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的親生父親是誰，沒有見過他。”向勝男說。
“在你母親懷上你的時候和你父親就離婚了？”賈逡問。
“如果是那樣的關係就好了，我是被我母親培育出的試管嬰兒，不是愛的結晶那種東西，只是生物學上的精子和卵細胞的結合產生的生命。”向勝男喝着啤酒說。
法律規定是不允許向未成年人兜售煙酒的，但是沒有規定未成年人不能喝酒，法律是沒有這麼規定的。
通常意味就是，有未成年人的家中進行督促管理這些事。
但是，有空子可以鑽，後街商店都有積分卡這樣的東西，在商業街消費之後會贈送積分卡，積分卡到一定量后可以兌換一些物品，啤酒便是其中一種。
因為商業街是全歸趙楊管的，有這樣的積分卡系統存在並不奇怪，這樣也可以刺激學生消費，以及固定在商業街消費。
“那你那麼叛逆的原因是因為缺乏父愛嗎？”章榮華問。
“一開始就不存在的東西，我也沒有奢求過，只是......我想讓我母親蒙羞罷了。”向勝男一口灌下去那罐啤酒。
“你們三個傻蛋是真的傻——嘿嘿。”
向勝男的酒品很差，像是剛逛完夜市的中年大叔。
“你等會兒得把她送過去了。”賈逡提醒吳傑。
“嗯。”吳傑喝酒只是淺嘗輒止，他酒量其實還可以，只是不怎麼喜歡喝酒之後那種眩暈感。
此時向勝男已經有些迷糊了，意識還糊裡糊塗的。
吳傑把向勝男背在背上，從陽台跳下去，用能力減緩下落速度勻速落在草坪上。
“我還沒喝夠呢！！”
向勝男大鬧說，藉著酒勁在吳傑的背上胡作非為。
“你要送我回寢室嗎？”向勝男問。
“暫時先帶你去操場走動一下醒醒酒吧，我記得宿舍有規定發現喝酒是要上報的。”吳傑慢慢地走着。
“我有個問題。”
“什麼？”
“校長是姓黎的，你和你媽媽是跟着你的外婆姓的嗎？”吳傑問。
“嗯，是這樣的，我討厭我媽媽。”向勝男下巴耷拉在吳傑肩膀上說。
“因為讓你沒有爸爸？”
“她在我小的時候就只關心她自己，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為什麼會這麼認為？”吳傑不能一棒子否定，因為他不了解狀況。
“她養育我只是為了完成她的事業，她是一個很有名的教育評論家，如果吳傑你略有了解應該認識吧？”
吳傑並不知道，就像絕大多數人不知道威化冰淇淋的前身蛋卷冰淇淋是來源於是一位叫漢威的賣煎餅的小販一樣。
“是嗎？我去向校長打聽過關於你的事，結果他沒告訴什麼，應該是和你的媽媽有關係吧。”
“我聽外公說，外婆也是一名很優秀的教育者，同樣是一名教育評論家，她教導出的學生多數都進入了名牌大學中，她就是在外婆的熏陶下，繼承了英才教育。結果出現了偏差——”
“偏差？”
聊到這裡的時候，向勝男把下巴貼在了吳傑堅實的後背上，很讓人安心。
“外公他一直就不同意外婆的那套理念，同為教育工作者的外公認為教育不能再固定應試教育一體化，尤其是對待自己的孩子。”
“也就是說，你的外婆讓你媽媽接受了那個英才教育，在你的媽媽對你灌輸理念之前被校長他阻斷了。”
“是的，後來在他的那套方針受到部分人追捧的時候，處於叛逆期的我四處惹事，讓別人意識到知名教育評論家的她只是個紙上談兵的人，她根本沒有繼承她的母親那份偉大事業。”
“結果呢？”
“結果就是她繼續她的英才教育事業，也和我這個女兒以及她的父親斷絕了來往，同時她一直都有針對普陽中學的意思。”
因為普陽中學的教育治學方針是和那套英才教育完全不同甚至極端的相反的。向勝男的媽媽也寫了很多文章來側面或正面抨擊黎校長，以及宣傳普陽中學的弊端。
普陽中學大換血離開的教師有許多都“投靠”了向勝男的媽媽。
向勝男的媽媽不是校長，但是影響了許多學校，她的人脈能夠幫這些無法容忍普陽中學形式的老師找到適合他們的學校。
這時，兩人是坐在長板凳上的，向勝男的酒也醒得差不多了。
聽向勝男說了那麼多，吳傑感觸良多，主觀問題在沒站隊之前是無法評判正確錯誤的。
“額……既然這樣，那為什麼還要給校長添麻煩啊？就是把那個偷窺女生宿舍的男生打殘那件事。”
“那是他活該，誰叫他還偷拍的，不過他設備被我用閃電燒了。”
“是嗎……這份任性我想應該可以到此為止了。”吳傑微笑說。
“你想讓我和她和好嗎？”
“不會，我是想你沒必要這樣再一直扮演一個壞孩子了，還有，女孩子還是穿短裙露腿好看點。”
“你原來這麼好色的嗎？”向勝男問道。
吳傑聳聳肩。
“知道了我這麼多事，公平起見，我得了解你的一些事了。”向勝男笑着說，是露齒笑，很單純的笑容，讓吳傑稍微有點驚訝。
“我啊……”吳傑在思考是否告知他的事，因為他是個“野種”。
“你到底會多少東西啊？”
“嗯？”
“你這個年紀會調酒就已經很讓我不可思議了，打遊戲也是那麼順手，還燒的一手好菜，像是完美超人一樣。”
“我在酒吧打過工，在電子遊戲廳收過賬，飯店打過雜，很多工作都嘗試去做過。”
“因為缺錢嗎？”
“嗯……我沒有父親，是媽媽一個人我養育帶大的，我想為她分擔一些負擔。”
“是嗎，你也很不容易啊，差不多了，明天還要上課，”向勝男主動終結了話題，她感覺吳傑說的沒有那麼簡單，可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考試成績心裡有數嗎？”吳傑問。
“你很在意成績分數嗎？”
“是的，因為我有認真複習過，認真去學習過。”
吳傑用了過程來回答結果，而不是用結果來回答，這樣的回答向勝男討厭不起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明天再見了。”
應該說——對這個男生討厭不起來吧。
青春期的不良少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