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以此书,送给那个改变了我一生的她,愿此生能与她再次相遇。

第一章:不情愿的旅程

13岁那一年的夏天,我回到了自己的老家,去看望我的祖父母,因为仅仅只是学校的暑假,所以并没有住下多长时间,但正是这短短的几天,让我遇见了她,那个改变了我一生的她。

2013年的夏天,我独自坐在喧闹的候机大厅中,身旁的两个大概与我同岁的男孩玩着手机上的游戏,游戏的声音不时的传入我的耳中,另一侧的座位上,坐着一位中年大叔,他衣衫不整地瘫坐在座位上打着盹儿,鼾声也不合时宜地传入了我的耳中,而我的意识却停留在了我的回忆之中,望着手中的机票,心中不由得一颤。

自2010年与家里道别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准备与家人相见。我记得家的旁边好像有一片森林来着?小时候经常独自去那里散步,感受空气的芬芳,也不知道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稍微有一些好奇呢。不过那个森林应该还在吧……啊,我在想些什么呀,才过去三年而已,怎么可能会凭空消失一片森林。不过在我的印象中,家所在的位置离机场好像没有多远,而且在沿路上,或许可以看到那片森林呢,那片只要望见就能使我心旷神怡的森林……

像这样继续沉溺于幻想中的时候,耳边传来了比游戏声音更大、比鼾声更吵闹的声音,那是我所乘坐的航班开始登机的消息。

坐上飞机,望向窗外,飞机起飞,仿佛身处于一片湛蓝色的海洋之中,不带有一丝的尘滓。几丝云朵在身下穿行,却不显的芜杂。这大概就是人们所说的意境美吧,我在心中自信不疑的肯定着。看了一会儿这所谓的美景,我关上了遮阳板,隔绝了这美不胜收的世外桃源,全身靠在座椅上,思考着登机前余下的些许问题。回家后的第一句话要如何去说?家里人与我的关系又变成了什么样子?诸如这样的问题在我的脑中萦绕着……三年来无忧无虑的自由生活过后,也稍微有些忘却了该如何去恭敬的与家里人对话了。这样思考在云雾缭绕的问题中的我靠在座椅上睡着了。

三年前,因为自己的任性要求,我独自前往上海去上小学五年级。在那之前,我都是在家里进行单独受教,也正因为如此,几乎大部分时间,我都会被迫投身于学习之中。不过与其说是被迫,不如说是有一些强迫性的投其所好,因为我并不讨厌它。当然这应该也得益于我所学习的范围的异常广阔,甚至于大学的知识也只是我学习范畴中的冰山一角。

梅特先生是我们家族中的私人教师,他所涉及的知识远远超于常人对天才的认知,可正是这样的人,充当了我人生中的第一位老师这样的角色。那个人不算严厉,但也不算温和,当他知道我有离家的打算的时候大概在我真是实行这个打算的前两年,梅特先生当时没有说什么,不过他还是希望我能在接下来的两年中完成他所有的课程。我不辜希望的照做了,他则帮我联系到上海的一所小学,这样的举动使我改变了对他的印象,虽然之前也并不坏,但至少他是为数不多的能够理解我的人。

当我说出自己离家意愿的时候,每个人的脸上都充实着不理解的表情,而我在他们每个人的脸上却看到了憎恨,诸如“受到梅特先生亲自教导之后居然还要去上小学学习,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他以为他是谁,不就是个三儿子么。”这样的日常对话每天层出不穷,虽然不大想理他们,不过时间长了还是会使我每天心烦意乱。话说回来,不知道回家的时候梅特先生在不在,如果在,以我现在的性格还真是有些难以相对了呢。

对于我离家这件事,父母并没有在意,甚至从来都没有过问过,就连离家的当天也是梅特先生与祖父母把我送到机场,大概因为我只是他们的第三个孩子,所以就并没有那么太过于在意我吧,或许我离开他们也正是他们所期望的吧,不过父母对我与对哥哥姐姐是平等对待的,说是平等,但父母从未对我展现出任何亲情,甚至与我说话的时候几乎面无表情,不过这就已经令我十分满足了。初次离家的那时候我仅仅只有10岁,在无依无靠的城市里,我懂得了如何去照顾自己,如何去使自己不再孤独,如何去使自己的每一天过的有意义。父母每月会给我一笔很高的生活费,但我并不知道应该买些什么,正是因为这种犹豫,大概我已经攒下了很多钱了吧。那些钱的一部被我投入到了股票之中,另一部分则存到了银行。虽然我也不想指望那些钱。大概,在不久的以后可能会用到吧。在学校中,我自然很受欢迎,虽然我知道,那是因为我的出身,我尽量向他们表述我现在很拮据的生活,骗他们说我是被抛弃的。自然,为在我身边的人所剩无几,大概剩下的几个人是还抱有一线希望吧。还有就是,在那之后都没有人向我表白了呢,难道这样不会暴露你们本来的目的么,真是的。不过这样也好,我讨厌人多的地方,我喜欢一个人独处,因为那样我会感到十分清静。

    飞机突然剧烈晃动,我也从闪过的回忆中醒了过来。打开遮光板,飞机开始下降,到达了我的目的地——贵州。下了飞机,走向约定好的地点,果然,有几个穿着黑色制服的人正在等着我,我走向他们,不过…他们还真是引人注目啊…

    “少爷,您来了。”

    他们低下头,向我问好。

    “好了好了,走吧。”

    我摆摆手,示意赶紧出发。

    我之所以会来这个我并不太想来的地方,是因为祖父的60大寿。祖父在我的童年中教会了我很多东西,也是亲人中会对我微笑的寥寥无几的几个人之一,不过说是几个人,其实就两个,另一个人毫无疑问,是我的祖母。对于这样的恩情,我是没有什么理由敬而远之的。

    走到车旁,看到后座上坐着一个熟悉的面孔,没想到,她居然也会来。她是我童年中与我关系最好的同龄人,是我的专属女仆,不过与其说朋友,倒不如我一直都是把她当作朋友的,只是她比较耿直……明明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可以不用对我那么形式化的……不过过去她对我的命令是言听计从的,不管我命令了什么,不过大多数的时候我都是在开玩笑就是了,同时她也是我最信任的人。不过,我走了之后,她现在在做谁的女仆呢?大概是她的姐姐吧……那个麻烦的女人。话说,眼前这位女仆好像还比我大一岁来着。

    正当这么想的时候,身后一个高个子的黑衣男将车门打开,我坐入后座。眼神与她对上了,不过对方好像要说些什么似的,大概是等着我开口吧。难得见面,我就向以前一样捉弄一下她吧。

    “你是……谁来着?“

    我试着用疑问的语气向他问道。

    “哈……?“

    她瞪圆了眼睛看向我,好像有些吃惊似的。不过,还是一如既往的可爱呢,就像以前一样。

    “怎么了么?”

    我装作十分疑惑的样子。

    “啊……对不起,晓梦大人。”

    她把双手重叠,放在双腿上,深深地低下了头。

    “噗……你还是老样子,哈哈哈。”

    我忍不住噗得笑出了声,之后把手放到她的一条腿上。

    “晓萌,果然还是你最可爱。”

    “呀……别这样,晓梦大人。”

    她甩开了放在她腿上的那只手,与其说甩开,不如说只是轻轻地碰了一下。不过呢,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拿开了那只手。

    “怎么会忘记你呢,晓萌,呃……为什么有一种在叫自己的感觉……”

    “您以前也是这么说的,晓梦大人。”

    虽然对刚见面就捉弄她这件事有些过意不去,不过我们面对着对方,却都笑出了声来。大概,都想起了过去的自己吧。

    轿车飞速行驶,到了一个偏远的树林旁。

    “果然还在呀。”

    我拄着下颚,自言自语地说道。

    “话说你居然会记得我说的那句话。”

    我看向那边以端正的坐姿坐着的赵晓萌,而我这边已经完全靠向了车门。

    “晓梦大人说的话,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说着,她向我投来了一个温暖的微笑。

    没错,三年前到别的时候,我对她说“如果我下次回来的时候,你可一定要来接我哟。”不过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的我完全没有打算再回到这里来,这也只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没想到你真的会当真呐”心里这么想着,总觉得那时候的想法对现在露出微笑的她还真是残酷呢,不过这样一来,内心也稍稍变得有些惭愧。毕竟,那时的她因为这件事哭了好久……要是现在的我,一定会不忍心离开她吧。

    “话说你以前头发有这么长么?”

    我指了指披在她身后的及腰长发。不过看来每天清洗它大概会很麻烦吧。

    “不,晓梦大人,那个是您走之后留长的。”

    她一边顺着她的头发一边说道。

    “这样呀……果然还是长发比较适合你呢。”

    我向他笑了笑。

    “哈……谢谢您的夸奖,晓梦大人。”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不过总觉得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好像将头转向了背向我这面的车窗。是我说错什么话了么?生气了?

    “你在看什么?“

    我向他问道。

    “啊……没什么…………晓梦大人。”

    她慌张地低下了头,不过脸还是稍稍地有意背向了我。“果然是生气了吧……”我在心中这么想着。不过我记得在我走之前也有一次让她生气的时候,那个时候是因为什么来着……忘记了。不过,那个时候我好像是……做了些什么事之后得到了她的原谅。不过过了这么久,那个方法真的还会有效么……我望向一旁的晓萌,“试试吧。”心里这么下定了决心。

    “晓萌……”

    我挪动着身体靠近了她,双手从正面环住了她的脖子。

    “唉??”

    她一脸慌张的望向我。好像没能理解发生了什么似的。

    “怎么了?晓梦大人……”

    她有些胆怯地望向我。

    “你生气的样子很可爱哟,晓萌。”

    “唉?晓梦大人,我没有生气……”

    这是不打算原谅我的意思么……果然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我双手环住了她的身体,抱住了她。从她的身上,传来了……这是西柚的味道?至于身体嘛…依然是原来那种柔软的感觉,一成不变,好像一碰就会支离破碎一样。不过说起来…胸好像稍微变大了一点?不……这种感觉和原来是一样的,拥抱中的我感觉到的只是两个平面之间的相触……想到这,倒是有一些在意我那另一位姐姐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嘛……说是姐姐其实也不比我大多少,与其说是姐姐不如说只是我在宅中遇见的一位女孩子。我记得……是我身旁这位的亲姐姐。话说回来,其实她们两个都是世代与我们家族交好的另一个家族的成员,不过……因为她们家族的一些特殊的原因,每一位女性成员从小时候起都要在我们家族中进行抚养……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至于到什么时候离开,我就更加不知道了。说起来我身边这个人为什么要当女仆呢……明明可以享受到与我们家族成员一样的很高贵的生活……就像她那位姐姐一样……嘛,希望她那位姐姐的性格能变得随和一点吧……虽然很在意,不过还是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之后再问问晓萌吧。

    “能原谅我了么?”

    “啊……呀……我,我原谅您了,晓梦大人,请您放开我……”

    我放开了手中的她,她的脸上不知何时添上了一抹朱红色。

    “晓梦大人,您真是一点都没变。”

    她继续低着头说道。

    “你不也一样。”

    “也是呢,晓梦大人。”

    “咳,虽然不太想打断你们,不过少爷,到目的地了。”

    前面开车的黑衣人将头转向我们,对我们说道。

    “走吧,晓梦大人。”

    “啊……嗯……”

    虽然离家不长,但是对于这个家,我现在还是有一丝的胆怯,大概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吧……明明不打算回来了,可是现在却……

    “晓梦大人,不用担心,我会陪着你的。”

    晓萌握住我的手,对我说道。

    我撤回了我的手,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随即说道:

    “走吧。”

    走下轿车,一抹阳光刺入我的双眼,天空湛蓝如海,虽然一个是反射一个是折射,而且海是因为天空所以才是蓝色的。不过不管怎么说,这还真是一个觉人心旷神怡的好天气。我望向天空,看着天空中飘过的一丝云朵,叹了口气,心中想着“接下来的几天,要如何度过。”这样的问题。说到底,我的人生大概就向着云朵一样吧,转瞬即逝,毫无目的地不断游荡。

    走到门口,大门被那个黑衣人打开,并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让我进去。我望向家中的大厅一步一步的踏了进去,可大厅中空无一人。我转过头向晓萌问道:

    “他们人呢?”

    晓萌看着我愣了几秒钟之后用手遮住嘴在我耳边答道:

    “晓梦大人,’他们’这种失礼的称呼在除了我之外的人面前最好还是少用的为好,不然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有,现在是吃饭的时间,所以赵大人他们都在餐厅中用餐。”

    黑衣人不解的向这边观望,好像很好奇我们之间的对话似的。我摆摆手,示意让他离开。等到他离开之后,我对晓萌说道:

    “你不还是一样说了’他们’?”

    “我这个不一样啦,晓梦大人。”

    她如此答道。

    我举起左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12:14。同时向晓萌询问我房间的位置。

    晓萌回答了一句“请跟我来。”之后,带着我,走到了二楼深处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