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然巨响,红烟升空,顿时吸引住孙虎等人的目光。

孙虎一时呆住,突然感觉身侧有微风吹过,再回头一望,已不见盛莲花踪影。

“唉!”孙虎气愤地跺了下脚。

老将杨卓则镇定道:“观望这红烟。事不宜迟,陈家庄内恐怕还有异变。我们应当尽快赶过去。”

孙虎只得点头道:“是了,也只能先这样了。”

另一边,无刃与煞黑三人的炸战斗也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状态。

煞黑三人力大无穷,一身蛮力惊人,肉体更是能与刀剑比拼,拳掌脚使起来虎虎生威,烈风狂刮,撕裂皮肤,宛如狂鞭抽打在人身上一样。

然而,煞黑三人拳脚快,无刃的剑更快!

只见煞黑三兄弟配合有加,分别从不同方位攻向无刃,拳影无数,普通人根本就看不过来。

剑神弟子无刃凝神屏气,左手后背,集中注意力,右手握剑快舞,比风快,比雷猛,护住周身密不透风,配合护体剑气,不但挡下煞黑三人连攻,更是反扑过来,逐渐逼开煞黑三人。

双方硬碰硬,拳对剑,掌对气,腿对刃,却只见无刃的剑越挥越快,煞黑三人只能逼开锋芒,逐渐散开。即便如此,不过多时,煞黑三兄弟各自身上都出现了或多或少的白杠,只差一点便可破皮而入,刺进肉体夺命!

战局逐渐稳定,无刃已从被攻防守过渡到主动出击,如同疯狗般剑气死咬住煞黑三人,令他们疲于防守,而不敢贸然后退躲开,否则,一剑追击,恐有断颈之危!

然而,无刃也正在寻找攻破煞黑三人强悍肉体的机会。

忽然之间,无刃手中长剑路数一变,三剑分别刺向煞黑三人不同部位——双眼、肚脐、下体,招招毒辣至极,丝毫不留任何情面。

面对无刃猛然攻势,煞黑三人猝不及防,用手去挡,却因为慌乱而散了真气,肉体不再坚硬,被无刃强悍剑气一伤,噗嗤一声,红光乍现,血液飞溅,无刃剑气如条条毒蛇般入侵三人功体,从内引爆!

煞黑三人啊的一声惨叫,纷纷飞了出去,撒了一路红血,血迹斑斑,触目惊心。

无刃甩了甩长剑血迹,在脚边画出一条红线,再踏过去。此时煞黑三人已无再战之力,无刃便是要去收回金人像。

却在此时,异样突生,无名尘风刮起,一黑衣飘飘的人,身影如鬼魅,踏境如无人般,赫然出现在战场的另一边。

无刃震惊道:“江长断!?”随即便举剑防备。

来者正是江长断。

且说江长断輸于同气连枝石与天书学府三女合技,倒地昏死,再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身处一暗房内,躺在一张软床上。

江长断虽负伤,且修为降低,但底子毕竟比一般人厚的多,顿时清醒过来,起身提防四周。

只见暗房内,软床旁,只有一人站立,且正笑眯眯地望着江长断。

“李庆?”江长断试探地问道。

李庆道:“不错,正是在下。”

江长断望着李庆,只见对方面若夜幕明月,身形挺拔,好似芦苇不折,眼中暗藏雷火,又有点阴沉。

江长断暂时放下戒备,因为对方如果要杀自己的话,早就趁自己昏迷而下手了,现在必定是有求于自己。

就在此刻,江长断脸色忽变,大声问道:“灵花呢?”

李庆收起笑容,严肃道:“被我吞夺了。”

“啊!”江长断恍若受到重击,登时呆住,两眼无神,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混杂着两滴清泪,江长断真想就此了断一生!

养育了二十多年的孩子说没就没了,如今更是连爱人都保护不了,江长断只感觉自己的人生十分可笑。什么高强的武功,绝对的权势地位,最后什么都换不来,一切都是虚无啊。

江长断咳血流泪,却还保持着男人的倔强,不肯在李庆面前放声大哭,只用衣袖胡乱擦了擦眼泪与血,哑声道:“说吧,你所欲何求?”

李庆俨然道:“大都督是个爽快人,好,那我就直说了。我希望大都督能帮我夺得界人像,并利用界人像带四王子回到他们的国度。”

江长断呵呵冷笑两声:“李庆,别忘了,我的孩儿可是死在你的人马手中。你觉得我会帮助你吗?我现在不动手,纯粹是我没心情了!你们这帮人,爱怎样就怎样吧!”

眼见江长断要走,李庆摆手制止道:“欸,大都督难道就想这么放弃吗?也许事情还有转机也说不定啊。”

江长断两眼忽地放光,问道:“什么意思?”

李庆道:“我吞出手,杀死了天书学府三女,便是与天书学府解下仇怨。你可与她们联手,相信她们会很乐意接受一名门临半神境界的强者的。到那时,你在她们的帮助下完全突破半神境界,还愁救不了你的妻子吗?更是能凭借半神之力复活你的儿子啊!”

江长断一愣,却道:“我如何相信你?天书学府若真有助我突破半神境界的能耐,她们怎么不自己去做?连病了还得求助灵花。”

李庆道:“此病非乃病,病与病之间,也是有差距的。得病的那个人可比你妻子严重多了。而且,天书学府虽有手段快速突破半神境界,但是其中凶险也是极大的。”

江长断咽下口中鲜血,道:“即便你告诉我这些,也不值得我为你卖命。”

李庆却忽然问道:“江长断,你死了儿子和妻子,是不是很伤心啊?”

江长断兀地一愣,哼了一声:“废话!痛彻我心!生不如死!恨不得把所有害了吾儿吾妻的人都碎尸万段!”

说着,江长断望向李庆的眼神也逐渐不善了起来。

李庆不急不忙,笑了两声:“好啊,你江长断死了亲人如此悲伤,但至少你还能拿剑报仇。可有些人,他们到死都不一定能得到申冤的机会,一辈子就这样在痛苦中度过了。”

江长断不明白李庆所指,嗯了一声:“你所指何人?”

“农民。”

“农民?”

“不错。这些人祖祖辈辈被高高在上的官员政府给压迫在黄土地上,每天汗流浃背,烈阳加身,朝九晚五地劳作,最后也只能解决自己的温饱。钱,粮食,是他们种出来,却并不是他们的!生了个漂亮的女儿会被人抢去,讨不到老婆更是只能共用一个女人。农民的处境,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可怕。”

李庆盯着江长断的双眼问道:“你说,这样的人是不是比你江长断还要痛苦百倍?”

江长断疑问道:“农民有这么惨吗?”

李庆冷冷道:“你们久居上位,自然是不知底层疾苦。这些农民没接受过教育,从小就是被人教导要做个永远的奴隶,他们甚至连反抗、报仇的意识都生不起来!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瑟瑟发抖哭泣!”

李庆指着江长断的衣服道:“不只是农民工。你们身上的每件衣服,吃的每粒米,走过的每条道路,都是由底层百姓用血汗肉泥铸成的!江长断,你说,这种对他们不公平的世界,他们若哪一天开窍了,想要造反了,合不合理?”

江长断低吟一会儿,点头道:“是……但,百姓真的有这么痛苦吗?龙殇的内政应该还不至于太过腐朽才对啊。”

李庆摇头道:“你不懂。脏活累活始终是要有人做的,总会有人要被剥削。在你们看不到的角落里,有人正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支撑着你们的奢侈。还有的人,比如,外农。”

江长断大惊:“你的三万农兵是外农!?”

李庆正色道:“不错!不仅是龙殇境内,压迫更加严重的外国我也要一并解放!”

江长断彻底呆住了,只喃喃问道:“你自己都说,脏活累活总要有人做,有人要被剥削,那又何来平等一词?推翻了一个朝代,统一了一个国家,也不过是换了一批被压迫的人罢了。”

李庆道:“很简单,只要有别的事物来替代就行了。”

江长断问:“何物?”

李庆只道四字:“机关宁道。”随后又道:“机关城内部,工业极为发达,更是有木头机关人的存在。若是能用那些机关人来代替人力,底层人民何愁不可解放?”

江长断震惊,一时间竟找不出反驳的话语。

李庆道:“好了,这是我的事。现在我只求你帮我这个忙——夺得界人像,带走四王子!”

江长断犹豫了一会儿,心中五味陈杂,却是被李庆的话语所打动了,面前人眼界之高,绝非常人。

江长断带着一种敬畏的心态,最终点了点头。

这便是江长断失踪期间的经历了。

此时此刻,无刃刚与煞黑三人大战,却又逢遇江长断,局势顿时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