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从哪里开始说这个故事呢?就从那一天开始讲好了,有一个女孩找到了我……
一、回忆是假的
不知道一般人能不能记住小时候的事情,反正我不能。仅有的几件事,都是从爸妈的谈笑里听到的,比如在外公的口袋里捣鬼,或者在某个河提上被小女孩亲了一口哭着跑开……
每次听这些事情我都会害羞得要死,为什么大人要记住这些糗事呢!但是知道小时候自己能帅到让小萝莉亲亲,还是很开心的。
记忆这种东西当事人都没有,其他人倒是记得很深,真是莫名其妙。
晚上十点多,我正和群友们强迫群宠穿女装的时候,一个陌生的人突然给我发了消息。
【你有女朋友吗?】
这年头加人都得分是不是单身狗吗?我不满地发了回信。
【没有,咋?】
【那你可不可以等等我?】
【等等你?什么意思?】愣住的我发了一大堆沙雕表情包来表达自己内心的诧异。
【就是等等我的意思啊。】
【卧槽?你多大了?】我条件反射地问道。
【快成年了呀。】
难道是我以前叱诧风云时,哪个群里的小迷妹?不对啊,我在群里就是个沙雕,打游戏又菜的要死,怎么可能有小迷妹!
虽说在很多年以前,确实有个妹子对我有好感,还向我表白。我表面上故作深沉,实则兴奋地要死,然后用上了一大堆道理拒绝了。
然后,她删了我。
【孩子,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等你到了大学再……】
【我离你只要一个小时。】
我把刚想发出去的信息逐字删掉,问题大了。
【你在xx市?】我弱弱地问。
【是呀,我们可以处处吗?】
【你叫什么啊?】我觉得应该搞清楚对面的是谁,说不定是哪个损货开的小号,故意搞我。
【我认识你。xxx】
看着屏幕上我的名字,我更加坚定了对面是小号的猜测。
作为一个混迹各种群的资深网友,我一直用各种风骚昵称,也从不让别人知道我的真名,所以这个家伙只有可能是我历年的同学中的某一个了。
虽然失去了触发被人仰慕、然后旧情复燃走上人生巅峰的剧情的机会,但是找出是哪个家伙在调戏我,也是挺令人兴奋的。
名侦探xxx已上线!
我一边继续套问关于我的问题,一边挨个戳了嫌疑最大的几个同学。小学的基本没有保持联系,初中的一只手不到,高中的两只手不到,嫌疑人范围进一步缩小。
但是令我诧异的是,所有人都有证据证明不是自己干的。
局势变得模糊起来。
卧槽,咋办!
【你是怎么加的我?】我问。
【同学录啊。】
啊,想起来了,小学没有手机,毕业前都是互相写的同学录。我那本的封面还是魔卡少女樱呢!那时候还真是满满的粉色啊。
【我的小学同学?】
【那你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她无视了我的问题。
【虽然我知道这样做有点突兀,会吓到你,但是你觉得怎么样呢?】
你知道还这样做,真的是……
她发了一张照片。
斜刘海下一双眼睛坏坏地看着天,白色短袖,黑白格子的裙子。
虽然人常说,单身久了,看啥都是眉清目秀的。不过这个妹子真的挺可爱的。
我输了。
就算如此,我只是发了一句:“我好像不认识你。”
回忆是假的,假的不能再假了,她认识我,我不认识她。
然后我假装睡着了,没有理她。
二、不认识你
昨天晚上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有个女孩拉着我在不停地跑,场景太亮,看不到她的脸。
她松开手,我发现自己站在马路中间,汽车喇叭声很响,人群从我周围穿过,有什么东西在前方吸引着我,我努力想要靠过去。脚下却出现了楼梯,走到第三阶的时候,楼梯塌了。
我醒了。
美好的假期就应该从早上睡到自然醒开始。
我打开电脑接着看没看完的老友记第三季。一头白发的甘瑟站在瑞秋身后,期待着什么又不敢说话的囧样真的挺逗的。不过瑞秋和罗斯这一对分分合合的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谈恋爱谈这么多季不累吗?
“活该你单身狗。”正在峡谷冲分的室友A吐槽道。
对此我不置可否。默念一句单身狗何必为难单身狗,收起了锤爆他狗头的想法。
【还没起床吗?】
我看到了新的信息,但是不想回话,起码现在不想,可能一个早上都不会回话。
一个陌生人突如其来的好意,让我觉得浑身不自在。
我跑到学校图书馆里,拿了一本《挪威的森林》坐在书架旁读了起来。
本以为图书馆是看闲书的地方,结果长大了才发现图书馆的人不是写作业就是在复习,或者是查阅冗长又无聊的资料,反而看闲书成了异类。
大概长大了没有“闲”吧。
不过,图书馆这种安静的地方,最适合一个人呆着做事情了。
这本书我已经看了好几遍了,每次看都是不同的感觉。今天翻了两页却没有读下去的欲望。
看来今天不适合读书。
【嗯?在干嘛呢?】
又发了一条信息。啊啊啊啊啊啊,因为不想回消息,连水群都有种罪恶感。好不容易偷偷看了一眼手机,就只有她的信息。
真是烦躁啊。
【在图书馆看书。】索性给她回了一条短信。
【哦,那等到午饭时间再聊吧。】
她回信倒是很快,显得我像是个恶人一样。虽然这样看起来,我确实是个恶人。
没有办法,我只好向很有经验的好友s求助。
s在小学就开始谈恋爱,人帅又高,体育和学习双优。为什么他会和我这种人成为好朋友我也不知道,最大的可能是因为幼儿园我们俩同桌吧。
话说回来,我从小到大的同桌都是男的,这么针对我真的过分!
“在吗?”他在外省追求梦想和妹子,说起来最近很少联系。
“嗯。有事吗?”他秒回我还是挺少见的。
我把聊天记录转发给他,问他怎么办。
“嗯……我没有印象,不认识。不过,看起来不像是逗你玩的,要不处处看?”
“跟陌生人谈恋爱,我怎么感觉我在相亲呢?”我吐槽道。
“不都是这样么?从陌生到亲密?尝试尝试总是好的,你不用那么认真的。等我回家我们聚聚。”s这样回答。
“嗯好的。”
s的回答不无道理,问题果然还是出在我身上。
难不成我有相亲恐惧症?
【你到底是谁?】我问她。
不知道她是谁我还是很不舒服。
【你一定要知道吗?】她问。
【嗯。你知道我,我却不知道你,不是很奇怪吗?】我说。
【那好吧。xx】
xx这个名字在我脑海里回荡了一圈,我往上翻又看了看她的照片,完全不认识。
我真的不认识她。
三、查无此人
说起来很奇怪,自从离开小学后,小学同学除了s我基本上都没有联系过,可是当初玩得最好的伙伴里没有s。
小学之后我去了市里的初中,一个月回去一次,从那个时候起就基本上和伙伴们断掉联系了。s和我在一所学校,偶尔一起回家。
好多年过去了,只有我升学宴那天,和几个伙伴见了一面。
有的小学同学聚成团,有的像我一样,一个人。
b以前是我最好的伙伴,我先戳了他。
“在吗?”
过了一会儿,他回了消息。
“嗯。怎么了?突然找我?”
“xx你认识吗?”
这次停顿的时间更长了。
“没有。怎么?”
“就是突然想起来,是不是我们的小学同学啊?”我敷衍道。
“哦,没印象,可能是我忘了吧。要不帮你问问其他人?”
于是他建了个临时会话,把认识的小学同学都拉了进去,帮我找xx。
然后,就变成了失散多年的小学同学久别重逢的交流会。
我只好私戳几个我还有点印象的同学问了问,结果都不认识xx。
这个xx难道是凭空冒出来的?还是说她在骗我?
话说回来,要是一个跟我完全没有交际的人,突然找我谈恋爱,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但是为什么没有一个小学同学认识她呢?
【我好像不认识你。】过了很久我给她回了信息。
【是吗?可能我们不是一个班的吧。怎么说,你答应吗?】
喂喂喂,问题不是你到底是谁吗?怎么变成我答不答应了?还是说对面的在玩大冒险游戏,正好找上了我?这样就有点过分了吧!
【我们又不熟,这样太突然了吧。】我委婉地表示拒绝。
【那又怎么了,处处看才知道啊,何必扼杀所有可能性呢?你看过情书吗?岩进俊二的电影。】
【看过。】我有点懵。
【这不就有共同话题了吗?】
那就算是吧。这部关于暗恋和年华的电影和我产生的共鸣可谓是微乎其微,但是我还很推崇它,因为画面和音乐真的很棒。
不过她喜欢它,应该是喜欢它的故事吧。我要是继续这个话题迟早会提早暴露这个分歧点,到时候就彻底game over了。
【我去吃午饭了!】
【嗯,下午再聊。】
我松了一口气,有种如释负重的感觉,这样的聊天感觉,只有在我妈问我考试成绩的时候才会出现。
该怎么办呢?答不答应呢?我的生活就这样烦躁起来。
明明有妹子送上门来应该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如果是伊卡洛斯那样的天使就更棒了。
不过这个世界没有美少女天使机器人,也没有突如其来的爱情。起码我是这么想的。
四、藤蔓与花
我一直是一个没有妹子缘的人。大概长的不帅就已经注定了这个事实。
w是我长期保持联系的女性朋友之一。性格大大咧咧的,一看就是很阳光的美少女。
当初上学的时候,坐在我前面,把我带进了很多从未接触过的领域。我们之前本来只是普通同学的关系,直到有一天某件事让她哭着臭骂了我一顿,然后我们成了很好的朋友。
后来她突然有了男朋友,让我有一点不知所措。从那以后,我们聊天的时间和次数变少了,直到他们分手。
经过这件事,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每个人的心只有那么大,只能放那么多的东西,只够在乎那几个人。
【想好了没有?】
我心里埋怨着“不要催我啊”,打出了回信。
【我现在还没有这个想法,抱歉。】
【哦?是吗?我已经到了,来接我一下好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拔腿向学校门口跑去。女孩子一个人找不熟悉的人是一件危险的事情,这都不知道吗?
虽然脑子里这么想,但还是有点小激动的。不由得感慨,鬼知道这些年我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气喘吁吁地跑到门口,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和一辆白色的轿车停在路边。
在哪儿呢?在哪儿呢?
我扫视四周,高架上入站的地铁响起短促的刹车声,粗壮的藤蔓随着声响从地铁站里蔓延出来,其中一根甚至快要贴到了我的脸上!
我吓得屏住了呼吸,拼命地眨眼睛。
但是藤蔓在我眼前停住了,一朵银色的花绽放开来。
“好香的味道。”
我下意识地捂住嘴,可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
地铁启动的声音响了起来,眼前的少女发出了“嗯嗯嗯?”的声音。
我从幻觉中回过神,端详着眼前的少女,是w。
“你怎么来了!”我惊呼。
“有一个同学喊我出来玩玩呗,想到你也在这边,就找你了啊。你没看到我的消息么,变态?”她瞪着眼睛问。
我下意识地掏出手机,她已经戳了我二十多下,再看了下和xx的聊天记录,却没有那条信息了。
难道我看错了?
“我才不变态。你要找谁啊?我帮你找找。”我心虚地说。
“我饿了,先请我吃个饭怎么样?”
“那走吧。”
w和我并肩走在一起,像以前一样。
曾经的我就想着一直走下去多好,后来明白了那也只是我这么想而已。
“你还是没长高啊。”她笑着说。
“可能是你变矮了。”我反驳道。
“把到妹子没有?”她突然认真地问。
也只有w会一脸可爱地说着闷骚大老爷们才会说的话。
“没有。”我别扭地挑了下眉毛,“不过最近倒是有个妹子和我说想处处。”
w若有所思地用手指揉了揉头,说:“主动派对你来说可是个大问题,不过难得有妹子眼瞎了,可以把握一下。”
我咬牙怒道:“给老子shi!”
五、好人都会拒绝
我带着w在三楼餐厅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点了两份焗饭。
“就是说你不认识她,但她认识你?”w喝着饮料说。
“对啊。我觉得好烦躁。”我说。
“你应该拒绝她。她像是为了有个男朋友而联系你的。”w看着窗外,用余光瞟了我一眼,“还是说你想试试看?”
“我不太清楚。”我本来的想法就是拒绝她,但是【可能性】让我的想法摇晃了起来。
“万一真的合得来呢?万一真的是真命天女呢?还是说,拒绝了主动的女生,你怕人家会伤心?”w笑着说,“你还是这样患得患失。”
“你是我脑子里的蛔虫吗?”我有气无力地说。
“我是你大哥啊!”她凑过来拍拍我的头,“我同学来找我了,先走了,有机会把她介绍给你认识。”
说完就下楼了。
【没有想法吗?你没有考虑以后吗?】
我这才看到xx回的信息。
以后嘛也不是没有想过。女朋友什么的,当然也是挺想有的。可是为了有而有,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有个帖子说,一个人如果也能很开心,还有必要谈恋爱吗?其实没必要的。
“xxx君,你居然有女朋友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贯穿了我的耳膜,我赶紧缩到一边,假装不认识来人。
结果这货还是坐到了我身边,抓着我一顿乱摇乱晃。
“快说,辣个妹子是谁!”
我挣脱开来,说:“我一个朋友而已。”
“是吗?今天群里的女装time怎么都不冒泡了!肯定是有女朋友了吧!”
H君是个表面上正人君子、一表人才的贝斯手,实际上是个热衷男孩子女装的大变态。虽然我也有点喜欢。
可爱的女孩子全世界都喜欢,女装的男孩子也是啊!
“我最近没什么时间。”我敷衍道。
“我好想要女朋友啊!猛男哭泣!”H君叹了口气,“要不你女装吧?”
“滚!”我白了他一眼。
他拍了一下我的屁股,站了起来,说:“那我去和乐队练习了,拜拜。”
“拜拜。”我决定等饮料喝完再走,顺便刷一会儿手机。
“茄子,加油!别让妹子甩了!”
最顶上是H发的消息,我随手给他发了一个给老子shi的表情包。
刚开始认识H君的时候,就发现了这货不是一般的沙雕。
无论是谁只要文字间表现得伤心一点,头像挂个妹子常用的类型,跟他聊天,他都会非常上心,语气关心至极,恨不得马上俯首称臣。
由于这一点,再加上人长的不错,H君成为了职业备胎。
“我也不想的,可是不忍心。”这是他对于自己成为职业备胎的不满以及无奈。
关心他的人都跟他温柔地说,“她们关你屁事?”,“你就是个垃圾桶”,“你TM就不会拒绝吗”……
而我看了这些话后不由得感慨道:“好人都会拒绝的。”
“这你也能给我发好人卡?”他叫到。
“不,你是沙雕,沙雕不会拒绝。”说完,他追杀我绕着操场跑了三圈。
想到这件事,我觉得应该拒绝xx。我不想当个沙雕。
六、全部成为M
【当然考虑过啊,但是我觉得自己还没有必要去做那些事情。】我简化了我的想法。
【包括谈恋爱?很多人小学就谈过恋爱了,需要这么深思熟虑吗?】
想到s这个活生生的例子,我觉得自己有点反应过头了。s曾经说过,对上眼然后交流然后了解,就谈上了,不喜欢了就分手了。
这样看来,喜新厌旧不过是人之常情。那海誓山盟什么的,只是因为两人见过的人少,所以觉得对方是最好的吗?
啊啊啊啊,不太懂啊!烦死了。
下午很快就过去了。
长大后,每天的时间都过得好快。
H君突然打电话给我,让我陪他去唱歌。到了地方才发现,原来我们俩都是陪衬。
主角妹子b坐在沙发上唱着烟花易冷,陪着她的两个妹子在说着悄悄话,H君坐在b身边拿着啤酒在喝。
“喂,不是说陪你吗?”
我凑过去小声地问他。
“啊,那啥,我一个男的有点尴尬。”H遮着嘴说。
“把我叫来有什么用吗?”我向b点了点头当作打招呼了。
“让场面尴尬至极,然后物极必反。”他缩着脖子说。
我恨不得捶死他。于是我很识相地在快没有歌的时候点了比较high的几首英文歌活跃了一下气氛。但是b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拿着啤酒罐往喉咙里送。
“不要喝了吧。”H君轻声地说。
“不,我要喝。”b又启开一罐啤酒,“为什么他这样对我。”
“你也不用这样对你自己。”他抢过啤酒,一口气喝了一半。
“那我要怎么办?”b轻蔑地笑笑。
“开心一点。”
“那你逗我笑啊,H。”b已经醉了。
“那我跳舞给你看吧?”
H向坐在点歌屏妹子一招手,“music。”
包间响起了蔡依林的倒带,H随着音乐声扭动起来,时不时故意摆出弹bass的姿势。我从来不知道这货还能这么风骚。
b笑得花枝乱颤,摆摆手说:“行了行了,我累了,回去了。”
那两个妹子扶着她离开了,我跟H结完账后也离开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真下贱?”H问我。
“还行,还行。”我小心地说道,心里想你不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吗?
“可能这就是抖M吧。”他自嘲地笑了笑,“明天她又会去找那个烂人,搞不好还能复合。而我,还是一样地弹着bass,等着她一句来陪陪我好吗,然后屁颠屁颠地跟过去当一个丑角。”
“那就把所有人都变成M,你就变成S了!”我故意避开话题重点,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送他回了宿舍。
有时候我真想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当个可怜的衰仔,可看到他这种模样就把话咽回去了。说不定H真的是个抖M,又或者是个忧伤大姐姐控呢?
这是他自己选择去做的事情,我判断不了对错,也给不出更好的选择。只能在他需要的时候,来帮他一把。
就如他对某个关心他的人所说的话——“你不会懂的。”
我也不懂,何必要质问他“难道这就是爱吗”。
【因为我不懂爱啊。】
七、远和近的游戏
【你像是在说文字小说里的台词。】
我也认为这是很僵硬的理由,但确实是事实——我完全不懂爱情。
倒不是说我没有见识或者心理年龄不够,相反,我看过很多的书,看过各式各样的爱情,但是我自己去接触它却很无措。
【这样吧,明天我去找你玩,接触接触再说吧?】
【嗯好。】
一点都不好!我又要提心吊胆一整天了!为什么很不愿意还是答应了呢!人还真是作孽啊。
回到宿舍,室友们还在峡谷征战。
A问:“这么晚回来,不会是出去找小姐姐了吧?”
然后A跟其他人一样坏坏地笑了起来。
我也跟着笑了起来,说:“小姐姐倒是有的,可惜不是我的。”
B说:“有守门员也能进球的啊!”
“要是进球了,今晚还回来吗?”我坐到椅子上,几个人坏笑了一会儿。这个话题也就终结了,反正都是在扯淡。
这个年龄的男孩,话题就那么点——游戏,美女,鞋。还有各种怪怪的笑。只要精通这几点,谁都能轻易加入他们的话题。
我决心把老友记第四季看完,所以拒绝了他们一起开黑的请求。
本以为罗斯和瑞秋彻底完了,瑞秋有了新欢,罗斯走进婚姻殿堂,直到罗斯对着神父喊了瑞秋的名字。
爱情还真是不靠谱。嘴上一套,心里一套。有的人忘不掉最初的,有的人总想要最好的。我很害怕自己也会变成这样。
我关掉电脑,上床躺着听歌。
要不就这样呗,不做选择,也算是一种选择,被时间推着往前走。再怎么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嘛。
回想我那简简单单的人生,女孩子出现的画面少之又少。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现在我才会这么窘迫。
要说从来没有在意的人,那是不可能的,当初的我十分憧憬z。
z是可爱型的女孩子,平时很文静,我和她因为处理学校的事务相识,从那以后和她聊天成了离开家和伙伴的我唯一的慰藉。
总是她来找我,即使都是有关事务的话题,我都会开心得不得了。有一次我下定决心去找她,却不知道说什么,在窗子外面看着她带着大框眼镜的滑稽模样,然后偷偷溜走。
每次我想要靠近她的时候,她都会离得更远。
后来我成绩不停地下降,就再也没有见过她。所以我不了解她,回忆起来也只有那么几个场景,现在连她是什么模样都记不清了。
某本书上有这样的句子——“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猴子,有的猴子被唐三藏从水帘洞里领出来之后,就变成聪明猴子了,翻着跟头就跑掉了。而有的猴子就只会跟着唐三藏走。”
我就是那洞里的猴子,被带出来后,却跟不上唐三藏了,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地捞着水里的月亮,陷入远与近的游戏里。
当时也好,现在也好,我不清楚那是不是喜欢,只是再也没有遇到z那样的人。
八、下雨不会悲伤
我难得给自己打扮一下,还借了室友的吹风机整理了一下发型。
天色看起来不是很好,不过还挺凉快的,倒也很舒适。
我早早地到了地铁站,等xx。心里有点紧张,甚至出了手汗。
我不停地刷新消息,或者随便打开帖子解闷,可是看了两行就关掉了。
怎么还不到啊!
相比较害怕她的到来,我更讨厌漫长的等待带来的折磨。
第一句话该说什么呢?“那个,你好我是xxx!”还是“今天你真好看!”
“ありきたりの毎日……”魔术快斗1412的主题曲响了起来,我赶紧接了电话。
“喂?”
是女孩子的声音。
有风从手机里轻轻地吹过来,沿途在空中留下涟漪状的云朵。风过后是一泓清泉,环绕着我,冰凉的触感让我打了个激灵。
眼前只有一对等待地铁的情侣,没有风也没有水。
我好像幻视了?
摇了摇头,看了一眼手机,通话已经结束,只有滴滴滴的提示音。这是谁打的电话呢?
【对不起啊,下雨了,去不了了。】
气温一下子变冷了,走出地铁站,发现雨已经下的很大了。虽说应该松一口气了,可是却有点失落。
还好之前带了伞,我便撑着伞沿着路边往宿舍走。
路面的水像梯田一样流动着,若隐若现的雨丝在伞沿外疯狂的跳动着。呼吸也冷了起来,鼻尖凉凉的。
行人渐渐少了,雨丝也变成了雨帘,风大到撑伞都有点困难。
我居然忘了今天有台风的影响!
不知道一般人走路喜欢干嘛,我习惯性地会东张西望,即便风大雨大也不能阻止我。
一个被淋湿的人站在树下。
“你要去哪儿?我送你一下?”
不忍心的我还是走了过来。
“x园x栋。”
思索了一下,离我的宿舍不算太远。
我尽力撑着伞,但是风实在太大了,我一半身子都湿了。
自始自终我也没有注意我旁边的人长什么样,只知道她也淋湿了,因为伞实在顶不住风。
好不容易送她到了宿舍楼,她说了声谢谢,冲了上楼。
我转身跑了起来,风大雨冷。这样看来,还好xx没有来。不然回不去怎么办呢?
【没事没事。机会多的是。】
洗了热水澡的我躺在床上,给她回了信。
【今天真的冷啊。在外面淋成落汤鸡了,哈哈哈。】
【是啊,别感冒了。】我习惯性地关心一下。
很想告诉她我也淋成落汤鸡了,然后发一个“哈哈哈”的沙雕表情。
可是我没有。我很害怕靠近她,她就会像z一样远离我。
明明我已经记不清当初了,却也没有拥有下一个的欲望。或许我应该早点当个和尚,指不定现在已经当个什么大师了。
A突然大喊一声:“才早上九点,快来开黑啦!”
“睡觉。”我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就趴在床上睡着了。
九、存在与不存在
“起床啦起床啦!”
w在电话里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回荡。
“不下大雨了吗?”我迷迷糊糊地回答道。
“停了!都已经下午四点了!大哥要走了,还不快来送我!”
“啊,来了来了。”
我挂了电话,急忙起床,收拾收拾出了门。
路面上的积水一片接着一片,空气潮湿地能挤出水来。
突然想起来午饭还没吃呢,肚子便反应过来,发出了不满的声音。于是顺手买了两个面包,边走边吃,留了一个在口袋里。
走到学校门口,w正站在那儿,刷着手机。看到我,便把包递了过来。
“有台风你都敢出来玩啊?”我接过她的书包问。
“有什么关系,只是受到一丝台风影响,天气预报都说没有问题的。”w自顾自地往前走。
“好吧,说好的介绍妹子给我呢?”我打趣道。当然并不是真的想要。
她转过头来,笑着说:“她刚走,要不我打个电话叫她过来?”
“那还是算了吧。”我讪讪的笑了。
“不主动出击,永远都不会得到你想要的。”w认真地说。
“也许我本来就不想要呢?”
这话我没有说出口。
远处的天空卷起两道巨大的龙卷风,一颗水珠飞向了我的眼睛,像镜子一样的表面上闪过一个小小的背影,一步步往无尽的路上在走。
“喂,车到了!我走了!”w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注意安全!”我把包递给她,忍不住伸手触向她的背影,她一下子就跑开了。
w进了地铁站,飞奔向到站的列车,好像带走了什么东西一样,让我心里突然空旷起来。
有一那么刻我突然想冲上列车,可这个念头转瞬即逝。
不主动出击,就什么也得不到吗?
“你!在!哪!儿!”
一看手机,H君的消息疯狂地刷了起来。
卧槽!忘掉今天要去听他们乐队的练习了!
我撒腿就跑,也顾不得裤腿上的泥水了。
乐队现场演奏,我实在不能拒绝啊!
跑了六分钟左右,进了活动室,吉他和架子鼓的前奏就响了起来。
我靠着窗户,往里面看。
“真夜中の着信音に 寝つけそうだった目をこする,暗い部屋に 青く白く光り放つ……”
懒散的男声开始了演唱《0 GAME》,我看到十一二个听众里坐着b。
这家伙也来了吗?还真是挺意外的。据我所知,b完全不接触日语歌。这样一想,这两个人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一首歌唱完了,乐队会休息五分钟。H君打了我的电话。
“在哪儿呢!在哪儿呢!”
“这儿!”
我故意提高了音量,他循着声怪笑着走过来。
“怎么样!”
“非常好!”我毫不掩饰赞美之情。对于刚创立了一个月的他们,能做到这样已经很棒了。
“等会儿还有一首《loser》,别走开哦。”说完就跑回去调贝斯了。
我在人群里找b,但是没有找到她。H好像也没有看到她,不然怎么会一结束就来找我呢?
还是说我又幻视了?
不不不,为什么我会幻视b呢!我对她可是毫无好感,也没兴趣的!
说起来,自从xx找上我之后,天天都会出现幻视,难道是单身太久后,遇到送上门的女孩,导致过度兴奋出幻觉了?
loser的前奏响了起来,我也懒得去想b了。
十、乌龟没有错
【早安!】
我已经习惯了早上给xx发一条问候。
【早安。】
没过多久她也回信了。
早上只有一节课,一下课我就去找H听他弹贝斯。
活动室里一股啤酒的味道。
H靠着窗户,捏着空掉的易拉罐。
我心里一紧。
“结束了。”他沙哑的嗓子像是两片玻璃在互相摩擦。
“什么?”我问。
“她把我删了,电话也打不通。她什么也没说。”
如果是在平时我一定会沙雕地说“作为一个备胎,工作是工作,感情是感情”,但现在我什么玩笑话也说不出口。
“但是我真的喜欢她,现在连说的机会都没有了。”
“那你为什么之前不说呢?”
“我也不知道。她拉着我到处跑,她调侃自己悲催的感情史,她要我逗她开心,我觉得这样就够了啊,就这样做一个听众,什么也不会发生……”
他又捏了一个易拉罐,像是映射他心里的声音一样,嘎啦嘎啦地响。
“乌龟爬得慢,也不是乌龟的错。”我突然想到这样的一句话。
但是他捏完易拉罐就睡着了。
我只好捏着鼻子,把垃圾收拾了一下。b不住在学校,删了好友,换了号码,明摆着断绝关系了。
对于b来说,H算是什么呢?
“乌龟爬得慢是他的错吗?”我发了一条消息给w。
“慢慢爬总会到终点的,终点无论是什么都是乌龟能拥有的,有什么错不错呢?”w反问我,“怎么?不想爬了?”
“你才是乌龟rua!我只是发现,有的人人等他们意识到自己的内心,已经什么都晚了。”
“所以你要怎么做呢?预备乌龟桑?”w发了一个嘲笑的表情包。
这家伙绝对是在故意暗示我。可是我倒是完全没有乌龟的觉悟。世上总有这样的人,没有目标,却一直在跑。
我坐在图书馆后的一个长椅上,仰着头看着天。这里一般没人来,是个休息的好地方。
让自己的身体挂在长椅上,放松全身,空气里弥散着湿湿的青草味。
“啊!”
角落里传来一声惊叫。
我歪过头,余光看到一个抱着一摞书的少女正蹲着,用手很努力地够着掉在地上的书。好不容易够到了,最上面的一本又掉了下来。她只好又努力去够那一本,结果崴了一下,书全掉在了地上。
她发出了狂怒的叫声。
我忍着笑,忍得太过幸苦扭到了脖子。
她瞪着我,恨恨地咬着牙。我收住笑,默默走过去帮她把书捡好,然后回到椅子上闭眼休息,顺便揉揉自己酸痛的脖子。
有时候觉得乌龟也挺好的。特别是那只赫赫有名的大象龟乔治,那么多的文章说他多么孤独多么凄惨,可乔治有自己的水坑啊。在水坑里打滚,在地面上晒太阳,没人逼着他跟其他的母龟亲近,没人对他动手动脚,自由自在,又有什么孤独不孤独的呢?
“喂,给你的。”
我睁开眼睛,是刚才搬书的妹子,正把一罐可乐递给我。
“谢谢。”我也没客气,接过来打开就喝了一口。
“不客气。”她坐在我旁边,喝着同样的可乐。
“你伤脖子了吗?”她看到我揉脖子的动作问道。
“憋笑憋的。”我说。
她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我识相地往旁边挪了挪。
她是我刚开学时认识的k。
十一、有趣和无趣的对白
刚开学的某天,我看完《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觉得有点困,便跑到图书馆后面的长椅上想躺着睡觉。
但那里已经坐了一个妹子。我想了想想,反正坐着也能睡,问题不大,便坐到了她的旁边。
“玩这个游戏吗?”妹子晃动着手机屏幕突然问我。
“可以啊。”别人主动找我说话,就算我想睡也不好意思了。
“先加个好友吧。”
我给她报了自己的号码,她在游戏里找到我后便叫了起来:“喔,你居然这么厉害!”
“还行吧,不包赢。”我说。
接着,就开始打游戏了。
“说起来经常看到你在这。”她说。
“看书看累了出来睡一会儿,图书馆空调太冷了。”
“我还以为是什么坏人呢。”她瞟了我一眼,被我抓了正行。
“长得像坏人也不能怪我啊。”我瞪了回去。
“老是老了点,还不坏。”
“就算是坏人,你也不用担心,坏人也怕小姑娘咄咄逼人的。”我收回眼神。
“不跟你计较。你是在复习考研吗?”她转过头去问。
“不,我是新生,只是来图书馆看闲书的。”我说。
“哦,我还以为你是学长呢,那你怎么隔三差五地来?”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我只是好奇啊,不说算了。啊,死了。”她懊恼地抿了抿嘴。
结果没过一会儿,她又问:“你都看些什么书啊?”
“想看什么看什么咯。”对她认输的我,只好敷衍地回答问题。
“你怎么这么无趣啊,起码举个例子啊?我可是很喜欢看书的!”她不满的说。
“《且听风吟》之类的。啊,我死了,失误失误。”
“有点上个世纪的味道呢。”
“那这个世纪是什么味道呢?”我不解地问。
“青春奇幻之类的吧?只是我个人的感觉啦。”
“不管哪个世纪,不管什么故事,不都有一样的地方吗?比如说灰姑娘和霸道总裁爱上我?”我说。
“这么说好像有那么点相似。”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站了起来,“我去收拾书了,晚上聊。”
之后便成了朋友。
【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
晚上看手机的时候,xx发了一条信息。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因为你很少理我啊。】
【因为我不知道聊什么啊。】我想了想回答。
【聊什么都可以啊。你在做什么啊?】
【看美剧。老友记。】
【啊,我也看过,超搞笑的。】
【是啊,对话超有趣的,可惜好多是美式的笑话,不太能get到笑点。】我应和道。
【真的没有喜欢的人吗?】她又问。
没有吗?
我脑海里闪过的是w。
她拎着我的衣领嘶吼:“大人会做蠢事,那又怎么样呢?我们还是要自己活下去!给我坚强点啊!”
我喜欢w。
【晚安。】
我没有回答有还是没有。
十一、冰可乐和过去
下午没有课,我又来到图书馆后,把自己挂在长椅上。
今天还没有跟xx聊过。
我已经变成了最不想变成的人啊。
“午好啊。”听声音就知道是k。
“嗯,好。”我仰着头回答。
“你这是落枕了?”k问。
“有一点吧。”我坐直了,“你说,为什么潜意识里会想一个人但是实际上并不喜欢他呢?”
“嗯……有没有具体点的例子?”k若有所思地问。
“老友记看过吗?”我想了想问。
“嗯。”
“第三季的时候,罗斯在婚礼上喊的是瑞秋的名字,但那个时候他们两人明明已经结束了。虽然我感觉这两人分分合合终究还是一对。”
“他们心里还是有一丝情愫的吧?”她小心地说。
“那一丝的情愫打败了即将结婚的爱情吗?”我不解地问。
“啊啊啊,你想另一个例子啊。路明非跟绘梨衣的爱情,就算感动哭了一大堆一大堆的读者,最后路明非想的还是诺诺啊!心里记下了是谁,环绕地球一圈,终究还是会回到那里。大概就是这样吧!”k满意得笑了笑。
“可是那样对吗?”我很喜欢绘梨衣来着,但是理智地想,不爱还要在一起,这样对一个人来说是不是太过残忍。
“你要问对不对的话,我也不知道啊,说不定作者都不知道。没有标准答案的问题,谁能说的清呢?有的人说放下就放下,有的人死都忘不掉,归根结底,人不一样啊。”k说。
人确实不一样啊。就算我想找例子,把自己带进去,希望能有解决问题的办法,但那不是我。
“你是不是忘不掉谁了?”k转头问。
“有点。”我躺回椅子上。
“你等我一下。”说完k就走了。
剩我一个人,正好可以思考一下我是不是应该和xx相处了。
这些天一直抵触的原因我大概也明白了,我心里面还放着w。尽管w的身影已经快要消散殆尽了,但还是排斥着其他人进入。这样的我,有资格去接触xx吗?
“啊!”
感受到脸上的冰冷,我禁不住叫了起来。
“哈哈哈,那么大反应!”k拿着罐装可乐靠在我的脸上,肆无忌惮地笑着。
“谢谢。”我拿出零钱给她。
她摆摆手,“你刚才是不是把什么都忘了?”
“啥?”
“你被冰到的时候,想的是什么?”她问。
“好冷啊。”我摸不着头脑。
“你在每一时刻只能想一件事,在一段时间只会想着一个人,你只要专注就好,少想那些有的没的?懂不?”她自顾自地喝起可乐,“反正我是那种不想苦恼的人啊。”
“好的吧。”
我应该放弃过去,这是我很久以前就明白的道理。
“你怎么也老是没课?”我转移话题。
“专业不同嘛,我的课超少,所以来图书馆兼职啦。”她说。
“我也挺想找兼职的。”我说。
“那去呗,只是想没有用啊。”
只是想没有用。
我心里默念了一遍。
【明天有空吗?我去找你。】
“打游戏吗?”k靠过来问我。
我赶紧切屏,说:“好啊。”
“让我玩你的号吧,我想玩玩新的英雄!”
“好的吧。”我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接过她的少女装饰的手机。
十二、深海的列车
【我已经上车了。】
我给xx发了信息。经过一晚上的纠结,我决定去找xx。有些事情,可能见面之后就会有定论了。
【好的!我去等你!】
说实话一上车,我就没有什么底气了。但是已经这个时候了,想逃也不可能了。
我准备给w发一条消息,告诉她我所做的决定。
打开消息空间,她刚刚发了一条动态,是一张两只手牵在一起的照片,配上一个爱心。
列车在轨道上摩擦声在耳朵里异常响亮,轰隆轰隆的,列车进了隧道。
空间突然安静了下来,气泡在我脸颊上擦过,一双发光的深海鱼的眼睛看着我,接着出现越来越多的眼睛,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我在深海里。
渐渐地感觉不到呼吸了。
不知名物体触摸着我的胳膊,使劲地摇晃着,深海的压力让我动弹不得。
“小伙子,让让,下车了。”
一旁的老爷爷推了我一下,走下了车门。我靠在列车的墙壁上,怅然若失。
没有深海,也没有眼睛。
也不是第一次知道她有男朋友了,为什么刚才一瞬间那么难过呢?
我关掉空间,把手机塞进口袋里,茫然无措地看着车门外亮着光的广告牌,广告牌上的电子钟红的刺眼。
“几点了?”一个人问。
“9:40。”旁边的一个人回答。
“都这个点了啊!”
列车到站了,我随着人群下了车。柱子上挂着的钟显示着9:42,无意间看到别人的手机荧幕显示着9:45。
好像所有的东西都在暗示我现在是什么时间,让我浑身不自在,于是赶紧走出了地铁站。
忘掉这件事吧。
阳光刺眼,我眯着眼睛环顾四周,搜寻照片上的人。
没有。
大概还没到吧。
我松了一口气,走到比较开阔的地方,站着等。
“呦,这不是xxx么?”
突然有人碰了我的肩膀,回头一看,居然是b。
“嗯。好巧。”我冷淡地说道。想到H那个样子,我对b更加厌恶。
“在干嘛啊?”b问道。
“等人。”我不想多说话,把脸别了过去。
“他怎么样?”b问。
“你自己去问。”我冷冷地说。
“我确实该自己去问,但是时间已经过去,何必对过去犹豫不决呢。”b把一杯奶茶放到我手里,“让他不要折磨自己,有机会的话我还想听他弹贝斯,谢谢。”
我看着她往公交站台走去,一瞬间感觉她好像成熟了。大概是我从来没仔细了解过她,一直把她当成任性妄为的小女孩,才会有这样的错觉。
时间已经过去。
深海的压力感又回到了胸口,我终于明白,变成这样是因为时间。
以前的时候,我知道他们不会走在一起的,但所有人都在长大,没有人会一直都是小孩的心态,说不定某一天就真的找到了真爱。等到我明白自己那朦胧的心意,在现实面前,那只是一种虚假的怀念罢了。
我失落地给H打了电话。
“喂?”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陌生女孩的声音。
“H在吗?”
“在在。他在调贝斯,等会儿要表演了。”
我听到了那头H在问是谁的电话,声音听起来已经没有那么悲伤,也没有以前那样沙雕。
“跟他说好好表演啊,回去请他喝奶茶!”我尽力提高音量说。
“好的好的!我告诉他了!”
“再见。”
我挂掉了电话,临时决定什么都不说。他已经从过去里走出来了,何必再让他回头看一眼?
可是我呢?不停地欺骗着自己,直到世界慢慢地失去色彩。
十三、黑白的梦
坐在车站在的长椅上已经很久了,我第一次这样长时间地感受时间的流逝。
其实根本没有xx。
知道w要来的时候,我编造了一个完整的故事,告诉她,想试探她的反应。
心里还有一点小小的希冀,她会表现地很诧异。可是没有,她很认真地出谋划策,很开心地跟我聊天,回忆过去的场景。
这都不是我想要的。
好像所有人都从过去走出来了,只剩下我蜷缩在洞穴里,做着一成不变的美梦,指望着唐三藏哪一天会回来再带我出去。
可是心里也明白那是不可能的,就像渡边最后还是会选择绿子一样。即使直子没有自杀,渡边也会选择绿子的。停留在过去终究是暂时的,人不得不向未来走去。
不过道理是一回事,现实是另一回事了。
看着各式各样的人群路过,听着他们的对话,置身于那几乎快要忘掉的梦里。空无一物的马路变成了阶梯,延伸向看不到头的浓雾里。我站在台阶上,身后的色彩像潮汐一样慢慢褪掉,黑白向我侵蚀而来。
我抬起脚追着逃离般倒退的色彩,阶梯却突然崩碎,我开始往下坠落。头顶上是我最喜欢的一张w的照片——斜刘海下一双眼睛坏坏地看着天,白色短袖,黑白格子裙子。
“啊!”
感觉到后脑勺撞上躺椅的疼痛,我从幻想里清醒过来。
“下午好啊。”
我转头一看,k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
“你怎么在这里?”我问她。
“我不知道。”她说。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啊?”我抹了抹眼睛,喃喃道。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我只是好奇啊,不说算了。”我笑了笑。
“睡醒了的话,我们就回去吧?”她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裙子。
“我只是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儿,没有睡着。”我跟着站起来,争辩道。
“好吧好吧,跟不上车我可不管你。”
k转过来,微笑着,把我的眼眶弄湿了。
“你很像一个人。”我脱口而出。
“嗯?谁?”
我没有回答,挤进了人群里。
那个不存在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