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依魯瑞特恩的街道漸漸沉寂下來,忙完了一天工作的人們回到自己家中靜靜等待着第二天的來臨。
在這片寂靜中,有幾個人似乎有些躁動。
從人影的數量看來,這是一支六人小隊。
他們脫去了散發著光芒的鎧甲,披上了不會反射光芒的斗篷。
“準備得如何?”其中一人壓低聲音向另外五人問道。
“萬無一失。”五人中似乎是頭領的人回應。
“那就準備行動吧,再拖延下去,對你我和那位大人都不好。”
五人無言地點了點頭。
“外面的守衛怎麼處理?”
“看起來不像是秩守騎士,應該能輕鬆幹掉,在那之後,直奔國王的寢宮。”
“啊,如果可以的話,真想試試那位國王的味道呢。”一個身影發出沒品的笑聲。
“省省吧,聽說她也是很強的,不想死就確實地給我處理掉。”
“是喔。”有人垂頭喪氣地回應,隨後便是一片寂靜,他們都在靜靜等待着門外騎士換班的時機。
身為原聖殿騎士的他們,其中一人擁有窺探對方動靜的魔法。
在守衛時,換班的一瞬間是人最容易放鬆警惕的時候,他們就打算趁這個時機突襲,然後直接沖往早已摸清位置的寢宮。
途中或多或少會遇見秩守騎士。
而身為原聖殿騎士,不,現在應該叫身為教團戰士的他們自然也有與之抗衡的實力。
但是越拖下去,暗殺國王的成功幾率就越低,他們同樣忌憚一直圍繞在國王旁側的那位少女魔法師。
儘管只有一瞬間,他們還是從她身上察覺到了驚人的魔力。
若真正動起手來,誰輸誰贏還不一定——
不,他們一定會輸。
所以,現在時間就是一切。
最靠近大門的教團戰士雙手按在地面,似乎在感受門外的動靜。
他緊閉着眼,其他教團戰士也看着他的反應。
接着,彷彿時機到了一般。
他睜開眼睛,將頭往前方一甩。
這是他們說好的信號。
意指攻擊。
剩下四位教團戰士立刻將伴隨自己已經許久的聖殿制式長劍拉向後方,準備將門前的騎士和門一同刺穿之前——
“諸位晚安。”沒什麼感情的優美女聲。
不論是原先就來到依魯瑞特恩的教團戰士還是前來提出建交的那位,都不是女性。
也就是說。
敵人。
四名教團戰士立刻回身,將手中的長劍順勢刺向聲音發出的地方。
但既沒有命中的觸感,亦沒有聽見慘叫。
有的只是重物倒下的聲音。
而且還是來自他們的後方。
四名教團戰士下意識回過頭,看見的卻是掌握窺探魔法的同伴捂着胸口倒在地上的場面。
從出血量和失去意識的速度看來,基本是沒救了。
教團戰士們立刻背靠背警戒着黑暗的房間,剛好面對四個方向。
“鼠輩,現出你的身形!”一名教團戰士大吼着。
“鼠輩?那是指你們吧?而且,這麼大聲不怕外面的騎士們攻進來嗎?”襲擊者毫無感情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覺得單憑那些人就能奈何得了我們嗎?”那名教團戰士邊說邊悄悄把空着的左手放到背後。
“說的也是,不過本來就打算秘密處理掉你們,所以不會麻煩騎士們啦。”襲擊者的口氣中第一次染上色彩,聽起來像是無奈。
“哼,虛張聲勢。”
“虛張聲勢的是你吧?魔法準備好沒有?”
那名教團戰士睜大了眼睛,但即使如此,他還是將手伸向空中:“光芒照耀!”
霎時,不大不小的魔力從他手心爆散開,將整個黑暗的空間照亮。
隨後,襲擊者的身形就在這強光之下顯現。
“那裡!”他指着一個光影扭曲之處大喊道。
他身邊的同伴立刻舉劍刺向那個扭曲的位置。
然而響起的卻是刺耳的金屬互擊聲。
等到那名教團戰士意識到的時候,自己的長劍已經被彈高到無法挽救的地步。
然後下一刻,他感受到的,就是從胸腔傳來的火辣觸感。
劇烈的疼痛開始從心臟蔓延到全身各處。
彷彿每一寸肌肉都被擰緊了一般。
然而這樣的感覺並沒持續多久。
首先是腳下失去力氣,然後是腰,再然後就是全身都失去知覺。
他的視野也隨着倒下的身子從高處迅速下落,最後看見的是自己鮮紅的血液。
“如果斬首的話,對打掃的人也是種負擔,所以你可以留個全屍。”
再次,襲擊者的聲音回蕩在這個密閉的空間中。
僅僅持續一刻的照明魔法消散,房間重新回歸黑暗。
即使如此,那名教團戰士也不敢再次釋放魔法。
釋放時破綻大不說,即使釋放了也沒有能找出襲擊者的可能。
剛剛死去的同伴就是最好的例子。
剩下的三名教團戰士立刻恢復陣型,不過這次少了一人,只能一人看一角。
現在的他們,在襲擊者露出破綻,或是現出身形前,都不會輕舉妄動。
“你究竟是什麼人!”一名教團戰士顫抖着身子提問道。
“什麼人呢……我也不知道呢,你想知道哪個身份?”一如既往,找不到聲音傳出來的方向。
“別開玩笑了!對……對了!我們談個交易吧!”
“交易?”
“對……趁現在!”教團戰士邊說邊讓自己的劍刃發出炫目的光芒。
這次的目的並不是展露襲擊者的位置,而是讓雙方都在這樣的黑暗環境下被突如其來的強光刺傷眼睛。
不過他們至少能派一名離房門最近的同伴直接沖向大門,將其打開,然後姑且邊戰邊退。
可是事與願違。
“我多少也能看出魔力的流動哦,大意成這樣,你們真的是原聖殿騎士嗎?”聲音響起的同時,沖向房門的教團戰士咚的一聲撞在房門上,再無動靜。
他的腳下開始滴起鮮血。
至少也把房門給撞開啊,沒用的廢物。
剩下的兩位教團戰士在心中暗罵。
“好了,只剩下兩位了,該怎麼辦好?”襲擊者的聲音此刻宛如死亡的低喃在兩人耳邊迴響。
“快給我滾出來堂堂正正地戰鬥啊!”一名教團戰士破口大罵,另一名則是觀察着周圍的狀況。
“做什麼夢呢?”
低語在破口大罵的戰士耳邊響起。
他也感覺到了對方的髮絲垂到了自己的肩膀和脖頸上。
以及,喉前那冰涼的觸感。
“等……!?”
最後在他眼前浮現的景象,是即使在黑暗中也能散發寒光的刀刃,以及在那之後將那股寒光遮掩的自己的血液。
聽着後方傳來令人脊背發涼的聲音,剩下的最後一名教團戰士往後大跳了一步,拉遠了與自己同伴屍體的距離。
然後他看見了,那名倒掛着的襲擊者。
不過對方很快就以一個翻身優雅地落地,面對面注視着自己。
那是一張作為暗殺者來說過於耀眼的美麗面孔,但一身漆黑的裝束和她手中尚滴着自己同伴的鮮血的刀散發著劇烈的壓迫感。
所謂面對死亡,不過如此。
然後此刻,他這才意識到,對方是故意讓自己發現的,也就是說,她不用再隱藏蹤跡。
下場已經註定的他決定孤注一擲。
而且身為人類精銳,原聖殿騎士,現教團戰士的他的尊嚴不允許他毫無作為地死去。
“唔哦哦!!!力量增強!”他壓低身子,注視着面前暗殺者的一舉一動,同時發動強化魔法,他的周身立刻纏繞上淡黃色的魔力光芒。
“.…..狀態強化。”彷彿很不理解對方的所作所為一般,她遲了一拍,但是以更快的速度強化了自己。下一刻,兩人同時從自己原先所在的位置上消失。
接着響起的便是刺耳的金屬互擊聲。
暗殺者的短刀輕而易舉地擋住了教團戰士的長劍,短刀的寒光在長劍上纏繞的魔力的影響下像火光般搖曳起來。
場面一瞬間僵持不下。
但也只是一瞬間。
在互相比拼的爭鬥中,最先敗下陣來的是短刀。
只見暗殺者左手持的短刀被緩緩推向暗殺者自己的脖頸。
彷彿是確定了自己的勝利般,教團戰士往握着的長劍的雙手注入力量。
一瞬間,長劍突破了短刀的防禦,然後撕裂了暗夜的空氣。
接着他看見的,是那名暗殺者借自己的力量轉身卸力的同時,以藏在右手腕部的刀刃猛擊自己的長劍。
也因此,長劍的軌道出現了偏移。
對方沒有錯過這個機會,她的迴轉還在繼續。
原先在自己面前的,她左手握着的短刀伴隨着她的轉身,重新出現在自己的左上方。
連舉手擋下攻擊的機會都沒有,短刀劃過他的脖頸。
剜去脖頸前方的皮肉的同時,連帶着血管一同被切斷。
暗殺者輕巧地跳開,避免自己被血濺到。
教團戰士則是終於騰出手捂住自己不聽噴洒出鮮血的脖子,不停向後退步。
自知必死無疑的他癱坐下來,面對着暗殺者——
露出笑容。
下一刻,暗殺者就察覺到了自己的疏忽。
這座房間一開始應該有六個人才是。
看來有一人在她出現的同時隱去了身形。
而那個人,此刻就帶着強烈的殺氣站在自己身後。
她回過頭,看見的是一張猙獰的臉和閃着魔力光芒的刀刃。
姑且不論對方悄無聲息地凝聚魔力這一點,光是那刀刃揮下的速度就絕對不是她能及時防禦住的。
如果命中要害必死無疑。
這麼想着的暗殺者儘可能抬起左手和右手,打算在犧牲左臂的同時,以右腕的刀刃擊退對方。
然後,就在這時間流動彷彿都變慢的時刻,她看見了。
一個小小的光球在對方面前凝聚。
接着,雖然是亮光最先發出,但在這種距離下,爆炸的響聲和劇烈的光芒一起傳遞到了暗殺者的感官中。
趁着敵人被炸飛的期間,暗殺者向後小跳了一步,然後側對敵人。
因為她同樣要警戒剛剛從她身後出現的氣息。
“我可不允許你對如此美麗的女性動用武力呢。”那個身影放下手,以一派輕鬆的口氣對被炸飛的敵人說道。
“你這傢伙……究竟是什麼人!”敵人帶着滿臉的鮮血警戒地問道。
這也是她想問的問題。
“你沒資格知道。”那個身影僅僅回應了這麼一句。
在黑暗中僅僅能看出是個男性,但是頭髮似乎有些長,而且他的頭上似乎有什麼異物。
“你知道自己是在跟什麼人作對嗎!?”敵人重新擺出備戰姿勢。然而。
“跟男人爭論一點意思沒有。”那個身影抬起手指了一下對方。火光亮起。然後,原先敵人還站着地方現在只剩一堆灰燼。
那個身影很滿意似的將有些長的頭髮收攏起來,以溫柔的聲音開口道:“可以讓我再次拜見您的容顏嗎?美麗的小姐?我沒有敵意。”
“誰知道呢?”伴隨着聲音出現的,是架在他喉前的利刃。
他不由得苦笑:“如果我是敵人,就不會救您了。”
“事實上,並不需要你。”
“是呢,從您悄無聲息地接近我這點看來確實如此,但是——”他輕巧地奪下她手中的短刀的同時,轉身壓制住她另一隻手臂。
“稍微有些放鬆警惕了呢,不過,這麼一看,果然是個美人。”她惱怒地向前踢擊,不過被對方躲開了。
藉此,她重新擺正架勢,狠瞪着對方。
“這樣看來選對了,啊,別在意,我沒有惡意。”他舉起雙手說道。
“你這傢伙究竟是什麼人。”
“在詢問別人名字之前,不是該報上自己的名字嗎?”他摸了摸下巴說道。
“.…..蕾琪雅。”看似很受不了般,她憋了許久才說出自己的名字。
“哦哦……悅耳的名字呢。”他輕佻的口氣讓蕾琪雅很是厭惡。但接下來他口中的話語卻讓她不由得睜大了眼睛。
“好了,現在是我自己我介紹了吧?”他邊說邊輕輕抬起手。瞬間,不會刺眼的溫柔亮光充斥整個昏暗的房間。
在那光芒中,對方美型的容顏和金色的長發格外顯眼。
但最為特殊的還是他的頭頂。
那是一對屬於龍的角。
“晚安,美麗的小姐,我是來自東大陸——熾煌古國的太子,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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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驅都市前的丘陵上,有三個身影正看着先驅都市的城牆。
不過實際上,只有一個在看着。
因為另外兩人正因害怕而縮起身子。
那是一對男女,同時也是一對夫婦。
要說他們為什麼會在這裡,始作俑者當然是他們身後的那個巨大身形。
“都說了別怕了吧?抓了你們這麼久,我有做過什麼嗎?”
事到如今,他們還是不相信眼前這個巨大的墮魂會開口說話。
可惜事實如此。
“好了,現在給你們一個機會,就你吧。”那個墮魂指向男性,“你回去向城裡的人類說,五天後,我們會再次進攻,援軍也好,什麼都好,我會把你們一個個碾碎,然後扯下你們的四肢,然後踩着你們的頭顱,然後吞到肚子里,然後啊,然後啊!然後啊!然後……算了,這樣就差不多了,去吧。”那體墮魂邊說邊露出笑容,因為潰爛而粘連在左眼旁側的肉糜也隨之扭曲起來。
恐懼到極致的男人得到墮魂的釋放后,連滾帶爬地跑向先驅都市。
被迫留下的女性半死心半羨慕地看着男人的背影。
“不用擔心,會讓你們團聚的。”那墮魂這麼說道。
女性不安但還是不自覺地看向墮魂。
然後看見的就是那白濁的眼睛。
兩秒后,那墮魂的腳下多了一具屍骸,而其身上的眼瞳卻不見增多。
也有可能是多到沒辦法增加了。
對於現在的它來說,之前的墮魂為什麼會撤退是之後才去調查的事。
它此刻只想聽着人類的悲鳴和哀嚎。
它邊摸着自己的肩膀邊看向自己的身後。
那個位置是那個灰鎧騎士最先造成傷害的地方。
不過,很快就要讓他也嘗到這種感覺了。
丘陵下,無數的墮魂仰望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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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安失落地回到聖殿之中,途中市民們看見她的樣子紛紛關切地上前詢問。
然而總不能告訴他們聖殿騎士團已經不存在了吧?
要這麼說倒也可以,只是薇薇安本人說不出口。
所以她只能強顏歡笑,藉以表現自己什麼事都沒有。
她現在需要的只是一個可以傾訴,可以依靠的對象。
騎士團的同伴們卻不行,因為她什麼都沒為他們爭取到,只是個無能的團長罷了。
艾薇兒?
也不行,那個孩子還是適合無憂無慮的樣子。
塔巴奇?
他有諾琪娜王女,而諾琪娜王女有他,不應該沒頭沒腦地去打擾他們。
那個少女?
跳過。
那……米菈和泰斯坦?
他們兩人遠在寒城,應該也在因為聖殿被廢除的事情傷透腦筋吧。
這麼排除下來,薇薇安的心中自然而然浮現了一個人的身影。
那個喜歡聳肩苦笑,眼中卻帶着空洞表情的人。
那個穿着灰色鎧甲,最接近自己心目中騎士的人。
這麼想着,腳步不自覺就邁向了聖殿。
然後那一瞬間。
彷彿什麼東西阻隔了自己一般。
聖殿的一切全都化作黑白雙色。
眨眼的瞬間過後。
那種怪異的感覺消失無蹤,聖殿的內飾也恢復了原本的顏色。
“格列奧烏斯?”薇薇安拔出佩劍,邊問邊向大堂邁出腳步。
沒有回應。
“格列奧烏斯?你在嗎?”還是沒有回應。
薇薇安立刻跨入大堂,看見的只有安放在台座上的水晶球,而原本應該在它面前的格列奧烏斯卻不見蹤影。
“哪去了……”薇薇安四處尋找。然後,她的視線停留在水晶球之上,她內心那股違和感還是揮之不去。
就像是,明明近在眼前,卻永遠觸碰不到一樣。
就在她一步一步接近它時,大堂外傳來了呼喊聲。
“薇薇安大人!您在這裡嗎?”
薇薇安看了眼水晶球,然後收起佩劍離開大堂。
如果是格列奧烏斯自己的選擇的話,那就沒問題吧。
大堂外一名聖殿騎士正在四處尋找自己。
“怎麼了?這麼慌張?”
看見薇薇安的一瞬間,那名聖殿騎士露出了安心的表情,但很快就恢復了原來緊張的樣子:“薇薇安大人,剛剛收到的消息,斯卡迪亞教團要出征了!”
“出征?”薇薇安皺起眉頭,“太突然了吧,出徵到哪?”
“先驅都市,總之,您來看看吧。”那名騎士說著開始帶路,薇薇安也只能跟在他的身後。
路上已經聚集了許多民眾,他們的手中拿着獻給出征者的櫻花,卻因為帶隊的隊伍不是他們熟知的聖殿騎士團而陷入了迷茫。
“這是怎麼回事?”
“不是聖殿騎士團的大人們嗎?”
“這些人是誰?”“他們也是聖殿騎士嗎?”諸如此類的疑問在民眾中傳遞開。
領頭隊伍的士兵們披着金色的披風,氣宇軒昂地前進着,約莫有三四百人的樣子,而跟在他們身後的蘭德諾亞士兵相較之下則是多了不少,從立起的三根旗杆看來,應該有六百人。
不過他們的臉上帶着的滿是困惑。
“他們這是?不是說蘭德諾亞與先驅都市有矛盾嗎?為什麼還會支援?”騎士不解地問道。
“先驅都市承認了斯卡迪亞神權教國的存在,所以才會支援吧。”薇薇安說出了自己的猜想。而這就是正確答案。
“請求援軍是什麼時候的事?”薇薇安問道。
“聽說是半天前,派遣快馬來求援的。”
“這麼著急?”
“似乎是墮魂大軍壓境了。”
“大軍?有多少?”
“具體數量不知道,但是前來傳信的先驅都市的使者看起來面色蒼白的樣子。”
“這樣啊。”薇薇安低吟一聲。在她視線內,有幾個孩子想了想,似乎是覺得只有蘭德諾亞的士兵接受花束不太好,最後還是把手中的花束獻給了教團戰士。
不過。
教團戰士們僅僅是看了一眼,然後冷淡地驅馬離開。
“這些傢伙……”騎士很惱怒的樣子,看着因為花束被拒絕而失落不已的孩子們。他們一定沒想到自己會被拒絕吧。
應該說,至今為止都沒出現過這種情況。
看着騎士一臉不平的樣子,薇薇安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過,怎麼樣都不關我們的事了吧。”薇薇安轉過身。
“畢竟只是個空有名號的騎士團。”
薇薇安輕聲自嘲,離開了送行的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