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怎么样了？”凌音脸色低沉，低垂的刘海遮住了她的脸庞。

“只是昏过去了而已。好了，现在安全了。”君浩擦去了脸上沾染的血水，勉强对她挤了个笑容。

“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在说什么？”君浩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了起来。

“不要再装了。”凌音将想要搀扶她的手推开，“从最开始我就注意到了，你总是不时地在看你的腕表，应该是在着急些什么，可你的脚步却很平缓。你说你要找你的妹妹，明明联系不上她，却能肯定她不会有危险。”

“甚至连余震的发生你也精确地预测到了，我不相信这是巧合。还有刚刚两人的袭击也是，一切都好像在你的预料中。”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人？”

君浩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神经大条的少女竟会注意到这些。不过自己也是做的太明显了，可能对于这个君雅一样的女孩子他太疏于防范了。

可能君浩下意识地觉得对她有所隐瞒是自私的但告诉她真相又何尝不是残酷的呢？

“我只是一个幸存者而已。”君浩声音低沉了下来，“不过关于场地震，还有这个世界，你确定想知道它荒诞的真相吗？”

“我确定。”

“那我要说了。”他深吸一口气。

“这场地震是设计好的。说白了，这个世界是虚拟的，它只是别人创造的世界。”他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凌音惊讶的表情，“我们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被名为ZR的终端监控，按照特定的编程生活着。”

“这个世界被创造的人用来测试在各种大型灾难情况下，记录人类会做出的反应，以此来制定措施。在每一次‘模拟’中，当幸存下来的人类不足30%时，世界都会被重置，不管是在灾难中被破坏的建筑，还是死去的人们都会复原。”

“而我，则在一次城市轰炸的模拟中幸存了下来，记忆没有被重置，并且脑海里多出了很多我印象中未曾经历过的事情。”

“火山爆发、海啸、战争、核弹……各种各种天灾人祸。”他痛苦地回忆着，“那些都是以前模拟记录下的数据。”

“那，那后来呢……”凌音迫不及待追问道。

“后来……我就被ZR发现，被认定为系统漏洞。它无法直接抹除我的存在，甚至连我的数据都无法修改，即便是世界重置我的记忆依旧保留。于是它经过运算，作出了一个决定。”

“那就是操纵别人不断地杀死我，世界每重置一次就再杀死我一次。但ZR也不能操纵每一个人，它只能操纵其中的一部分，不然会很大程度上地影响测试数据。那些被操纵的人从外表上看不出，但要是我在旁边，‘他们’则会毫不犹豫地杀死我。”

“我已经记不得被杀死多少次，尽管我每一次都在努力逃跑。我的妹妹也被ZR操控，只有我到达‘核心’，才能从内部操控‘模拟’的运行。我一定要终结这个不合理的世界。”

“所以，只要我还活着，‘他们’就会找过来，我不想连累到你。”

话全部说完了，君浩看向凌音，她看上去若有所思。

“明白了？这就是你想要的真相。”

“我才不管这个世界是不是真的。”凌音的声音陡然提高，“真的也好，假的也罢。可是你的妹妹还在等着你，不管多少次，你都会去救她的，不是吗？”

“她要是受伤了呢？要是被困住了呢？你连被攻击的时候都不愿意丢下我一个人逃跑，难道你忍心再让那个女孩子多一次这么痛苦的回忆吗？”

她说的没错，这番话着实刺痛了他麻木的心，他得去找君雅，即使她会被重置，会忘记疼痛、愈合伤口，但这样的回忆他一次也不想让她再经历了。

没错，她一定还在等着自己，不论失败了多少次，只要在其中找到那唯一的可能性就足够了。

“抱歉。”君浩说，不知是说给凌音还是说给君雅。

距离最后一次模拟还有13分47秒，人类生还比例——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