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
盗贼老大的真名叫刘一。
那时候，他们还年轻，身手不够好，同时不知道人心的恶到底有多深恶。
在某一天，他们在偷东西的时候被村民举报，立马有数十个官兵前来抓捕这五个盗贼，当地的九品官打算把这五个盗贼处死刑。
刘一等五人得知自己要被处死刑的时候，大家都绞尽脑汁思考着怎么逃出去，可惜自己被抓了起来，稍有反抗说不定会立马死于官兵的刀下。
刘二忽然想起这个九品官不喜欢把犯人长期关在牢房里，又要喂这些犯人的吃喝拉撒，还不如给他们处死比较轻松。
这九品官根本不重视这些老百姓的性命，想要让自己的工作轻松起来，就随意处死犯人，要是一些犯人是一些别致的姑娘，就会把她们施暴一番，然后把这些姑娘拿去卖给满花楼的老板。
在这世道上，女的会比男的活得更掺。
“大、大人，不如我们这五个人可以为你卖命吧？这样处死我们对于大人你来说没什么好处。”
在牢房里，老二利用他巧妙的嘴舌跟九品官交谈着。
“哦？怎么说？”
“我们可以为大人您干一些脏活，偷偷打探情报、帮忙抓犯人、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可以交给我们来做等等。”
想要留下自己的性命，必须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利用价值所在，这就是黑暗的世道上生存之道。
老二说了那么多自己的所在价值，九品官听了这番话感觉不错，觉得这些人确实有利用价值，留着他们的狗命也不妨是一件坏事。
那么，剩下的问题就是，九品官觉得是否应该信赖这些人？老二早就想到这一点。
“九品大人，我们偷东西也逼不得已，因为找不到好工作。很久以前我们这五个人很想为像您这样的大人干活，九品大人你可是我们憧憬的对象啊！为老百姓抓拿犯人实在是了得，其他城镇的官员根本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老二嘴上的甜言蜜语一点点流进九品官的耳朵里，让九品官听得高兴。
老二表面看起来很轻松地跟九品官谈条件、拍马屁，殊不知他内心非常慌张。
这关系到她们自己以后能不能活下去，老二非常害怕九品官不吃这一套。
在这五人当中，最能说话的就是老二，他的嘴舌巧妙到可以不用武力去骗取女人的钱财，但跟男人说好听的话确是第一次。
“哈哈哈！说得真好听，我定了，你们这五个人不用处死刑，为我卖命吧！”
九品官第一次被人这么称赞，他高兴得不得了，没见过如此拍马屁之人，不仅会拍马屁，还能为自己做事，简直比狗还要好养。
最后九品官把这几个人放了，老二让老一他们对九品官跪下道谢。
“大人你口渴不？请喝茶。”此时老二看到桌子旁边有个白色陶瓷茶壶和杯子，他把杯子倒满水，老二把杯子送到九品官面前。
老二这种拍马屁的行为无可厚非，反而刘一老三他们要感谢老二的做法，因为老二会说话和拍马屁，自己才没有被九品官处死刑，而且以后还帮九品官这样的官员干活，这样他们没有必要去偷东西为生。
——————————
就这样，刘一老二他们为九品官干了不少事情。
对一些嫌疑犯进行拷问、抓捕罪犯、为九品官护卫等工作。要不是肮脏的工作就是无聊的工作，九品官命令他们就好像命令条狗一样使唤，刘一他们从来没试过干这么累的活，而且晚上还要守夜。
但在几天后的某一天，他们心里的道德底线被九品官来回摩擦。
这一天，九品官的线人发现某间民宅里的人偷税漏税，私产财产，刘一等人溜进一间大民宅进行打探情况，没想到他们在里面发现了大量的粮食。
“这些人犯了私藏财产罪，立即执行死刑，你们赶快去杀了他们。”
九品官撩了撩自己的小胡子，一边很随便的语气对盗贼老大命令道。
一旦证据确凿，九品官立马派几十个官兵去包围这个民宅，同时把这一家人的老少都抓了起来，一对夫妇、一个老头和一个小孩，而其他下人跟这件事毫无关联，放跑即可。
以为把这一家人只是关进牢里没事，却没想到的是他们的上头——九品官，命令他们把这一家人全部杀掉。
“这...这应该不用那么绝吧？把全家都....”
刘一走到九品官面前颤抖地说着,而九品官却毫不在乎。
“家人里有一个人犯了错，不仅不通报还包庇罪犯，包庇罪也是死罪，应该连同一起处死刑。”
“但小孩是无辜啊！”
“真是烦呐你，这家人都干了坏事，小孩子也会跟着一样学，把全家都杀了不久就好了。”
九品官显得有点不耐烦看着刘一，他心想着命令刘一杀这几个人却唧唧歪歪的。
“各位大人呐，请不要把这些粮食收走！我们只不过把这些粮食送给贫穷村庄，而且...朝廷要我们交的税实在是太多了，外面一些村庄都没有什么可吃了。”
中年男子对着刘一哭着求饶，刘一紧紧看着这家人，自己的心为之所动摇，自己持长刀的手不停地发抖，没想到要杀一个人是如此困难。
“哦，那又如何？没人要你做善事，偷税就是偷税，哪管你把头随来的东西送给皇帝。”九品官没有把他们的哀求听在眼里，同时他向这家人投去垃圾般的眼神。
实际上这一家人确实在暗地里帮贫穷的人，把少交粮税的米拿去送给外面贫穷的村庄，却迎来被以偷税处死的下场，这就是所谓的好人没好报。
“还有你们这几个盗贼，难道杀人都不敢？真是没用的废物，早知道把你们处死。”
“九品大人别生气，他们虽然杀过猪牛马羊，但杀人还是第一次，这事...我亲手做吧。”
老二低声客气地笑道，对九品官露出一副僵硬的笑容，接着他从刘一手上躲过长刀，他心想着既然刘一不敢亲自动手，唯好自己来动手。
“不...”
刘一以颤抖的声音叫住了老二，而老二怒视着他小声说道：
“如果我们不做就会有人代替，而且这事做不好我们会死的！如今我们五个人不可能去救得了无辜的人，你可要想清楚！”
“难道没有其它办法吗？”
“如果有我早就跟九品官说话了！问题是现在我们没有啊！我们是在没有选择的余地，也没有救这些人的余力！我们....我们别无选择....”
因为老二这句话，让刘一不知所措。
——别无选择
这四个词对于刘一来，说实在是太痛苦。
因为九品官随便一个命令，他们必须要按照命令来做。
那些将要被处死刑的一家人，和将要亲自处死这家人的刘一等人，他们心里都有着同一种恐惧感。
刘一看着周围几十个官兵，假设他要造反，那么他们肯定会被这群官兵砍死，而且九品官周围有不少护卫，单凭自己这五个人根本打不过，哪怕成功了，双方肯定有伤亡。
此时的刘一，还有老三老四老五他们都不敢杀人，也非常恐惧亲眼看着人被杀，心理极度恐慌，他们的精神上几乎到了崩溃的地步。
唯有老二他默默承受着这一切，既然自己的老大不想弄脏自己的手，那么他只能代替自己的兄弟动手。
最后，老二双手握紧刀柄，对着这一家人默默举起长刀。
朝他们挥砍。
到最后那一刻，这一家人拼命反抗，那是他们最后的挣扎。
老二每一刀砍在他们的脖子上，让他们死得痛快，他永远忘记不了这些人反抗的表情。
憎恨、复仇、愤怒。
————————————
不到一个月，刘一等人在半夜中从九品官逃离出来，白天的时候老二趁九品官不注意在茶杯里放毒，这种毒半天后开始发作，最后毒侵占全身而死亡。
从此之后，刘一他们再也不敢拿起长刀。手里只有匕首，以盗贼的身份生存在这世道生。
这五年间，他们一直在背负着过去在赎罪，从此以后再也不敢偷老百姓的东西，甚至伤害他们。
某天有人问刘一他们要不要加入北方组织，他们都一一拒绝，表示自己没有资格作为一个正义的侠士。
假如他们有一天遭到惨死的下场，他们心中早已无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