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西斯的表演后两个星期,小柒离开了,生前的她收到的最后一件礼物是艾尔西斯小时候演出穿的第一件演出服。

我同艾尔西斯共同出席了小柒的葬礼,葬礼上,那个男孩也在。现实同小说或者电影是有区别的,这个年龄的小孩子不可能不哭,所以男孩大概是哭得最凶的。我不敢保证这个男孩可能以后再也不会喜欢上别人,但是小柒大概是他一辈子都不会有人取代的,不仅仅是这个女孩子是他喜欢的,更是他第一次失去的。

10.01

时间距那些日子过了两个月,不管是两个月前艾尔西斯引起的“喜欢的他”的骚动,还是这两个月以来和以诺发生的可以称为争执的事情,亦或是与莫墨结下来的类似矛盾的东西,终于把我给击倒了。明明最讨厌社交的我,却只因为总人数四的社交被击倒了,一边讴歌着拒绝社交的史诗,一边迎合着最基础但又最困难的社交,遭受着社交的侵害,我平凡充满快乐的日子从见到艾尔西斯的那一刻大概就终结了,或者说自从我小时候在河边因为自己的“妄想综合征”去接触艾尔西斯那一刻起,这一切都结下了因果,最后来说这一切只不过是我自作自受?虽然看起来是这样,追寻起源的问题也是这样,但是我还是不想承认,击倒我自己的最后是我自己,这大概非常类似于“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这种感觉了。

去年第一个自己过的国庆长假,我是和以诺一家一起的,虽然我已经非常表明自己的意思不会去了,但是还是答应了以诺,面对她的请求我一直很少能狠下心的,而且天然的她请求我的次数不多,今年我是肯定不会去了,而且以诺据说也有自己的事情,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了,毕竟是新进偶像了。

夏天的燥热已经在第六十次“杉宁偶像大选”的爆炸性火热中结束了,夏天这些最后的燥热在今年的大选面前仿佛就如南方的冬天的空调一般不够看,艾尔西斯嘴中的“他”,新进偶像的尴尬现场,“杉宁偶像大选”的消息铺天盖地,我也在这两个月内达到了人生情绪波动的巅峰,即达到过谷底,也攀升到过巅峰,不过多亏国庆假期,我终于能喘口气了。

这两个月,我和艾尔西斯的关系达到了一种极为奇怪的境地,我明白艾尔西斯大概是误入歧途了,因为我的自以为是的行为,所以我自然就向她表示她的现场我并没有去看,因为那个时候我去找小柒了,艾尔西斯虽然将信将疑,但是她羞红的脸庞让我明白舞台上那一次果然是“吊桥效应”,总之我自认为是如此的。

手机上是乡下叔叔发来的信息,让我今年的国庆假期到那边去过,那边就是我的老家,也就是我爷爷现在住的地方,古风村,一个充满稻草和牛粪的地方。

“秋天宣告着小龙虾季的终结呀。”

望着窗外已经有些枯黄的树叶,我不由得感叹。

古风村,位于衫北区的方天山下,方天山山势险峻,风景绮丽,被誉为杉宁之柱,甚至有人说方天山是用来支撑住天空,防止天空碎裂成火球坠下的,正因为这些传说,才体现了方天山之巍峨,和它的高大。衫北区地广物稀,地域内有不少的湖泊,森林之类保存完好的生态系统,古风村坐落在贯穿衫北的“卫河”旁,“卫河”流经衫北后最终并入“黄河”,虽然最后并入黄河,但是卫河却是十分的干净,清澈,古风村的人们靠着河水满足许多日用。

虽然如今的技术手段已经完全成熟,乡下每个地方都变得和往日的城市一般,但是乡下古风村并没有接受过多的改变,经典的平方,有青砖房,而且数量不少,甚至有茅草房,不过每户人家的设施都是完善的,网路早已接入每一家,古风村曾经有一家规模不小的化肥厂,现在看来已经是荒废很久了。古风村的人们老人居多,即使是现在,虽然每户人家设施都是完好,但是年轻人们还是不愿意呆在没有现代气息的古风村,因为古风村甚至有向后发展的趋势,这里指的是生活方式和建筑。

古风存里老人和儿童占主导,人们会在闲的时候去卫河坐上竹筏,在树荫下聊天,甚至有人在树下卖水听故事这种模仿古代典故的行为。

于是,李想要回家了。

08.10

死不是生的对立面,而是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

村上春树曾经在《挪威的森林》里这样写到过。在小柒的葬礼上我大概就这样想起来了,我自然没有哭,不是因为我残忍,因为我和小柒接触的不多,其次我认为哭并不是表现悲伤的唯一形式,“哭”也只不过是被人们定义的,说到底也是社交,或者说是整体人类的“妄想综合征”。

这句话的意思大概就是,死去的人会存在在生的人的记忆里,也的确有很多人这样记住。而在我看来,“死”应该是“生”的结尾,“生”不是过程,而是一整个东西,比喻成跑步的话,大概就是:“死”是终点,“活着”是过程,“生”就是跑步。“死”也属于“生”,然后“生”会永存在自己的心中(大概是心)。所以,悲伤不是必要的,在某个人死的时候,因为(他/她)是在体验“生”的最后一段。

我很想这样说出来,但是还是忍住了,这是多管闲事,这会让本来就对我产生错误情绪的艾尔西斯陷得更深,在艾尔西斯看来,我可能会是安慰她。而且现在在场的所有人中,艾尔西斯和那个男孩大概是遵循“哭”这个社交最为认真的。

于是我悄悄离开了。

10.01

衫北几乎是衫南和杉宁在一起的大小,所以需要坐火车去,大概要做一个小时。

车厢里几乎没有一个人,非常的安静,毕竟衫北这个地方还是极其少会有人愿意去的,甚至过年都不愿回去的地方。

国庆长假的第一天,下午五点十五分,太阳已经有要落下的趋势了,因为杉宁东边可以看到海,我可以欣赏残阳了,于是在欣赏残阳的过程中我在思考,思考偶像是如何和我逐渐扯上关系的。

08.06

八月六日,阴,按照每个杉宁人的推断,今天乃至之后的两三天,整个杉宁都会被雨水笼罩,杉宁多雨,衫南如钢筋森林一般,杉宁则是充满了上世纪的老式建筑,衫北就是真真正正的上个世纪的乡下的自然条件了。

艾尔西斯在唱完偶像后,全场陷入了沉寂,自然,歌曲的确是好听,但是让大家配合着逐渐剧烈的雨声沉寂的是艾尔西斯口中那充满引导性的话语,只要不傻,大概所有人都能听出来艾尔西斯的意思。

每个人在之前都是充满着激动的心情看到艾尔西斯再次出道,但是这次艾尔西斯所做的正给每个观众的感官上打了狠狠的一锤。

“那个,请问这是个迟到的愚人节玩笑吗?”

终于有人问出来了,整个会场本应该十分热闹的狂欢场景,但是现在大家都在听着这个人提出的疑问。

10.01

今天是十月一日,同样下雨了,我在火车上已经呆了很久了伴随着还不大的雨声,渐渐睡着了,于是梦到了八月六号那天的场景,因为艾尔西斯的第六十二顺序的出场,以及她在演出做出的那些,导致了许多人离场,现场人数还是观看直播的人数锐减,于是,以诺也的确相当于没有人关注。

虽然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情了,那天发生的一切都一直印在我的脑袋中,无法忘记,因为我认为是我的错,以诺成为偶像的事实对我的冲击够大,我也终于明白她之前究竟在忙些什么,也知道平常从不化妆的她开始逐渐上手各种美妆产品,最重要的是,因为我对艾尔西斯做出的一些事情,导致艾尔西斯在舞台上的发言,也最后让以诺在舞台上不受关注。

这次以诺不跟我说她成为偶像的事情,大概也是因为我之前一直在她面前抱怨偶像,她才决定人生中第一次瞒着我做这个重要的事情。

总之,我现在觉得罪孽十分的重,又被纠结进了特别难以逃出的因果了。

难道今年是李想的水逆年吗?

10.01

已经来到衫北了,车站十分的老旧,看样子至少是上个世纪的建筑了,从我这里望去候车室里没有多少人,少数那几个背着不少的包袱躺在座椅上打盹。

雨越下越大,大到我甚至没办法走出车站,这个时候我却找不到地方打车,衫北的火车站离公交车站点却是有很长的距离。

“不带雨伞这个习惯到底是怎么养成的。”

我忍不出说叨自己,不带雨伞是习惯,即使是有人提醒也会因为是习惯才不带雨伞,我一个人站在衫北火车站的出口处,偌大的地方只有我一个人。

“还是因为病的不轻。”

还是因为妄想症候群,导致这件事情在我心里一直是解不掉的心结,也是我在这里自己嘲讽自己的原因。

不过我还是十分喜欢雨水的,我讨厌的大概是下雨天,虽然雨水只在下雨天出现,准确的来说我应该讨厌的是杉宁的下雨天,讨厌杉宁下雨天后面的那件事。

“李想?”

有人叫我?听声音还是个女生,而且声音还十分的熟悉。

“谁?”

“李且郁。爷爷让我来接你。”

眼前的女生,非常的瘦小,虽然眉眼之间跟我有些相似,但是却和我不是一个等级的,我的意思是她比我的等级高,虽然不是特别的漂亮,大概就是生活中出现的“越看越好看”的类型。

我自然也认为她好看,毕竟是我的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