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

年轻的，老的，瘦弱的，温热的，僵硬的，无数尸体在城门处堆砌成一座座小山丘，几乎将路面拥堵塞满。

熊熊燃烧的火海铺盖在城池每个角落，还在不停蔓延，扑滚。

无尽凛冽大风，吹袭着那吞噬整个城池上空的浓厚乌云。

远远看不见尽头的千军万马，带着无数刀枪剑戟，带着响彻大地轰鸣声，朝着这座已经被摧毁大半的城池奔来。

一位十二岁左右的少女，蹲在一座由尸体堆砌而成的小山丘之上，右手扶着一柄长枪，颤抖的身子吃力着站起来。

全长一米四左右精铁所铸的乌黑长枪，此时已被血迹染红。

「第十六次……站起来了……喂，004，你的城池已破，何必呢？」

面前几个身穿白色长袍的男人，其中一个独眼男子在说出这句话之后，一边拔出长剑，一边走向前几步。

噗呲。

独眼男子的右手往前一送，剑尖刺破少女的腹部，剑身完全没入，只余下剑柄留在外面。

少女闷哼一声，上半身向前蜷缩，颤抖几下后，双腿失去平衡的踉跄后退。

一步。

两步。

最终右脚停下来，身体勉强维持站立姿势。

「……够了！给我倒下！」

另一个白袍男子提起铁棍，猛挥而去。

少女的左腿被铁棍击中，膝盖登时发出相对应的破裂声响，身子向左倾斜，从尸堆上跌下。

砰的一声，整个人摔倒在地面。

那柄被鲜血染红的乌黑长枪，滚落远处。

「真的是，何必呢？」

独眼男子禁不住发出嘲讽，望向倒地的少女一眼，冷笑一声，快步跟上前面几位已经走向城门的同伴。

他才走了几步，就感到右脚忽然被一个东西阻拦住。

少女瘦小的右手死死拉住独眼男子的右脚。

她以撑着地面的左手为支撑点，右脚使力，身子渐渐离开地面，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虽然尝试几次都是失败，但却没有停下。

「为，什么……」

独眼男子沉默半响，缓慢吐出这句疑惑。

少女抬起头，满是血迹的脸上，那双眼睛透着坚毅，声音虽然轻微，但却很清晰——

「因为，里面，有我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