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场的问题勾起了顾健的回忆。

关于圣诞节,他还真的有着相当深刻的回忆。

那个时候所做出的约定,这辈子都无法再完成了。

一行清泪出现在了顾健的眼角。

“哇塞!”

这样的情况让一旁的陆仁希很是震惊。因为在他印象当中的顾健是一个接近完美无缺的硬汉,这样的人一般都是与哭泣这个行为无缘的。这好像是他第一次见到顾健哭泣呢。

社会上有着“男儿有泪不轻弹”这样的说法。

在一般的情况下人们总会解释为哭泣是一种懦弱的表现,而男儿总是应该意志坚强的,所以与哭泣这样的行为是相悖论的。

只不过,哭泣终究是人类本能中的一种,哭泣是情绪的一种宣泄。男儿不是不能够哭泣,只是不能因为无关紧要的小事而哭泣。在面临自己真正悲伤的事情时,男儿尽情地哭泣也不会有人有所笑话。

能够让顾健这样的人这样的悲伤,想必他在过去也遇到了令人枯骨铭心的事情。

说到这的话,陆仁希忽然想起来以前我和他说过的,关于顾健的过去。

大部分的消息是在乔楚医生那边了解来的,并且消息还有些缺失与夸大化,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对顾健有一个直观的了解。

在没有来到时砂市当警察之前,顾健是一名战士。

隶属于某支特种部队的他,基本上要做的就是奔赴战场,然后驰骋于战场。

对的,尽管东洲这边已经进入了和平的年代,但这却并不代表就完全没有动乱与外敌。那些东西是一定会存在的,因为那是伴随着国与国之间的利益交锋所诞生的东西。除非这个世界上没有国家这个概念,那这才会消失。

但这样的假设在现实中并不存在就是了。

那么我们这些生活在国内的人为何基本上都不知道这些事情呢?

其实理由也很简单,那是因为有一些人,一些不被世人所广泛熟知的人,他们将这些东西挡在了国门之外。为此,他们付出的是自己时间,乃至于是宝贵的生命。

这些屹立于战场之上的人是可歌可泣的。

那么顾健作为他们中的一员,在这样残酷的战斗之中,他最有可能经历的便是与战友间的生离死别了。

在生与死之间建立起来的友情,是那么的存粹而又让人铭记。也正是因为如此,因为死亡而在牵扯出来的情绪,那将会是铭刻在灵魂之上的。

“顾警官,对不起。我似乎……勾起你不好的回忆了。”

“没什么……”

“不如说谢谢你了,要不然我还真的想不起来和那个蠢货的约定。”

顾健在擦掉眼泪后微笑着说道。那不是强颜欢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笑意。

活着的定义并不只有一个。

物理上的存活,便是身体存在于这世界。我们一般说的死亡,便是指的身体失去了生机,物理性的死亡。

而精神上的存活,则是指那人能够存活在人们的记忆之中。只要记忆不灭,那人就将会“永存”。

“仁希,顾警官,不知你们是否愿意听一个有些长的故事呢?”

“什么样的故事?”

“一个愚蠢的,犯下大错的,但却在祈求着救赎的男人的故事。”

“……”

“你说吧,我们会听的。”

顾健重重地点了点头。

“以前呢,有这么一个男人,他醉心于自己的事业,并不断地为之努力着,想要不断地向上攀登。”

“这是这样的话并没有什么问题,毕竟男人为了自己的事业所奋斗也是一种天性。”

“只是在这过程中,男人逐渐地冷落了自己的家人,温和的妻子和可爱的女儿。”

“爸爸!爸爸!这周末我们一起出去玩吧!”

“不好意思啊小沅,这周末有客人来公司了,爸爸要去陪他们。”

“呜哇!爸爸你上周明明答应过我的!”

“这不是他昨天才通知我的吗,我也没有办法呀!所以小沅你要乖,爸爸下周再看看什么情况吧!”

“唔……”

女儿嘟着嘴很不开心地走了。

“老公,这周孩子要开家长会,班主任那边希望你能过去一下呢。”

“啊?!这周吗?这周我有大单子要谈呢,没空呢。”

“可是学校那边说这次很重要呢。”

“小学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你替我开了吧。”

老婆皱着眉头点了点头。

“这样的情况不断地出现,并且越发的频繁。”

“那个时候的男人真的是全服心神地沉浸在乐自己的事业中,完全抛弃其余的一切,乃至于是自己的妻女。因为要记挂着家里的事情的话,可完全没有心思去工作了呢。”

“在最过分的时候,男人甚至还专门借着工作之名不回来,为的就是躲避这些当时在他看来很是“麻烦”的事情。”

“哈哈!哈哈哈!你们说这很好笑,很好笑对吧!”

说到这,马场不由得大笑了起来。

笑,通常都是为了人们内心的喜悦之情。但是在马场现在这样的笑中却没有丝毫的喜悦之意,有的只是一种异样的癫狂。

虽然马场并没有明说,但是那个男人指的是谁在场的人都清楚。

在他的描述当中,这样的男人着实是已经到了一个走火入魔的地步了。

然而陆仁希却想不通,那样的男人是怎么样才会变成现在这样一个温文尔雅,然后为为他人着想的人呢?

并且还有一个问题。

这栋漂亮的大宅子显得非常的冷静,似乎并没有多少人在其中局中。而其中的细节可以看出,现在住在这里的就只有马场一个人。

那么……另外的,应该存在的两个人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