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穿眼前的敵人吧—冰錐術」

隨着凜然的聲音在練習場上響起,露露亞一股作氣彙集了魔力向前方的標靶發動攻擊。

一道尖銳的物體在空氣中散發寒冷氣息,以迅雷不及掩的速度畫出了一條弧線準確地將標靶給破壞。

「雖然跟之前的威力相比還些有差距,但以復原後來說還算說得過去吧。」

傍晚艾德在得到了學院長的外出許可后換好了一身平日的裝扮,再次來到這個曾經的事發地點。

這次他的目標非常的清楚,就是貨真價實的私人導師。而這次的學生沒有別人,就是在學院里身為導師的露露亞。

「說起來,難得學院長會這麼爽快的答應,要是平常學生想要離校可是非常麻煩的。總覺得像我這樣隨隨便便的就通過好像有點不公平......不過仔細想想很可能是因為學院長聽見了要幫露露亞做練習所以才會破例吧?」

為了不讓露露亞在外頭獨自一人,學院場才會特別允許艾德跟在身旁以策安全,況且要是在學院內做練習,萬一被別的學生看見教學院導師的人竟然是自己班級的學生不免會有些猜忌。

「唉……為甚麼我要答應這種麻煩的事情。」

嫌麻煩的艾德邊想着這些事情,一臉心不在焉地看的前方稍有些疲倦的少女並默默的走到他面前。

「沒想到才施放幾次就已經有些許的疲憊了,果然大病初癒后使用魔法還是太勉強了嗎?」

但是這些全都是露露亞堅持做的決定。

「怎麼樣?艾德。」

「誒!?什麼怎麼樣......」

「我說你啊......」

一臉苦惱的露露亞對着這似乎百分之百會發生的事情皺起了眉語完全沒有想要反駁的意思,反倒是被問題嚇回現實的艾德浮現出了一臉不知所措的反問,根本就忘了當初為什麼要幫助露露亞作練習的初衷。

「你不是說想幫我看一下施放魔法之後的狀態嗎?」

「阿,差點忘了這件事情......」

事實上不光是做戰鬥的練習,學院長說過露露亞的魔力存量非常稀少,所以艾德才想透過這次的練習徹底搞清楚究竟有什麼方法能夠解決魔力不足這個問題。

只不過這個想法雖然簡單但做起來卻是非常的困難。

因為魔力是先天的,一個人就算做再多的練習還是有一定的極限存在,那道無法跨越的界線就是身為『人類』最大的阻礙。

就以世界上的種族來說,人類的魔法知識與存量算是倒數,就連最引以為傲的七大魔法師之中,唯獨學院長算是比較特別的一人,因為她是人類中了了無幾能夠真正接觸到真理的存在。

「如果這個極限不存在在露露亞身上就好了阿。」

「你說甚麼?」

「甚麼都沒有,給我趕緊做練習。」

「你這傢伙!」

「現在我是妳的導師,妳敢頂嘴我就跟學院長報告看她下次怎麼懲罰妳。」

露露亞無力反駁,最後只能忍氣吞聲地繼續做練習。

「真爽阿,平時在學院里的一箭之仇終於給我報了,只不過明天去上課總感覺不太妙......」

心裡有總不好預感的艾德知道這麼做只會加深兩人之間的怨恨,以至於他擺出態度之後便專心地沒有再多說任何一句看着自己的學生。

「真奇怪呢。」這時艾德似乎發現了異樣。

「露露亞,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妳。

「甚麼問題?」

「妳以前有做過任何關於魔法的任何訓練嗎?」

「咦?為什麼你要問這個......」

「看來是猜對了......」看着露露亞難得露出了扭扭捏捏的神情,艾德心中的揣測看來也如實的成真。

其實從剛開始看見露露亞在施放魔法時艾德就一直在想,以她的知識量來說總部可能只會施放這幾項基礎的魔法吧?就算魔力量在低,能使用的高階魔法還是存在,為什麼露露亞卻不使用呢?

「其實......我以前也是做過一些關於魔法的練習的。」

「真的嗎?在什麼時候?」

「在小時候......」

「......」

「沒辦法嗎!誰叫在那后,家族的人就不再讓我有任何接觸魔法的機會,所以在那之後就只能閱讀那些有關魔法的相關知識了。」

露露亞說到這心虛的話語害羞的低着頭,音量越來越小,似乎不想把這丟臉的話說出去。

「不過呢,說真的我很珍惜那份時光,小時候母親常常會在我身旁教我一些很好玩的魔法,甚至也教會我一些關於魔法之外的事情。」

「那妳會討厭他們嗎?」

「討厭?你在說什麼?」

「妳會討厭現在試圖把妳存在給抹滅掉的雙親嗎?」

「這......怎麼可能會討厭們呢?雖然我的生出對整個家族來說是一大的缺陷,但我還是希望能憑一生的努力讓父母親能更真正的接納我。」

「是嗎,真是了不起的想法。」

(只不過露露亞的雙親能夠了解她真正的心意嗎?一方只為了鞏固勢力上的存在不惜犧牲自己的親人,一方則是為了自己的存在而去拚命存活,這任誰看了都一目了然,雙方是絕對不會有交集的。)

「既然妳都這麼說了,那麼從現在開始就由我來教妳魔法吧。」

「咦!真的嗎?」說到這露露亞的神情馬上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嗯,但是妳要先從最基礎的控制魔力開始。」

「誒—」

「我會從一些基礎的實測中開始教妳,畢竟妳使用魔法的經驗特別的少。」

「唔—好吧。」無可奈何地的露露亞鼓起了臉頰。

「總之,我先看妳能控制到甚麼程度吧,首先先坐着然後閉上雙眼放鬆全身,仔細地感受從體內孕育出來的魔力。」

說完露露亞照着艾德的指令深呼一口氣,瞬間就讓自身的意識隨着魔力的流動漸漸地前往了未知的區域。

(好快,這麼快就進入了冥想的狀態,可能是劍術之中也有讓自己的心靜下來的方法吧。)

「仔細聽着,剛產生出來的魔力在沒有使用的情況下會注入身體內的儲存槽以備不時之需,而妳現在所要做的事就是順着魔力走。」

時間消逝了半分鐘之久不見任何一語。

安靜的露露亞在意識中追逤着一條無盡的洪流,那條洪流既看不見尾端也看不見彼端。

「艾德。」

「怎麼了?」

「我看見了!就是那個吧......!」

就在此時,興奮的語氣突然間在這聲大叫之後打破了一切的平靜。

露露亞睜開了雙眼抓着自己的胸膛發出了痛苦的呻吟。

「阿……阿!」

「露露亞!露露亞!妳怎麼了!」

「好痛,我的胸口,就像是被什麼東西掐住一樣,好難受。」

急促的喘息搭配着冷汗讓露露亞整個人縮成一團。

這時她的身上漸漸地浮現出了一層非常薄的魔力但又隨之就被她體內不知名的物體給吸收殆盡。

「這是怎麼回事?」

呼吸急促的露露亞不停地大口吸氣。

「糟糕了!要是這麼下去可就不太妙了。露露亞!妳現在什麼都不要想先調整妳的呼吸然後慢慢地放鬆自己的身體,不然妳的身體會承受不住的!」

在稍有意識中聽近艾德勸言,露露亞在痛苦之中漸漸平穩的深吸了,照着艾德的在身旁指導的步調慢慢的平復了身體。

「好點了嗎?」

「嗯—我想應該沒事了。」

艾德非常擔心露露亞的狀況,雖然剛才的情形似乎止住了,但內心總有一股放不下的感覺。

她總覺得剛才的事情還會再度的複發。

「剛剛發生什麼事情?」

「我不知道......」露露亞搖搖頭,將手放在胸前露出了相當恐懼的眼神。

「我只知道剛才一襲黑暗瞬間侵蝕了魔法的洪流,然後一道類似鎖鏈的物體直接穿入了我的體內,在那瞬間一道血紅的惡意在我眼前進入了我的腦海。」

「惡意?」

(難道露露亞魔眼的緣故嗎?)

「總之我先扶妳進屋內休息。」

比起這愣人匪夷所思的問題現在艾德更擔心露露亞身體的狀況。

因為在就在剛才突如其來的意外,導致露露亞原本完好如初的魔力忽然變得快要見底,就彷佛被抽走般非常異常。

然而沒想到—

「這還真的是讓我大開眼界了呢。」

「唔!」

這句不寒而慄的話瞬間拉回了艾德的視線。

艾德攙扶着露露亞望着練習場一旁樹下的陰影處。

在那裡有一位不知何時出現男人正在靜靜的觀察着。

身披着足以包覆住全身白色的披風及小丑圖樣掩人耳目的面具,可以說完全躲過了艾德的魔力感官。

「糟糕了......這感覺該不會是暗殺者吧?偏偏挑在這種時候......」

是出於突然,當下艾德也沒有多想,她的心中一心只想盡全力的保護露露亞的安全。

「看樣子現在只能夠硬碰硬了!這次我絕對不會讓上一次的悲劇再次發生。」

咬牙切齒的艾德瞬間將堅定的決定化成尖銳的眼神。並抱起了露露亞,走至一旁將她緩緩的放在了庭院的石頭旁。

「等等......艾德妳要做什麼......」

虛脫的話語勉強擠出口,露露亞用着僅存的力氣回問。

「別擔心,我只是去和對方談判而已。」

靦腆的笑容加上柔和的話語再轉身之後化為了沉默,這些在露露亞的眼裡只不過是敷衍下擠出來的虛偽。

「不要,艾德......」

確認安全后艾德走到了男子面前與他對峙,開口第一句直接斬釘截鐵地問道。

「你是露露亞家族裡派來的暗殺者吧?」

「哦,為甚麼你會這麼想呢?」

「如果不是的話為什麼要偷偷摸摸的監視我們?」

「我只是受人委託稍為的來觀察一下罷了。」

「委託?委託你的人該不會就是露露亞的父親吧?」

「如果我說不是呢?」

「嘖。」

艾德彈響了嘴語。

「為甚麼你會願意為她拚命到這種程度呢?」

「那還用說嗎,因為現在我是她的導師阿!」

「是嘛,原來如此。」

男子裂嘴一笑,忽然間散發了一道刺骨的殺氣從艾德眼前席捲而來震醒了他全身的毛孔。

在被殺意侵蝕的情況下,如果是一般人簡直難以呼吸,再加上精神上的恐懼,被幻覺所干擾的意識加速紅血球急速攀升,讓艾德的身體無意識的感受到威脅。

「……看來這件事情不會那麼簡單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