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音帶着極不情願的雄太趕往鄉的住所

尋覓已久卻不見他的蹤影。

 [這小兔崽子,大晚上去哪了啊!!]

雄太很是生氣

他覺得鄉沒那個實力卻總愛管閑事。

 [老爸怎麼辦啊....再找不到鄉我怕.....]

彩音低下了頭。

劉海擋住了她的面龐

可是淚水還是順着下顎滴在大地上。

 [.....]

雄太很難受

他知道自己女兒的心已經完全被那個男人所俘虜。

 [彩音別哭了,相信老爸,你剛才是怎麼和正輝取得聯繫的]

雄太雙手搭在彩音的肩上。

如果自己的女兒受傷那麼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費功夫

就算那是地獄身為父親也要陪女兒一起去。

 [他給我打的電話]

 [....對!你給他打電話啊!肯定會有鈴聲的]

彩音看到父親提出的建議抬起了頭。

用袖子抹乾淚水慌不擇路的掏着手機

兩人無言的等待着號碼的撥通。

“嘟.嘟.嘟”

 [....好像...好像那邊有聲音!老爸!!!]

伴隨着電話的撥入鄉手機的鈴聲響了起來

雖聲音不大但難逃彩音的耳朵。

 [嗯!走吧]

兩人怎麼也沒想到苦苦尋找的男人就在隔壁。

倒在血泊里的鄉臉色煞白沒有一點意識。

 [鄉!鄉!!!!!]

 [別喊了!快送他去醫院!]

彩音死命的抱住鄉

淚水已經決堤。

雄太抑制心中的焦躁從彩音懷裡奪走鄉駕車趕往了鎮里唯一的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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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我這是?]

從未有過的疲勞感

眼皮像是千斤重般難以睜開。

 [想起來了...]

透心涼的觸感讓我驚覺自己是否下了地獄。

模糊的雙眼似乎看到了光芒

她映射在我的身上

很冷卻又讓我感到很安心。

 [是月光啊]

此刻的我躺在一張潔白的床上。

月光透過沒有窗帘的窗戶鋪在我的身上

就像是母親一樣。

 [動不了..]

想要動彈卻發現自己連控制手指都做不到。

窗外閃過一道黑影

好像有人站在我的床邊。

 [你是?]

 [鄉,我可憐的鄉]

她半跪着趴在我的床邊。

 [怎麼了?我是死了嗎?]

 [不,你還活着]

 [嗯]

她回話的間隙握住了我的右手。

好冷.....

為什麼一個人的手會冷成這樣?

可以的話我想去溫暖她。

 [都怪我沒有保護好你]

 [你為什麼要保護我呢?]

 [我不知道]

 [你可是個傻傻的濫好人]

沒有緣由卻為我的重傷自責。

 [笨蛋....不要再說話了]

被握緊的右手開始閃爍光芒。

月光像是能量般灌入我的體內

好暖和。

心裡猶如被太陽包裹住

明明是月光啊。

意識開始模糊

我努力的睜着雙眼卻做不到。

 [累了就睡吧]

 [媽.媽媽....]

我究竟在說些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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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熱....

為什麼會這麼熱?

身體像是着了火一般.....

 [啊!!!!]

從黑暗中驚醒。

眼前的光亮讓我受不了又立馬閉上了眼睛

得到緩衝后我才得以慢慢睜開眼帘。

 [醫院?]

白色..

除了白色還是白色

直射而入的陽光曬在被單上。

 [我就說怎麼這麼熱...]

下意識的動了一下。

能動了?

這讓我想起了昨晚

那朦朧的感覺就像是夢一般。

 [啊....啊!!!]

忽然推開門的白衣女子看到我像是看到了死人一樣大呼大叫。

 [你...你醒了?]

 [?]

 [醫生!!!28號床醒了啊!!!]

應該是護士吧...

我看着牆上貼着“保持安靜”的標牌默默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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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皎月先生,你有哪裡不舒服嗎?]

 [沒有]

 [你這.....]

戴着眼鏡的中年醫生不解的看着我

隨後拉着護士在旁邊嘟囔了幾句。

 [你能恢復過來最好不過,需要通知你的家人來看你嗎?]

 [我沒有家人]

 [可是那晚把你送來的父女是你的?]

父女...

看來是彩音和她父親。

 [嗯,我會通知他們的]

我掙扎着想伸手去拿掛在床邊的外套

可是痛感還在。

 [皎月先生,我幫您拿]

見我行動困難的護士非常貼心的幫了我一把。

 [謝謝]

從沾滿血跡的外套拿出手機

可是怎麼操作都不見反應。

 [壞了?]

 [不是,皎月先生,應該是沒電了]

 [不可能啊,這還不到一天]

 [可是皎月先生你已經昏迷一個月了啊?]

護士疑惑的看着我

眼神還帶有一絲憐憫。

[一..一個月?]

難以置信的摸了摸額頭。

[嗯....所以呢,我們幫您通知吧?]

護士尷尬的笑了笑。

 [嗯,謝了]

醫生和護士急匆匆的離開了病房。

我腦袋一片空白

任由自己滑進被窩。

 [這回可真是玩脫了]

痛恨自己的愚蠢。

腦海里回憶那晚的情景

透心涼的觸感還是讓我倒吸一口冷氣。

 [她不是普通人]

當時的無法動彈絕不是因為恐懼。

 [我真是太自不量力,我太弱了]

伸出雙手獃獃的看着天花板。

明明剛從地獄回來卻感覺不到一絲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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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輝君!!!]

推門而入的女人大聲呼喊

聲音裡帶着一絲哭腔。

 [嗨...]

勉強的擠出一絲微笑

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這不是在做夢吧?讓我好好看看你]

看到她如此大的反應

我出現了一絲愧疚。

正輝是真正的關心我

真正的把我當成朋友。

而我之前的傲慢態度.....

我真是個愚笨之人。

 [真的沒事啊,除了傷口還有點痛]

 [老天保佑,醫生都說了因為大出血休克,你醒過來的幾率基本為零...]

這一次她沒有控制住趴在我床邊哭了出來。

這一場景讓我回想起了那晚。

像是母親般的溫柔

那是夢嗎?

 [有貴人保護我,所以我沒死]

 [誰?一定要好好感謝他!]

 [那個人就是你啊,笨蛋]

我能感受到自己咧開的嘴角

發自內心的開心。

這份溫存我不願意再一次失去。

 [正輝你...你怎麼像是變了個人似的,以前的你可沒有這麼溫柔的...]

擦乾淚水的她開始懷疑眼前的一切。

 [沒什麼,我也不知道,就這樣吧]

有點害羞

被她提醒才發現自己的失態。

 [嗯....你是在害羞嗎?]

 [沒有!]

我把頭蒙進了被窩

臉上好燙!

肯定是因為這惱人的太陽!

 [別害羞了啊]

正輝開始拽棉被

似乎是好不容易抓住我軟弱的一面不願放手。

 [正輝小姐!!請不要這樣!]

護士小姐及時阻止了正輝。

 [不...不好意思...]

 [皎月先生需要休息!你在這添亂,而且旁邊還有別的病人呢!]

 [對...對不起]

我掀開棉被偷偷的看着正輝尷尬的致歉。

這個傻子....

淡淡的笑容沖刷了所有的病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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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音的離開讓鄉得以休息一會

當他睜開雙眼時外面已是夜晚。

鄉揉了揉腦袋

對於自己醒來的時間很是不滿

因為毫無困意的他很可能就這樣度過獨孤的夜晚。

但是事與願違

屋外的動靜讓他警覺起來。

 [腳步聲?]

“聽聲音是女孩子的鞋?”

鄉默默的想着

清脆的迴音拉動他的思緒。

一個黑影從他未關的病房門口走過。

“不對,為何我的病房會開着大門?”

鄉看了眼窗外

一輪血紅色的明月掛在空中。

 [這.....這是怎麼回事?]

屋外不再是鋪滿潔白月光的世界

灰濛濛的場景像是蒙上了一層霧。

鄉雖然害怕卻還是下了床。

一個月以來的第一次接觸地面讓他踉蹌險些沒有站穩。

拉着衣桿的鄉在習慣

待他來到窗邊已經過去了五分鐘。

 [天哪...我這是在哪?]

鄉吃驚的自言自語。

屋外不再是那個美麗的城鎮。

地面全是紅色的血水

草叢裡四處可見花白的骨頭

陣陣烈風吹着光禿禿的樹木。

 [難道之前都是回馬燈嗎?這裡應該就是地獄了吧]

鄉緊緊的拉着窗帘

從腳跟涼到背脊的寒意

 [不行!我要去找那個黑影!!!]

鄉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這樣下去只有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