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三人从村长口中得知了当初发生的一切。

当年格斯坦传教士带着幽婆婆来到莱奥村,由于时逢干旱,加上土地贫瘠,莱奥村的村民们都过着食不果腹,一贫如洗的日子。

于是乎,善良的格斯坦传教士带领一众村民,从当时的塔玛河处引流,协助莱奥村兴建灌溉工程,并驱使他神奇的力量对村里的土地进行了改造,几个月下来,莱奥村已经变成了一个尚且算是宜居的村庄。

同一时间,格斯坦传教士决定启程前往下一个地方传教,却因为无法推却莱奥村村民的热情,又在此地多留了一段时间,而在这段时间里,莱奥村的生存环境再度发生了变化,生活条件也获得了巨大的改善。

若是有外来人在那个时候来到莱奥村,绝对想不到在大半年前,这里会是那种一穷二白,村民只能过着饥寒交迫的日子的小村庄!

而这一次,格斯坦传教士又一次决定要离开,莱奥村的村民眼看再也无法劝他留下,为了让村子得到更长远的方法,他们只能违背禁忌,将格斯坦传教士杀害,作为神基,给莱奥村带来长久的神恩!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时任村长,也就是现在的村长的父亲以举办欢送会为由,将格斯坦传教士约到了他的家里,然后隐藏在门边的现任村长通过偷袭的手段重伤了他,用钢叉捅穿了他的腹部。

可他们都没想到的是,格斯坦传教士硬生生凭着一口气冲出了重围,朝着现在小树林的方位逃去。

现任村长等人反应过来以后,他立即带着村里的年轻人追了上去。

当时的他们完全没有一丝后悔,反而为村子能够有着一个更好的未来,发自内心的感到兴奋,跟着地面的血迹,他们深入到了小树林中,然后发现了不知为何跪在地面上的传教士!

为防平生事端,现任村长在发现传教士后,立即将背对着他们的格斯坦传教士用石头砸死,后来,更是他将传教士的尸骸带回到村里,将他的尸骸制作成了水之匣,埋在了现如今奇迹之泉之下的。

在将奇迹之泉这个幌子修建好以后,几乎每一个喝下了水之匣中溢出的水的人都会和传说中一样获得远胜于普通人的活力,身体素质也会好上不少。

久而久之,过上了幸福生活的村里人也忘记了不知道有没有存在过的负罪感,度过了五十多年的幸福日子!

这,就是一切的起源。

当得知真相以后,洛夫再也憋不住心头的怒火,正想上前好好教训这一群忘恩负义的人的时候,希尔薇先行一步阻止了他,同时追问起更多的事。

“石巨人,又是怎么一回事?”

“那个魔物就是突然冒出来的……自从那个家伙冒出来以后,我们村几乎每隔一两天就会有人晕倒,那个时候我知道了,这绝对是他回来复仇了!”

事实上,村长在一开始就知道石巨人代表着什么,可他既不可能将水之匣从地下挖出来,又不可能像军队请求援助,更加不可能找来光明女神教请求庇护!

就在村长自认为已经走投无路的时候,它出现了。

“那只羊告诉我们,要想解决问题,必须去到白落城请一个水质勘测专家过来协助调查,而那个专家将是解决一切的关键……所以,我们才找来了她,在发现她很可能也有着和格斯坦传教士同样的特质时,我们就想……”

“把她做成新的神基,替换掉引发一切祸端的格斯坦传教士的尸骸,对吗?”

村长黯然地点了点头,这正是他所有的计划,可就在他想要继续说着什么的时候,他的眼神忽然消去了聚焦,摔倒在了地面上,而在一边早已陷入绝望的西巴克,也迎来了同样的命运。

“怎么回事!”

林修顾不得村长口中所说的“羊”的事情,此时的他感觉到有股力量在试图把他身体内的某种东西拽出,下意识就使用了审判属性进行防护,效果拔群!

另一边,希尔薇和洛夫同样成功地抵抗住了那股力量,三人之间相互对望,正在试图理解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他们感知到了地面传来了剧烈的震动,一股极端不详的威压从花之海的方向传了过来!

究竟发生了什么?!

……

时间回溯到不久之前。

在小树林中,库露丝依旧将匕首抵在西姆的喉咙上,而幽婆婆则走在他们两人之前,朝着库露丝所指示的方位走动着。

“你究竟想干什么?”

说实在的,西姆依旧对库露丝会突然间出现如此巨大的反转感到不可思议,莫非这就是所谓的披着羊皮的狼?

以此时库露丝带给西姆的感觉来讲,说她是一条毒蛇或许更加恰当!

“我倒是很想告诉你,可惜,你们的命只有一条呢。”

库露丝不紧不慢地回答了这么一句,而经过她这么一提醒,西姆也就不再追问同一个问题,她明白,这是库露丝的警告,如果她继续问下去,可能小命就真的不保了。

一行三人持续向着一个固定的方位走去,到后头,西姆已经搞不清楚他们在小树林中走了多久,而当他们来到一处小山丘前的时候,库露丝才让幽婆婆停下。

“就是这里吗?”

感应到被她锁定了的坐标就在她的不远处时,库露丝让幽婆婆继续往前方走,而她和西姆则待在后方,等待着她想要看到的一幕出现。

只可惜,无论她等了多久,她想看到的东西始终没有出来,既然如此,她也只能换了方式来逼迫魂之玉自己出来了。

比如说,杀了幽婆婆?

“乖乖地,不要动哦。”

库露丝挪开了持有匕首的手,放开了西姆以后,开始一步一步地走向幽婆婆。

而当西姆在看到库露丝一边把玩着那柄不久前还架在她颈脖上的匕首,一边靠近幽婆婆时,很快就意识到了库露丝想要做些什么。

为了保护她的母亲,西姆可不能坐以待毙,也就趁库露丝不备扑向了她,可她还没能触碰到她,就感觉到一阵冰冷划过她的颈脖,意识也逐渐变得模糊。

——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是西姆在最后一刻的念头,而在这之后,她就直接趴倒在地上,血液不停地从她的喉咙上的创口处溢出,将一大片的土地染成绮丽的血红色。

“真是的!”

作为施害者的库露丝反而在不停地抱怨着,一脸不满地盯着西姆的尸体,仿佛对她刚才的冲动行为感到深恶痛疾一般!

“你为什么要杀了她!”

幽婆婆目睹了自己女儿的死亡,早已顾不得恐惧,迈着蹒跚的步伐,想要让库露丝为她犯下的恶行赎罪!

“因为她不听话啊。”

库露丝爽快地回答了幽婆婆的问题,脸上早已挂回了一开始那满怀着欣喜的笑容,或许在她心里,西姆的死也就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仅仅能够影响她那么几秒种的心情。

“你!”

“……希望,他真的看重你。”

面对着逐渐靠近的幽婆婆,库露丝仅仅只是站在原地,完全没有显示出一丝惶恐。

眼见库婆婆已经来到她一臂距离之前,库露丝稍稍往前方倾斜了身子,微微举起她握着匕首的右手,正准备大发慈悲让母女两以同样的死法死去,就在这时,从幽婆婆背后的小山丘处突兀地爆发一股向着库露丝而来的冲击,直接将蓄势待发的她朝着正后方击飞,最后更是径直地穿透了好几颗大树的枝干!

“咳,咳咳……”

就算是库露丝,毫无防备地被那般强大的攻击偷袭,同样也会显得有些狼狈,幸运的是,她可不是那些身体羸弱的凡人,还没那么容易就死掉!

“终于找到了。”

受了伤,库露丝的表情反而越加被疯狂给渲染,在她舔了舔稍微有些干裂的嘴唇以后,立马站起了身子。

既然正主出现了,库露丝也就懒得去理会幽婆婆的生死,彻底陷入了狂化状态的她以肉眼难以识别的速度接近着山丘,却屡屡被那能量击飞。

如果连正体都见不到,那她的能力也根本没有用武之地,既然如此,库露丝要做的事情就是想方设法逼迫对方现身。

为此,库露丝需要幽婆婆的“协助”!

“给我过来!”

通过翻滚躲开了一波冲击后,库露丝直接来到幽婆婆身旁,在制住她的动作以后,又将匕首驾到她的咽喉之上,同时踱步往小山丘的位置走去,冲击居然再无出现过一次?

“看来,你还真是很喜欢她呢。”

毫无疑问,库露丝把幽婆婆当做了挡箭牌,而她的孤注一掷显然得到了效果,那来源于山丘的力量完全不敢再攻击她,一直让库露丝来到了小山丘的正前方。

“出来吧,不然,我就把她杀了。”

至始至终,库露丝的对话对象都只有一个人,或者说一道灵魂。

格斯坦传教士的灵魂!

在这之后,小山丘上某块土壤被来自其底部的某件东西破开,露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口,而那“某件东西”也就随之钻了出来,悬浮在了库露丝的面前。

库露丝所求之物正是这么一件散发着淡灰色光芒的珠子,可现在的珠子比起她所知道的珠子的模样,表面上却多出了许多“杂质”,若是仔细观察的话,倒是能够看出来每一缕杂质上都有着一张人类的面孔,仿佛这些杂质正是人类的灵魂一般。

这个珠子,正是魂之玉。

“这一次,是我赢了。”

以库露丝的性子,能忍耐到现在实属不易,能够不暴露身份就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对她来讲是那么多任务中最困难的一种。

幸运的是,多得林修三人的“鼎力相助”,她还是找到了魂之玉。

库露丝伸手想要将魂之玉抓入手中,可魂之玉却在这一刻放射出光芒,刺眼的程度甚至让库露丝不得不闭上眼睛,而它也趁机撞在了库露丝拿着匕首的哪只手上,让幽婆婆成功地脱离了险境。

然而不合常理的是,库露丝脸上的欣喜之意始终没有一点褪色,反而越加浓郁!

既然魂之玉只做出了这种程度的抵抗,接下来,就该是她的主场了!

库露丝使出了她的能力,下一刻,从她的胸口处,无数双紫中带黑的手臂伸了出来,将魂之玉裹在其内,变成了一个紫黑色的球体。

随着魂之玉开始抵抗,紫黑色的球体开始反复地膨胀,收缩,膨胀,收缩,到后头更是如同即将炸裂的气球一般,能够直接透过超薄的外层看到其内发光发热的魂之玉。

库露丝自然不可能让魂之玉摆脱她的控制,不时地释放出紫色手臂,补充到紫色球体外膜之中,可她始终还是小看了魂之玉的能耐,就算是被冤魂玷污了的魂之玉,也不是她能够彻底控制住的。

很快,紫色球体炸裂开来,而其内多余的力量也化作一场浩劫席卷了一大片的树林,转眼间就毁掉了无数颗大树,击碎了无数块巨石,甚至在地面上炸出了一个巨坑。

可这还并不是结局,随着一股奇异的吸力传出,无数虚幻而又缥缈的类似于灵魂的存在从四面八方向它涌来。

转眼间,整片小树林都失去了生机,连带着花之海,莱奥村内剩余没有晕倒的人,以及除了紫萝幽兰花田以外所有的生物都受到了牵涉。

作为结果,石巨人再次降临在这片土地上。

而这一次的它,完全就是为了毁灭一切而诞生的!

“好像,有点不妙。”

库露丝也是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的灵魂不被魂之玉吸走,而看着几乎被毁灭殆尽的四周,她或多或少还是感到了有些头疼。

她好像,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