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白逍遥他在江湖上到处漂泊,哪里累了就睡哪里,没有自己的归宿、也没有自己的家。

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孤身一人在这混乱的世道上苟且偷生。

靠一身武术高超的才能,却过着像流氓没有区别的生活。

白逍遥手里拿了点钱,就去各个地方玩乐,去一个谁也不认识他的地方去喝酒,跟一群酒鬼胡言乱语,跟一群姑娘左拥右抱、当有人来闹事的时候,白逍遥赤手空拳你一下我一下去跟闹事的人干架,而且互相都是喝醉了酒,打起来特别奇怪。

就算喝醉酒,白逍遥还是有办法让自己清醒起来,之不多感觉头晕晕而已,他从来不像那些人一样乱发酒疯。

“,,,给你见识一下什么是...醉拳,两三下就把你打得趴下...”

白逍遥一边说一边向前面几个人挥几拳,而且他的身体左摇右摆,连脚都站不稳还想跟别人干架,周围的人看了就对他嘲笑起来。

随后那几个人也是带着醉意朝着白逍遥冲过去并试图抓住他,而白逍遥猛烈地往后退几步躲开,然后他给这三个闹事的酒鬼打趴在地上,一拳不够就两拳,白逍遥一拳打在他们的肚子上,害得他们把喝下肚子里的酒吐了出来,难受得要死。

过了一段时间,白逍遥觉得玩得差不多,付账后便离开这个小酒楼,打算找一个地方睡觉。

不远处就有一个客栈,可以去那个地方借宿一晚,但他却没有去那个地方,因为一旦在这里露宿说不定会遭到一些强盗趁虚而入,不仅身上的银两被搜空,还会惹来杀身之祸,白逍遥心里知道一直以来自己在别的地方闹了不少事,被人记仇也是很正常。

在外面流浪多年期间,他也吃过不少苦头,以前试过在客栈里歇脚的时候突然遭到一群袭击,这些人都是恶势力的手下,那时候知道白逍遥是正义剑客,上头的人下令追杀所有一切正义的剑客,他不得不四处逃窜,不得不跑到很远的地方藏起来,两三年销声匿迹,慢慢以为白逍遥早已经死了。

不仅如此,那时候凡是见到白逍遥的人,几乎都会去通风报信,报告他的所在之处,恶势力马上派精英去刺杀白逍遥,几乎是生与死之间进行一场厮杀。

这群人的弓箭和刀刃都涂上毒液,哪怕是轻轻被刮到手,一个时辰内就会毒性大发,最后中毒死亡,而白逍遥就是中了毒跟着这群人战斗。把这群人杀死后,自己浑身都是伤。

随后意识慢慢模糊,心想着这次可能会死定,最后幸好被人救了一命,在某个世外桃源般的地方躲藏好一段时间。

时隔多年,世间的人都已经忘记掉了正义剑客的存在,连白逍遥本身也是如此,更何况白逍遥的名气也不是很大,平时他一向低调做事。

在这今晚,白逍遥一时之间找不到睡觉的地方,加上这种寒冷的天气也不能随便睡在外面,就算冷不死也会弄得发烧,只能找个有瓦顶的破地方睡上一觉。

小镇上家家户户都烧起了暖炉,在漆黑的街道上已经没有什么人出来闲逛着,唯有白逍遥在路边上混混沌沌地走着。

他一边走一边望着周围的房子,每家窗户里亮起了温暖的火光,看着让人感到温暖,每个房子里面发出热闹的氛围,这个镇上的老百姓似乎过着幸福的生活。

如果可以的话,白逍遥很想进去房子里暖和暖和一下自己的身体,但是,他不属于这里,要是糊涂地进了某个老百姓的房子将必被盗贼那样对待,不是用棍子打就是用刀砍,逼着白逍遥离开。

无家可归的他,只能在一旁羡慕着这里的当地人。这里人有自己的家人、有自己的幸福、有自己温馨的家。

而白逍遥他,什么都没有。

小时候被自己的爹娘牵着手是怎样的感觉?长大后被家人鼓励一句“你要做一个心怀大志的男人”是怎样的感觉?找个女人谈婚论嫁,成立家室又是什么样的感觉?

接近三十岁的白逍遥,直到现在还是孤身一人。

他从来没有体会过有家人的感觉,但看到别人一家老少满脸幸福的笑容,他看着特别难受,一直以来他都要忍受着这种孤独的痛苦。

以前曾经怀着正义之心去伸张自己的大义,与柳风两人试图掀起正义的革命,过了十多年,到头来伸张正义的只有这两个剑客,柳风为了报仇跟恶人同归于尽,最后正义剑客只剩下白逍遥一人。

自己的大义得不到任何人的支持、自己最亲近的人也已经去世,白逍遥承受了最大的痛苦,也慢慢开始不执着心里的正义。

那时候开始,他变得什么也无所谓,再也不去拯救有困难的老百姓、遇到强盗打劫他选择视而不见、擦边而过,从此以后他不做什么正义剑客。

很快,一股浓烈的悲伤从自己的内心涌了上来,他把自己的眼泪憋在心里,从口袋里拿出小酒瓶,拔出瓶塞继续喝几口,本来这瓶酒留着明天喝,而今天他忍不住拿出来猛灌几口。

他想要喝酒来暖和一下自己的身体,寒冷的风不停吹打着他的身体,实际上这冷风并不寒冷。

让人感到异常寒冷的,是他胸口里面的心。

“我、本大爷我是正义剑客...哈哈哈...你们来杀我呀!”

白逍遥街道上像傻子那样胡言乱语,如今的他看起来跟那些酒鬼没什么两样。

走着走着,他突然之间不小心摔了下来,整个人都趴下,他的脸贴在地上,地面一股冰凉的触感。

过了许久都没有人把他扶起来,要是他这样趴在地上就会冻死,或许,他打算寻死。

早知道活得那么痛苦,那还不如死得痛快一点。

白逍遥感觉到自己的头越来越痛,意识开始模糊起来,再不找个地方说不定真的会倒下来。

走着走着,他糊里糊涂走到了一个马厩,里面没有马,只有一堆干草堆在角落里。

他想到没想就走过去钻进干草堆里,埋头就睡,反正他觉得能有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就足够

随后他把一堆干草当被子盖着自己的身体,整个人卷缩在草堆中睡觉。

临睡前,白逍遥把头埋在干草堆里哭着,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试过哭,要是被人看到了肯定会被人笑话,所以,他尽可能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哭泣的声音,只能让自己的眼泪不停地流着。

灼热的眼泪滴到干草堆中,自己一个人抱着干草堆痛哭,独自一人默默忍受着这一切。

就这样白逍遥哭了好一段时间,觉得就累了就不再想其它东西,最后把自己的身体完全埋没在草堆里,以此不让人发现,就算有人走进来,一时之间擦绝不到草堆里有人,临睡前他还不忘警惕着周围。

随后他才开始放松下来、慢慢闭上眼睛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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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柳风站在门口望着远处的景色,他用眼睛凝聚着远处某个地方,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痛死了...”白逍遥浑身包扎着伤口,尤其他的右脚更为严重。

“从四楼直接摔下来...不知道说你命大还是倒霉。”

“我没想到那里埋着炸弹啊,那些恶势力派来的精英狡猾得很。”白逍遥一边说一边摸着自己被包扎好的右脚。

“逍遥你就是平时不多留点心,而且最近我们遭到很多人袭击,看来恶势力那边派人过来追杀。”

“等我伤势好了我一定要去铲除恶势力的源头。”

柳风听了之后便叹了口气,没有马上回答白逍遥的话,停顿了片刻。

“逍遥,已经差不多有十年了,我们不管做什么,这个世道都没有多大的裱花,没有任何人敢去推翻这脏得要死的世道。”柳风紧紧握着手里未出鞘的刀,眼看着随时要**。

同时白逍遥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因为柳风这句话也是事实,这几年以来只有这两个剑客在砍杀恶人、扶助老百姓。

期间确实有一些抱着正义之心的侠士,但最后被恶势力的人刺杀身亡、被抓到后又是斩首示众,再也没有人敢出来反抗,一反抗就是死。

幸好柳风和白逍遥两人身手非凡,有能力保住自己的性命,而那些正义侠士就不一样,并非所有人都跟这两人一样身手高超。

“所以,你就在这里安心疗伤,我明天一早要去做个决断,我觉得是时候要杀了那个恶屠。”

“等等,等我身手的伤好了再一起杀了他。”

“不行,我一个人去就够了,没有必要拖累你,还记得半年前你跟恶屠交过手么?你差点要死在他的屠刀下了。”

“怎么可能我会看着你送死!?”

“我有把握去杀掉他。”

“再等一下...再等等不行吗?说不定以后会有人组织正义侠士...”

“白逍遥你听我说,我大你十岁了,最近我感觉自己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在这样等说不定我连拔刀的力气都没有,现在是我最鼎盛的年龄,而且我等了好几年,已经等不及了。”

柳风用悲伤的眼神看着白逍遥,随后他又把头转过去。

“就算改变不了这个世道,起码我也要铲除心头大恨,一直以来我就是为了复仇而伸张正义。”

“不行,我不能让你去!”

白逍遥激动得从床上滚下来,被碰到的伤口他感觉到痛的要死,尽管如今他还是想要去阻止柳风。

“别去...”白逍遥趴在地上,对柳风苦苦哀求着,要是身上没重伤,他肯定不择手段去阻止柳风去复仇,这等于是送死。

“逍遥,对不起了,假如我没有活着回来,你就舍弃掉正义剑客的身份吧,按照你的身手也很容易活下去。”

“不行...你不能去...求你了...”白逍遥慌张看着柳风,急得他差点把眼泪调出来了。

柳风慢慢欣赏着门口外面的一片雪景,同时心里早已做好了决定。

“这片雪景...不知道我还可以看多少次...以前我的妻子很喜欢看雪景,还喜欢冬天里绽开的梅花...”柳风吐出悲伤的语气,像是自言自语般对着空气说着。

“白逍遥,想起刚认识你的时候我就想到以前自己年轻的样子,有时候觉得我们两个人有相同的地方,虽然剑术还不够好...虽然我们两个有点相似,但你不要跟着我走同样的路...”

“永别了,如果有来世,我还愿意跟你做兄弟。”

最后,柳风从门口慢慢走出来,而白逍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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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白逍遥猛然抬头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干草堆里,观察周围好久,才发现刚才是一场梦。

但这并不是虚假的梦,只是在梦里又一次重现那时候的情景。

他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躺了干草堆好久,直到自己的心平静下来,他才从马厩里出来,离开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