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啊啊啊————!!”

没有考虑是否会伤害过大的余裕。

哐嘡!!

金属摩擦的火光和肌肉束被扯断的液体四处飞溅。

像是排除毒瘤一样,安提斯蒂当机立断将爱濑尸体范围内几公尺的一切物体包括沙漠骆驼的机体组件及范围内的肌肉束在内整个刨除。

碰!

已经顾不得机身完整性这种无关紧要的东西了,连同为了排除这块'毒瘤'时会途经的机身部分,都被安提斯蒂一并全数舍弃,只见沙漠骆驼彷佛被从内部炮击了一般从里朝外炸出了一个大洞,爱濑所在的机身部位和大量的机身残骸被高速喷飞到距离沙漠骆驼几里之外的地方。

“呼..哈..哈....”

明明没有换气的必要,可安提斯蒂却仍大口的喘着粗气。

哪怕因为刚才刨除毒瘤时被硬生生扯断的双掌早已恢复如初,身躯受伤的部分也全数愈合,但那难过的喘息仍然没能停下。

“呼...终于..哈..终于啊...终于...知道了。”

借由刚刚被攻击时的数据再加上了从爱濑那边得到的物竞天择的信息两相比较后,终于让她得到了答案,也就是病毒强大的原理。

物竞天择,根本就不应该这么称呼,而是应该拆开来念的。

人类所使用的只不过是物竞,而病毒...才是天择,因为对于同样的能量,在使用方法上却是完全的不同。

虽然都是透过给敌人制造伤口后再现伤势来攻击敌人。

若人类是将自己过去所受的伤再现,那么病毒则是将自己对宿主所施的伤害再现。

无论敌人是谁,都会像是被病毒利用繁殖完成后的细胞一样,爆裂毁灭。

而这些能量的来源,正是病毒在与宿主的免疫系统作战时所受伤害的积累,比起人类受几次伤就会死掉,病毒则是无时不刻的反覆陷入生死之中。

但是驱使如此庞大的能量并非没有代价的,跟人类不同,无论是攻击或是换伤,病毒都必须重新体会一次宿主所承受的痛苦,而当使用的能量越多,痛苦也会倍增,就好比现在自己所感受的高温和浑身疼痛。

明明没有受到什么热伤害,可刚才这些痛苦却随着被感染的地方一路蔓延过来,就算自己已经将患部扯掉了也没有消失,仍然持续不断的感受到了超越自己刚才全力炮击时的灼烧感,以及伴随左右的疼痛和寒冷。

根本是将生物在生病时的痛苦在经过了成千上万倍的叠加后完完全全的体验了一次。

“不过...知道了真相真是太好了呢...”

在分析出病毒的强大的原理,使其不在如此未知之后,安提斯蒂也不再感到恐惧。

对于再度复活的茵芙,安提斯蒂衡量了自身所残存的资源。

“只剩42%左右吗...”

虽然有迅速恢复的迹象,但要赶在敌人发动攻击前恢复到能够使出全力炮击的程度仍然太过勉强。

要使用出不久前将脆弱的茵芙给击杀的那种全力一击,大概需要耗费70%的能量用来攻击,25%的能量用来疏导反向能量,避免高温和反作用力等副作用先一步毁灭自己,最后才是留有5%的能量来支撑自身生存所需的最低能量。

“唉~”

安提斯蒂无奈的叹了口气。

现在残存的资源要再次执行长远的计划显然不够,但要自己就这么放弃什么都不做又觉得非常浪费...

 哒!

一道脚步声从刚才被抛弃的废料坠落处传来,在这被战火凌虐的体无完肤的港口显的异常清晰。

“我确实没有出过墙外...而且也确实没有跟妳们这类型的敌人交手过...”

远方那因为重物坠落导致沙尘飞扬的残骸中,一道模糊的人影走了出来,安提斯蒂不禁流露出了一抹腼腆的苦笑。

“但若是论战斗经验的话...”

不知道是因为受伤导致幻觉,亦或是某种尚未查明的能量在作祟,安提斯蒂总感觉好像看到了茵芙恩萨的身周浮现出了一副无边无际的景象。

那是从古至今各种生物生老病死的一生,感觉就像是在反应着所有曾经受过病痛之苦的生物们的记忆似的画面。

“可是有几百万年的经验呀 !!”

(本体啊,刚刚那一击,我算是对交付的指令有所交代了吧,那么剩下的这些资源,就请原谅我在不违背指令的前提下,用自己喜欢的方式来使用吧,呐~好不好 ?)

明知得不到答覆,可安提斯蒂还是一副向主人请求零食的宠物般歪头请求的想道。

(不愧是本体都干不掉的敌人啊...但是...)

安提斯蒂真心中赞叹,并将自身的肌肉束默默的向着除茵芙所在方向外的四面八方以肉眼不及的速度伸展而去。

就算自己对人类军事设施的操控权也在不知不觉间被夺回去了。

那就强取!

飞弹基地、空军基地、以及各式各样存放着军备武器的地方,安提斯蒂的肌肉束向着周遭所有军事设施掠取,无论是藏在飞弹井或是挂载在载具上的飞弹,全都用蛮力夺下。

就算现在自身的资源也才恢复到了50%之多。

那就舍弃自保的能量全部投入。

就算现在所依附的这架机体也快要不堪使用...

“我也不会放弃啊啊啊——!!”

以弱胜强,才是她的美学,只有在越深的谷底翻身,才越能展现自身的价值!

机体上残存的实弹、从人类那边夺来的军火,再加上残破不堪威力大减的主炮,安提斯蒂将自身所有的全部向着茵芙所在的方向倾泻而去。

那为了某件事付出一切的身姿,就连茵芙也不禁陶醉其中,而且不仅仅是欣赏,甚至感到了无比的怀念。

眼前如同狂风暴雨洒落的导弹和各式各样的炮击,都是如此的熟悉。

一样是如此海量且疯狂的攻势,同样也都是为了它们所效忠之人不顾一切的努力,只不过一个是在战火纷飞的港口,而另一个场景则是在漆黑晦暗但却充满生气与温暖的...

肉体之中。

“飞沫!”

每分每秒,持续不断的,一直以来重复了百万年之久的事。

猛烈的狂风带着充满了天择能量的病毒微粒向着那暴雨般的军火弹幕袭去。

轰!!!

连天的焰火和因为被天择爆破而产生的大量病毒将整片蓝天和冰冷的大地给短暂的染上了充满活力的火红烟花,接着又被伴随左右的狂风带向远方逐渐散去。

“呜呃...”

即便刨开地面压低身姿,安提斯蒂仍没有完全躲过飞沫的攻击范围,沙漠骆驼的两支机械足及包覆在外的肌肉束瞬间从被狂风破坏的末端开始肿胀炸裂,并迅速沿着整条腿向着主体蔓延而去。

逼不得已,趁足尖才刚出现了一点点损坏时,安提斯蒂就立刻将这两条被感染的腿再次斩断,忍着切断自己大量身体部件的不适,安提斯蒂含泪用着剩下的机械足拔腿狂奔逃离刚才被命中的大坑。

虽然这样强行断腿很有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但要是因为害怕或是不舍而慢上一步的话,恐怕...

“咿呜呜...噁呜哇——— !!”

果然,在破坏到来之前,大量的病痛再次率先降临到了她的身上。

这次除了之前体会到的疼痛以及灼热外,更是多了可怕的反胃感,就好像被人直接扯住胃脏后疯狂拉扯击打似的,让她难受的倒卧在操控室的地面,不过就算如此也不能就这么驻足。

利用自己因为痛苦而蜷曲的姿势,安提斯蒂勉强将沙漠骆驼切换到了滚动模式来移动,好弥补自己短时间内无法顺利操作机械足的不足。

要是刚才因为犹豫慢上一些的话,那么在遭受病痛袭击的情况下,她根本做不出断腿的动作,到时候就会因为天择能量感染全身炸裂,不过...

“还没...还没结束...!”

在她苟延残喘的这段时间内,资源已经恢复到了60%之多,只要自己能够撑到80%的话...

两条粗壮的肌肉束被插向地面,将滚动着的机身停了下来。

就算复活了也没关系,茵芙恩萨的弱点仍然存在,那就是不希望将战火波及到都市那边。

要是她再次使用飞沫攻击自己的话,那么以茵芙和自己所处的方位来看,飞沫的余波在击破自己后肯定会袭向自己后方的城市。

而要是它透过飞沫移动的话,结果也一样,自己当初抛弃毒瘤时的位置可不是随便乱选的啊!

(所以它肯定会...)

轰隆隆....!!

大地猛烈的震动了起来,而震源不是别的,正是安提斯蒂那两根插入地面的肌肉束。

不过要说地面的话可能有些不对,因为她的触手所及之处,是那深不可见的地底。

轰隆哐啷——

两条肌肉束破开了大地,以拔山倒树的势态从地下拔抽出了两个巨大的球体。

(...出现在这里!!)

它一定会瞬移到自己特意为它所准备的地点,因为那是唯一不会波及城市且目前病毒浓度最高的,刚才那两条断腿爆破的位置!

果不其然,空气中的病毒再次凝聚,模糊的身影现身其中。

啪!

两个巨大球体瞬间像开花般张开,原来是残留在地下基地的另外两台沙漠骆驼。

两台沙漠骆驼以茵芙瞬移的空中那块空间为中心呈一左一右将茵芙包夹在中间。

“全舰全炮、火力全开 !!”

安提斯蒂嘶吼着下令道。

咻轰轰轰轰——!

两道镭射主炮加上数门大口径实弹全部向着茵芙所在的那片空间招呼过去,不过安提斯蒂的战略远不止如此。

“不会让妳得逞的。”

耗费了再此时对她来说无比珍贵的5%资源,在滞空的两台沙漠骆驼上,安提斯蒂再次造出血管。

就好像弹幕射击游戏里的魔王机能够子弹免费乱送一样,海量的红色球体冲破了缠裹在沙漠骆驼外层的血管向着四面八方高速溅射。

这些红血球能每一颗都能吸收周围半径一公里以上的所有气体,而现在有将近数万颗被喷洒出来。

“去吧血球,劫掠大气ge————t !!”

随着安提斯蒂话音一落,红色球体突然小幅度的涨大,球体所到之处无论是什么气体全被纳入其中,整个军港及附件的原野在刹那间陷入了与宇宙空间无异的真空状态,并且随着血球向外扩散这个范围也不断随之扩大。

只要没有气体,就不存在使用飞沫的可能性,而且在真空状态下,无论是实弹还是镭射,都会行进的更快,而且只要在镭射或实弹命中之后立刻释放血球内的大气,瞬间释放出的高压大气绝对会让爆炸的热伤害和冲击波更上一层楼!

(一样,简直一模一样。)

此时映入了茵芙眼中的根本不是各式的军火,而是对着病菌吞噬而来的血球一样,同样全方位密不透风的包围的攻击,以及那为了对抗病菌而增幅到生物极限的高温。

茵芙摊开了双臂,五指伸向了极速飞来的镭射和实弹火炮,娇小而柔嫩的手掌在与高温光学和暴力的弹壳针锋相对。

“接触...传播!”

实体火炮的惯性和冲击以及光线的辐射热全由换伤挡下,反之天择的能量则完全灌入了实体的炮弹和无形的光束之中,第一发与茵芙接触的炮弹立刻膨胀炸裂,从中飞散出带有天择能量的病毒更是将后续接踵而至的炮弹如骨牌效应般全数破坏。

而没有形体的镭射光束也在与茵芙手掌的接触面被天择的能量如蚂蚁上树般追本朔源逆流而上,向着两台沙漠骆驼的方向...

“不会让妳得逞的!”

安提斯蒂在光束无效的当下立刻操控着数颗血球冲向光束同时释放。

利用高热与大气的接触引发爆炸的推力以及本身肌肉束的力量即时将沙漠骆驼以超越自身极限的速度抽离,而茵芙也因为爆炸而被吹向地面。

虽然能量之间能够互相融合甚至被一方的能量所吞噬在浩瀚的宇宙中屡见不鲜,但没想到这种在银河伸出才有的现象会以升华版出现在病毒身上,能量之间的感染,拜托科学一点好吗。

然而天择能量逆流的速度与镭射本身的速度无异,就算安提斯蒂将两台沙漠骆驼抽离的再怎么快速,仍然赶不及光速,所以多少还是被感染到了一点,不只是沙漠骆驼的机身,两条粗壮的肌肉束也遭受到了伤害,大概不用多久就会感染到本体这边了吧。

可是现在要是再将这么大量的肌肉束给切除,那么自己也不会剩下多少战力了吧...

算了,不管怎样都好,无论如何...

现在已经足够了!

(可用资源:70%)

两台沙漠骆驼在刹那间被迅速拆解,将所有可用的零件安装在了安提斯蒂所依附的这台沙漠骆驼上。

25%疏导反向能量,舍弃。

5%身体机能支撑,舍弃。

70%...舞动生命的激流.....GE——— T !!

“呜喔喔啊啊啊——!!”

那是已经近乎惨叫的嘶吼,因为不用等到茵芙出手,安提斯蒂的身体以及沙漠骆驼的机身已经因为高温而逐渐气化,剩余还在维持炮击的部件也无一不是因高温而开始软化、烧熔,所以也必须不断的用自身的肌肉束去支撑软化的零件配备,再加上了刚才被感染时传递过来的病痛,安提斯蒂感觉自己的思绪随时都会崩溃。

不过没有关系,只要能够命中,这一切就都是值得的了。

果然,在强忍疼痛定睛一看就能看到,茵芙恩萨并未立刻那个在爆炸后被击落的位置,除了那些为了爆炸而释放的大气再度被其余血球吸收导致真空,使它无法使用飞沫逃走之外,自己现在炮击的位置,就是直指城市,无论如何它的不能避开。

不过逐渐的,安提斯蒂察觉到了,痛苦开始离自己远去。

瞄准功能,lost...

移动功能,lost...

机体能力,lo...lo..

自身能源,....

高温已经将一切慢慢的带走了,将剩余的一切...

此时的安提斯蒂已经感受不到痛苦,只是默默的看着自己炮口的星光是否仍然对着茵芙。

她那仅存的思考能力不再是用来思考着永无止境的下一步,而是对某件事感到了无比的好奇,对那道站在自己炮击轨道却毫不动摇的身影...无比好奇。

(为什么呢,生物对病毒来说不就像是食物或是繁殖器具的存在而已吗,为什么要在意他们到能够被自己当成弱点来使用呢?)

明明无论用怎样的方式驱使天择能量都会带来如此骇人且巨量的痛苦,在被攻击时安提斯蒂就已经有所体会了,那无与伦比的病痛,绝非只发生在自己身上,而是同样且无时不刻的出现在茵芙恩萨身上的。

(是什么在支撑着它,负荷着如此庞大的痛苦与自己激战的?好想...知道呢...@$^&&^^*$^%$)

但是问不出口...

言..语..耕..工..功能,los..^%$%*%*%#$..t...

已经无法组织和说出语言了呢,只剩下确保主炮能够发射的机能和一颗充满了好奇的心智...

(很简单啊!)

一道声音浮现在了安提斯蒂的脑海之中。

(因为我想要...)

《蓄力完成》

在已经切换成自动模式的状态下,即便没有安提斯蒂下令,璀璨的星光仍再次自沙漠骆驼的炮口喷发。

(报答大家一直以来的借宿之恩!!)

没有宿主就不会有它,自己这个只有半只脚踏入生物界的死体,也是因为借着各式各样的宿主才获得了各种多彩多姿的生态,但自己从来未能给宿主带来什么益处,只能不断的给予他们痛苦,甚至忘恩负义的夺走他们的性命。

所以被怨恨它心甘情愿,被咒骂它也欣然接受,只要或多或少能够让宿主感到舒适,无论什么它都希望能够做。

直到现在这些外物的入侵,才让它有了一展长才的机会。

虽然它也一样只会破坏这一件事,但这次终于不再是忘恩负义的寄生行为,而是能够用来守护这些让它借宿了百万年的大恩之人。

水能覆舟,亦能载舟!

耀眼的银河不再只出现在沙漠骆驼那迅速蒸发的炮口,茵芙全身也绽放出了同样耀眼的奇光。

“胞吞。”

病毒借由模仿细胞外层结构进而融入细胞的感染方式。

只不过这次模仿的不再是柔软温和的蛋白质外层,而是与安提斯蒂全力一击同样炫目华丽的能量。

一样的炽热、一样的力量、一样的璀璨,两道胜过极光的彩霞迎向了彼此。

没有碰撞,没有冲突,也没有任何的起伏,茵芙的身影完全的融入了安提斯蒂所射来的那道星光之中...

来到了她的眼前。

挟带着浑身毁灭性的能量,茵芙将安提斯蒂抱了个满怀。

“呵呵呵,呜呜..哇啊啊,哈哈哈哈哈哈————!!”

安提斯蒂无奈的大笑了出来,当最后更是带着歇斯底里的喊叫声边哭边笑。

难过、不舍、亦或是极度的喜悦所引起的,安提斯蒂已经没办法分辨了,因为处理器已经损坏了。

“啊啊哈哈哈哈...我尽力了...对吧!!”

“呜哇啊啊啊...这胜率百分之一的表现...还可以吧...呜呜...主上 —— !!”

同样璀璨的星光再次出现,只不过这次不是射线,也并非攻击...

而是在港口开出了一朵绽放着星光的美丽烟花。

——————

“呃....”

有气无力的呻吟声从那干涩不已的粉唇间溢满出来。

可是身体并没有给予声音主人偷闲放松的仁慈,那刺激着全身上下每一道神经的剧痛不消多久就再次笼罩回了爱濑身上。

(真想念身体还没对安眠药免疫的日子...)

爱濑再度开始厌世了起来,大概没有谁会像她这样刚复活就希望能够立刻自尽的吧。

不过她已经跟雪绘做过约定不再随便自尽浪费人生了,而且就算没有做那个约定,她也有不能这么做的原因。

(算了,不想了...)

总觉得胸口好像还有被某种重物压迫的感觉,令她有些喘不过气...等等,不对,这样棒透了!

爱濑连忙睁开双眼瞧一瞧到底是什么东西造成自己胸腔有如此的压迫感,如果是人造仪器出问题的话她得赶紧加大那个机器的力度才行,赶快增加压力让她因为缺氧再度昏迷才行,这样不算自杀对吧,只是缺氧而已。

盯!盯!

然而一睁开双眼,爱濑立刻发现有一双绯红的水眸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猛瞧。

结果造成自己胸腔压迫感的东西根本不是什么仪器或坠落物,而是卡比娜就直接整个人趴坐在自己身上并且盯着她的脸不知道在看什么。

“呃...怎么了,突然..”

哐啷!

没等爱濑说完,卡比娜突然急匆匆的翻下床铺,甚至弄倒了一些点滴架后匆匆忙忙的逃出了房间。

“...那孩子怎么了?”

爱濑疑惑归疑惑,不过还是只能无奈的抬手压住手腕上因为点滴针头被卡比娜扯掉正不断冒血的伤口。

看着跟医院病房无异的天花板,爱濑稍微有点怀念那个大众用的停尸间。

除了自然死亡之外,一般人在死后有两个地方能够复活,一个是在尸体所在位置,一个就是在公共停尸间。

不知道是什么原理还是有什么特殊磁场到关系,像是那种死到尸骨无存的人也能够在停尸间凭空再生肉体复活。

虽然尸臭有点可怕,不过一醒来也能够看到战友或着对手在自己旁边同时醒来的那种感觉其实也不错,只是在某一次跟雪绘抱怨了尸臭有多噁心之后,自己就再也没有在停尸间醒来过了。

因为雪绘总会特地到停尸间把她的尸体搬回来,总感觉有点对不起她呢。

不过这次也是这样吗?在安提斯蒂的捣乱的情况下,停尸间该不会....

想到这里爱濑猛的弹坐起身。

“怎么办,现在战况怎么样了?城市毁灭了吗?还有茵芙呢,茵芙她到底怎样了?”

“雪绘,雪...啊,在这里啊。”

原本想找雪绘把事情问个清楚时,爱濑发现自己病床的尾端趴了一个身影,不用多看就能看出来是雪绘没错。

就连卡比娜刚才闹出了这么大的动机都没有弄醒她,看样子是真的很累了,大概又是为了照看自己累到睡着了吧

“嘛...那就等等再问吧。”

看雪绘那重到不行的黑眼圈,爱濑也不忍心打扰她。

顺手将自己的被子拉了一部份盖在她身上,盖在...

拉到一半的被子就这么僵在空中,爱濑瞪大了双眼不知所措。

“什么情况!?”

自己正在帮雪绘拉被子的那只手,也就是之前被MMS给弄断的那只手,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消光黑的颜色,而且这变色的症状还一路蔓延到了接近自己肩关节下半部的位置。

“搞什么...!?”

有点慌张的检查了一下手臂发黑的部份,雪绘该不会就是因为这样才累倒的吧!

既然手都坏死了就不要帮她接回来啊,可是偏偏又能够动,难道是只有皮肤坏死吗?

完全没注意到组织坏死并不会是消光黑这种华丽的色泽,爱濑只是单纯的陷入了混乱之中。

“呜嗯~”

大概是动静太大,原本还处于趴睡状态的雪绘醒了过来。

“啊,抱歉,吵到妳了。”

“哈~没事。”

雪绘懒洋洋的伸了个腰,不过很明显没什么用,从那双哪怕主人再努力都只维持半开并且猛眨的眼皮就能看得出来。

“要睡等一下也能立刻睡着就是了,毕竟72小时没睡,我大概也不保证现在还能够保持清醒多久,只不过还是有个坏消息和坏消息要告诉妳,妳想先听哪个?”

“有差吗!?”

“也是啊,那么就先说第一个吧,妳怀孕了,恭喜妳。”

“....................奸尸?”

这是爱濑在听到了雪绘的话并思考断片了数秒之后唯一想得到的答案。

“哼,如果是的话还好说。”

“原来我还太乐观了吗!”

“没错,第二个坏消息就是怀孕的并非是子宫,而是妳的左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