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那么各位同学。就算明天是清明假期也不要疏忽了学业的复习,再过几天就是期中考试了,大家得珍惜这一天的假期用来复习。知道了吗?”

“知道了,老师。”

“好的,那么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了,同学们放学吧。”

随着老师宣布放学,班级上的同学们都开始整理起了自己的课本和文具准备离开教室。然而很快便有同学将老师刚讲过的话当成了耳旁风,他们觉得既然是假期那么就该好好放松一下。

“嘿,夏茗。明天我们几个人打算上午去百货大厦的电影院看电影,然后看完电影后下午就去楼下的桌游吧玩会桌游去。你要一起来吗,带上夏洛克和乌拉拉啊。这样我们人多就能跑个团了。”

“不好意思,明天的话我家里上午要去扫墓,下午的话看情况吧。我们三个都不一定有时间出门。还得先完成学校里的作业不是。”

“作业不是今晚一个晚上就能搞定的事吗?”

“我们一家明天要很早起床去墓地陵园,要是去迟了的话怕会堵车,所以今天要早点休息的,来不及完成作业了。”

“好吧,既然这样的话,那么下一次吧。”

拒绝了同学的出行邀请,夏茗便飞快地跑到了教室门口。夏洛克和乌拉拉都已经收拾好东西在那边等着她了。

回到了家中吃完晚餐后的三人只是稍微动笔完成了一半的家庭作业后便已经是晚上十点。母亲夏羽入便开始催促三人会房间休息,第二天六点要早起出门。三人便收拾好了自己的作业回到房间结束这清明节的前一天。

第二天清晨天还未亮,夏兰行德家的厨房便开始忙碌了起来。叶坚和夏羽入准备着祭祀作为贡品的菜品。这是每年扫墓前都要亲手准备的,以体现一家人对长辈的诚心诚意。另外两人还要准备一家人的早餐,以便三个孩子起床后就能马上吃完早餐赶在七点前出门来避开堵车的高峰。

到了六点不用两个大人的催促,家里的三个孩子都便自觉地起床了。毕竟在他们有计划训练的日子中起得比现在早的日子还有的是,能睡到六点对于三个孩子来说都已经算是给他们多睡一会懒觉了。

在简单得用完早餐后,一家人便带上了祭祀用的物件驾驶着家里的迷你车出发去城市市郊的墓园。那里有一块地皮是夏兰行德家专门购置的,是专门用来安放历代先祖的骨灰冢。所以一家人每年清明扫墓时母亲家这边的只需要在这一块地方便可,而不必像父亲家先祖那样要漫山遍野的踏青。

虽然一家人出门确实是早了一些,但是当他们到达墓园时至少墓园的停车场还有足够的车位。比他们一家人来得还要早的人家大有人在,如果再来得晚一些的话,不光在到达墓园前会遭遇到大堵车,到达了目的地以后还没地方停车。

夏茗和夏洛克的外公夏雨还在世时,就因为叶坚出门迟了导致一家人遭遇了一系列交通上的难题和之后一整天的种种不顺。虽然老丈人并没有嘴上责怪,可从眼神上也便能看出他对女婿办事效率非常失望。于是乎之后类似的出门活动,叶坚肯定是最先准备好,随后督促家人们尽快出发,能留下一个小时左右应对突发状况的提前量。

“我们到了。夏茗、夏洛克,你们两个帮忙拿一下一会要烧的银纸。乌拉拉一会可得跟紧我们别走丢了。”

“放心吧,师匠。我也不是第一次来这边了,还是知道一些这里的路要怎么走的。”

自从乌拉拉的父亲将乌拉拉完全甩给夏兰行德家寄宿后,夏兰行德家便就将乌拉拉视为家中的一份子,一般这些家族的活动他们都会带着乌拉拉一起出席。

“行。那么叶坚你去停车,一会我们在上面等你。”

“好嘞。”

在墓园门口放下了夏羽入和孩子们,叶坚便驾驶着迷你车去墓园的停车场找地方停车了。

夏羽入带领着孩子们顺着墓园的游步道向着山上走去。因为是清明节的关系,平日里除了前来挑选墓地和下葬的人外根本见不到其他人的墓园在这一天格外热闹。

今天的天气并不算好,明明昨日的天气还是阳光明媚,太阳晒得在操场上体育课的同学只想快些来场豪雨降降温。到了今天早上天空便是乌云密布,这让前来扫墓踏青的人还感觉到了一丝凉意。等到了墓园后天空居然还有点飘起了毛毛细雨的意思,只不过如果不是刻意去感知说不定就会被忽略而过。

“好像开始下雨了,老妈。我们没带雨伞真的没关系吗?要不要叫老爸一会车上带把雨伞来。”

夏茗对着夏羽入说道。

“没事的。清明节不总是这样吗?这雨下不大的。留意一点脚下的路,别一会太滑踩空摔着了。”

“我知道了,又不是三岁小孩了。总不至于爬个楼梯还会摔跤吧。”

“那可说不准,我记得以前不是有一次来给长辈扫墓。那时我们还小,老姐你一定要跑在前面第一个,然后一脚没踩稳差点从这个台阶上摔下来,好在老爸眼疾手快把你一把拎住了。”

“拜托,那都多久前的事了。现在我可是很稳重……”

话说到一般的夏茗突然往前倾倒了一下,然后不说话了。

“夏茗姐,你没事吧。”

“没事,刚才不小心踩空了一脚没有心理准备。还好站稳住了。”

“还是那副德行。”

夏羽入摇了摇头说道。

因为是预想着可以好几代人都安葬在一起,所以夏兰行德家的墓地距离墓园公墓的主区域要稍微远上那么一些。走到公墓区域的半山腰后便要走进一条单独的小道前往专门为私家墓地划分的园区。四人在走到了半山腰后便走入这条单独的小道。比起主路还有不少前来祭祀先人的路人,这条僻静的小道便只剩下了夏兰行德家一行。毕竟能如此豪气在墓园规划初期就买下永久私家墓地的人整个城里也并不是有那么多,这还得多亏了夏兰行德家祖上也是富有人家才能拿到一块这样的私家墓地。

“虽然每年都来扫墓,但这里可真是有够远的。想想等以后老了,要埋在这里总觉得要给子孙添好多麻烦啊。”

夏洛克顺嘴地吐槽道,但很快就被母亲夏羽入给怼了回去。

“小小年纪你瞎说什么话,太不吉利了。”

“但总得是有那么一天不是嘛。”

“你一天到晚别给我瞎惦记。俗话说的好惦记什么坏事,什么坏事就会找上门。你要是还没成家就发生什么意外了,就连埋这里的资格都没有。”

“诶,是这样的吗……”

夏洛克无语地看着母亲,然而一旁的乌拉拉则是看着夏洛克脑袋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又是走了一小段路后,四人终于到了一块被矮栅栏围起来的私家墓地,这里便是属于夏兰行德家的私家墓地。夏羽入将手深入栅栏门后把门栓打开,四人便轻松地走了进去。

“其实我一直想吐槽,既然这扇门那么容易就能打开了,还建这个栅栏干什么。不是形同虚设谁都能随便进出了吗?”

夏洛克又嘴欠地说道。

“笨蛋,门这种东西向来就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况且如果不围起来,谁知道这是我们家的私人领地啊。”

夏茗紧接着夏洛克的话说道,一旁的乌拉拉听了之后也只是尴尬地陪着笑脸。

“你们几个小鬼都别吵了,还不快先来拜一下各位祖宗。”

在夏羽入的命令下,夏茗、夏洛克和乌拉拉便开始对墓地中每一位祖宗的墓碑进行参拜。随后夏羽入便捡起了一旁角落里的扫帚,将墓碑前的落叶和枯草都扫向了一边,随后便用随身带来的垃圾堆将这些垃圾装好准备一会下山的时候带去扔掉。

停好车的叶坚此时也不慌不忙地到了地方,开始帮夏羽入收拾起了打扫出来的自然垃圾。等将墓地中的杂物都清理干净了,也是一家人祭祀开始的时候了。五人走到了写着夏茗和夏洛克外公夏雨名字的墓碑前,这下面埋葬的是夏茗和夏洛克的外公外婆也就是上一代夏兰行德家的家主。

叶坚从夏茗和夏洛克拿上来的塑料袋中取出了一些祭祀用的银纸,随后铺在了墓碑前方的空地上。夏羽入则是将早上一早起来准备的饭菜贡品给放在了前,并在贡品的两边点上了两支蜡烛,并点起了三支清香放在了贡品的前方。

“你那边摆好了吗,羽入?”

“好了,可以点起来了。”

说罢叶坚用打火机将银纸点起,并用一根树枝控制着银纸的燃烧,以防它被风吹飞将火星带到附近的杂草堆里点燃杂草。据说墓园的公墓区早几年就发生过这样的意外,还好当时管理员处理得及时才没有酿成大祸。

叶坚这边一边烧着,夏羽入这边一边念叨着。

“土地公公来。我们一家人在下面全靠着您照顾保佑着,这是孝敬您的。”

此时的三个孩子都想着,都已经什么年代了父母们还是那么迷信。明明平时说起这种宗教信仰的话题,他们都说自己不信仰宗教。

“你们三个也别傻站着啊。快来拜啊。”

三个孩子这才反应过来,开始对着墓碑和贡品的方向双手合十祭拜道。他们仔细一想就算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神明,但还是会在过年时去神社祈愿,这或许就是人类古往今来传承下来的一种寄托吧。

等叶坚面前的火堆燃尽,他这才从塑料袋中将剩下的银纸都拿出来分成了两堆。嘴里还念叨着这一堆是烧给长辈的,这一堆是烧给老丈人和丈母娘的。

‘全部都一起烧掉不就好了嘛,还分得那么细干什么。’

还不明白为什么要在祭祀时烧银纸的孩子们心里这样想着。毕竟烧这玩意说是给过世的亲人汇去在地下使用的金钱,但只是被火焚烧了就算收到了这是什么原理他们实在是搞不清楚。而且每年清明节家家户户都给地下的亲人烧去那么多的“钱”,地下的世界难道不会通货膨胀吗?

其实跟孩子们一样,年轻时候的叶坚和夏羽入也很疑惑为什么在祭祖时要弄得如此复杂。但等到夏雨去世后他们才发现,当一个对自己非常重要的人,离开了这个世界后,对于他的思念只能寄托于这些凡世间的活动让他知晓。这时才会真正的重视起对于亲人的祭祀。

“来,夏兰行德家的长辈们都来拿。你们可得保佑我们这些做晚辈的能平平安安的。”

银纸堆燃起的火焰向上直冲。夏洛克下意识地挡在了乌拉拉前面的位置,以免随风摇曳的火焰会将她烧伤。

“吼吼,今年的火烧得可真旺啊。孩子们快拜一下长辈啊。”

后知后觉的三个孩子在听到叶坚那么说后,便对着燃烧的银纸堆祭拜了起来。虽然他们只是听着大人们这样说着,但是毕竟说到是自己的长辈,他们还是习惯性地在祭拜时将自己心底的愿望在心中默念,祈求长辈们可以帮助他们完成。

等火堆的火焰小下去后,叶坚便马上将另一堆银纸添放了上去。还没完全熄灭的火堆再次猛烈燃烧起来。

“爸妈都来拿。你们在下面要好好保佑你们的孙辈学业有成,保佑叶坚工作时平安别遇到危险,保佑我们家道馆的业务蒸蒸日上。”

祭拜到自己的父母时,夏羽入嘴里念叨的话就特别得多。但是她所想祈求父母保佑的则是自己的家人和家业,这便是她作为现任的家主最大的心愿。作为母亲她为家里付出了很多,甚至都忽略了自己。

当火焰再度微小下去,叶坚拨动起纸灰来确保被压在最下面的银纸也能充分燃烧。夏羽入点起了五支清香,然后给孩子们和叶坚一人一支。五人站在墓碑前握着手中的清香再度祭拜,之后便将清香一起丢入了还未燃尽的火堆,让火焰将他们对长辈的挂念带去另一个世界。

火堆熄灭,夏羽入也是将贡品两边的蜡烛吹灭。这代表着祭祀已经完成。随后她从装菜来的袋子中拿出了一次性的筷子,分给了每个人。

“祭祀过祖宗的贡品,你们看看有没有喜欢吃的。都夹一些吃吧,别浪费了。祖宗‘吃过’保佑的,吃了好的。”

这也算是夏兰行德家的一个节俭的传统了。反正最后这些贡品都是要倒在墓碑后土地上,倒不如把能吃的好吃的都先吃掉。也算是不枉费一大早就起来准备了。

两个大人倒是好不忌讳,只有孩子们一直以来感觉都很奇怪这样的行为,感觉心里总有一道槛。不过在大人一遍遍地询问下,三人还是勉为其难地夹了几口自己喜欢的菜,乌拉拉好像还吃得比夏茗和夏洛克要多上一些。

在确定孩子都不想再吃了以后,夏羽入和叶坚便将剩下的饭菜都埋入了墓碑后的泥土里。这些食物将会被自然分解,滋养着土地。最后两个大人收拾好了东西,一家人便准备离开。

“爸妈,我们回去了。明年再来这里看你们。”

夏羽入向着父母的墓碑道别。叶坚则是看看了墓碑旁边的一块空地,不知道此时的他心里是不是这样想着等自己老去后会和夏羽入两人被安葬在这边。

五人离开了墓地。在走下山的路上,夏羽入还跟着三个孩子说道。

“你们三个小鬼都听好了。如果你们遇到了需要拿起武器保护自己的危险,无处可去的时候就来这片墓地吧。祖先们会用他们的武器再保护你们最后一次的。”

“好好好,我们知道了。这都已经听你讲了多少遍了。”

夏洛克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祖先们在安葬的时候会把自己生前的武器最后再保养一次用油布装好和弹药一起葬入墓地中对嘛。我记得没错吧,老妈。”

夏茗也是将事情的原委给补充地说上了,毕竟他们每年至少听到一次这样的话语。

“你们两个知道就好,乌拉拉也是。我最好你们用不上这条,毕竟现在这样和平的年代,你们也不至于遇到这样的危险。而且等你们成年了,就能合法持有自己的武器了。将生前用过的武器,一起葬入墓也只是形式上的意义了。”

“知道了。”

“好了,羽入别跟孩子们说这样沉重的话题了。今天难得全家出门一趟,也算给你放过家,我们中午饭就在外面下馆子吃吧。”

叶坚的提议赢得了孩子们的一致同意,辛苦了一早上的夏羽入也勉为其难地同意了。毕竟难得的假期她也想休息一下,现在匆忙地回家去再做午餐在时间上也有些太赶了。

五人去到了一家常去餐馆,便找了大厅的一张还空着桌子坐下。简单地点餐后便开始等待着厨房做好他们的餐点送上桌来。

“诶,老爸。既然还有没有上菜,不如讲讲外公是怎么同意你和老妈结婚来着。”

夏茗一脸坏笑地开始起哄了,这让两个大人差点没把喝下去的茶水给直接喷出来。不过已经上了高中的三个孩子确实是到了会好奇这些的年纪了。

“夏茗,我得先纠正你一个错误。我和你们妈妈结婚,你外公从来就不是我们之间的障碍。倒不如说最难过的还你们妈妈本人这一关,最后是她点头同意了我们两个人才能结婚生下你和夏洛克,知道吗。”

“那么知道你在追求老妈时的外公他是什么态度呐?”

“很普通的态度。你们外公一直把你们爸爸当成是一个比较热心的徒弟罢了。比起那些在外公这边学完课程就断了联系的徒弟,你们爸爸为了看我还总是以孝敬师父的名义回道场来看我们。不过最关键的是你们爸爸是有事他真的敢上,这才让我一改觉得他就是个跟屁虫的态度。你们外公也不傻,知道他是为了追求我,才一直粘着的。索性也就顺水推舟地同意了我们两个的婚事。”

“太无聊了啦,我想听你们自己爆料一些更劲爆的内幕。”

“你好了,夏茗适可而止一些吧,也给我和你们妈妈留点隐私。况且旁边除了我们还有那么多客人,你觉得我们两个好意思跟你们三个孩子说我们年轻时的故事吗?”

“那要不老爸你中午喝点酒吧。壮壮胆,然后你就会滔滔不绝地什么都讲出来。”

“你这个小鬼……我中午要是喝酒了,一会可不能开车了。今天说好了给你们妈妈放个假了,难不成一会还要她开车?要不过会你们谁当驾驶员,那么我就喝一点。”

“呵呵,老爸你可别开玩笑了。我们三个可是连驾照都还没有考出呐。让我们无证驾驶,你这可是知法犯法。”

夏茗反驳着自己的父亲。

“真要说有什么劲爆的东西的话。就是你们爸爸,年轻时可比你们潮流多了。”

听到母亲夏羽入如此无心地说道,三个孩子瞬间便呆住了。他们玩无法理解现在就是个普通中年男性的父亲叶坚,年轻时也追赶过潮流。

“十六岁,我就和同学组了一个小乐队。而且在别的乐队还是弹奏普通的木吉他的时候。你们爸爸我就已经拥有了全区第一台电吉他。当时我的头发可都是流到披肩那么长,就是为了想引起你们妈妈的注意。”

“完全看不出来,叶叔叔你年轻时还那么狂野过。”

“其实你爸爸也差不多啦,乌拉拉。后来我考上警校后也一直在玩乐队来着,当时一起的贝斯手就是你爸爸。”

当叶坚说出这样的话时,乌拉拉的眼神更加不可置信了。

“那么老妈,你当时是怎么看玩乐队的老爸呐?”

“我还能怎么看……还不是把他当成傻子一样看……”

夏羽入用着平静的语气回答着夏茗,这反倒是最令人震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