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银寿屋吃晚餐的时候，我和陆仁希再次提起了某个话题。
而这个话题的开始，则是某个人名。
【周兆祥。】
我的口中说出了这个名字。
这样三个字的名字在东洲是随处可见的，甚至可以说是寻常的。
但这样的名字在时砂市可有着不一般的意义，同时也被时砂市的人民深深记在脑海中。
原因相当的简单。
因为时砂市的市长的名字就是“周兆祥”。
“白牙，你确定没有说错吧？”
【没有，这是乔医生给出的答案。】
说着，我用爪子将一块厚切鱼肉扒拉了过来。
银寿屋采用的自然是当日新鲜运来的鱼，而在精湛的刀工后，鱼肉的纹路，脂肪是清晰可见的。
对于这样的鱼肉，我的吃法自然就是直接吃，并不需要任何的蘸料。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最大限度地体会到鱼肉本身的鲜美。
果不其然，入口后我能够体会鱼肉的鲜嫩，但更重要的感知是鱼肉的肥美。
当季的鱼身体上积累了足够的脂肪，那样的脂肪在送入口中后很快就被口腔中的热度所融化。
那样肥美的汁水便洒在了味蕾上，然后顺着喉咙流入口腔中。
那当中的鲜美，可要比我描述的更为诱人，更让人着迷。
这点的话，从黑月的忘我反应就能够看得出来。
那家伙现在已经完全沉浸在美味之中不可自拔，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旁的我们在做什么，说什么。
也好。
这样沉重的话题，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不想让“她”参与进来呢。
我们两个就好了。
这个名字有什么样的意义？
这是一棵“常青树”，政坛上的。同时这个名字也是权力的中心。
从十年前开始，这个名字就出现在了时砂市权力的中心。
这个名字从出现的时候开始，到现在也没有离开过权力集团。
不止如此，这个名字出现的顺序还逐渐地靠前。
直到最后，那个名字出现在了首位。
这样的名字，它的重量可想而知。
那么这里出现这个名字，有什么意思呢？
很简单。
因为这是乔楚探查出来的结果。
需要再次讲述那时候，那里的情况。
那当然是我在乔楚那里获取的情报。
乔医生的强大不需要再次复述。
即使那只是家用的高性能电脑，他依旧能够顺藤摸瓜获取必要的情报。
“旧城区投资再建公司”不是一间正常的公司这是一个谁都知道的情报。
那样胡来的项目，那样在法律边缘游走的行为，怎么都不是一个正常的公司。
而这样的公司在东洲还能够成为一间有正当牌照的公司才是最奇怪的。
因为东洲的牌照制度的严格程度是世界闻名的。
这也就是说……
这公司背后一定有什么势力，或者说是雄厚的“背景”。
正是这样的“保护伞”才使得这间公司存在。
或许再换一个说法好了。
这间公司，或许不是老总寻求保护伞的帮助，而是整间公司其实都是某个大人物的敛财工具。公司的所有人都不过是工具人，公司的老总还是最大的工具人。
你要问哪个可能性更高。
那自然是后者了。
这时砂市，其背后的利益纠葛是千丝万缕的，牵涉到无数的人和物。
为了利益，无论是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这样的可能是真的，那也丝毫不奇怪呢。
我更偏向后者。
不因为别的，只是我的思维方式更是贴近。
而乔医生同意了我的看法。
原因也简单。
在多年的黑客生涯里，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也是见怪不怪了。
既然意见一致，那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去验证。
实践出真知，这句话有着令人信服的魅力。
乔楚调查的重点是资金链。
很简单。
这间公司存在与运作的根本目的都是为了钱，“生产”需要成本，而“产出”后需要输送“产品”。这就使得这间公司的身上存在着一条资金链。
这条资金链的中心点是这间公司，然后它或许是双向的。
那与它链接的那头会是什么，这就是一个很明显的答案了。
所以乔楚调查的重点便是这了。
我可不是那种坐享其成的狗。
虽然在技术上要远逊乔楚，但我却能够给出一些搜索的大方向。
乔楚的手段并没有大家想象的那般玄幻。
他所做的事情，本质上可以概括为数据的抓取与提炼。
现在可不比以前。
这是现代化的社会，并且有信息化的趋向，或者说已经走上了信息化的轨道。
这也就意味着信息很大的概率会信息化，然后在整个网络上传播。
乔楚的目标也在于此。
在这样信息化的时代，趋向于电子支付的社会，资金的流动是不可能隐藏的完美无缺。
那对我们而言就是一条线索了。
“目标的公司有三间，白石建材，蜂鸟健身，诚邦制药。”
乔楚说出了这三间公司的名字。
我看向了电脑屏幕。
乔楚会说出这三个名字是情理之中，因为这三间公司都和我们的目标有着密切的资金往来。
屏幕上都是公司与公司之间的资金流动。
【唔……】
财务这个我不是很懂。
但我能够明显感觉到上面的流水都大到了不正常的地步。
怎么不正常了？
一个个看看好了。
【他们公司经常装修？而且这用的都是什么天价材料？】
“很普通的建材。”
【哎，但那个报价？】
“你看看货单吧。”
【哦，搞虚报这套是吧。这价位是真的敢报，你这要说中间没点什么都说不过去。】
“所以货单藏的比较秘密，没有比较高的级别是看不到的。”
【哎？那乔医生你是怎么……看到的？】
“注意信息安全，注意保密，遵守规定，有些东西不能够拍照上传。”
乔楚淡然地说道。
这么说的话……
我蓦然发现货单很明显是用手机进行拍摄的，噪点有点多，对焦也不好，光线角度也没有把握好，不过能看清楚就是了。
那很显然就是内部人员交流的时候选择了最方便的拍照上传，然后被乔楚截获了。
不过这样的信息不都是在企业的服务器备份，乔楚是怎么……
算了。
这我就不问下去了。
乔楚的手段不是我这级别能够完全了解的，而且再详细说下去就涉及到法律的问题了。
能够确定的有一点。
那就是对方尽管是东洲内首屈一指的网络企业，但在“弗兰克斯”的面前还是不够看的。
至少这聊天服务器的安防等级他们并没有拉到相当高的等级。
所以这里就有一点要和各位看官说的。
虽然可能有些罗里吧嗦，但请一定要注意自己的信息安全。
这在信息时代可是能够和身体安全并列的问题呢。
“健身是同样的性质。”
【了解，都算的上是触类旁通了。】
我点点头。
屏幕上的账面信息更是浮夸。
区区健身套餐，就会是那样的报价。
不过却要比建材公司的报价看上去合理些许。
因为建材那是有一个底价的，这在行业内部是公开的，能够进行查询的。
所以不论怎么涨价，实际上都应该有一个区间。
超过了这个区间，那当中的猫腻可想而知。
但这健身却是服务性质的行业。
服务的定价，很多时候你只要让你面向的消费者们接受，那即便是一个天价都是可能性较高的事情。
最后要说的当然是那间制药企业。
这间企业有什么猫腻？
“目标公司投资了它的制药项目。”
【什么项目？】
“速效口服感冒液。”
【哈？】
“这个是公开的，能够直接抓取相关信息。”
说着，乔楚给我看了项目相关的资料。
如他所言，确实是这样一个项目，甚至还公开向社会方面募集资金。
但这样的项目，其名下的投资大头就只有旧城区再建投资顾问公司。
这说明什么，说明社会面上并不看好这个项目。
这很正常好吗。
投资者那是最趋利避害的。
他们就像是鲨鱼，老远就能够闻到海里的血腥味。
对于项目是否使得投资，他们的分析往往相当专业。他们自己或者不太懂，但没有关系，他们可以花钱找到专业人士来进行分析。
现在时砂市，不如说国内，这个感冒药的种类可是五花八门。
什么价位，什么种类的都有，有的甚至还有几款同时竞争。
这个市场的总量确实大，毕竟谁没个感冒发烧什么的，找药吃确实正常。
但你这新药项目，你有什么亮点两个吸引投资者呢？
你有什么血味呢？
没有呢。
这个项目公开的资料就是没有这样的亮点呢。
但这样的项目就有一个“金主”。
旧城区投资再建投资顾问公司。
这是真正的金主，持续不断地投资这个这个项目，是那样的坚定，哪怕项目亏损、没有回报也是如此。
真是令人感动啊。
这社会就需要更多这样的天使投资人啊！
嗯。
呵。
你信吗？
我这么说各位信吗？
肯定是不信啊！
信你就有鬼啊！
记住一点，很重要的一点。
投资就是为了回报，但回报的形式并不限制于金钱。
有些投资，要的是人情，压的是未来。
这些投资，也是要讲回报的。
所以诚邦药业这个感冒药项目，一直都有这样一个金主，并且不怕亏钱…
怎么想都很有问题呢。
【乔医生，还有什么共通点吗？】
“问的好。”
乔楚赞扬道，只是这样的话并没有办法追查到背后之人的相关线索，最多也只能证明再建公司有不明朗的资金流动，管理层有吃回扣吞公款的可能性。
所以让乔楚注意到，并将它们起出来的原因可还有。
那是相当关键的原因。
“这三间都是时砂市重点扶持企业，诚邦制药的感冒药还是重点项目。”
【哈？】
我长大了嘴，显得非常愕然。
就这还重点企业和重点项目吗？
这要是我自己做出来的决策，那我肯定会怀疑自己当时的脑袋是不是摔坏了。
但这也就是说……
【动用到了行政的力量？哪里的？】
我就知道这种情况下官商勾结的概率相当的高。
“名字多次出现，并起到推动作用的名字有一个。”
【谁？】
“肖峥。”
【好像听过，但很陌生。】
“市长秘书。”
【原来如此，懂了。】
不愧是乔楚，竟然能够获得这样关键性的信息。
一个秘书，他有足够的权力做出这样的事情吗？
明显没有。
但很多人都要卖面子给他，因为他是大人物的“代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