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四楓院學姐安排好的路線,順利地從地鐵站出來了。
大概是因為周末,時間也不是什麼上班的高峰期,所以地鐵上的人很少。因為是從人口密集很小的西城區上的地鐵,所以即便是磨磨蹭蹭地也坐到了靠窗的好位子。
戴上耳機就這樣一路坐到盡頭,也差點因此坐過了站。
『左邊?』
按照着路牌和四楓院學姐的路線一一比對,先到左邊再到右邊,但就算如此花了近十分鐘也沒找到準確的位置。
最後依舊是問了路人才找到那個隱蔽的小巷。
真是夠隱蔽的。
我暗自驚嘆道。
這是個被夾在以鋼筋水泥澆灌而成的大樓之間的,不起眼的老舊建築。外牆上爬着些許爬山虎,舊牆壁也因為年代久遠而掉了灰。不過也多虧如此,平添了一股舊時代的風味。
我平時很少去那些被青春靚麗的漂亮女郎青睞的地方,倒是這樣安靜閑適的地方更適合我。
雖然沒有走進去,但僅僅是站在外面我就已經如此認為了。
推開厚重的格子玻璃門,上面的風鈴便響了起來。
「因為出了點意外,所以可能會晚到,抱歉了,神戶川同學。」
因為有被四楓院學姐提前知會過,所以沒有毫無目的去找她,而是隨意挑選了一個座位坐了下來。
『歡迎光臨。』
坐在吧台內的看報大叔抖了一下報紙,用餘光瞅了我一眼。
『如果有需要的,請用桌子上的鈴鐺叫我。』
我絲毫沒有在意店主的熱情歡迎,而是挑選了一個我看起來挺好的座位坐了下來。
店出乎意料地有着兩層樓,下層的木桌上擺放着夾板菜單還有鈴鐺;看起來有些年頭的可樂玻璃瓶,被當做花瓶做了插花;外面看起來挺大的店面,內里除卻吧台,只有兩張靠牆的桌子,和三張靠窗的桌子,無論坐在哪裡,都可以透過落地的玻璃而看到外面花壇上修建好的花叢;店的最中間是一個螺旋梯子,被鏤空的第二層通過這種方式上去,透過一丁點縫隙能看出來,那是圍起來的書架。
這是咖啡店嗎?
我抱着這樣的疑問,翻找着四楓院學姐告訴我的消息。
是很明確的「咖啡店」呢。
我用手撐着半張臉,看向菜單。
說起來,這個咖啡店還真是冷清。唯一一個顧客也在我落座后的不久離開了。
我這樣想着,然後點了一杯黑咖啡與檸檬氣泡水。甜點則是點了提拉米蘇。
女孩子的話,應該會喜歡果汁加蛋糕的組合吧。
我甚至能想到因為害怕讓我等太久而一路跑過來而上氣不接下氣的四楓院學姐,我印象中的她應該是這麼做的。
不消多時,店主大叔便將我點的東西一一擺放在了桌子上,之後便抱着圓盤子回到了吧台上看報。
我端起小巧的咖啡杯,抿掉了上層的浮沫。
與此同時,掛在木門上的鈴鐺響起了悅耳的音樂。好像是奏響了歡迎顧客的聖歌,未開燈的店面被門縫裡溜進來的陽光照得通亮。
我看着那落入眼中的漂亮臉龐。
『咳!咳!咳!』
咖啡在我的喉嚨四處流竄着,難受至極。
......
『我說,你還真是夠笨的啊,就連喝水都能被噎到。簡直就是白痴中的白痴。』
坐在我對向的名漱不客氣地刨着我給四楓院學姐準備的甜點還有汽水,順帶吐槽了我一把。
所以我噎着了怪誰呢?還不是這個突然出現的傢伙,嚇到了我。
我可不記得有安排名漱這個怪物出廠的戲碼啊?更別說,邀請我來的四楓院學姐根本沒有出現。
『哦吼,沒想到這種店裡的甜點味道還不錯嘛。』
名漱咬着勺子,如此說道。
『當然了,小姑娘,這可是大叔我親手做的。』
原以為店主是沉悶的大叔,此刻卻主動接話了。當然,就算這樣也沒能讓他放下手中的報紙。
『是這樣嘛,大叔。』
名漱站起來,向著店主大叔豎起了大拇指。
『再來一份,大叔~』
『好的。』
我看着名漱坐回原位。
三兩下地解決了剩下的提拉米蘇。老實說,這裡的提拉米蘇分量並不大,但兩份就顯得多餘了。就像泡麵一樣,一包或者是一桶總是覺得意猶未盡,但第二份卻又多了出來。
『你吃得了這麼多嗎?』
我撐着半張臉看向名漱。
『女生有一個專門負責裝甜品的胃袋。』
她如此說辭。
『不用擔心會長胖嗎?』
因為挺喜歡看電視劇的,所以經常看到電視上的女主一邊說著不要啊,要長胖之類的,一邊瘋狂的攝入卡路里。其中最多的就是甜品啦,舉着越吃越瘦的旗號大吃特吃——所以這是所謂的社會常態嗎?抱着如此疑問我問道。
『啊,不會。倒不如說我希望自己胖一點。』
名漱捏了捏自己的臉。
可惡的傢伙,你真該向世上為了減肥而努力人們道歉。
『那你就多吃點,最好胖成豬婆。』
『你的意思是我隨便吃,你請客嗎?』
名漱抱着胸口點着頭,將嘴裡的話隨意脫口。
『利用自己微博的零用錢來取悅身為船長的我,真是一點也不可愛啊,路人A。我可是不會被眼前的蠅頭小利牽着鼻子走的。』
名漱之後補充到「當然你要是那麼想要點權利的話,求我的話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畢竟是路人A呢。」這樣一句可怕的話。
『我才不會為了不該出現在這裡的傢伙付餐費。』
我攤開手回答道,順帶無視了他的後半句。
我才不在乎所謂的權利啊,至少在畢業之前我還是希望眾生平等的。
『嘛呢,你該不會是以為自己能和千夜子醬單獨出來吧?』
名漱壞笑着,想要繼續說。但卻被送餐點的店主大叔擋住了。
之後,在店主大叔抱着圓餐盤離開的時候,我只是從縫隙里看見了她的半張臉。
『想和千夜子醬約會你也太不自量力了吧!』
『反正你肯定是抱着這樣的想法出來的沒錯吧,真是齷齪下流啊。』
她擺擺手,彷彿對我的攻擊只是很平常的一件事。
名漱小聲嘟囔着「要不是我正好有事找千葉子醬,就讓你這傢伙得逞了。」
『那你要做什麼?』
我用勺子無聊地攪拌着咖啡上的拉花。全然沒有將名漱的話放在心上。
『當然是大採購了。』
她用她那大眼睛瞪着我,好像是說我應該明白的啊,她之前應該說過啊之類的。
『我之前不是說過嗎?』
『社團教室里的東西太少了點。什麼電熱水壺啊,壁爐啊,完全沒有。』
她撐着半張臉看向窗外。
『馬上就要冬天了,這樣待在社團教室未免太難受了吧?要是校長是個稍微明事理的傢伙就應該安上暖氣才對啊。』
她靠在椅子上不停抱怨着,像個家庭主婦。
『總之要買很多東西啦。所以你也要來幫忙。』
名漱突然站了起來,用手指着我。
『我能拒絕嗎?』
『不能,難道你指望兩個柔弱的高中美少女抱那麼大一堆東西嗎?』
『...有往自己臉上貼金的機會你還真是一點也不會放過啊......』
『你在說什麼啊?我這是陳述客觀事實。』
『.......』
我和她大眼瞪小眼,就這樣持續了半分鐘。
要說我在想什麼,那當然是名漱的臉皮為什麼會這麼厚了?
雖說臉皮厚天下無敵,但至少也要有個度才是。
『啊對了,我也叫了宮本,就是那個籃球小將。』
這算什麼?籃球小將?
打破沉默的是名漱。
『啊啊,你這傢伙還真是無趣呢啊!』
我用沉默回應了,名漱。
嘛,這麼無趣還真是抱歉了。
『對了,一起出去逛街的話,要幹些什麼?』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感覺名漱這麼問了我。
『哈?』
我懷疑我是不是聽錯了什麼,名漱給我的感覺就是經常在外晃悠的傢伙。
『沒什麼。』
她砸一下舌,然後狠狠地喝了一口氣泡水。
『啊,好酸!』
她如此抱怨道。
之後,隨着風鈴聲又響了起來,隨之進來的是四楓院學姐。
名漱的注意力也在這個時候被四楓院全部帶過去了。
什麼你今天打扮得好可愛啊,是不是有約會什麼的?
總之名漱還真是個惡毒的傢伙,明知道不會有什麼約會的奇怪展開。
但四楓院學姐是真的很可愛,胸前搭着編成麻花的發束,背後讓長發盡情地散開。
穿着黑色的棉衣和紅色的格子裙——沒記錯的話,這個應該是叫做蘇格蘭方格裙,雖然長度已經到了膝蓋之下。
同時,還被名漱說紅了臉。
要不是我是單身至上主義,就要忍不住像四楓院學姐告白了。
好吧,我只是向著誇張的那方面說。
......
將也到的時候,已經是接近十一點了。他和四楓院一樣為後到而道歉。
稍微休息一下之後,被名漱帶着向著這一帶的大商場出發。
因為挺喜歡這件咖啡廳的,所以稍微留意了下。
「Adorable Rabbit」店門口上的牌子這麼寫着。
「OK,就這樣決定吧!」
還在咖啡廳的時候,名漱將大致的活動安排以便簽紙的方式發給了四楓院還有將也,順帶也將我的那份貼在了我的腦門上。
大致安排如下。
先去商場逛一逛→吃午餐→再去買東西
名漱是這麼安排的,不知不覺之間,她已經將這個周末變成了社團活動。
我的本來計劃則是和四楓院學姐討論關於社團的事情。目前看來,是沒這個機會了。
『唷,宗太,辛苦了。』
通過擲骰子的方式,草率的決定了付款的人員。
名漱六點,四楓院四點,將也三點,我則是一點。
我將小票收好,放在錢包里,向著等着我的將也走去。
『付錢才不辛苦好吧,我只是心疼我的零用錢而已。』
『你不是把每個月的零用錢都攢下來了嗎?我記得和奏姐高中過後給你的零用錢加量了吧?』
我斜眼看着他。
『就算那樣,那也是我的「零用錢」啊。』
說不心疼是不可能,雖然自初中過後,個人的物慾就下降很多了,即便是留下了一筆可觀的金額,但說到底還是不願意將零用錢花出去。
『嘛,下次說不定就換人了。今天只是運氣不好而已啦。』
將也像是給我打氣似的拍了拍我的背。
『說起來名漱同學和四楓院學姐已經走出老遠了,不快點的話可是會跟丟了。』
他背身指向巷口。
嬉笑着走向巷口的,正是四楓院和名漱。
莫名其妙的迷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