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你会先到的。”
校园南边的矮墙旁，彩树子同学已经等候多时了，而我这才迟迟从教学楼的方向出来，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零三分。
“走吧。”
——只不过是，想确认一件事罢了。
“说实话，一直有听说我们的琴房晚上‘闹鬼’，但是晚上过来看的话还是第一次……”
夜间的校园，走廊的窗并没有尽数关上，也许是校警还没开始巡逻的原因，至少走廊并没有显得十分闷热。
不过这种时间点，万一撞上正在巡逻的校警，估计会被处分的吧……隐约记得学校有规定晚上九点后不能在教学楼逗留……
在快要走到琴房前的楼梯口拐角时，远远地就能听见悠悠然的琴声传来，仿佛琴房的隔音效果不存在一般……
“这个是——”
彩树子同学的反应，就像是听见了学校响起了火警一样，虽然还不至于那么夸张……她直奔琴房而去。
打开琴房的门，里面自然也是一个人都没有。黑白琴键上下起伏，座位上却没有任何人。而本该坐在上面的人，此时却是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切。
“这是……”
“怎么了？”
“这是我们演出的曲子……”
“……”
以彩树子的钢琴作为开场的前奏，那么现在正在“演奏”的钢琴曲，她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了。
“我可以……在这里待一会儿吗？”
“随意。况且……彩树子同学才是这间琴房的主人吧？”
而接下来则是很长的一段沉默期……彩树子只是坐在座位上发呆，我只好出去走廊透透气了……只是仿佛在右手边的走廊拐角，能隐约看见有人的身影……
……
走进了却发现，只是树的枝条伸进窗内，上面只有寥寥几片泛黄的叶片，却是显得十分地突兀……
但是为什么，我会将树枝看成是人的影子……
“奈同学——”
“怎么了？”
“好了，走吧。”
彩树子的表情有些许复杂。
“怎么样？”
“是我们演出的曲子……但是，太——”
“太？”
“太完美了……就像、就像……”
“就像拟定好的那般。完美，无暇。”
“……”
我并没有明说，但是想必彩树子的心底，已经有所怀疑了吧……
如此有序，如此工整，就像是……碎花潮同学那般——将现实如同脑内拟定的剧本出演那般。
“潮同学她……”
“也只有这个可能了吧。”
“……”
不知是因为惊讶，还是因为无法接受这种事情发生在潮同学的身上，彩树子选择了沉默，但很快又再次开口，像是要为潮同学做最后的狡辩。
“可是证据——”
“在你来之前，我已经去了一趟琴房，九点之前的琴房还是原样……”
而碎花潮同学的睡眠时间正好是九点……这个现象是在潮同学无意识状态下造成的，就连潮同学自己也不知道的“病症”。
“如果说是巧合的话，也可以做些别的实验来证明……”
“不，不必了，只要知道这种事情对潮酱无害就行了。可是放着不管的话，会影响到我们的排练……”
“如果说这是因为潮同学过于担心演出才引发的现象，放着不管会更好吧。”
“诶？”
“正式演出就在开学后不久，如果把这件事告诉潮同学的话，按她的性格只会更加担心的吧。况且彩树子你离潮同学最近，关系也最亲密，要做什么也是你来做吧。还不如就把琴房的事情丢一边，等演出结束，让它成为无人知晓的校园传说吧。”
“万一以后又出了问题……”
“那就以后再说。”
“真有你的风格，奈前辈。”
“多谢夸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