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望着男子伸出的手悬在半空，柯琳面露疑惑的偏了偏头。
“其实我来这里时间挺短，还没有好好逛过这座城，也只吃过你们的军队餐，所以说……”
“？”
“啊，啊，我知道了！我会跟你呆在一起，虽然现在的我很没用什么办法都还没想到，不过这样灰溜溜的从你面前逃走到头来肯定会后悔的。”
将探出的手一把抽回狠狠的挠着头皮。
“为什么要……”
“什么味儿这么臭？”
对方做出的选择出乎意料，让柯琳忍不住想去一探原因，却被男子的疑问给打断。
确实，周围空气的气味正发生明显的变化。
果断朝北方望去。
“敌人来了，我们得抓紧时间。”
说罢，柯琳又准备沿着刘亦贤所走的路线向前跑去。
“等！等！等！知道援军的位置吗？要是知道，我们去跟他们汇合！”
卢秉杰连忙闪身挡在柯琳身前。
“柯琳，你说过，你相信我。”
似乎在为自己鼓劲般的，男子的话语中自信寥寥。
但是这句话却好似神奇魔法，原本焦虑不已的情绪感到些许平复，心底里有什么东西暖洋洋的。
“明白了，跟我来。”
不由得想要去回应他，边说着，柯琳边跑向另一侧通往内城的楼梯。
“对了，一直都来不及问你的名字。”
在台阶上停下脚步，用晶莹的眼睛回看男子。
“卢秉杰。”
“嗯，记住了。”
微微点头示意后，柯琳朝台阶下方奔去。
卢秉杰咬牙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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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稍稍远离城墙，来到内城的边缘地带。
与城墙上热火朝天的战事大相径庭，几乎感觉不出与之前有多大的差异。
入夜后主要街道明起火把，四周尽是人去楼空的房屋。
本应该抵达附近的千人队伍，全然不见踪影，柯琳不禁皱眉。
此时，有三名巡夜士兵举着火把路过，而面对城头上不时闪过的火光，他们连看都没多看一眼。
“他们都瞎了眼吗？”
指着巡逻的士兵，卢秉杰感到不可思议，边说边交替着望向城头与若有所思的柯琳。
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金发女子冲上去抓住一名士兵，一把拿下他的头盔。
被取下头盔的士兵，两眼一片浑浊，即便柯琳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也没有显露出丝毫惊讶与疑问，只是漠然的试图维持住原有的行走线路，跟在已经拉远了距离的同伴身后，不紧不慢的走着。
“是吸血鬼干的。他们都被催眠了。”
柯琳向卢秉杰解释道。
“难道整个内城被他们同时袭击了？”
脑海里浮现出最糟糕的场面。
“不，能做到这个地步的吸血鬼不会太多。”
柯琳摇着头否认掉卢秉杰的想法。
“但是如果只是从外围去暂时阻碍外墙周边各个兵团驻地间的联络，对他们而言应该是可以做到的。”
“那之前派往内城的传令兵……”
“虽然不愿意这么想，不过城头去往内城的命令多半没能传到达。”
柯琳面有不甘的说出了最令人绝望的情况。
不会有援兵，哪怕是民兵，没有一个人会来。
“不行，我得去告诉小姐！”
强行压抑住情绪，金发女子转过身想跑向城墙。
“冷静些！”
卢秉杰伸出双手扳住她瘦削的双肩。
“城外的敌军，你的眼睛能够看见吧？告诉我，都是什么？”
“是不死生物，大量的丧尸与骷髅战士。”
柯琳的身躯发出的颤动不断经由手掌传过来。绝望的现状显然正将她推向崩溃的边缘。
不死生物，听到这个词语，卢秉杰在脑中拼尽全力的搜集相关的信息。
行尸走肉，生化危机，活死人之地，魔兽世界……二十多年岁月中接触过的有限知识纷纷在脑中浮上。
那应该是与自己身材相若的存在，但比自己更顽强，不知道何为恐惧，永远都不会疲惫。相对的，要么更加愚蠢，要么更加脆弱。
“光靠他们能够攻上城墙么？”
“丧尸一般会负责吸引火力与搬运云梯，攀爬与突击的任务会交给骷髅战士。”
“外城墙上的伤痕也是它们留下的？”
“不，那些是蛮族干的。”
柯琳情绪略微缓和，停止住抖动，幽幽的回应到。
“刚才我并没有看到蛮族出现，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埋伏在附近。”
“蛮族？”
“城墙上的伤痕大多来自独眼巨人。蛮族与半兽人有些类似，但他们除了掠夺对其它事物没有任何兴趣。”
“这样来看，蛮族没有出现是合情合理的。”
听过柯琳的说明，卢秉杰做出结论。
如果是与半兽人类似的生物，睡眠与饮食，是不可或缺的。
只有不眠不休不吃不喝能够无时无刻保持着全速行进的怪物，才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来到城墙附近。心里粗略的估算，在那样糟糕的外部环境之下，对方行进效率搞不好是自己的三倍还有多。
“为什么这么说？”
“等有机会跟你讲。”
望着有些疑惑的柯琳，卢秉杰知道现在不是时候纠结于此。
“柯琳，认真听我接下来跟你说的话。”
掌心微微注入力量，好让金发女子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感受到掌心的热度，波澜的心趋于平静。
望着柯琳湛蓝的眼睛重新变得坚毅起来，卢秉杰努力的组织着语言。
“柯琳，袭击守卫的吸血鬼，还在城内的可能性很大。如果他们依然在城中，那么当城外大军展开攻城作战的时候，他们会有三个选择。”
稍微顿了顿。
“第一个，继续切断城墙与内城的联系，为他们的主力争取时间。不过我认为可能性不大，巡逻士兵的异常表现不会被掩盖太久，但是无法被完全排除。”
“第二个，在攻城刚刚发生后不久，趁守城部队陷入缠斗孤立无援的空挡，集中袭击城门。”
如果说第一条尚且还在接受范围之内，第二条则让柯琳倒吸一口凉气。
现在尚且不知道刘亦贤那边状况如何，然而可以肯定的是，城内已经有吸血鬼潜入这件事，绝对是在刘亦贤预料之外的。
如果真的发生，那意味着，城墙上仅有的守军将同时应对来自背腹与空中三个方向的敌人。
“第三个，城内的吸血鬼虽然暴露行踪，但是因为信息传递的速度关系，不能短时间覆盖整座内城。当内城守军慌乱中去支援城墙的时候，吸血鬼集中偷袭城中负责指挥的主帅，或者摧毁补给、毁坏重要设施，不排除对水源投毒。”
最后一条让柯琳不禁皱眉。对于戴岳还有诸位领主她倒不是那么担心，毕竟将领们几乎都有重兵保护。但是，沙坎是沙之城，城内的水源一直影响着常驻军队数量上限，如果水源出了问题……
“我该怎么办？”
焦虑，无力，柯琳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按我接下来说的去做，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不过我会尽力陪你挣扎到最后。”
其实卢秉杰也好不到哪里去，面对这个几乎一无所知的世界，越试着去分析，内心的无助感越发扩散开来。但自己不可以在面前的人眼前垮掉。
所以继续挤出勉强又难看的笑脸。
“柯琳，城墙上急需援军，所以请你去请求。不是民兵，需要的是最最擅长应对不死生物的人。吸血鬼依然可能埋伏在你前往的路上，千万小心。”
“等你能顺利抵达大部队之后，需要分兵防守重要的物资点和指挥系统。但是不需要在城内大肆搜捕吸血鬼，他们既然能轻而易举的进来，也就能用一样的方式出去。”
“我要在这里和你分开，我会去城墙，跟那个黑衣……跟你的小姐汇合，把这里的情况和告诉她。”
“然后，我们不会在你回来之前死掉的，大概。”
说完，卢秉杰转过身，准备离开。
“等等！”
身后传来柯琳的声音。
一回身，就见柯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凑到身前，向自己伸出双臂。
“诶？这是？”
闪烁着五色光彩的宝石坠在金链之中，正是之前柯琳准备托付自己以便自己逃走的项链。
而此时此刻，璀璨的宝石正在自己胸前泛着光芒。
“戴上它，小姐会同我一样信任你，也会带给你好运。”
为自己系好项链后，柯琳稍稍退开，微微低着头说到。
“明白了，多谢。路上小心。”
点头致意后，卢秉杰全力朝城头奔去。
而柯琳则不敢迟疑，朝目标的驻地小心的前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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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帅，那边已经解决了。”
高大的半人马来回的奔跑，将城墙头的战果不断的汇报给刘亦贤。
“很好，去对面帮助附近的步兵。”
刘亦贤一面接受战果，一面安排着队伍下一步的行动。
依靠半人马与集结的士兵，城头的奇美拉节节败退，通过同时朝两个方向进行推进，已经夺回了过半的城头。
但是刘亦贤的眼中的担忧，却比刚才更多了一分。
“看，那些是骷髅兵啊！”
“居然真的在这个时候过来了。还有丧尸啊。”
“总帅在这里，援军一定马上会来的。”
耳边不断传来兽人士兵的议论。
而他们的议论，总是让在黑夜之中只能看到极近距离的人类士兵惶恐不已。
身体虚弱的快要倒下，刘亦贤强撑着告诫自己，现在正是忍耐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