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的父亲是这个家里的上一代管家,所以我从出生开始便就注定要成为这个家的管家,开始在父亲的带领下接受成为管家的训练。老爷也是对我视如己出一般,让我可以和大小姐一起进入贵族学校学习,我优异凸出的成绩也证明了我没有给大小姐和老爷丢脸。

转眼间我和大小姐便也到了进入大学的年纪。因为是制药集团公司的关系,所以我们两个理所当然的就是就读了有名医科院校的医药学专业。并在这里我们又结实了一位名为羽生永琳的同学,就这样我们三人在大学中被分到了同一个学习小组。

我们小组需要研究的课题只有一个,就是制作出可以治疗老爷一家家族遗传病的药物。给出一个可靠的治疗方案。为此老爷甚至在这座大宅的地下为我们建立了专属的实验室,还请了不少经验丰富的名医在此工作作为我们的导师。

老爷的家族遗传病就像一枚定时炸弹一般,会在三十岁后任何时间开始发作。刚开始可能会以为只是平日里缺少休息导致身体不适,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份不适会逐渐变成原因不明的剧烈的疼痛。身体内器官的正常细胞会在一夜之间癌细胞化,就算是切除后移植上新的器官,移植上去器官也会在不超过一年的时间内变成新的癌症病灶。这种遗传疾病已经完全超过了我们所学的医学常识,就像是什么诅咒一般。

就这样我们三人为了找寻出根治这种遗传病的方法,在导师的带领下想尽办法来解决这个难题。为此大小姐不光要自己研究出可以缓解遗传病症的药物,还要成为羽生的试验对象。后来我才知道她就是老爷为了能尽快获得药物的研究成果刻意安排在大小姐身边的主治医师。

在这个家里什么都逃不出老爷的法眼,他知道如果单纯是靠我和大小姐两人为他用心研制药物。在测试阶段我一定会觊觎对大小姐的那份超出主仆之间的感情而不愿将大小姐作为试验体对待。而羽生不同,我不知道老爷许诺她了什么,但是应该是能足够满足她的利益,她才会毫无顾忌的将大小姐视为药物和治疗方案的最佳研究对象吧。不过我也与她有过交涉,就是任何要在大小姐身上测试的试验方案必须先由我来过目,以免试验发生什么意外。不然作为大小姐的管家我也是有权不履行老爷对她的许诺。

就这样在研究室工作的时候我们剑拔弩张,但在不工作可以回到地面上的日子里,我们又是最好的朋友。我们三个人可以说是一种很微妙的制衡关系。不过这样的关系很快便老爷的病情进一步恶化和后来发生的一些事而难以维持。

因为看着老爷那痛苦的样子,大小姐对自己的未来感到了绝望,而我确是她在家中唯一可以倾诉的人,同时也是异性。就这样在一次倾听了大小姐心中的苦闷后,她对我说希望我可以成为她的丈夫陪她一起面对之后的事,我还以为她是在跟我开玩笑,我们两人的身份差距是怎么可能可以在一起。我没想到的是大小姐真的会在说出那样的话后跟我进行了一夜的缠绵。这一切或许只是因为她已经想通了,不管未来会发生什么,她现在只想想活在当下。

当然这种事情纸是抱不住火的。就算没有羽生拿着大小姐怀上了身孕没有办法继续进行试验的检查交给老爷。老爷也已经大概知道了一些关于我和大小姐两人风言风语。

“只是为了可以获得更多的试验数据!为了了解我们家的诅咒该如何破解,我需要从胚胎阶段就开始的研究数据!”

大小姐是这样向着病榻上愤怒的老爷辩解道的。这无疑是让我对大小姐的形象产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观,我甚至一度以为大小姐只是把我当做了一个为了她达到目的而可有可无的工具人。不过后来我才知道,她只所以会这样说只是为了保护我不被老爷责罚,也是为了保护我们两人的孩子可以名正言顺的顺利出生。

但因为这件事被老爷当做了制药计划的一部分,所以大小姐有孩子这件事在家里是被列为最高的机密。只有地下研究所里的人知道他的存在,甚至就算出生了也不会被当做继承这个家的小少爷对待,而只是大小姐所许诺的试验对象。

可老爷还没等到能看一眼自己的亲外孙,他便因为恶化的疾病撒手人寰。老爷走时眼睛中充满了恨意,我知道他那是在怨恨大小姐没有找到能治疗他的办法,也是在怨恨着我这样下人的血脉可能会在未来夺去他所有的财产。到头来就算是血肉至亲对于老爷来说也只是不争气的工具罢了。

虽然老爷没了,但是研究药物和治疗方案的工作,大小姐也并没有要中止的意思。只不过她的做法比老爷要来得理性许多,她收拾起了家中老爷收藏摆放的那些迷信的物件,将治疗自己希望完全托付给了羽生。而我的工作也从参与研究变成负责验收方案和药物的可行性,还有作为管家管理好老爷留给大小姐这笔如此庞大的遗产。

当孩子降生的那一刻,从大小姐抱着他哺乳的表情我可以看出来,大小姐想活下去。她想看着这个孩子长大,看着他可以摆脱家族悲惨的命运,在未来的某一天可以把这个家托付给这个孩子。

大小姐眼中喊着泪水哀求我,一定要找到能治好她的办法。不光是为了她,也是为了我们的孩子,为了我们的后代不用再遭受到这家族的诅咒之痛。

然而我什么都没守护住,我没有守护住这个家,我也没能守护好大小姐。整个家族分崩离析,哪怕是到了大小姐的最后一刻我也没能想到拯救她的办法。我这一生付出的努力就在大小姐离去的那一刻,全部付诸东流。

真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世界呐……

但是上天却让我以外的获得了恶魔的药剂。它可以让死者起死回生,那是多么美妙的药物,如果不是它只能让死者的躯体变成行尸走肉的怪物,我多想用它来将大小姐唤醒。不过既然这个世界对我如此的不讲道理,那么也别怪我要毁灭这个世界了。

·       · ·

詹姆士管家向夏洛克和乌拉拉娓娓道来,随后他拿起了病床旁的注射枪。

“你要做什么!我劝你还是住手比较好,如果这个世界毁灭了,你想要你的孩子怎么办。难道是生活在你一手创造出来的世界末日之中吗?还是等他长大以后到处被人指点他的父母是毁灭这个世界的罪人。”

夏洛克对着詹姆士管家质问道。

“这种事情已经无所谓了,我已经累了。我劝你们如果还想多活一些时间的话,现在就赶紧离开这里比较好。当然在这种世界末日下,可能还是越早死去越能早日解脱吧。”

说罢詹姆士管家将注射枪里的药剂打入了自己的手臂,随后他走到了病床前亲吻了病床上遗体的额头。

“大小姐,我现在就去那个世界找你。”

接着詹姆士管家的脸便开始暴起了青筋,从他的面部表情可以看出来他很痛苦,但他居然忍耐下来了。一声不吭的样子让夏洛克和乌拉拉两人感到害怕。

“别看了,乌拉拉。快点离开这里,我们得把他给锁在这里,免得他跑出去伤到别人了。”

说罢夏洛克便拉着乌拉拉的手开始逃离开病房。

在跑出些许距离后,夏洛克和乌拉拉听见病房移门关闭上的气密声。

“这样应该没有问题了吧,夏洛克。就算那个家伙注射了那种奇怪的药物变成了活死人,他也总打不开锁住的病房门吧。”

“等一下,乌拉拉,你稍微安静一点。你有听见什么声音吗?”

“咚!咚!咚!……”

撞击的声响向着两人的方向传来。在十几声撞击声后,这个声音停了下来。

“怎么了,是他放弃开门了吗?还是撞得太用力撞死了……太玄了,我就说我们安……”

可还没等乌拉拉说完话,一个身材高大浑身肌肉的怪物就撞开了病房的房门,随后缓步走出病房看向夏洛克和乌拉拉的方向。从怪物身上残存的西装不难看出他便是刚才詹姆士管家。但是为什么他会变异成这个样子,夏洛克和乌拉拉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我的妈耶……我记得病房的房门是铁门吧,夏洛克……”

“你说得没错,刚才的房门确实是铁门来着……”

此时的对方捡起了被撞烂的铁门,把它挡在身体的正前方便冲着夏洛克和乌拉拉冲锋过来。如此厚度的铁门以夏洛克和乌拉拉手中的武器根本无法击穿,两人只能转身狂奔。

“糟了,夏洛克,前面没路了!”

此时的乌拉拉察觉到因为不熟悉地下研究所的环境,两人已经被逼到了一个死胡同中。但后面的怪物还在穷追不舍,眼看着两人马上就要因为怪物的冲撞在墙上被砸成肉饼。

“这边,乌拉拉!”

夏洛克用着手上研究员的密钥卡打开了一旁的房间,随后拉拽着乌拉拉的手臂两人一同躲了进去。而身后的怪物则是因为惯性直接撞在了断头路的墙壁上。

看着墙壁被撞出的凹陷,夏洛克和乌拉拉根本不敢想象要是刚才没能跑进这个房间,自己现在将会变成什么样子。

“好了,别看了。趁着这个大块头还没缓过劲来,我们快溜吧。”

夏洛克和乌拉拉刚前脚走出房间,走廊尽头的怪物便支撑着地板再次站立了起来。

“这个怪物到底是多抗揍啊!”

“跑啊!”

夏洛克和乌拉拉向着他们下来的梯子口跑去。活死人化的詹姆士管家应该是还有意识的时候就不打算放过他们,哪怕是两人已经跑入了出口,他还是硬生生地将出入口的大门用着他的身躯给撑开了。要不是狭窄的梯子通道不能让他通过,或许现在正抓着梯子往上爬的夏洛克和乌拉拉就会被他给抓住了吧。

在靠着蛮力试图抓到夏洛克和乌拉拉失败后,他便像是放弃了。听地下室传来的声响他应该是走开了。

“走掉了吗?呼……真是好险啊。差点以为要交代在这里了。”

“现在说已经安全了还太早呐,乌拉拉。别忘了,我这边出去可还是在二楼,我得动作快一些了。离开这个鬼地方,然后通知村子里的村民们去避难。光靠我们两个人的力量是杀不死这个怪物的。”

刚刚脱离险境的夏洛克和乌拉拉爬上了梯子回到了二楼的书房中。他们庆幸的是大屋中已经没有其他的活死人了,这次终于可以走大屋中央的大楼梯离开屋子了。只不过回荡在大屋中的沉重脚步让两人还是非常的担忧。

这间大屋中看来除了二楼书房的密道外还有很多地下研究所的出入口,还在大屋中的夏洛克和乌拉拉根本不知道那个巨大的怪物会不会突然从什么地方跑出来。

“我好紧张啊,夏洛克。那个家伙千万别像刚才我上楼那样突然出现在房间门口什么的。”

“刚才他之所以能悄无声息知道我们动向出现在房间门口完全就是因为他可以从监控录影中看到我们,然后通过大屋里的密道快速地移动到我们的位置。现在不一样了,他变成那么大块头了,先不说他有没有保留智商去看监控录像,刚才你也看见了,一些密道他根本都无法使用了。现在估计也只能在地下研究所发发脾气了。”

“你话可别说的那么绝对,我现在可是不敢乱说了。刚才我的脸都已经被现实的反转打得啪啪响了。”

“那是因为你乌鸦嘴罢了。”

夏洛克和乌拉拉在黑暗的大屋里摸索着,终于找到了下楼的主楼梯。随后当他们再次经过入口处的画像时,原本应该挂在墙上的画像此时居然被震落了下来。

此时的夏洛克和乌拉拉通过手电筒的光芒才发现,貌似是这间大屋中最大的密室出入口居然就藏在屋主的画像后方的空间中。这也让夏洛克和乌拉拉明白了,那间地下的研究所中的仪器设备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搬运进去的。

“我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夏洛克。”

“你别说话了……”

粗犷的呼吸声从墙上的洞口处传来,随后一只手掌抓住了洞口的边缘,接着一整条手臂也从洞口伸了出来。夏洛克和乌拉拉都猛然意识到是詹姆士管家追过来了,可身体却因为恐惧居然一步都不敢动弹,只能看着已经活死人化的詹姆士管家慢慢爬上地表。

“我的妈耶……这下安逸咯……”

“还感叹啥呐,跑啊!”

夏洛克挡在了乌拉拉的前面向着怪物射击着,并示意乌拉拉赶紧逃跑。然而射出的子弹打在怪物的身上就像是塑料玩具一般,对方的皮肤现在也已经因为活死人化变得如同钢板一样坚硬刀枪不入。

被夏洛克惹恼的怪物追逐着二人并毁坏着大屋中的一切。那些看上去价值连城的装饰品,只是被他的手臂轻轻扫过便变得粉碎。就如同詹姆士管家变成活死人前他所说的那样,他要毁掉整个世界,将这个大屋破坏掉只是一切的开始罢了。

“这样跑下去不是没完没了了嘛。”

“夏洛克,我有一个计划。如果让他把屋子的承重柱给砸倒了,屋子坍塌下来的重量能不能把他给砸死。”

“计划是很不错,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会把我们也给埋进去。”

“我们比他跑得快,尽量让最后一根柱子靠着窗应该就没问题了。在他打断最后一根柱子的时候,我们刚好可以跳窗户跑出去。这本来就是一个很冒险的计划。”

夏洛克望了一眼身后横冲直撞的怪物,随后便像乌拉拉说道。

“好吧,就按你说的办,赌这一把还有一线生机,不赌这一把我们的体力可消耗不过那个家伙。我们先分散吧,谁如果没被那个怪物追,就先去找柱子,然后再把他给引过去。”

“好的。”

夏洛克和乌拉拉两人分散跑了开来。怪物先冲着夏洛克跑去了,毕竟刚才是夏洛克拿着步枪朝着他射击的,在仇恨上会比乌拉拉更大一些。

在大致确定了一根柱子是作为承重柱存在后,乌拉拉向着夏洛克大声喊道。

“夏洛克,我这边有一根承重柱!”

“我知道了。”

夏洛克通过灵活的走位,翻过大屋的窗户,然后从屋外又绕回大屋内怪物的身后。

“嘿!大块头!我在这边!”

通过夏洛克的嘲讽,怪物很快便掉头回来,夏洛克寻着乌拉拉的声响转身就跑。得亏夏洛克是从小就有训练过,平时跑步十公里体力都是没什么问题,不然这样不给喘息时间又上蹿下跳的会非常快消耗尽人的体力。

夏洛克将怪物引到了承重柱旁,随后他和乌拉拉便站在了承重柱前好让怪物好好瞄准他们。

“怎么了,大块头这就不行了吗。我还以为你注射那种奇怪的药水后会变得很厉害呐,原来也不过如此嘛。”

“你这样嘲讽他真的没关系嘛,夏洛克。”

“要是不激怒他,他可能就不攻击过来了哦。”

应该是夏洛克的嘲讽起了作用,怪物朝着他和乌拉拉冲了过来。随后两人及时闪避怪物一头撞断了屋子的承重柱。但或许是这间大屋已经年代久远,才只是破坏了这样一段承重结构,天花板便开始出现了裂缝,大屋的这个角落便开始坍塌。

意识到情况不妙的夏洛克和乌拉拉冲窗户翻出,随后大屋的角落应声变成了一摊废墟。两人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从庭院里缓缓地站起身来。

“我的天啊,真的塌了啊。”

“怎么样,我很聪明吧,夏洛克。”

“等会再表扬你,我觉得那个怪物可没那么容易会死。”

果然如同夏洛克所料,怪物居然撑开了大屋的废墟站了起来。这样都没砸死这个怪物,这下夏洛克和乌拉拉可是真的没辙了。

不过起身后的怪物样子看上去很奇怪,比起想要继续攻击夏洛克和乌拉拉,他反而显得有些懊悔的样子。莫名其妙地拼凑着大屋的废墟像是要把这里重建起来一样。

“夏洛克……他该不会……难道说他恢复了作为人类时的记忆……”

“不可能吧,这种事情的概率感觉太小了。”

“但是他现在这伤心的样子好像不太像是演出来的……或许这里在他内心的潜意识中是非常重要的地方吧。”

之后怪物并没有继续攻击夏洛克和乌拉拉,反倒是意识到了什么随后便朝着大屋入口处的大厅方向跑去。当他找到了地上的画像时,怪物的双腿跪在了地上,他像是庆幸着画像只是变得有些脏兮兮得但没有损坏。

怪物拾起了画像,随后便拿着画像朝着大屋后的深山里跑去。

“啊,被他给跑掉了!”

“赶紧去山下通知村民们带上武器搜山吧,他跑不远的。如果发生在他身上的变异也会传染的话,那可真就麻烦了。对付这样一个怪物就已经很头痛了,要是再多几个可就真的得让军队来消灭他了。”

“不过夏洛克,我觉得这起事件从头到尾是不是还有两个人没有在我们面前出现过。”

“你是说谁?”

“就是那个被叫做羽生永琳的医生,还有管家和大小姐的孩子。明明我们在去往二楼时看到了楼梯上的玩具,还有那个大小姐病床旁的照片,确定这个孩子是真实存在的。但是我们在大屋里那么久,你见到那个孩子和那个医生本人了吗?”

“不知道,或许他们早就被感染了,被隔离在地下研究所的什么地方了。”

“不,或许刚才驾车逃走的人就是他们吧。要真是这样的话,这件事恐怕没那么容易就会结束。仇恨的种子已经埋下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绽开出复仇的花朵。”

听到乌拉拉这样说道,夏洛克反而吓了一跳,看样子还是乌拉拉的脑洞更可怕一些。然而夏洛克并不知道的是乌拉拉所担心的事将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成为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