一路人。
所以我畅通无阻的一路穿行，接连完成了剩余区域的安放工作，之后遇到的支援者就没有她这么能说话了，大都保持着认真严谨的态度，而且跟我交流的时候也非常的小心，眼神中多少都有一丝敬畏在里面。
这应该是他们面对任何黑级之时都会有的正常反应，至于最开始的那个…只是个例外罢了。
守备较为松散的地方就没有支援者，也许他们也是考虑到了若是出现太多，可能会提前引起警觉，不过有着交通工具还不需要绕开巡逻人员，极大程度的缩短了我的行动时间。
这也就表示，最后潜入实验区，我拥有的时间会更加充裕。
“辛苦了，要不要喝杯热水？”
“谢谢。”
我接过了看守岗哨的男人手中的纸杯。
这是最后的激光炮塔，因为无法依靠外卖这个理由，这里的支援者给我准备的是一辆装卸垃圾的装载车，以及看起来挺陈旧的便服。
负责开车的他停在大门之外，我则是用小推车来进行垃圾的处理，但没有人盯着我看，找到时机就能够直接完成安置。
至于垃圾，自然也得像模像样的清理掉，不然有被怀疑的风险。
所以这个过程我大概耗费了十多分钟。
“不用客气…大晚上的都不容易。”
另一人则是静静的靠在椅子上休息，不过也友好的对我点了点头。
这样的人必然是存在的，就如淤泥之中也会有美丽的莲花。
我拉了拉防水的斗篷，让自己的发丝尽可能存于阴影之中。
“明明是为了追寻自由而来，没想到结果还是要为生活劳累，也许是我把一切想的太简单了吧。”
我的话让他们的脸上都出现了一抹苦涩的笑容，显然这一点他们也是认可的。
“所谓的自由又哪有那么容易…但至少在这里，我们能看到自由的希望，虽然有些人确实是迷失了，但我相信首领大人一定能够带着我们开拓出一片真正的人类乐园。”
人类乐园吗。
我并不知道，那个首领究竟对他们许诺了什么。
我想那一定是充满了光明，美好且温暖的世界。
但那十有八九不过是用来蛊惑他人的美梦。
既然是梦境，那就定然有从梦中醒来的时候。
“谢谢您的热水，我该走了。”
我将一次性纸杯丢进了身旁的推车里，控制着嘴角完成了一个微笑。
“嗯！路上小心点，身体是本钱，工作虽然重要…但我们都是为了追寻自由的先驱者，只有活着才能够见证到那一天，可别累垮了！”
“说的没错，我们都会见到那一天。”
回到了车内之后，驾驶室的男人静静的启动了车辆。
虽然他没有说，但从导航仪的路线上来看，是前往实验区域的路线。
能看到路灯之下盘旋着的飞蛾，即使是在雨夜也不能影响它们对于光芒的本能追逐。
即使那毫无意义。
车内只能听到雨刮器的声音，而我也将车窗打开了一丝缝隙，点燃了一支香烟。
“大人，潜入实验区域非常危险，我们制定的可参考计划在这里，请您看一下，有什么疑问请提出来，我会想办法解决。”
他从衣袋中取出了一张纸条。
伪装成配送人员，只有三成的可能性能够混入，因为实验区域里的人很少在这个时间段订餐，而且就算有，审查也是非常严格，所以不推荐。
伪装成运送物资的，有八成的几率能够进入装卸区，不过那里的监控非常多，想要浑水摸鱼脱离监控有点难度，只是今晚还有其他车辆在进行装卸，成功率并不低。
伪装成垃圾清理者，每天晚上都会有而且今晚的那一辆已经被摆平，摆放着垃圾的区域监控很少，不过距离可以潜入的区域较远，需要多耗费一些时间摆脱巡逻的人和监控设备。
其实我是想直接进行潜入的，不过有他们作支援，看来肯定会让事情变得简单不少。
至少在潜入实验区之前，我能够不那么费力。
“这辆车就是临时弄来的吧，进去需要验证身份吗？”
“验证身份的工作牌已经弄好了，这里的证明很简单，把照片覆盖上去就行，而且不会有过多的盘问。”
运送物资虽然能够直接到较为核心的区域，但那必然会受到严密的监视，若是寻找不到机会就相当于是白费功夫了。
我将纸条放回了他的衣袋。
“那就这么走，我们去给他们清理一下垃圾。”
“好的大人，待会如果有盘查，请您尽可能的不要说话，我来处理。”
“嗯。”
目前为止一切都很顺利，但这并不是能够松懈的理由。
毕竟之前遇到的那个未知存在，我现在还不清楚，它究竟是什么。
而胸口缠绕着的这一丝不安，仍然没有消退的意思。
就像是在警示着什么一样。
我的预感一直都很准确。
“若是过于危险，我会主动放弃这个计划。”
似乎是没想到我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他脸上的神色有点难看。
“……您有选择的权力，若是必死之局，您自然能够放弃。”
“不过，我会尽可能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只是让你们有点心理准备，我并非舍生取义之人，也不能死在这里。”
“嗯…我明白您的意思了，非常感谢您愿意全力以赴，若是失败…我们也完成了第一个任务，并非真正的失败。”
“嗯。”
我闭上了双眼，没有继续跟他说话。
虽然这很对不起他们，但在绝对的死亡面前，我不可能去白白送死。
所以现在，我会以自己的存活为第一准则。
但是接下来，我依然会做好全力以赴的准备。
毕竟，没有人会讨厌真正的成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