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川镇坐落在群山之中,是一个无名的新兴小镇,这里四面青山环抱,镇边有一条湍急的小河流过。整个小镇只有一条环山公路与一条铁路通往外界,而最近的传送装置也在极远的市区中,不太便利的交通倒是留下了更多大自然的美。这里虽无壮丽的奇观,却也算是个不错的休闲度假之地。

王天源现在就待在位于清川镇中心的家中,但他的家人却不是自己的父母。

餐桌上,王天源正与伯父、伯母共同进餐。伯父伯母眼中满是关怀,不断为王天源夹菜。

“多吃点,看看你,出去几天都快比玥曦瘦了!”

“嗯。”

王天源乖巧地点头回应,一副标准的乖孩子模样。可谁能想到这个乖巧的孩子不久前才大闹赌馆,还顺手毁掉了一个机器人研究所。

“玥曦今天还不回来吗?”

“她还在补课,不过应该也快结束了。听见你回来,那孩子可是最开心的一个。”伯母微笑回答。

餐桌上话题不断,充满温馨,除去坐在一旁的深月。

深月一脸的不悦,低声嘀咕着:“我也想吃东西,我也想和家人聊天啊。”

深月见王天源满面笑容,完全忘了自己,心中有些气愤,对着王天源喊:“你还要吃多久啊?我要出去玩了!出去玩!”

王天源仿佛没听见,继续与伯父母交谈。

深月见这招没用,直接倒在地上打滚叫喊:“出去玩!出去玩!”

“我吃好了!”王天源突然放下碗筷。

“诶?”伯父母一脸惊愕,夹菜的筷子还悬在空中。

“我突然想起有个笨蛋朋友找我有点急事,晚点回来。伯父伯母,我先出去了。”

不顾伯父伯母的追问,王天源带着苦笑跑出了门。

 

“嗯,好吃!”

甜品店里,深月一勺勺地挖起草莓蛋糕,放入口中,发出惬意的哼声。

“别像个小乳猪一样哼哼。”

王天源心中苦闷,深月带给他的印象差异过于大了。这就如同一个蛋疼的小说,最初主角以为捡到了美少女,带回家才知道是个只会哭闹的巨婴。

一旁的人都好奇地看着王天源,因为他的餐桌上什么也没有,却又不点东西,只是对着空荡荡的座位讲话。

王天源也差不多习惯了,但还是向深月抱怨:“都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要大喊大叫,还有不要总倒在地上撒娇!真的很让人尴尬!”

“还不是怪你不理我,一个人可是超无聊的!”深月一脸委屈,但手依旧不停地挖着蛋糕,“我都陪你上了好几天学了,还不让我放松一下!”

“我的好姐姐,你那叫陪吗?你不是乱动图画室的画笔就是玩坏音乐室的吉他,我真的怕有一天警察叔叔把你带走!”

“没关系,警察叔叔看不见我。”

“你!”

王天源很是气愤,可又有什么办法?这就像一个熊孩子刚摔坏了自己的玩具,回头就哭着对家长说你欺负他,而你又拿不出任何证据,只能对偷笑的小鬼道歉。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到了周末就带你出去,这几天就安分一点!”王天源只好服软。

“真的吗?好诶!”

深月开心地跳起,她就是这么天真的人,对外界没有任何了解的她把一切都写在脸上。但深月突然正经起来,明知旁人听不见还是压低自己的声音询问:“不过,你为什么会喜欢自己的妹妹?”

“啥?”王天源脸色一红,疯狂摆手,“你别乱说话!她是伯父伯母的女儿!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再说,喜欢什么的···说得太过了!”

“那你父母呢?”

王天源的表情突然凝固住,良久后,脸上才渐渐显露出少有的悲伤。

深月也愣住了,她第一次见王天源露出这个表情,后悔提起这个话题的她在想是不是应该道歉。

王天源用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画圈,想要转移些注意力。片刻后,似乎出现了效果,王天源的双眼渐渐有些迷离,微微张口,像要讲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在我还不记事的时候,就被伯父伯母捡到了。我被放在他们家门口,躺在最便宜的花篮里,地上的污水甚至都流进了篮子。伯父、伯母告诉我他们当时惊呆了,因为怎样的父母会这样抛下自己的孩子?”

王天源的手轻轻敲击桌面,些许的响动或许可以掩盖住话中的颤抖。

“但等他们揭开篮子上的遮布,又一次看呆了。因为甚至买不起篮子的父母,却用完整的旧衣物包裹了好几层,只露出我的脸。这是不是有些可笑?明明要抛弃一个孩子,却又怕他冻着。”

王天源强撑出一个笑容,但这是一个苦涩的故事,所以这个笑容也是难看到极点。

“就如你想的那样,伯父、伯母收留了我,他们对我很好,我也过得很开心。只是···那个篮子里的温暖,我早就忘记了。”

深月小心地看着他,低声地问:“所以你不知道你的父母是谁?”

王天源依旧苦笑,无声地低下头,明明是明亮的甜品店中,他的脸却被一股阴影遮挡。

“谁知道呢。我唯一知道的就是,伯父、伯母收留我之后的第三天,一对夫妻由于无力偿还破产后的高额欠款,跳楼自杀了。我不知道啊,我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沉寂,正好在这个时刻,整个甜品店陷入了安静。王天源多么希望两人呆在室外,至少室外的风可以掩盖流泪时的啜泣声。

“原来···你也是没有父母的程序。”

深月突然说出一句无厘头的话。

“我···”王天源感觉这话有些不对,“我不是程序,我是有父母的程序。啊,不对!我···真是,不和你说了。”

不过深月这么一闹,王天源脸色反而恢复了一些。

“你的父母一定很舍不得你。”深月转动手中的短勺,声音放得很轻,“至少,你有完整的名字。”

“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的伯父姓天,而你姓王。”

王天源微微一愣,深月看起来呆呆傻傻,关键时候脑袋倒转得很快。

深月突然又标志性地嘟嘴:“话说回来你既然骗我,你叫王天源不叫王远!”

“这个问题我不是解释过了吗,我在外面行动,自然要用假身份。再说,王远也是那个篮子里留下的名字。”

王天源看着深月,轻叹一口气:“伯父和伯母收养我之后,在我的名字中加入了他们的姓——天,又把远改成源,想让我把这个家当成新的起点,重新活下去。甚至为了不让我被外人排挤,他们的女儿也一样改了姓。”

“所以这两个都是你的名字?真好,像我连完整的名字都想不起来。”

“那深月这个名字?”

“谁知道呢?你问我名字的时候,我就想起了月亮,似乎有一个人这么称呼过我。会是我的创造者吗?我记不清了。也许,只是我自己的幻想吧。”

深月语气平淡,却有隐藏其中的落寞。一个程序没有名字,只有数字的代号。也许不经意间记住的名字,只是清洁工在电话中呼喊自己的女儿。

王天源见她还在呆呆地玩着长勺,与手指画圈的自己何其相似。这样的景象有些可悲又有些可笑,同病相怜的人干着同样无聊的事。

王天源反过来安慰她:“别想了,至少现在你可以作为深月活下去。”

“不。”深月抬起头来,歪了歪头看着王天源,“我只是在想,她果然还是你妹妹,你还是个变态呀!”

“你!”

王天源想不到凝重的气氛,再一次被这样打破。

 

时间来到深夜,一个昏暗的房间,王天源正站在黑暗中央。

王天源的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到。。

但渐渐起了微风,吹起了帘,让一道月光能够洒入。

王天源这才看清自己所处的房间,家具桌椅整齐摆放在合适的位置,墙上的挂饰典雅而美观,这并不是自己的卧室。月光之下,一位美丽的妇人抱起怀中的婴儿,轻轻摇晃,眼中的温柔伴随月光洒下,嘴中轻轻地哼唱着童谣。

“今天的月色真美,对吗?”妇人轻声地对婴儿耳语,“如果是你的话,以后也一定会像月亮一样美丽、温柔。”

风渐渐停息,月光渐渐消去,房间又回归黑暗。王天源模糊地听见这位母亲最后的声音:“你的名字,就是深月。”

第二天的甜品店里,深月开心地吃着甜点,王天源则呆呆地望着她出神。

“多谢招待!”深月吃完,开心地双手作合十表示感谢。

王天源没有反应。

深月看向他,发现他还在发呆,便用手在他眼前挥动:“小朋友,别看了,那边的服务员姐姐可不会喜欢痴汉哦。”

王天源回过神来,眨了眨眼:“怎么了吗?”

“嘻嘻。”深月不提他出神的事,反而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经过这么多天收集信息,我已经找到了下一个目标!”

“哦,在哪?”王天源还在想其他事,不在意地随口提问。

“连云港的连云灯塔。”

“哈?为什么要去这么远的港口?”

王天源的声音与另一人一字不差,而两人的分贝同样不低。

王天源与深月都好奇地向另一侧望去,另一个餐桌前,靠坐着身穿蓝色背心裙的女孩,头上的针织帽中垂下秀丽的长发。女孩一边摆弄烫得翘起的发尾,一边对着手中的手机喊话:“为什么去这么远度假?”

看来完全没在意这边,只是电话的内容有些相似。

这还真巧。王天源在心里想,随即回过头低声问深月:“为什么要去那?”

“据我的调查,那个港口···准确的说是灯塔,可以精准地牵引船只,而且只要在它的管辖内,无论你遇到什么海难,它都能帮你化险为夷。更有人说,那个灯塔可以控制风暴和海流,我可以确定这是一台巨大的梦显装置。”深月自信地分析说。

“那你不是让我去做恶人吗?去破坏一个百利而无一害的灯塔?”

深月刚想解释,旁边的女孩又对着电话里喊:“对对对,不要去港口!港口一点都不好玩!”

怎么又来?王天源显得有些无奈,但又不能冲过去打断对方的通话,只能向深月耳语:“我们回去再说。”

王天源立刻起身,向甜品店的大门走去。

“等等我!龙城这么厉害,肯定很快就能补满那些梦源的···”

深月一边追一边说,两人很快就出门而去。

甜品店的门刚刚合上,背心裙女孩便放下了手机,生气地敲击桌面。这个女孩正是千水·浅夏,只是现在的她脸颊鼓起,显得相当恼怒:“两个笨蛋!我都这么暗示了,港口那种地方一点也不有趣!”

 

王天源和深月走在回家的路上,深月还在不断地劝说,王天源却只回复她一句话:“我不干损人利己的事!”

深月见王天源根本不听,气得又想倒在地上打滚,而作为前奏的哭声已经传来:“你什么都不愿意!当时还签订契约骗我!骗子!”

王天源见她又想用同一招打诨,赶紧拉住她,心中又气又没有办法,总不能让路人围观自己对着水泥地求情吧?

王天源感觉自己就是被推着过河的泥菩萨——已经死定了!真是不知道如何与这个笨蛋讲理。

“那好吧!”王天源只能妥协,“我们先去连云港,但具体怎么做,你必须听我的。”

“天源哥哥,你要去哪儿?港口?才刚刚回来,又要走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王天源一愣,全身如筛糠般颤抖,尴尬地转过头去。

“玥曦···你回来了?”

纪念碑谷的梦之门总部,影正在缓步走入黑暗的地下。

没有人知晓董事长为何将总部设立在纪念碑谷;也没有人明白董事长为何常年都不露面,将公司的一切都交给影全权打理。董事长本人全年待在总部大楼的暗室中,从未离开。而有权进入暗室的人,在整个公司也寥寥可数。

影面无表情地插入ID卡,通过指纹验证、梦源检测等工序后,打开暗室的大门,缓步走入其中。

“主人,总部以及其余分部的12位执行官已经就位,还等您视察。”影躬下腰,淡淡地说。

坐在轮椅上的男子缓缓点头,影这才递上准备好的资料。

男子默然接过,一边阅览一边询问:“第一批调查员还没有消息吗?”

“最初的几人仍没有回信,后面赶去的小组虽然无事,却已经搜集不到任何线索。”

“有人先动手了,却不知道是谁。”

男子放下调查员的事,翻过一页页资料,直到在一页上停住。

“爱克切莉丝···”

男子的声音轻缓而深沉,带起某些久远的事。

“有什么问题吗?主人。”

“对这位执行官,你了解多少?”男子将那一页交给影查看。

“彼岸·爱克切莉丝,梦显为‘械’,独自执行过数次高难度任务,而任务成功率为100%。”

影只是斜眼扫过,便淡声回答:“英国分部的执行官,同时也是爱克切莉丝皇族的一员。她的数据很优秀,但也不过是优秀而已,我不认为我们有必要为她费心。”

梦之门最近已经够乱了,影实在想不出这个执行官有什么特别之处足以让主人分心。

男子淡然一笑:“影你用过香水吗?”

“平时不太用,但出席宴会的时候会喷上一些,毕竟其他人喜欢。”

“没错,谁会不喜欢呢?只要一小滴的芬芳就足以令人着魔。可当一瓶香水摔碎时,浓郁的香味变得无法控制,只会变成碍眼的污垢。”

影不再插话,沉默地将那一页资料递回。

男子把彼岸的资料收回,深吸一口气:“她就是这样的香水,迟早会被爱克切莉丝皇族摔碎,不受我们控制。所以我们要在香水摔碎前,把它喷撒干净。”

影默然地看着他,她在等待男子的命令。

“让执行官两两分组执行任务,不过,彼岸执行官的搭档···需要一些调换。”

“我明白了。”

影深鞠一躬,没有过多询问就转身离去。无论男子的命令是什么,她都会毫不犹豫地执行。

男子将手轻轻挥动,彼岸·爱克切莉丝的资料化为粉末,在空中飘散。

 

中国沿海,连云港。

在梦显装置如此普及的今天,海运却依然没有被淘汰。由于梦显装置带来的不适感,以及昂贵的价格,讨厌它的人可不是少数,王天源便是其中一位。

而海运在梦显装置的保障下不仅平稳舒适,还可享受水上美景,何乐而不为呢?

连云港作为中国新兴的港口,经过数年的发展,却已经成为最大的交通枢纽之一。它的宏伟规模以及伴随而立的繁华都市,来往之人无不惊叹。

但对于常常外出办公的人来说,港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如果再搭上几个只会吃喝的同伴,那就更糟糕了。

桌前的深月毫不顾忌自己的形象,一口接一口地将海鲜往嘴里喂。王天源嘴角抽搐,他生怕这个人吃空自己的钱包后还要一笔胃科的医药费。

“天源哥哥,你就吃完了?”上完厕所的王玥曦回到桌前,惊讶地看着桌上的空盘子。

“啊,不好意思,把你的份也吃掉了,突然有点饿。”

王天源挺起肚子回答,心中却是刺痛,自己根本一点没动,两个人的量全被深月解决掉了。王玥曦强硬地跟来,又让自己多花了一笔费用,自己的金库可早就告急了。

王玥曦也没有过多追究,只是刚刚坐下,就好奇地各处张望:“好像有女孩子的声音。”

王天源一阵汗颜,现在吃饱喝足的深月正漂浮在自己身后,惬意地摇头哼唱。

“啊哈哈!这···这···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怎么可能嘛!”

“不,不是我们。”王玥曦偏头,仔细地聆听后,用手指向街道的另一侧。

王天源顺着看去,声音的来源是一个正在苦苦哀求的女生。

 “求求你们不要再扯了!喂,别动裙子!”

头戴针织帽的女孩带着哭音哀求,却依然挡不住一群小孩围着她嬉笑打闹。

这女生自然是跟过来的千水·浅夏,她换上了一件浅色的镂空条纹T恤,搭配上白色的长裙与从未摘下过的白色针织帽,像是雪山里的精灵,加上她的身材本就不错,更加突显出远超旁人的气质。在跟踪时引起一群孩子围观,也不奇怪。

孩子们不断拉扯长裙,浅夏只好难堪地弯腰去挡,却又给出新的破绽。一个男孩突然跃起,摘下了那顶白色的针织帽。

长发被帽子脱下时产生的静电拉扯飞舞,浅夏的动作突然停住,失去针织帽的她面色有些呆滞。

“这个帽子也好精致啊,姐姐你是外国人吗?”

男孩抚摸手中的纺织物,完全没注意到浅夏脸色的变化。

“还给我!”

一声咆哮的嘶吼穿过整条街道,就连远处的王天源也被吓得一抖,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看向这个突然暴走的女生。

男孩也被吓呆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脸色阴沉的浅夏上前一步,将帽子一把夺回,戴回头上。

“呼~”

重新戴上针织帽,浅夏终于恢复了,长舒一口气。然而前方却传来一丝哭音,那个调皮的男孩正低声地抽泣,而街道上的其他人正注视着这里。

“嗫···”众人的目光让浅夏感觉到一丝尴尬,急忙弯腰道歉,“对不起啊,弟弟,姐姐不是故意要凶你的,只是这顶帽子对姐姐很重要。”

男孩的身体微微颤抖,听见浅夏的声音后,突然抬起头,用发红的双眼瞪着她。

“哼!”男孩突然上前,抓住浅夏的裙角,猛然向上掀起。

“诶?”

浅夏见裙子扬起还没反应过来,脸上的表情完全凝固。直到港口的冷风拂过蕾丝边的长袜,吹过自己的大腿,她的脸色才开始微微泛红。

“呀啊!”

同一个女孩的尖叫,再一次震动了街道。

 

“呜——我嫁不出去了!”浅夏弓着腰坐在桌前,仍旧在哭泣。

王玥曦坐在旁边安慰她,深月由于笑的太过火,现在正累倒趴在桌上。王天源坐在几人对面,确认自己的鼻血终于止住了。

王玥曦就是这样的女孩子,若不是父母不同意,她肯定会把所有的猫猫狗狗都捡回家收养,见到难堪的浅夏,她也立刻出手援救。

“没关系的,他们都还是孩子。”

“呜啊!”

“没有人看到的。”

“啊啊!”

“天源哥哥你也说点什么啊!”

王玥曦见自己的话不管用,回头向还在擦鼻子的王天源求助。

“啊?哦,那几个孩子可真懂事!”王天源毫不犹豫地竖起大拇指。

“呜啊啊!”

“天源哥哥你说什么呢!”王玥曦嗔怒地说。

“啊?不是!我是说那几个孩子真不懂事!”

王天源赶紧摆手纠正错误,但浅夏已经哭得更厉害了。

“好了。”王天源认为自己身边的麻烦女人已经够多了,可不想再多一个爱哭鬼,“不就是被小孩子看了内裤吗?有什么?小孩子都不怕长针眼呢!”

“你!”浅夏听见,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抬头指着王天源的鼻子喊道,“还不都怪你要来这个地方!”

王天源一愣:“哈?和我有什么关系?”

浅夏也愣住了,意识到错误赶紧改口:“怪你不早点来救我!”

深月知道别人看不见她,直接指着浅夏说:“这女生好笨,一看就是天天惹事的类型。”

王天源无语地看向深月,心想:“你还好意思说别人?”

浅夏显得更生气了,语气中渐渐有了怒意:“要不是那两个笨蛋,我才不用来这种地方受罪!”

“两个笨蛋?”

王天源心中有些触动,突然感觉浅夏的针织帽也有些眼熟,但还不等自己回忆,小店的老板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兄弟,你刚刚不向我打听灯塔的消息吗?”老板热情地笑着,指向远方,“看见人群汇去的方向了吗?连云灯塔今天要进行宣讲,有兴趣的话就快去吧。”

王天源放眼望去,街道上刚刚还零零散散的人群,现在已经聚成人流,向远处行去。

“谢谢老板,我们现在就去!”王天源感激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