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钟,两分钟,直到歌曲演唱结束,什么都没有发生。

完成了表演的雅哩哩鞠了一躬,同时响起了爆发式的掌声。

结束了,一切都像预定的那样,没有意外没有闪失地为观众献上了最美好的歌声。

雅哩哩曾经的平稳生活,也正式宣告结束。

“雅哩哩!”

突然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叫到名字,雅哩哩睁大眼睛看了过去,司马廉居然从舞台的后台,抢在主持人前面冲了出来。

他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后台不是有警卫重重看守吗?

更重要的是,他是来做什么的?雅哩哩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就像缺氧般急促地呼吸。

“那小子怎么进去的!”发现舞台上有异常,警卫们便翻身上台想要抓住司马廉。

“不要赶走他!”雅哩哩想都没想就出声拦住了警卫,既然歌手都这么说了,警卫也自然停下了动作。

为什么要这样做?司马廉可能会毁掉雅哩哩的偶像生活,在表演圆满落幕的现在,雅哩哩理应阻止任何可能让她的形象变得“不完美”的事件发生。

可是她丝毫没有阻止司马廉的意图,不如说,她欢欣雀跃的内心已经无法压抑,把手心放在胸口,她才发现她的心跳正在猛然加速。

原来如此,原来,我在开心啊……

这时司马廉已经冲到了雅哩哩的面前,雅哩哩对司马廉露出了矜持的微笑,就像是催促司马廉赶紧说出他想说的话。

“我希望你,不……是请你,不要再做偶像了!”

司马廉此言一出,立刻引起了全场的哗然,人们无法理解这个家伙在说什么,如果雅哩哩不做偶像,那么她的粉丝怎么办?这个人又把雅哩哩的表演当成了什么?

可是雅哩哩本人仍然维持着那份微笑,似乎在等待着司马廉的后文。

“大家!请听我说!”司马廉顺手从一旁愣住的主持人手里抢过了话筒,现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大家都想知道,这个粗俗的男子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能否先听我讲述一个故事,这是一个饱受煎熬的女孩子的故事。”现场立刻响起一片嘘声,甚至有人想要上台把司马廉拉下来,但是在雅哩哩的阻止下,他们还是耐着性子坐住了。

“这个女孩子,她自幼父母离异,为了维持家计,她成为声优工作养家糊口。”

说到这里,大部分观众都知道了这个女孩子就是雅哩哩,因为指南针把雅哩哩过去的经历当作了一种宣传手段,包括雅哩哩父亲入院的事情,所以知道雅哩哩的来客基本都知道雅哩哩成为演员的动机。

“可是她的父亲入院了,为了凑集医疗费,她成为了偶像,可是,她真的喜欢这个职业吗!”

面对司马廉的质问,有人立刻出声反驳,有人陷入了短暂的思考,大部分人则是焦急地看着雅哩哩,希望能从她那里得到肯定的回答。

雅哩哩低着头酝酿了很久,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出来,这份沉默成为了一种默许,观众席一下子骚动了起来,很明显,她的粉丝都在等待她对这个问题作出否定回答,雅哩哩的沉默无疑加剧了躁动的气氛,可她的嗓子眼就像被堵住一般发不出声音。

“即使她并不想成为偶像……她也没得选!因为她要凑够父亲的医疗费!如果不这样做,那就是‘不努力’、‘不孝顺’,可是她自己呢!?雅哩哩已经度过了一个艰难的童年,难道当她的生活终于稳定下来的时候,还要被迫离开她想要的生活吗!”

司马廉说完,全场立刻陷入了沉寂,司马廉趁势继续说道。

“所以,我希望在现在,最起码雅哩哩能过上她想要的生活!虽然我跟她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她渴望的,绝不是这种做着不喜欢的工作,见不到想要见到的人的生活!在我心中,雅哩哩像日月星辰、春夏秋冬一样是不可或缺的,是我生活的一部分,不只是我,对某个大学社团的所有人来说,雅哩哩都是无可替代的挚友!我相信我们在雅哩哩心中也有着相当的分量,与亲爱之人分别的经历大家多少都有过,无论是朋友、家人还是爱人,为什么雅哩哩已经如此不幸,还要让她忍受这种痛苦!”

整个会场都保持着沉默,没人敢继续发声希望雅哩哩继续做偶像,渐渐地,有人开始说希望雅哩哩引退,去过上平凡的生活,这种呼声逐渐壮大,最终成为了主流。

“我不奢求童话里完美的结局,能让雅哩哩不去做偶像还不需要担心医药费的问题……”司马廉继续说道:“但是,我会作为雅哩哩的朋友,尽我所能去减少她的压力!无论是照顾三餐也好,帮忙看护她的父亲也好,我会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提供帮助,所以,拜托大家给雅哩哩一次选择机会吧。”

说完后,司马廉凝视着一直低着头的雅哩哩,在大家的注目之下,雅哩哩终于开了口。

“我……我,我不想做偶像了!”满溢而出的泪水沿着雅哩哩的脸颊滑到了她上扬的嘴角上,她绷紧的情绪终于决堤,泪水如同暴雨般落下。

雅哩哩的声音连同身子一起因为激动变得颤抖,司马廉走了上去,把雅哩哩揽到身前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回去吧……陆游社的大家都在等着呢。”司马廉低声说道。

“嗯!”雅哩哩把脸埋在司马廉的肩头,他的衬衫被雅哩哩的泪水浸湿,在雅哩哩的泪水中,司马廉也感到了无尽的喜悦。

场上响起了爆发式的鼓掌声,看到雅哩哩这么幸福的表情,真正为她着想的粉丝也一定是带着满面笑容吧。

一个月,雅哩哩等了一个月,终于等来了这迟到的否定,终于等来了司马廉的真心真意。

人就像是一台只愿意将表象展现给他人的液晶电视,虽然人们会通过表象来认识彼此,但是人又不会简单满足于表象。因此,一定会有人跨过用来粉饰内心的显示屏,去感受对方内心中的感情。

交际并不总是虚伪的,司马廉切身体会到了这一点,正是因为那些表面上的关系随处可见,陆游社的大家与雅哩哩之间的真情实感才弥显珍贵。

果然雅哩哩还是最喜欢陆游社的日常。

“等一下。”这时,舞台另一侧却突然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指南针穿着黑色的皮风衣走上了台。

“既然你知道现实不总像是童话里那样美好,那你要怎么给雅哩哩带来你所谓的幸福生活呢?”

指南针的意思很明显了,就算感情上的郁结解开了,但雅哩哩需要支付庞大的医疗费用是不会变的。

幻想总归是幻想,如果现实中的问题没有解决,那么就无法向前迈进。

对此,雅哩哩和司马廉都陷入了沉默,因为没有强大的经济实力保障,幸福的生活就宛如空中楼阁。

现场的观众也沉默了,他们已经回心转意不想让雅哩哩当偶像,可是这一现实的问题又难住了每个人。

“我是雅哩哩当声优时候的经纪人,我可以帮忙缓解她的压力!”

“榆叶子小姐!?”司马廉看着从台下走上来的榆叶子,脸上写满了震惊。

“反应真夸张,有雅哩哩出场的晚会我没有不参加的道理吧?”

这可真是一场及时雨,榆叶子小姐的出场一下子挽回了局势。

“我与雅哩哩的关系并不只是工作的负责人这么简单,这么长时间,她已经成为了我的女儿一般的存在……我会跟事务所交涉,只要雅哩哩愿意,就可以多给她安排一些档期,如果需要也可以出音乐专辑,喜欢雅哩哩的粉丝也能够继续听到她的歌声,虽然她要工作的事实没有改变,但是至少她在配音时永远是带着笑容的。如果这都不足以支付她父亲的医疗费用……”榆叶子小姐咬了咬嘴唇,“因为我是单身,所以有一笔养老存款,如果这还不够,把房子卖掉我也要保护她的生活!”

“榆叶子小姐!?”雅哩哩慌了神,她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让榆叶子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哪有看着女儿受苦不为所动的母亲,虽然我跟你年龄差别没那么大,但我好歹是看着你长大的,对我来说你跟家人一样重要,这钱是我自己要掏的,你不许拒绝。”

听到这些话,司马廉多少明白了朋友的含义。

有时候,这个词所代表的不仅仅是能够愉快的相处这么简单。

有苦难相互扶持,有快乐一起分享,朋友是一座用人与人之间的信任雕刻而成的艺术品。

正是这种羁绊把社会联结在了一起,哪怕人与人之间存在着分歧,并非所有人都能够相互理解,但是只要存在一个心甘情愿为自己付出的挚友,心灵的小鸟就不会无枝可依。

时间在两人之间产生的羁绊,是任何物质利益代替不了的。

“自说自话什么呢?”在人群中当中又出现了另一道声音。

“妈,妈妈……”雅哩哩显得十分慌张。

“妈妈!?”司马廉十分惊讶。

“我本来是来看女儿的,没想到你闹这么一出……”雅哩哩的母亲扶了扶额。

雅哩哩的母亲可谓是女强人的典型代表,因此看上去多少有点咄咄逼人。

“希望你别搞错,她的母亲是我。”雅哩哩的母亲对着榆叶子说道,随后她又转向了雅哩哩。

“既然不想当偶像就早点说啊,傻丫头……看上去那个酒鬼也反省不少了,你的学业很重要,照顾你父亲的事情就交给我来。”雅哩哩的母亲抚摸着雅哩哩被泪水浸湿的脸颊。

“虽然跟他没什么感情了,但是能帮到你我还是会帮忙的,我这里也有些存款,不够就尽管向我说。”说完,雅哩哩的母亲还特意瞥了一眼榆叶子,故意说道:“如果一定要卖房子,我也可以。”

“哼,明明是母亲,却连女儿喜欢做什么都不知道,真不称职啊。”榆叶子也给予了明确的还击。

“那是因为我要努力工作寄给她赡养费,不过血浓于水,你一个外人能明白什么?”

“我跟雅哩哩待在一起的时间可比你长多了!”榆叶子和雅哩哩的母亲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服气谁。

明明是如此温馨的场面,两个女人却为了争夺谁才更适合做雅哩哩的母亲吵了起来,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唉……既然这样,那看来我这边是没戏了啊。”指南针露出了苦笑。

“绅士是不会强求女士委曲求全的,既然如此,那就如你们所愿吧,只不过,还有一个问题摆在眼前。”指南针露出了为难的的神情说道:“雅哩哩跟我们事务所是签了合同的,违约金怎么说也在八位数,这笔钱自然要你们来出,虽然雅哩哩对我来说是梦想的终点,但是能看到她被这么多粉丝喜爱,我也多少满足了,可是合同就是合同,不能简单地说反悔就反悔,不然花这么多资金培养的人才跑了,我也没法跟上边交代。”

这下可头疼了,如果真要付这笔钱,哪怕榆叶子和雅哩哩的母亲都把房子卖掉也还付不清。

“我来付。”从二楼的贵宾席传来一个声音,声音的来源是一个留着金色短发,眯眯眼的大三女学生。

“学姐居然也在这里……”司马廉自言自语道。

毕竟水泉大剧院本身就是胡桃家的Kedama集团出资建造的,十周年晚会,她没有理由不来,胡桃穿着米黄色的华贵礼服,从设计上就能看出来那不是普通人能穿的上的裙子。

“违约金我来付,你们只管放雅哩哩走就行了。”胡桃说道。

“又出现了一个竞争对手吗!”雅哩哩的母亲因为刚刚和榆叶子的比拼有些神经过敏。

“别误会,我是为了自己掏的这笔钱,我想和雅哩哩继续待在同一个社团,仅此而已。所以我也只会付清违约金的部分,医疗费用还要你们自己想办法。”

胡桃说完就坐回了座位上,能看到她在跟旁边的男性说些什么。

可能是让下人去安排违约金的事情吧,司马廉没有多想,重新看向了指南针。

“现在,雅哩哩可以不做偶像了吧?”

“当然。”指南针爽快地说道,其实指南针的为人还是蛮好的。

“那个,我有一个请求!”雅哩哩突然说道:“我想再唱一首歌!和司马廉一起……”

对于这有些任性的请求,在场的所有人都选择了包容,毕竟是雅哩哩作为偶像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出场,多唱一首歌的小小要求还是可以满足的。

“可是我不会唱歌啊!”司马廉慌了起来。

“不要紧。”雅哩哩笑了笑,说道:“因为这首歌是你写的。”

那甜美的微笑一瞬间融化了司马廉的内心,发自内心笑起来的雅哩哩,才是最完整的雅哩哩。

于是,司马廉也拿好了话筒,因为胡桃随身带着装有顾田一写的曲子的U盘,所以音响中开始播放歌曲的的伴奏。

“这首歌的名字是《瓜虫》,这两个字分别是孤独两个字的另一半,也就是不再孤独,希望大家喜欢!”

于是,司马廉和雅哩哩,就这样带着幸福的笑容唱起了这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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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画里面的女孩子总是又香又甜

我总感叹身边的女生不够温柔或冷艳

我曾对着屏幕里的高中生说我永远喜欢你

盯着人物手办的内衣,害羞地转移视线

不用上课的夏天,关上灯拉上窗帘

开着空调盖上被子,完全不想着省电

游戏里村民的全部家产被我按下按键带走

城堡里面公主旁边的魔王已经瑟瑟发抖

没人做饭就吃泡面

反正没地方需要花钱

不倒垃圾就不去外面

因为对我来说,阳光太过刺眼

一个人独来独往就可以避免被嘲笑的危险

没有女朋友但我还有jpg格式的初恋

沉默寡言是因为我在网上把口舌浪费完了

听着同学讨论明星服装我摆着一张臭脸

啊~窝在家里的星期天

啊~看着镜子里颓唐的宅男我说不用改变

一个人一个人一个人玩耍多一个都嫌烦

女孩子女孩子女孩子这个词与我无缘

没人搭理的课间时间好像我天底下最可怜

直到听到我的手机铃声你突然向我搭讪

你我的爱好总是不同就像甜与咸

你为了证明自己是对的总采取武力手段

我们为动画里女孩子的所有权成天争论不休

实际上大家谁也无法对虚构出手

不愿出门的夏天,我被你拉到河畔公园

你却说你渴了,我第一次帮别人掏钱

绿树下面花朵绽放我们却在用掌机对战

完全不知道放水的我被你拳脚伺候

为什么突然不见

转学都不给我留言

反正我一个人也习惯

但是转眼之间,已经在找你的照片

我想到了村民的东西被抢光你说有点可怜

杀死魔王的时候你说公主看上去陷入思念

打扰了我玩游戏的心情却在我的脑中挥之不散

明明习惯了孤独没人聊天却浑身不舒服

啊~社交曾经是不可实现

啊~我逐渐明白是我自己害怕改变

找不见找不见找不见知己只是不去发现

不孤单不孤单不孤单是因为懒惰的欺骗

感谢你让我明白是我自己软禁了自己

享受孤独只是我的戏言

离别——让我明白了友情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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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别,让我明白了友情的概念,司马廉低声吟唱着这句话。

因为被倒计时控制写出的歌词,居然出乎意料地完整,如果不是雅哩哩之前把歌词又还给司马廉,他根本不会看完那段歌词吧。

青春,一定也是这样,充满了相逢与相别,就像忙碌的人生,无时无刻都在与不同的陌生人擦肩而过。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对方一眼,双方的人生就会因此完全改变。

如果恰好眨了一下眼,没有看到彼此,人生的轨迹大概会截然不同吧。

就如同司马廉他们的青春,相逢与离别就在一念之间,幸福与遗憾各自为青春增添了不同的色彩,正是因为有苦有甜,青春青涩的果实,尝起来才那么具有实感。

不过,比起遗憾的分离,司马廉还是更加喜欢大家在一起的日子,虽然还没有完全搞懂朋友的意义,但是司马廉觉得,他距离这个答案又近了一分。

“司马廉,发什么呆呢?”司马廉回过神来,发现银音正在司马廉的眼前挥手,他被吓得抖了个机灵。

“我有那么可怕吗?”银音皱起了眉头。

“只是在想别的事情有些出神,被吓到了。”

“你还在因为上周的事情洋洋得意啊……”银音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稍微回味一下不可以吗!”

虽然司马廉承认,他刚才确实是因为回想起上周他在水泉大剧院的英姿满意到出神,但是被这样直接指出来肯定会感到难为情。

“我又没有说不让你回忆!再说了,我看了现场的观众录像,也觉得你挺帅的……”银音一边玩弄着发丝一边有点难为情地扭扭捏捏,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已经细若蚊虫。

“你刚才说什么?”

“什么都没说!真是的……”银音别开了她涨红的脸,虽然是她声音太小才导致司马廉没听清,可是司马廉疑惑的表情还是让她十分窝火。

为了转移话题,银音继续说道:“比起这个,你今天还来社团做什么?”

“诶?今天是世界无社团日吗?”司马廉一脸疑惑。

“你又说什么胡话啊?不是说好今天要一起去看望雅哩哩的父亲吗?”

“啊!?”

一脸无辜的司马廉好像完全不知道这件事,银音刚想指责司马廉不上心,却又突然想起事情的前因后果。

通知司马廉这件事本来是银音的责任,当时银音恰好看完了水泉十周年晚会的录像,虽然雅哩哩可以回到社团是很令人开心,但是看到司马廉成为了其他人的英雄,银音多少有些嫉妒。

之后银音就像是闹别扭一般,暂时没了通知司马廉的心情,然而等银音整理好心情,这件事便被她彻底忘在脑后了,如果不是她给雅哩哩父亲买的水果落在了社团,可能司马廉今天就要一个人在社团待到晚上了。

“咳咳……你要对周围的人上点心啊!居然连社团的安排都不知道,这也太过分了!不过今天要去看望雅哩哩的父亲,我就特别原谅你一次。”银音把责任全部推卸在了司马廉身上。

“居然还有这种安排!对不起我完全不知道!”其实银音的神情十分不自然,可惜迟钝的司马廉没能发现。

“什么啊,居然道歉了……”司马廉过于真诚的反应让银音的负罪感直线上升。

“就是因为你总是这样,才让人放心不下……”

“虽然这次是我马虎了不知道组织的安排,但是说我让人放不下心就太夸张了,只要有食物和电源就可以完全把我放置,我可是世界上最好养的生物之一。”司马廉似乎为此相当自豪。

“说什么最好养的生物,你不也是人类吗……”银音随意地发出了吐槽。

虽然她所谓的放不下并不是司马廉理解的意思,不过先把这放在一边吧,她还有一些话需要对司马廉说。

“那个,对不起啊……”

“突然道歉做什么?”司马廉有些不解。

“就是之前几天嘛!我,那个……和陆游社的大家,都把压力放在了你一个人身上……”银音小声说道。

“那件事应该是我道谢才对吧。”

“啊?”银音一瞬间怀疑司马廉是不是在说外语。

“因为我没交过什么朋友,所以对于该怎么做完全没有主张,像这样自己做决定去挽留朋友,对我来说还是第一次,虽说过程十分痛苦,可至少有了正在与人交际的实感,可能跟人交朋友并不算是什么坏事……”

司马廉并不是为了安慰银音才这样说,这是他的真实感受,因为险些与雅哩哩分别,他才意识到朋友这个词的分量。

“而且你们不也是为了照顾我的感受吗?雅哩哩不在的那段日子大家都很难受,所以能有陆游社的大家一起陪伴,真的很感谢你们。”

“明明平时吊儿郎当的,这时候突然装得像绅士一样说一堆漂亮话……”银音嘟囔道。

“咦!你应该会被我感动到才对吧?我自己都被刚才的话帅到了!”

“才不帅呢,一点都不!”银音一边说一边笑了出来,看着司马廉说道:“你就是一个吊儿郎当的人,好好地说大白话就行了,没事耍什么帅啊?”

“这是偏见!你在侵犯我的耍帅权!”

“如果法律上写着你有那种权利我就向你道歉,哼。”银音完全不服输。

“不过……如果真的有那种权利,我建议你最好只对我一个人用。”银音补充了一句。

“为什么?”

“你恶心我一个人还不够吗?”

“完全不恶心好吧!刚才的话我都是酝酿了好久才准备向陆游社的大家说的!难道真的不合适吗……”司马廉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发言。

“当然不合适了,因为......”

因为你只要对我一个人耍帅就够了,银音如此想到。

想到这里,银音长舒了一口气,对司马廉展现出了她最美好的笑容,慢慢说道:“再不出发就要迟到了。”

“跟你闲扯居然花了这么长时间,赶快去医院!”司马廉急急忙忙收拾好了东西。

因为和银音闲扯耗费了太多时间,所以两个人现在要跑去医院了,司马廉因此有些不满。

不过这种不满很快便烟消云散,毕竟接下来的场合不适合愁眉苦脸。

越是医院这种充满着不幸的地方,就越是需要人们的笑容,带着阳光般灿烂的微笑,司马廉和银音向着第三人民医院疾驰。

在医院的某间病房里,有病情逐渐好转的中年男性,有因为这次风波延长了与女儿在一起的时间的女职员,还有与她争风吃醋、抢夺“母亲权”的声优经纪人,以及因为太过温柔所以变得坚强的,现役声优鸭梨鸭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