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覺?”
我想,我完全能夠想象的出現在我的臉上,究竟體現出的是怎麼樣的一副表情。
應當是疑惑與不屑參半的表情吧?
至少我認為應當是這樣。
“是啊,就是幻覺。”
“我總覺得,昨天晚上,我看到了[她]。”
今天的天氣有些陰沉
宛若隨時都可以擠出水來的那種陰沉
即便現在的時間是中午,卻仍舊沒有什麼太陽。
由於是在學校天台上的緣故,能感受到習習微風;
這並不值得奇怪——即便學校的天台通常處於上鎖的狀態,但學生會的成員有權保管一份備用的鑰匙,以備不時之需。
當然,正常情況下,這份鑰匙都是保管在學生工作室之中的,即便是學生會長也沒有足夠的權限去隨意動用。
輕嘆一口氣,抬頭望向面前這位埋頭吃便當的學長。
好巧不巧,誰叫上一代學生會的管理者,就是面前這位膽子奇大的人呢?
雖說偷鑰匙這種事情,他仍舊是不敢做的……
但僅僅是順出來並配上一把新的,那還是有膽去做的。
“所以說,無刃隴華學長?你知道究竟為什麼會產生幻覺嗎?”
“嗯?你突然問我這個幹嘛?”
“不對!不是說好了在學校里不要叫我的筆名了嗎?!”
“幻覺(hallucination)是指沒有相應的客觀刺激時所出現的知覺體驗。”
“換言之,幻覺是一種主觀體驗,主體的感受與知覺相似。”
“是一種比較嚴重的知覺障礙。”
“幻覺與錯覺不同之處在於前者沒有客觀刺激存在。由於其感受常常逼真生動,可引起憤怒、憂傷、驚恐、逃避乃至產生攻擊別人的情緒或行為反應。”
“唔……懂的真多啊,不愧是現任學生會長。”
大段理論知識所換來的僅僅只有一句無關的感慨,不管怎麼樣,總歸是會讓人感覺到有些火大。
“喂,所以說你只有這麼一句感慨是什麼意思啊喂!好歹給個正經的答覆吧?”
“我這邊可是在十分嚴肅的幫助你排憂解難欸?”
身為尋求幫助的前輩的他,卻僅僅是擺出了一副無辜的神情。
“可是僅僅告訴我幻覺是什麼東西可對解決問題沒有任何幫助啊。”
“所以才說要從頭開始梳理這個問題啊!不弄清楚是哪種幻覺的話,對於解決問題才有足夠正經的幫助啊!”
話放在這裡,總算是露出了思考中的表情。
“我想……”
“應該是長時間處在一個密閉空間中,所以才會產生的幻覺?”
“畢竟昨天晚上……是在碼字的時候出的問題。”
“昨晚實在是……感覺有些精神恍惚,突然間就感覺自己回到了四年前的某個場景。”
“並非是觀測,而是場景的再現,大體就是這麼個感受。”
着實有些神秘,理論上來說,如若是出現幻覺的話,應當不會出現這樣的案例才對……
“話說回來……我覺得出現幻覺已經可以算作是很嚴重的事情了……”
“不去和惠支雅學姐商量一下么?”
“不……唯獨這件事,是絕對不能找她的。”
只有在這一刻,或者說,只有在關於【這件事】的討論之上,無刃隴華前輩他……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無比嚴肅的苦笑。
至於原因,自然是知道的。
“果然學長,你還是對惠支雅學姐……”
一根豎起的手指,示意不要再說下去。
“這個問題的話……還是不要再追究下去了吧。”
“有時候,看破卻不說破,也是一種美德。”
“但現在這樣的關係,學長你就滿足了嗎?”
“即便不滿,也沒有什麼辦法啊,你說是不是?”
那望向天空的眼中,掩藏着一絲不會被輕易發現的低落。
“所以……只要這樣,就好了……”
微風吹過,輕輕吹動了他的發梢;就那麼靜靜的,凝望着天空。
而我,則默默注視着他的那份側顏……久久,不能移開視線。
…………
…………
…………
那是一個……可以稱得上是一個值得記住的日子。
一位即將升上二年級的一年級生,孫玖慧,接過了前輩手中的接力棒,成為了學生會長——
雖然說實話,並不是萬事皆備,因為她甚至沒能見到上一位隱藏在幕後的學生會長。
已經沒有必要了,說實話。
所有的東西都已經被即將卸任的副會長全權移交給了孫玖慧,已經沒有必要去尋找那位拒絕露面的學生會長了。
硬要說的話……只能說是一種,別樣的倔強吧——那種,只要認定了死理,便一定要去執行的倔強。
“那麼——繼承的儀式到這裡就可以結束了。”
“現在的時間……差不多已經該放學了吧……”
“嗯,沒事了,各位,散場之後就直接回家吧!”
“至於新會長的話……今天是第一天,就不用做在門口站崗的工作了,如果正常的話,應該還是我來。”
即將升入三年級的副會長……名字,據說是叫‘徐文晴’……
記不太清楚……畢竟在學校里並不能屬於叫得上名字的那種名人,只能說是一個普通人。
該怎麼說呢……乍一看上去,可以說是一位很和藹的人。
不管對於誰,都很樂於幫忙的那種人,而在上一屆的學生會裡面,大部分的工作都是他來做,嚴格來說並沒有那位會長什麼事。
正因為如此,才會讓人感到好奇。
【等等……這是……】
【這是那個時候的場景嗎?】
【到底……】
我,真切的【看】到了這副場景,像是在玩一個第一人稱視角的遊戲,而我成為了那位只能看到自己雙手雙腳的主人公。
再演……嗎……
在腦海之中,對於過去場景的再現?
應當……是這樣吧……
我試圖伸出手,去觸碰這位站立於自己面前的,活生生的學長;卻又懼怕的收回了手。
害怕自己的猜想證實,三觀就此崩塌。
“徐文晴前輩……”
根本沒有這樣的思考,嘴中卻蹦出了這樣的話語。
現在,我的行動,由不得我自己。
“嗯?有什麼事情需要效勞的嗎?新會長?”
“你們一直都掛在嘴邊的會長……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唔……他是個怎麼樣的人啊……”
“硬要我說的話,就是一個笨蛋吧?”
隨後,無論再怎麼詢問,都不會有更多的結果,這份記憶在我的腦海之中烙印的是如此的清晰,已經到了無論是什麼細節都能隨意回想起來的程度……
“想知道更多的話……就去找他吧?”
“你好奇的那位學長,家可就住在學校對面哦?”
…………
我可不記得這份記憶之中,有着這樣一段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