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时间就这么结束了,既然已经知道了暗门所在,虽然还没有仔细研究过其中的机关,但作为昔日公会大师的阿尔纳斯有这份自信,只要给自己简单的工具,没有什么机关能够难的倒他,比较麻烦的就是赌场24小时营业的话,那么比较难找到下手的机会。

“奇怪的是那个范妮莎怎么告诉我说暗门在泰勒的房间里......不去管那个糊涂蛋了,她一定是搞错了。”下午,阿尔纳斯正躺在光板床上琢磨着,一个不速之客却来到了地下室里。

“年轻人,你怎么躲在这里!”丹恩三百多岁了还是一副公鸭嗓子,推着轮椅艰难的从楼梯上下来,奇怪的是居然只有他一个人,“总算被我找到你了!”

“丹恩先生,”阿尔纳斯看到老矮人就头大,他琢磨着对方必然又是来找他要分个胜负的,“您找我有何贵干。”

“卡修斯先生,我早上可是听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呢。阿尔纳斯·白尔狄,这才是你的真名吧。”

“你在那个房间里!?”阿尔纳斯惊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隔墙有耳这句话没有听说过吗?”丹恩这么说着,摇动轮椅越走越前,“怎么样,这次你愿意拿出真本事和我赌一把了吧。”

“你威胁我?如果我不和你比,你就要告发我?”阿尔纳斯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丹恩。

丹恩却丝毫没有被他吓着,不疾不徐的说道:“我想这是唯一能让你拿出真本事来的方法,你身上有很多我看不透的东西,是个很出色的年轻人了,我知道我赢面不大,可我是个赌徒,无论如何都想和你再比一次。其实他们的事情跟我没什么关系,我虽然知道一些,却没有参与,就算要抓也抓不到我头上,所以告发和不告发你其实都是可以的,关键是看你。要赌一把么,如果你赢了的话,我就原谅你早上对我的侮辱,并且送给你一份礼物,怎么样?”

“你要比什么?”阿尔纳斯严肃起来,“骰子?纸牌?还是轮盘?”

“比纸牌,我们一局定身份。”丹恩先生微笑着。

“可以。”阿尔纳斯拉过一张桌子放在两人之间,丹恩把纸牌放在桌上,阿尔纳斯问道:“不用叫第三个人来洗牌吗?”

“不用,我信得过我自己的眼睛,你不可能在我眼皮底下出千,我们全凭赌术定胜负。”

阿尔纳斯默默拿起纸牌洗牌,完成之后放在桌上:“要比什么规则?”

“抽鬼牌。”

“果然是纯粹的比拼赌术。”阿尔纳斯先是一愣,然后苦笑道,没想到丹恩会选这种小孩子的游戏,抽鬼牌确实是最考验参与者的心态,在一对一时相比起其他规则有过之无不及。

纸牌游戏最早是占卜用牌演变来的,而丹恩这副牌恰恰是一副占卜用的塔罗牌,既然是抓鬼牌,那么这副牌里除了星币,圣杯,宝剑,权杖的数字牌之外,还应该有一张愚者,也就是所谓的鬼牌了。

他把牌分成两堆,对丹恩做了个请的动作:“你先请。”

“那我就不客气了。”丹恩拿起自己右手边那堆,阿尔纳斯也拿起自己那堆,两个人各自把手里成对的牌扔到桌上,最后阿尔纳斯手里剩下了8张牌,而丹恩手里则是7张——鬼牌在阿尔纳斯手里。

“来吧。”阿尔纳斯举起8张手牌,第一张抽到鬼牌的概率应该微乎其微,“不过话说回来了,有些赌徒可不喜欢这个游戏,据说抽鬼牌的输家会被恶鬼缠身,从此之后逢赌必输百事不顺,你难道不怕吗?”

“你不用拿这种话来动摇我。”丹恩随意的从8张牌里抽出一张,是6,他把一对6丢进弃牌堆,“我老头子赌了一辈子了,难道还会信这种东西吗?赌徒只信自己!”

阿尔纳斯嘴角略微一歪,对方没有动摇和没有抽中鬼牌,这两件事都是计算之中的,本来抽鬼牌就是越到最后关头才考验双方的能力,现在只不过是热身运动而已,不过对他而言,还是不那么喜欢愚者牌留在手里的感觉。到了游戏最后时刻,对于手里有鬼牌的玩家来说,要胜利就得把胜负寄托在了对方身上,如果对方真的看穿了自己,一次失误都没有的话,自己无论怎么好运也没法赢得游戏。

“但压力也是相互作用的啊......”他小声说道,随着游戏的进行双方手牌不断减少,手里没有鬼牌的一边紧张程度反而也会上升,而阿尔纳斯就没有这样的问题,不论他从丹恩手里抽到什么,都能凑到一对,所以这时候就需要想办法给对方施压,保持冷静,让对方先动摇——他面无表情的从丹恩手里抽出一张牌,是数字2,又轮到丹恩。

“抽中的概率已经上升到六分之一了哦,小心啊老爷子。”

“少来,我就抽这一张!”丹恩不假思索的从阿尔纳斯手里抽出了权杖4,把一对牌弃掉。

“没错......现在就算抽到鬼牌也只不过是换边而已,冷静下来的话确实构不成威胁......”阿尔纳斯这么想着从丹恩手里抽过一张牌,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加速了,反而是自己的压力变大了吗?

没错,牌又减少了一张,而对他来说却没有任何能做的事情——无论他抽哪张牌都不会对接下来的局势产生变化,换句话说只能等待丹恩失误,这种无可奈何,命运不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觉,才是最令人讨厌的。

他从丹恩手里抽出的是星币3,现在他手里只剩下四张牌,分别是1,11,12和愚者,丹恩手里是三张,不用说那是1,11,12,丹恩依旧是毫不犹豫的抽走最靠前的一张牌,是11,现在丹恩手里剩下两张牌。

“这家伙。”阿尔纳斯从丹恩手里抽走1,和自己手里的成对丢掉,决定胜负的时候到了,如果丹恩这一抽抽到12,自己就直接输了,就算丹恩这一抽抽到鬼牌,自己仍然需要从丹恩手里抽到12才能获胜——他已经处于极大的不利。

“年轻人,你动摇了?”

“等等,让我洗一下。”阿尔纳斯飞快的把两张牌在手里交错着,然而丹恩根本不关注他的手,只是死死盯着他的眼睛。

“好了,来吧。”阿尔纳斯左右手各持一张牌,强迫自己迎上丹恩的视线,不能逃避,这个时候只要有丝毫的退缩都会被对方看穿——他保持面无表情:“来,一决胜负吧!”

双方对视了数秒,在阿尔纳斯心里却感觉像是过了几个世纪,丹恩选了阿尔纳斯的左手:“左边。”

阿尔纳斯露出一丝微笑,他翻开左手的牌,是走向悬崖的愚者:“那么轮到我了!”

“啧,没看穿吗?”丹恩遗憾的摇摇头,把两张牌放在背后缓慢的搓了搓,一左一右放在桌上,“选吧,年轻人。”

阿尔纳斯用尽全力向丹恩望去,试图从他的眼睛里看出点什么,可他失败了,这是一双老赌徒的眼睛,平静如水,没有丝毫波澜,阿尔纳斯试探着把手往左边伸出,丹恩露出一丝微笑,阿尔纳斯的手停在了半空,这笑容是什么意思?是说自己选错了吗?还是说是故弄玄虚?他没法下定决心,把手缩了回去,事到如今他没法不受丹恩的影响了,不管怎样他都没法看穿丹恩,而丹恩却可以反过来用自己的表情变化来影响他的选择。

“怎么了年轻人,害怕了吗?”

“您确实比我更强,真是滴水不漏。”

“那你是要认输吗?”

“怎么可能。”阿尔纳斯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金币说道,“所谓的赌术,除了经验,技巧,计算以外就是心理战了,而你选择抽鬼牌的原因,无非是想把我拖进您最擅长的领域——撇除了经验,技巧和大量计算,只剩下心理战,您想用您身为一个年长者的城府来战胜我吧?我承认,想在这上赢过您很难。但是我有一件东西是您所没有的。”

“是什么?”

“对一般人来说,那叫运气,对我来说,叫做决心!”阿尔纳斯把硬币弹向天空,“正面左边,反面右边,机会是一半对一半——我赌胜利女神站在我这边!”

金币落下,朝上的图案是权杖与鹰,是背面。

看到结果的丹恩哭丧着脸,愣了好久,才把两张牌都翻开,反面的牌是星币12:“是你赢了,我愿赌服输。”

“那么早上的事情......”

“早上的事情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唉,看来我真的是老了,是时候该收山了。”丹恩摇摇头,露出释怀的笑容来,“来吧年轻人,为了庆祝你今天的胜利,喝一杯吧?”

“您带酒来了吗?”阿尔纳斯惊讶。

“带了,本来是准备庆祝我的胜利的。”他打开轮椅的扶手,从里面拿出一瓶没开封的好酒和两个水晶杯子,“来吧,喝一杯。”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阿尔纳斯如释重负的把纸牌扫到一边,接过两个水晶杯都斟满,丹恩举起杯子笑眯眯的看着他,像是在等年轻人给年长者敬酒一样,阿尔纳斯无奈的举起杯子站起来说道:“好吧,那就庆祝您终于决心收山,从此可以过上平静的晚年生活。”

他举起杯子一饮而尽,烈酒辛辣的味道从喉咙里直冲下食道,如同一把利刃切割着他的胃,他一下子就有些站立不稳。

“这酒还真是烈。”他摸了摸自己的头说,而丹恩则面无表情地放下了杯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纸包塞在他手里说到:“这是我答应给你的礼物,这样我们就两清了。”

他没有喝酒,转身离开了。阿尔纳斯正待要问,突然感觉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他意识到了什么,急忙把丹恩给他的小纸包打开,运动神经逐渐麻痹了,他用了好几次才哆哆嗦嗦的解开纸包,里面是一根扭曲的金属丝,他来不及多想,用尽最后的力气把铁丝插进头发里,然后就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你醒了吗?”等他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在昏暗的地牢当中,身边一个男人正拿着一个陶罐往他脸上泼水。

“喂,人家醒过来的时候面前不是都应该有美少女嘛......为什么到我的时候面前就是胡子大叔啊。”他举起手,才发现自己手上戴着镣铐,脚上也同样,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头像是有千斤般重,稍微动一动都会头晕目眩,他赶紧检查了一下身上的物品,不出所料,口袋里两个的金币和手上的戒指都被收走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阿尔纳斯猜测他自己应该是被关在了赌场下面的地牢里,那个叫泰勒的果然是个狗东西,嘴上说的好听暗地里却指使丹恩来给自己下蒙汗药,好在丹恩还算英雄惜英雄,给了自己一次机会。他伸手摸了摸头发,还好,金属丝还在,看来搜自己身的人既不专业也不够仔细。他晕过去之前已经确认过了,这金属丝是那种最好用的盗贼工具,既坚韧又可以随意塑型,凭借他的技术,逃出去肯定不难。

“我们也不知道这上面什么地方。”弄醒他那个人忧心忡忡的说道,“反正我们是在个地牢里。”

“你不该弄醒他的,应该先把他的腿打折了,这样就会少一个对手!”关在旁边牢房里的男人说道。

“对手,是什么意思?”阿尔纳斯想了想还是把金属丝插回了头发里,他用不着现在就走,丹恩也许是希望他能尽快逃离,但对他来说进来反而是个机会,可以尽情的打探其中的秘密了。

“你也是欠了钱被债主抓进来的吧?他没跟你说吗?来到这里的人都必须要参加角斗,最后的胜利者会被免除所有债务,活着离开这里。”另一边牢房里的男人说道,“刚来的时候有五十多个人,现在只剩下我们几个了。今天有个倒霉蛋想逃,被打了个半死抓回来,看来你就是被他们抓来顶替的吧。”

“角斗?”阿尔纳斯恍然大悟,奴隶角斗在几百年前曾是翼人王国最受欢迎的娱乐项目,然而随着翼人的衰落,各分家家主已经无力再定期举办角斗,这项血腥的娱乐则被人类传承过来,在之后半个多世纪里成为维护帝国统治重要的一部分,但经历了又一次的大陆混战,瓦兰托卡的人重新过上和平生活之后,这项血腥的运动就被皇帝陛下废除了,虽然还是会定期举行演武性质的剑斗,但那都不过是武者之间较量武艺点到为止,再也不会出现奴隶为了生存拼命挣扎的情况,观赏性和血腥程度自然都要下降不少。

与之对应的是市场既然有需求就会有人铤而走险,举办地下角斗确实是一项赚钱的营生,不仅能收入场费,还有与之相配的成套赌博行业,但一般来说也很少有人会愿意去这种地方玩命,弱者躲之尚不及,强大的冒险者又不屑于参与,一般来说只有不得志又没什么守序概念的菜鸟冒险者才会到这种地方讨生活。

但话又说回来,找一批自己愿意签生死状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的人和强迫债务人参加角斗又是两码事,风临城的治安在帝国中算上等,治安队长大概也会对举办地下角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如果是强迫别人参加角斗,那如果穿到皇帝耳朵里只怕领主就会有些麻烦了——以这次的情况来说,只要抓到切实的证据,大概足够把里诺斯也判个一千年的。

可是要怎么办呢?逃离这里的话就会打草惊蛇,最好的方法是留在这里继续寻找能扳倒里诺斯的证据,自己几天没有消息的话海伦娜应该会发现异常,以她的风格最后一定会下定决心召集一批冒险者来攻破这里,到时候把证据交给她就可以了。可如果留在这里就不得不参加这种血腥的战斗,以他来说应该不会有被杀的危险,但杀死无辜的债务人也不是他所想要的。

“喂,你没事吧。”旁边的男人打断了他的沉思,另一边的人则说道:“别管他,人家也许只是不想理你吧,反正说到底我们也只有一个人能活着出去,现在混熟了到时候反而不好下手。”

“你们,该不会都是欠了高利贷还不起,被放贷的抓进来的吧?”阿尔纳斯回过身来,抬起头问道。

“差不多都是,不过那家伙大概是个例外。”旁边的男人指着对面牢房里的人说道,阿尔纳斯就着昏暗的灯光望了一眼,那家伙确实非同一般,强壮的如座黑塔,坐在牢房里一声不吭,“他应该是我们当中最有希望离开这里的人了......我们都不过是些平民,他进来之前是个低级冒险者,只不过好逸恶劳才欠下一大笔钱,主动要求进来还债。”

“那谁如果遇上他不是死定了吗?”

“差不多是这样,地下竞技这种事情你也知道,并不是非要杀死对手不可的,可是这个家伙遇到人就痛下杀手,这几天已经好几个人被他打死了。”面前这个男人神色紧张,说起这件事好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我们都只能祈祷不要遇上他.......”

“这不是耍赖么,凭什么让我们一群啥也没学过的去跟他一个冒险者打。”阿尔纳斯作气愤状。

“是啊,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啊,”

阿尔纳斯眼珠一转,鬼话张嘴就来,说的时候不由得想起了海伦娜骂他“骗子”的表情:

“我这个人吧,好赌,欠下三万五千金币,把皮革场卖了也没还清,想跑没跑掉,那天正躲在小酒馆喝酒,眼前一黑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醒过来我已经在这了。”

下午的零夜酒馆依旧没什么客人,该趴在酒柜上的依旧趴在酒柜上该蹲在厨房里的依旧蹲在厨房里,唯一有点区别的是海伦娜把文件拿到了大厅里看。

一阵人马嘈杂声从屋外传来,正趴在桌上打盹的艾莉丝支使李维道:“外面怎么这么闹,快出去看看!”

“不会是那少爷又回来了吧。”李维叹了口气不情不愿的起身,刚走到门口就被个急匆匆冲进来的人撞了个满怀,定睛一看可不就是辛普森少爷。

“老板娘呢?”他左右手各拎着一瓶瓶装酒,亟不可待的扯着喉咙喊着,“老板娘,我把整个市场的酒都买下来了,整整好几车呢,放在哪呢?”

“放后院吧,地下有个酒窖,”艾莉丝喜笑颜开的指挥辛普森雇来的工人们把成车的酒桶搬进后院,辛普森本人则邀功似的把两瓶瓶装酒都放到酒柜上,对正在打盹的索尼娅说道:“索尼娅小姐,这可是我花了大价钱才弄到的,市面上最好的酒,送给您。”

“放那吧。”索尼娅趴在酒柜上眼睛都不眨。

辛普森愣了愣,反应过来,说道:“这个我也有准备!”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捆狗尾巴草来,拿起一根就去索尼娅眼前晃荡着,索尼娅被他晃得烦了,一跃而起劈手把他手里的狗尾巴草打掉,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是左右开弓啪啪啪啪四个耳光。

“啊,啊,啊,啊!”辛普森少爷发出幸福的呼喊,他被索尼娅抽的左右摇晃有如狂风中的麦秆,好不容易停下来,急忙问道:“抽的这么亲切,这么说你是答应嫁给我了!”

索尼娅听了这话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又是一巴掌,这次把辛普森抽的原地旋转了七百二十度,开心得大喊:“我真是太幸福了!”

“对对对,她的意思就是说她同意了!”艾莉丝不等索尼娅下一个耳光抽出来就替她答应道,索尼娅刚想反驳,就听得海伦娜放下文件咳嗽了一声,她咬牙切齿的闭上了嘴。

“我要听索尼娅小姐亲口对我说,你同意嫁给我了!?”辛普森两眼放光,“那我们今天去结婚吧!”

“总得有个过程吧。”索尼娅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啥叫过程?”辛普森问道。

“她的意思就是说啊,得先恋爱后结婚!”海伦娜翻译。

“啥叫恋爱啊?”辛普森又问道。

“就是一起吃吃玩玩混混,然后互相了解一下家庭背景社会关系收入水平什么的。”海伦娜道。

“明明有些人恋爱的方式是一起偷东西。”索尼娅鄙夷的望着海伦娜。

“咳。”海伦娜咳嗽了一声,“总之就是你应该先多带索尼娅小姐出去玩玩,然后再把你家里的事情多告诉她一点,当然她也会把她家里的事情告诉你,是吧索尼娅。”

“我爹妈都死的早家里也没什么亲戚,社会关系基本只剩下酒馆里这几个小王八蛋了。”索尼娅皱着眉头说道,“工资收入是每个月两个金币,还经常被黑心老板克扣,回答完了!”

“我家你肯定知道,我爸爸就是风临城最著名的房地产开发商里诺斯·辛普森,家里的钱多的能把半个风临城买下来,领主的首席顾问治安队长什么的和我们家都认识,城防营的长官还经常到我家赌场里去玩......”辛普森一边说着一边想起什么事,打量了海伦娜一眼,“这位大姐你是干什么的?”

“哦我啊,我是这儿打杂的,跑堂的。”海伦娜说着拿着桌上的抹布装模作样的擦了擦桌子。

“哦,总之我已经说完了,现在可以结婚了吧!”

“还不急呢!”海伦娜又站出来说道,“恋爱很重要的一环,是约会啊!你们还没有经历过约会嘛!”

“约会又是怎么回事嘛!”

“喂我还要和这种家伙约会!?”索尼娅刚要说话被艾莉丝一把捂住嘴。

“简单来说就是你得多带她出去玩啊,什么你家的赌场啊你家的矿场啊你家开发中的房产啊,都可以带她去嘛!”

“你怎么对我家了解的这么清楚?”辛普森少爷又问道。

“你辛普森比较出名嘛!”海伦娜亲昵地拍拍辛普森的肩膀,辛普森顿时皱起了眉头,“一看你就知道,又是一个贪图我爸爸钱财的妖艳贱货,你别碰我,离我远一点啊,我要和索尼娅小姐说话。”

“好好好。”海伦娜闪到一边,用眼神频频暗示索尼娅,索尼娅只能忍气吞声,没好气的对辛普森说了一句:“干什么,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索尼娅小姐,晚上我邀请您去看竞技!”辛普森凑到索尼娅跟前小声说。

“竞技?风临城哪有举办运动会吗?”索尼娅有些好奇,眉头舒展了些。

“不是运动会,是我家举办的地下竞技,一般人是看不到的!”

“我不看,这种运动会有什么好看的,都是假打,演的。”索尼娅道。

“是真刀真枪,以命相搏的!绝对不是那种表演性质的!”辛普森回头看了一眼海伦娜,确定她离开好远了,才用只有索尼娅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可刺激着呢!每天都要死好多人!还可以下注赌输赢,每天都有一群达官贵人们去看去赌,一般人根本进不去的,错过了就得等好久才有下一届了!”

“地下竞技是犯法的吧。”索尼娅心里嘀咕着,嘴上却答应道,“好啊,老娘有点兴趣了,那我们现在去吗?”

“到晚上才开始呢!”辛普森道,“到时候我乘马车来接你!”

“那你可不要爽约啊。”索尼娅道,辛普森见她答应了,高兴的点头如鸡啄米:“那就这么说定了,一言为定,不见不散啊!”

他如一阵风似的转身离开了,一边小跑着一边大笑道:“她答应了,她答应了,她答应了!”

“他和你说什么?”辛普森刚离开,海伦娜就凑上前去向索尼娅问道。

“他说啊,他要请我去看刀刀到肉以命相搏的地下竞技。”索尼娅翻白眼,海伦娜眉心渐渐扭成一个疙瘩:“地下竞技?难道说失踪的人是去了那里......”

“是不是就不是我操心的事情了。”索尼娅大大咧咧的拿起辛普森留在柜台上的两瓶好酒,打开瓶塞闻了闻,“还真是最好的葡萄酒啊,市面上怕也得买几十个金币呢,这败家子真舍得。”

“他有没有说竞技场在什么地方!”海伦娜又问道。

“这可没说,他只说晚上来接我。”索尼娅说着拿起一只杯子斟满酒,艾莉丝急忙阻止道:“你怎么自己喝上了,这么好的酒不能拿来卖么!”

“就是因为好所以才要自己先尝尝啊。”索尼娅小口小口啜着酒,一边问道,“队长大人,你想出什么计策了没啊。”

“歪笑达拉鲁翁的面具在哪里?”海伦娜问道。

“估计被贼骨头藏在他屋里了吧,你想怎么样。”

“我易容了来冒充你,跟他去看那个地下竞技。”海伦娜道。

“喂,先不提离晚上已经不够时间你调谐那个面具了,身材可是没法易容的!”

海伦娜不由得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一马平川,再看看索尼娅,她不得不承认索尼娅说的有一定道理。这回换她咬着牙问:“那你说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想去自己想办法啊。”

“我是怕你遇到危险!万一他对你不利怎么办!”

“老娘用不着你猫哭耗子。”索尼娅仰头把酒喝尽,“你就在家乖乖的等老娘的消息吧啊。”

“不要急嘛,索尼娅去也是一样的嘛,等她打探清楚了回来再告诉你不就完了。”艾莉丝劝道。

“可是你没听他说这届竞技快结束了,时机转瞬即逝,万一今天就是最后一场怎么办?我没时间等了,再说会长又没半点消息。”

“贼骨头可能是玩嗨了吧。”索尼娅打了个哈欠,“也可能是失手被人关起来了,说到底也得怪你无能嘛,查了半天啥也没查出来。”

“怎么办呢。”海伦娜急的有如热锅上的蚂蚁,“得想个办法啊。”

“这还不好办嘛。”李维在一边说道,“变身术可以改变乳量嘛!”

“真的假的啊?你试过吗,你怎么会知道这种色情的知识!”索尼娅好奇又鄙夷的望了李维一眼。

“这书上写的啊,又不是我发明的!”李维面红耳赤。

“你不是术士吗?你会易容术或者变身术吗?”海伦娜又问道。

“不好意思,老娘从来不用那种鬼鬼祟祟的法术。”索尼娅嘲笑的望了海伦娜一眼,“你想要的话只能去求这个半吊子法师,不过我从来没看他成功施展过一环以上的任何法术!”

“事到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海伦娜对李维说道,“试试看啊!”

“这个法术只对施法者自己有效的唉。”李维挠了挠头说道。

“那你说个屁啊。”海伦娜气的鼻子都歪了,“难道把你易容成索尼娅去跟辛普森约会嘛?”

“如果是李维的话,我没意见啊。”索尼娅耸耸肩。

“我有意见我有意见!”李维吓得退了一步,“我就这么一说嘛,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嘛。”

“要不然把阿隆索叫来问问,看他有什么法子?”艾莉丝道。

“他是传奇战士不是传奇大法师,施法者和战士的界限就像是文科和理科之间的鸿沟一样深啊老板!”索尼娅给艾莉丝扫盲。

“别急别急,到晚上之前还有一会,现在都坐下,好好想想办法!”艾莉丝伸手下压,示意所有人都坐下,“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呢。”

“诸葛亮是谁啊?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人。”李维问道。

“几千年之后出现的一位伟大的军事家!别打岔,让我好好想想。”

“你要是都能想出办法来了还要我们干什么。”索尼娅嘲笑道。

这几位就这么呆坐在大厅里,一直等到雷古勒斯端着晚饭出来喊他们吃饭还保持着石化般的静止状态,而雷古勒斯听了他们的问题之后差点笑出声:“多简单的问题你们要想这么久,干嘛非要让莱队长化妆成索尼娅,直接追着马车跑不就行了。”

“你说的轻巧,人能追的上马车嘛。”索尼娅道。

“尤其还不知道那地方在哪,可能要跑很久。”李维补充道。

“人追不上没关系啊,用另一辆马车去追啊。”雷古勒斯又说。

“那也太显眼了吧。会被发现的!”

“有个法术叫物品定位术,可以有一千尺的有效追踪距离。”雷古勒斯敲敲自己的脑壳,“脑子要活泛!”

“有这个法术?我怎么不知道?”索尼娅望向李维,李维则想了想说道:“有是有,但是我不会啊。”

“你会什么啊?”索尼娅嫌弃的白了李维一眼,“他不会怎么办。”

“我想起来了,这个东西我会。”海伦娜苦笑一声,“当初我还是用这个法术定位了歪笑达拉鲁翁的面具,才抓到会长的。”

“那不就好办了。”雷古勒斯道,“把你身上一件熟悉的首饰什么的交给索尼娅,然后追着跑就完了嘛。”

“还说鸿沟呢,你们这一群废物,还敢自称施法者!”艾莉丝扬眉吐气,乘机赶紧训斥下属,索尼娅和李维老老实实挨训,灰溜溜的一声不吭。

“我这就出门安排马车,顺便叫格雷格带几个好手,今天晚上一定要抓到里诺斯!”海伦娜拍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