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镇长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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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给小兰伯的意见投一下票呢?”

镇长定睛看去,对方背着光面向自己,只能看清轮廓。他已经在这个镇子里生活了几十年,自信认得每一个人,但这轮廓却是陌生的。

“你是?”

那身影向前走动,众人纷纷让出道路,提灯的光滑过她的脸庞,照出那清秀的模样。她的头发像是夜色的丝绸,那躯体的比例像是王宫门前的雕塑,但是她的眼神却像藏起的剑,在晦暗的灯火下闪着隐隐的光。

镇长很确信此人并非镇上的居民,甚至没有一个和她有些相似的,这是气质上的不同。

“我是艾洛恩,我想你们可能需要一点帮助。”她说道。

赛弗涅走上前,在台上询问道:“我的名字是赛弗涅,阁下何时抵达的此镇?”

艾洛恩停在石台下,应道:“今天下午,山羊酒馆的老板可以为我作证。”

“原来如此,”赛弗涅点点头,“我们欢迎旅客前来,也不介意有人旁听我们的城镇会议,但是阁下刚刚所说的,可有什么依据?”

“如果自信可以作为依据的话……当然,我想这个可能更有说服力一些。”

艾洛恩从怀中掏出那颗银质的勋章,高举在手中。她本来是想隐藏身份的,即使在酒馆时也如此想着,但是此刻似乎需要给自己一个证明,她相信这个安全官比起逮捕自己,更重视小镇的安危。

“银质!”

周围的居民再次发出赞叹,台上的赛弗涅也眼前一亮。银质所代表的可是经年累月的练习成果,一般人可无法轻易取得,自己也不过是银质而已。

但还有一个问题。

赛弗涅仔细向这个勋章上看去,这个浮雕是不认识的图案,但又有些熟悉。

“这个标志……”

“哎呀!”

她身后的镇长突然奔至艾洛恩身旁,仔仔细细地盯着勋章看了一会。他激动地握住艾洛恩的肩膀,眼睛上下打量着她,露出复杂的神色,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问:“你是游荡者派来的?”

艾洛恩点点头,将勋章收了起来,说道:“我们听说这里有困难。”

镇长难得露出激动的神色,他简直就像遇见了几十年不见的老友:“好好,快上来快上来!”

他拉着艾洛恩快步走上台,赛弗涅却被搞得一头雾水,难道这女孩和父亲认识?自己为何不知?

“父亲,这位是?”

镇长在空中用手比划了几下,他画的是艾洛恩勋章上的图案,但是光用手指指来指去显然不能让赛弗涅会意,他气馁地一跺脚,走到赛弗涅耳边嘀咕了两句。

“真的?”赛弗涅问。

看到镇长点了点头,她又将视线移到艾洛恩身上,后者不知道两人谈了什么,索性礼貌地点头示意。

赛弗涅片刻前的焦躁像风中的水蒸气一样飘走了,她瞪大了眼睛,眼神里满是不敢置信地喜悦,满面散发着愉悦的心情。

这回换艾洛恩疑惑了,她从毕业起就一直在一线执行任务,还从来没有见过碰到游荡者这么高兴的普通人,他们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阁下真的愿意帮助我们?”赛弗涅走上前礼貌地问。

“嗯哼,我有着更丰富的追查经验,调查魔女本来也是我的任务,我们利益一……”

“太好了!”

赛弗涅一把握起艾洛恩的手,她的靴子在地上兴奋地磨来磨去,若不是在众人之前,她说不定会高兴地跳起来。

“我从小就久仰你们的大名,很想见上一面,但是久不得志,没想到在这紧要关头竟然完成了这个心愿!”

“啊?”艾洛恩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大名?应该是骂名吧?”

“我知道人们平常都在说什么,但是小时候我父亲和祖父就给我讲过你们的英雄事迹,所以我坚信你们是在遭受诽谤,今天一见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艾洛恩竟无言以对。

这实在是意料之外的情况,自己已经做好了一边遭受白眼和谩骂一边行动的觉悟,没想到世上竟然还有坚信游荡者的人在,先是老板现在又是这对父女,难道之前遇到的都是偏见的巧合吗?

赛弗涅正想和艾洛恩多说两句,一旁的男爵发话了:“等下,你们两位,这位究竟是做什么的?她说了什么?”

艾洛恩正欲开口,赛弗涅却抢先踏出一步说道:“这位是十分有名的雇佣兵,她有着丰富的调查经验和银级的实力,毫无疑问是当前最好的援兵,这样一来就没有问题了吧?”

男爵挑了挑眉头,他站起来走到艾洛恩身边打量了两眼,说道:“这分明就是个孩子,你成年了吗?”

艾洛恩点了点头:“我已经成年,而且早在成年之前,我就已经开始调查各类案件了。”

男爵有些不相信地撇了撇嘴,他转向镇长:“镇长,你相信这个孩子吗?”

“我的女儿有在军队中任职的经验,她比我懂得多,她信任的人我不会怀疑。”

“哼。”

他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那我想,你们心中已经有选择了。那是不是意味着,可以按照我的方案,将镇上的人手用在加强防御上了呢?”

“还没有下定论呢,”赛弗涅立刻应道,“眼下艾洛恩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只让她一个人上山仍会有危险,这都看她自己的选择。”

“让我来询问一下居民们吧。”镇长说道。

他再次走上台前,对台下的观众们说道:“各位,这里有一位年轻有为的雇佣兵愿意帮助我们渡过难关,有她帮助,上山调查就已经没有大碍了!我们可以将主要人手投入镇子的保护,但是我们不能让援军只身陷入危险,有人愿意主动陪同吗?”

台下观众互相对视,但是没有人作任何反应。根本就没人认识艾洛恩,突然就要和她一起深入禁地中去,没有人愿意是理所当然的。

艾洛恩走到镇长身边说道:“我在这个镇上还是一个陌生人,这样要求居民们也不公平,陪同的事再商量吧。”

镇长父女的信任实在太轻易太突然了,她自己也必须重新审视情况才行。

这是艾洛恩头一次在台上正面对着观众,之前一直是背对的状态,认识她的人也只有现在才能认出来,但在安铂镇大家都是初次见面,除了……

“嗯?!这不是那个臭丫头吗!”

台下的人群角落里,一个嚣张跋扈的声音响起,艾洛恩立刻就认出了声音的主人,她向那边看去,两撮奇形怪状的毛发顶在人群中。

“打了人就跑,你给我等着!”

听到奇发男的话,人群里立刻传来一阵嘀咕声。赛弗涅走到艾洛恩身边,问道:“阁下认识这两个家伙?”

“算是吧,这两人先后来骚扰我,被我教训了一下,我不会做错事了吧?”

艾洛恩盯着这两人看了看,没想到他们还对城镇事务挺上心,打成这样了还想来凑个热闹,尤其是哥哥,不是刚被我打晕了吗。

赛弗涅会意地点点头:“不用担心,这和我刚回来镇上的情形一样。”

这时,身后传来一声闷响,那是男爵用拳头狠狠地砸扶手的声音。

“赶紧把这两个败类赶走吧,别在这败我的眼!”

“在这件事上,我同意。”赛弗涅走上前正准备对台下的卫兵吩咐几声,但艾洛恩伸手阻止了她。

“上山,三个人应该够了吧。”

“你不会是想……”赛弗涅愣了一会,旋即一笑,向众人说道,“我们的援军已经选好了她的帮手,那边那两个头上顶着杂草的,就是你们了,感到荣幸吧!上北山调查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珍贵机会,足以作为一辈子的谈资了!”

“什么?!”两兄弟大惊失色。

“各位,没有人有意见吧?”

两兄弟大吼大叫起来,亏他们挨了揍竟然还有这般气力,不过除他们之外无人发言,甚至还有人捂着嘴笑出了声。

赛弗涅像是没看见这两人一样,说道:“好,谢谢这两位勇士,他们为全镇带来了希望,另外,来几个人把混进人群的那两只猴子拖走安静一下。”

几个穿着红色制服的男人立刻一拥而上,将兄弟二人像架木头一样架走了,这两人的瘦弱身体哪能和这几个猛男抗衡,除了在空中胡乱挥舞手臂完全无力反抗。

赛弗涅转过头,对男爵询问道:“男爵大人,没有意见吧?”

“哼,”男爵转过头去,“这两个败类的死活与我有何关系,问我干什么?”

“那就好。”

镇长三步两步走到艾洛恩身边,抓起她的手,诚挚地说道:“这样一来本镇的难题就迎刃而解了,真是谢谢你!一会会议结束,请务必来我家,让我好好感谢你!”

艾洛恩真是被这一对父女的热情搞得一头雾水,但她知道自己现在还需要更多情报。这是接触镇长的好机会,何乐而不为呢?

“好。”

2

艾洛恩端着一杯热茶,有些局促地坐在客厅正中央的椅子上。

城镇会议很快就结束了,本想去和老板说一声,但是被镇长父女连推带拉地送到这来了。

艾洛恩环视四周,客厅内摆着一个长桌几把椅子,桌上铺着白色的勾花桌布,墙边还有各种橱柜,角落里是座摆钟,再旁边就是上楼的楼梯和进入厨房的门。

作为镇长居处而言,此地显然不算大,甚至有点拥挤,但是所有东西都干干净净的,一些随意摆放的物件也透露出生活的气息,让人感到很安心。

艾洛恩品了一口茶,这茶的味道也很不错,味道香醇,不像是居民平常在家喝的淡茶,应该是招待客人用的。

“阁下不必拘束,就当是在自己家就好。”

艾洛恩低下头喝了一口茶,听到赛弗涅的声音,抬头应道:“没事,我早……噗!”

话还没说完,差点一口茶喷了出来。

“安全官,你这装扮……”

赛弗涅浑身只围着一条浴巾,身上还飘着热气,显然是刚从浴室里出来。在她的身上,这条浴巾想要维持自己的职责显然十分困难,赛弗涅的身材比之前看到的还要好,浴巾挣扎着才能保持原型,但她胸前的沟壑和如同软玉般的大腿还是若隐若现。

“啊,对不起,”赛弗涅看了看自己,“我还以为是在军队呢,洗了澡就出来了。抱歉,在军队的时候不出来浴室根本塞不下第二个人,成习惯了。”

“没事没事,我也有与他人共处一室的经验,只不过是和我老师。”

“老师,你的教导者吗?”赛弗涅问。

“算是我的监护人吧,我小的时候是她照顾我的,后来就不知不觉地成了她的学生了。”

“是嘛,”赛弗涅顺了顺自己的头发,“我的教官也是个……”

“赛弗涅!”

镇长从一旁的房间里快步走出来,看见赛弗涅的模样,气得大胡子上下鼓动,连忙把她往楼上赶:“说了几次了,穿好衣服再出来,这可是客人在家里!”

“我只是等不及想与她多说上几句而已啊。”

“那也得注意自己的仪表!”

两人在楼上一阵窸窣之后,镇长难堪地从楼梯上走下来,向艾洛恩说道:“怎么样,茶的味道还好吧?小镇偏远,要是入不了你的眼还望多包涵。”

“嗯,我觉得很不错,平常都没有什么机会喝这种饮品,我可能也喝不出什么好坏来。”她谦虚一笑。

“是,不过对不起啊,我女儿她平常有点大大咧咧的。”镇长一抹额头。

“哪有什么需要道歉的,看得出来赛弗涅是一位非凡的女性,她的格局和眼光不愧是一位军官,多亏您的教导有方啊。”

艾洛恩奉承道,说两句好话总是没损失的。

“哈,哪里,”镇长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她很小的时候就到外面求学去了,她总是很向往行侠仗义的游荡者,拦都拦不住,我就把她送到她母亲那里去了。”

又是游荡者,对于普通百姓来说,他们与游荡者的联系似乎过多了吧,艾洛恩想到。

“你们两位,好像经常提到游荡者,”艾洛恩将茶杯放到桌上,询问道,“就我所知,外界都把我们当作洪水猛兽,很少有人愿意为我们说公道话的,但是你们两位却表现得……”

“很激动,我知道。”

镇长的胡子动了动,一拍大腿说道:“不管他们怎么说,我知道游荡者是什么样的!我父亲、我老婆、我女儿,游荡者对我们有恩,也许别人会忘,但我们不会。他们听不进去公道话,那我就记在心里就行了。”

“很高心还有人能肯定游荡者的努力。”

镇长一顿,突然想到了什么,正要起身,却看到赛弗涅从二楼正要走下来。

“赛弗涅,帮我去把……你这穿的是什么?”

赛弗涅穿着一件白色的吊带背心,下身穿着一条黑色的紧身裤,经过锻炼的肉体展现出明显的曲线。

“这是家里啊父亲,你总不会指望我穿一整套礼服吧?”

“你,唉,算了,去把我书桌上摆着的那个给我拿来!”

“好。”赛弗涅又转身进了房间。

“回来的时候穿件外套!”镇长接着喊道,但是没有接到回应。

他叹了口气,又坐回了自己的座位。艾洛恩面带笑容的看着他们,这就是家人的感觉吧,严厉的安全官变得随意任性,慈祥和蔼的镇长变得罗嗦操劳,每个人你都把自己更里面的一面展现了出来。

如果自己的父母……

“女儿大了,真的给人一种翅膀硬了的感觉。虽然我也知道我一个老爹爹早就没资格对她指指点点了,但是有时候还是忍不住想啰嗦两句。”

“父母心皆是如此,赛弗涅能与你和睦相处才是重要的,家长与孩子相疏远甚至互相怨恨的家庭才是可悲呢。”

“是吗,”镇长点点头,“有阅历的人就是不一样,像我这种窝在山中的老头子,总是被自己绊住啊。”

艾洛恩笑笑:“但是很多我的同行都羡慕山中老头子的生活。”

“不太可能吧,我可没感受到这种生活有何等魅力啊?”镇长转过头来看着艾洛恩。

“游荡者在大多数人眼里几乎是恶人的代表,没有名声又没有利益回报,大部分人都走了,留下的人也只是在为一个空虚的‘正确’而奋斗着。每一天任务都更加危险,每一此回营都会听见战友牺牲的消息,那些意志不够坚定的早就放弃了,意志坚定的也只是被困在岗位上而已,相比之下,镇长你的生活确实是梦想级别。”

艾洛恩说这番话时毫无情绪波动,就像是在讲哪个邻居又丢了一只鞋,但是镇长却听得眉头紧皱,满面遗憾。

“我仍不明白,为什么一夜之间,人们口中的游荡者就变坏了呢?似乎从某一天开始,被游荡者帮助过就成为了一种耻辱,我们家甚至不得不隐藏被游荡者搭救的证据。”

艾洛恩问道:“什么证据?”

“父亲,我帮你拿过来了。”

赛弗涅的声音从一边传来,艾洛恩转头看去,发现她披着一件薄外套,手里捧着一块暗红色的布。

“就是这个。”镇长站起身结过红布,将它摊开,那是一个红色的袖章,上面用白线纹着一个游荡者的标志。

“当年我带着女儿去找她妈妈,路上遇见了危险,一个游荡者帮助了我们,但是他不愿告诉我们他的身份,只是留下这个袖章,说有危险找有上面这个标志的人准没错。我们后来再没见过游荡者的人,但是一直想再见一次。”

艾洛恩走上前看了看,这确实是游荡者的袖章,上面的标志不像是仿制的,但是她并没有听过行动时戴着袖章的游荡者。一般不都是唯恐暴露自己身份的吗,为什么要带这种标志性的东西?

“确实是我们的东西,但是我大概不认识这个袖章的主人。”

“是吗。”镇长叹了口气,将袖章放到了旁边。

“你们刚刚都聊了些什么?”赛弗涅也找来一把椅子坐下。

“没聊什么,就是普通地说说游荡者的现状。”艾洛恩端起茶又喝了一口,发现已经有些凉了。

“那我岂不是错过了很重要的话题?”

“都是些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我们越来越难做,外界的压力越来越大,游荡者已经所剩无几了之类的。”

“不会吧?可是从前你们明明……”

“很简单的例子,”艾洛恩看向赛弗涅,她想一口气解决父女俩的问题,“如果有一天,你保护的安铂镇突然开始拒绝你的保护,甚至咒骂你诋毁你,你还会继续做安全官吗?”

赛弗涅想了想,神色变得凝重了一些,她靠在椅背上,说道:“我会,这毕竟是我的家乡。”

“也许你会,但是你手下的卫兵们呢?你可以保证他们也和你一样不在乎传言吗?”

赛弗涅坚定地摇了摇头,这一次没有犹豫:“不可能,总会有人退出。”

“那我们假设只有一半人离开了,当二十人的任务落在十人身上,每个人是不是要承受两倍的压力?是不是会有人承受不住而退出?那剩下的人是不是进一步地透支工作?当这种情况一直重复,最终呢?”

赛弗涅回答道:“只剩下我一个人,做着二十倍的工作。”

艾洛恩一笑,再次问道:“那个时候,你的决心还像现在这般坚定吗?”

赛弗涅这次沉默了,她对现在的自己有信心,但是对巨大压力下的自己,她也拿不准。

艾洛恩喝了一口已经凉掉的茶,说道:“不过幸好,游荡者还没有走到最后一人的地步。”

“但是这样说的话,这一天是可以预见的,因为你们的情况并没有在好转不是吗?”镇长问。

“不仅仅是‘没有在好转’这种程度,游荡者已经支离破碎,而现在还在不断恶化,可能镇长你都可以看到我们彻底解散的那一天呢。”艾洛恩笑着说道。

镇长叹了一口气:“如果可以的话,我真希望我在有生之年看到的是你们恢复往年的光彩。”

“哈哈,”艾洛恩轻笑两声,“有你们还相信游荡者我就已经万分荣幸了,更多的我可不敢想,至于组织存亡这种事,也轮不到我这个小执行者说话。”

赛弗涅问道:“游荡者还分……”

“但是安全官大人此时却有应该担心的事情。”艾洛恩提醒道。

“……是。”赛弗涅愣了一下,点点头,这才认识到好像花费了太多时间在闲聊上。

她靠在椅背上,开始重新回顾会议上的内容,在台上的交谈和坐下来思考毕竟是不一样的。

“之前我们都过于兴奋了,”她说,“我现在才开始思考,让你去北山上真的好吗,而且是和那两个混混一起?毕竟你也不熟悉那里的地形,而且我们也没提供多少信息。”

“我们真的不知道那上面有什么,有可能有危险。”镇长补充道。

“不要紧,我去过很多我不熟悉的地方,不都好好地回来了吗?而且,除了我也没有更好的人选了不是吗?”

确实如此,镇长点点头,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解决办法了。

“你的茶凉了吧,我去重新沏上。”他站起身,端过艾洛恩的茶杯,向厨房走去。

赛弗涅说道:“你需要什么装备补给吗?我可以帮你拿几把不错的剑来,算是对你的补助,或者盔甲也可以。”

艾洛恩摆手拒绝:“我的装备都是定制的,我用自己的就好。”

“或者有什么需要的,你尽管提出来!”

“我真没什么需要的,谢谢。”

“哟!”

这时候,另一头镇长突然发出惊叹,语气中传达着夸张的震惊。

艾洛恩回过头看去,但是除了端着两个茶杯站在路中间的镇长,什么特殊的东西也没有。

“已经这个点了!你看看!”

说着,他还向赛弗涅眨了几眼。

安全官立刻懂了父亲的意思,她大跨步跑到摆钟旁一看,也夸张地一叫:“这可不是!都已经这个点了,路上怕是很危险吧!”

危险?说自己吗?艾洛恩一头问号。

“就是,尤其是镇上还有些三流混混,专挑妙龄少女下手!”

“太吓人了,简直没有办法!”

“这个时候赶客人回去的家伙可太恶毒了!”

“被赶回去的客人也太可怜了!”

“要是有什么人能慷慨的允许客人留宿一晚就好了!”

“但那要是客人同意的情况下才行啊!”

“呃……你们两个……”

艾洛恩全部看在眼里,完全是一头黑线。这镇上唯一的两个银级都在这个房间里,一个还是当地的安全保卫官,甚至连路上的小混混都已经被抓走了,还能有什么危险啊,从路边跳出来一头房子一样大的狼吗?

但是她也没必须拒绝的理由,别人有好意领了也没损失,再还就是了。

“行行,我留在这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