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是阴阳交界。”招呼任由莉躲在阴暗处,吴杏君边探头边说。“地府入口的奈何桥由牛头马面驻守,他们负责把罪人推下桥,让毒蛇、怪兽吞噬。”

 

任由莉看向吴杏君的视线方向。桥的两边分别由一个身影占据。一边是牛头人身,一边是马头人身。两边都散发着惊人的气势,让人不敢靠近。

 

“那⋯⋯我们要怎么通过?”

 

“别担心。”吴杏君给一脸不安的任由莉一个安抚的笑。“因为他们只有两个就要负责所有的亡者,所以眼睛都牢牢盯在『进来』的人身上,不会注意到『出去』的人。”

 

“这、这个制度没问题吗?”

 

“不然妳以为外面漂泊的魂魄是怎么来的?但主要也是因为牛头马面的过劳情形实在太严重了,长官不忍苛责他们吧。”

 

闻言,“地府长官还蛮通情达理的”、“那为什么不给他们加派人手”、“原来地府也有人事问题”等思绪浮现任由莉的脑海——最后她决定还是不要多想的好。

 

“话是这么说,其实还是有个视线死角的。总之,就跟着我走吧。”

 

吴杏君说完便迈开脚步,没想到手掌却被人握住,让他顿了一下。他回头一看,原来是任由莉。

 

“怎么了吗?”吴杏君疑惑道。

 

“嗯?在陌生环境跟着别人走,不是牵着会比较高效率,犯错的可能性也比较低吗?”任由莉也疑惑道。

 

闻言,吴杏君盯着任由莉一秒,然后叹了一口气。

 

“过了一世,还没认识到有些人不喜欢这样,这可能会冒犯到别人吗⋯⋯”吴杏君喃喃。

 

虽然任由莉摆出一脸狐疑的表情,吴杏君还是没再说什么,就带她往牛头马面的死角前进。

 

一路上,任由莉紧张地握紧了吴杏君的手,亦步亦趋地跟着,让走在前面的吴杏君不住微笑。而两人就这么走到了牛头马面的视线外。

 

“看,那就是通往人间的入口。”

 

“哪里?”

 

任由莉探头看了看,觉得眼前的景象和方才差不了多少,都一样阴暗,顶多是干燥的空气逐渐潮湿了起来。

 

“已经到啰——啊!小心⋯⋯”

 

任由莉还没反应过来吴杏君指的是什么,就感觉到脚边一个踩空,身体朝一旁倒去——但没等她真的倒下去,又被一个力量拉回来,一头栽进了冰凉的怀里。

 

她有些惊魂未定地看向方才倒下的方向——原来是条散发着些许臭味的水道。虽然水道很浅,摔下去也不会怎样,但全身湿透不说,还会沾染腥臭味,这就令人无法忍受了。

 

不过回过神来之后,任由莉比较在意的是——

 

“你拉我上来我是很感谢你,但有必要另一手挡住胸口吗?这样其他人看起来很奇怪。”也因此,比起投入他人怀里的心跳加速,她更多的是无言。

 

没说出口的是,这样就错失得知他性别的机会了。

 

虽说他应该就是这么打算的。

 

“噢,这里不会有其他人的。”吴杏君轻轻推开任由莉,让她回复站姿。“小心脚步,这里的通道不宽。”

 

直到这时任由莉才反应过来自己跑到了什么地方。

 

“阴阳交界在下水道?!”

 

“嗯。”吴杏君掏出手机,切换到地图画面,继续在前面带路。“水属阴,所以这里阴气多。再加上很少活人会跑来这里,阳气稀少,更适合当作阴阳交界。”

 

“⋯⋯我之前就想说了。每次地府的人拿出手机、平板之类的东西,就让我有一种违和感⋯⋯”

 

“那是因为一般人间对地府的认知是来自古籍,所以有『地府等于古老』的印象吧。”吴杏君边操作手机边笑着说。“其实地府也有自己的发电技术。不过因为民间还没有多少人会给亲人烧手机,所以电子器具的制造比较困难,多是直接去人间带回来⋯⋯至于怎么带的,我就不多说了。”

 

吴杏君手指放于唇前,任由莉本能地感觉到了这是个不能探究的秘密,也就不多问了。

 

“好了。来,妳把手平放在手机上方。”

 

等吴杏君总算操作好手机,便招呼任由莉来,任由莉虽一头雾水,但也乖乖地将手平放到了手机上方。

只见地图上目标位置的图标晃了晃,接着居然移动了起来!

 

任由莉惊骇地看着图标在地图上兜兜转传,最后停在一家医院上。

 

“嗯。到这里就能知道妳死亡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