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又回到了车上，我考虑了一下之后向阿列克斯问道：“你怎么知道那个人和白是朋友关系的？”
“猜的，直觉，没想到猜对了。”
“这都能猜到，大哥高见啊！”我奉承道，“不过不知道这女人是从哪里搞到邀请函啊。”
“龙啸者邀请了东海岸很多的著名黑帮来参赛，这次格斗大会可是名副其实的东海岸黑道盛宴呢。”
“那里面怎么混进了极道流这只小白兔嘛！”
“好歹也邀请了东海岸许多的格斗名门，否则的话真变成黑道大会不也太煞风景了吗？”
“接下来去哪里嘛？”
“去确认一下其他选手的住处和联络，这次是真的去联络选手了。”他说着，接着对前座开车的小弟报了一个酒店的名字。
这次就真的是拜访前来参赛的一家黑道了，似乎对方也是东海岸的大势力，阿列克斯到了酒店之后通报了自己的名字，就带着我们一路进去，接着就见到了对方的参赛选手和带团前来的黑帮干部。选手默不作声的坐在一边喝着啤酒，这干部就满面堆笑的和阿列克斯交谈起来，我和卡莉安坐在一边听着他们打官腔，几乎要睡着过去。
会谈在热情洋溢的气氛中举行，双方回顾了多年来的传统友谊，并就东海岸的黑道势力分布现状交换了意见。对方重申了X城是龙啸者不可分割的财产，并且将来也会坚定不移的主张这一原则，并且表示列昂纳德先生连任他们都是支持的。而阿列克斯高度评价了对方所作出的贡献，并且希望双方在各个领域都能有进一步的合作。
而作为大哥的跟班，到处乱转肯定是别想了，在阿列克斯打官腔的时候，我只能坐在沙发上一个接一个的打呵欠，卡莉安被我传染了，也一个接一个的打哈欠，连着坐在一边喝啤酒的猛男，也被带的打起呵欠来。
阿列克斯回过头白了我一眼，似乎是怪我在这种场合打呵欠成这个样子，实在是不成体统。那个对方的黑帮干部也只能笑笑。大概是官腔扯完了，他话锋一转问起了格斗大会的事情。
“不过没想到…..龙啸者派出的居然是列昂纳德阁下左膀右臂的黑君啊。”干部摸了摸手上硕大的白金戒指，“真是想不到…..”
“有什么想不到的。”阿列克斯笑道，“BOSS对这格斗大会的重视可非同一般，自然要派出最有把握取胜的手下了。”
“这位黑君的大名在我们城市也是如雷贯耳啊，听说他是继承了列昂纳德龙之血统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列昂纳德阁下的私生子啊，哈哈哈哈哈哈。”他干笑了几声。
“说笑了，黑的年纪和我相仿，都是被BOSS收养的孤儿罢了。”阿列克斯回答道，我这才知道原来他也是孤儿出生，阿列克斯用余光瞟了瞟坐在一边喝酒的壮汉，“这位米勒先生……在你们的帮会中，又是什么职务啊？”
“米勒是大哥的贴身保镖。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左膀右臂了…….”他压低了声音说道，“在这个时代枪械才是横行的保证，像你们的黑君这样只靠拳脚功夫就能在帮会中做到二把手地位的，在我们那简直无法想象呢。”
“是吗？”“是啊，所以更让我想见见他了。”“你会见到他的，那么我先走一步了。”阿列克斯起身告辞道。
“不送了。”干部说着还是起身相送，而米勒似乎已经喝醉趴在桌上睡着了。
从酒店里出来已经快到中午了，阿列克斯抖了抖大衣无奈的说道：“你这家伙也太不中用了，大哥讲话的时候小弟都要正襟危坐的，你倒好，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你以为大哥这么好当的吗？好好学着点！”
“我……”我哑口无言，仔细想想好像是这个道理，领导在上面讲话，做下属的反而要睡着了，这要是放在日本只怕领导上来就是一个耳刮子“巴嘎”，而我只能摸着脸立正说大喊一声“哈依！”
“我让他们送你回巴别塔吧，看你感冒还没好，好好休息着吧。”阿列克斯平静的说着，让我无法揣测他这几句话里的意思，而对这样的黑道友好会谈确实感到无聊的我，感觉没有不接受他的意见的道理。他摇摇头，叫来一个手下，我和卡莉安坐上了他的车返回巴别塔，而阿列克斯本人，按照他的话说，则是要继续这种拜访去了。
回到位于巴别塔的房间中，我有些疲倦的倒在床上，而卡莉安则坐在窗台上嫌弃的望着我。
“喂，起来工作啊，这样偷懒又不是KIRA该有的行径。”
“工作什么呀……我觉得阿列克斯做的很好啊，好的我甚至都有点摸不清头绪了。”我翻了个身用枕头蒙着脑袋，因此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就像一阵又一阵的嗡嗡嗡一样。
“喂你不要用枕头压着脑袋说话我听不清你在说什么啊，你起来啊！”卡莉安走过来拽我的手试图把我翻过来，没想到我赖床的本事实在太强，结果她自己反而站立不稳扑倒在了我身上——虽然说不是第一次和她处在同一张床上，不过像这样大家都是背面朝上而且她还压在我身上的场景好像还是第一次，不知道这样的事情能不能算是杀必死，不过于我而言只是觉得——
“天使姐姐你好重啊！”
“闭嘴啦！现在给我好好想一想下一步要怎么做！”卡莉安也耍起无赖来，四肢一蹬就压在我身上不起来了，我只感觉到腹部一阵巨大的压力，“快想！赶快想啦！”
“可是你这样压着我只会让我有排便的欲望……”
“到目前为止的剧情也太拖沓了，而且你完全没有在努力啊！”
“我要怎么努力啊，那个阿列克斯他什么都做的很好，又是挖主墙角又是把女主角拿去严刑拷打的，感觉没有我出手的余地啊…….”
“就是因为没有你出手的余地所以才觉得奇怪。”卡莉安一撑床垫从床上蹦了起来，换了个盘腿坐的姿势，我急忙爬起来大声咳嗽，“如果什么都不要做就能让勇者束手就毙，那魔神大人为什么要把我们投到这个世界呢，你有没有想过啊！”
“明明我做了很多啊，那个去孤儿院搜索情报的主意就是我提的，不是刚好就抓住了凯瑟琳嘛！”
“只是这样的一个建议也太轻微了！你得对这个世界有更大的影响才对吧。而且我总觉得哪里不对……有哪里不对！”
“哪里不对了，缺乏了女主角的加油鼓劲，黑白主角双双毙命在擂台上，最后BOSS千秋万世一统江湖仙福永享寿与天齐。你要知道，我们是外来人，蝴蝶轻轻扇动一下翅膀，就可以掀起飓风，说不定就只是消除了女主角，就足够了呢。”
“没那么简单！让我再整理一下故事脉络。”卡莉安盘腿坐着撑着脑袋，而我则趁机开始偷窥她姣好的脸庞，“这是一个类似格斗之王的世界观，反派角色的目的是通过举办格斗大会来达到背后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主角则通过取得格斗大会的胜利来阻止反派角色的阴谋，这个过程中既要与其他的格斗家交战，又要面对反派暗地里使绊下套，是这个样子吧。”
“是啊，没错。”我心不在焉的回答，眼神游离在她的胸脯和脖颈之间，“大致剧情总是这样的，一般还会掺杂几个复制人啊血脉啊隔壁老王啊什么的。”
“是啊，那么这个故事里的阴谋何在呢？”
“这个话题我们上次讨论情节的时候已经讲过了！现在的重点就是那个暴走的试验品和背后的复制人生产线！”
“是啊，是啊，可是你不可能指望我去找吧。”我翻了翻眼睛。
“我总觉得那个凯瑟琳，可能已经知道什么了。”卡莉安说。
“理由呢？”
“如果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就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她偏要说‘我绝不会说的’，感觉就是不打自招。”
“所以说我也没有偷懒嘛！”我一下子也来了精神，“这不是得等那边得到情报了再说嘛。”
“所以说，这都一上午了，你为什么不去打听打听，说不定已经拷打出结果了呢？”
“.…..”说道这里我又打了退堂鼓，我实在不太有兴趣去看一个被打的血肉模糊或者是被弄的怎么更惨的人，卡莉安撑着腰气鼓鼓的说道：“你到底有没有好好替魔神大人工作啊！”
“啧……”我站起身来，“去就去。”
“其实还有一件事。”卡莉安说。
“怎么了。”“你过来些！”“喂做什么，现在可不是卖杀必死的时候。”“住口！”然后她一把抱住我，在我耳边低声说道：“我不信任这个阿列克斯……他有事瞒着你。”
“啊…..是吗？”感受着胸前柔软的触感我心不在焉的答道。
“我怀疑屋子里有窃听设备，所以靠近点说话，这个家伙怎么看都有鬼。且不说他之前说‘猜的’，真的有那么好猜吗？以及，他现在支开你，假装是去拜访其他参赛选手，可谁知道他到底是去做点什么，再加上，他拿准了你不会留在刑讯室里全程观摩拷问过程，所以就算问出点什么，他的手下也可能会对你保密而只把信息告诉他不是吗？”
“你的意思是……他防了我一手？没道理啊，咱们都是坏人这边的啊？”我继续心猿意马。
“你认真点！你觉得你们都是坏人这边的，可他可能不这么认为啊，兴许他觉得你是警方卧底也说不定呢？总之，我是担心因为他不相信你，而导致我们缺漏一些情报，最后满盘皆输。所以我们现在就去刑讯室试探试探，看看他的手下肯不肯和你合作，不就能猜测出他的态度了吗！”
“常威你还说你不会武功！”我赞扬道，“明明分析的头头是道。”
“那是因为你进入这个世界之后就持续消极怠工，只能让我替代你来做分析了！好了别抱着不撒手了，快走快走！”
我们重新回到刑讯室门口，门口的守卫们显然记得我是他们大哥的新跟班。
“问出什么来了吗？”我一副替大哥打探消息的样子，故作深沉的问道。
“没有……”守卫说这话的时候微微低头，好像不敢直视我的样子，而我则死死盯着他的脸，试图辨识出他是否在说谎，可惜这并非龙与地下城游戏，魔神大人也不会告诉我我的察言观色技能投出了多少点数。
“这都半天了，什么都没问出来？”我有些不满，卡莉安也在一边帮腔道：“不是说你们都很有经验很有本事的嘛，怎么搞得？”
“似乎药物出了点问题…..把人搞成白痴了…..”他摸着板寸头说道。
“药物出了点问题？！不是说好不用吐真剂自白剂的吗？”
“是啊，可是其他手段都用遍了这女人都不招…..兄弟们只能出此下策了。”
“确定不是你们玩法太多样把人玩坏了吧！？”卡莉安质疑道，喂卡莉安你一个姑娘家嘴里说出“玩坏了”这种词来真的好吗？
“我能进去看看吗？”我问，守卫点点头说请便，我推开门走进审讯室，一股混着荷尔蒙气息的血腥味空气扑面而来，让人闻之却步。
“搞得这么狠？不是说好不打的么？”我后退一步，向门口的守卫问道。
“打也是例行公事嘛，大哥都说了，走个程序。”
我鼓起勇气走进刑讯室，凯瑟琳已经被移动过了，现在的她像受难的耶稣似的双臂张开被拷在墙上，粘成一团的金发垂下来盖住了脸庞，而颈部以下的服装只剩下几根布条，肉体上一片血肉模糊，让人本能的不想直视，我急忙避开视线。
“怎么搞得？”我捂着鼻子向站在一边的“专业人士”们询问道，我已经不想去掰正凯瑟琳的脑袋然后去确认一下她失神的双瞳，“你们就这点专业技术？把人给搞傻了？”
“那个…...”专业拷问人才犹豫了一刹那，犹豫的原因居然是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我，“….那个，先生，不是，阁下，您也知道人类的精神无法量化，而针对不同的人需要给予不同程度的‘压迫’，可是这个量的大小自然就只能凭借经验了，所以审问这种事情自然也是无法保证的，由我们来着手只是说成功率提高不少，但也不能保证绝对能掏出阿列克斯大人想要的情报啊。”
“说了半天，你们就是什么都没问出来就把人玩成了神经病？”
“不不不，阁下，这人只是失去了理智，离神经病还是相差很远的。”
“废话！你们他妈的…..”我一时也是说不出话来，一方面沉浸在是我导致了这女人悲惨结局的自责情绪当中，另外一方面也是对这帮专业人士的失望不满，我咬咬牙想骂一句狠话，想来想去这些人是阿列克斯的手下也不是我的手下，我只能找阿列克斯告状去，我气的一跺脚，“卡莉安我们走。”
走出令人窒息的刑讯室，总算能呼吸大楼里不带异味的空气，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好像这辈子没吸过氧似的。
“真的把人玩坏了啊……我一直以为‘玩坏’只是说说而已。”虽然说自责之类的事情上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此时此刻我心里总还是有些不舒服，身为正面角色不该是这样的结局啊……这样的结局…….我脑海中突然精光一闪，“真的是玩坏了吗？”
“你的意思是？”
“也许是已经套到了他们需要的情报之后做的另一种‘灭口’也说不定呢。”
“有道理唉，如果阿列克斯真的不想和你共享情报的话，是会有这种打算的。”
“可恶！”我一拳打在墙上，“这种时候不应该是全世界的反派们联合起来打倒正义的勇者吗，到这时候还在勾心斗角，难怪需要‘我们’穿梭于各个世界之间谋杀勇者了，凭这些人什么事也办不成啊。”
“怎么办呢现在？单刀直入的问阿列克斯是否真的信任你吗？”
“然后被人一枪毙了丢进海里？还是被关进刑讯室也玩成傻子？”我摇摇头，“虽然说有无限条命，可是这个任务里无限条命什么用都没有啊，一旦与龙啸者一方的合作破裂，任务几乎就可以宣告失败了，到时候我们就准备在这个世界蹲上七八十年等到两个勇者自然去世吧。”
“那岂不是又陷入僵局了？只能等待了……”
“等着吧，走吧，回房间去。”
回到房间我又只能是百无聊赖的瘫在床上发呆，好在没过多久阿列克斯就主动来敲门了。
这一次双方之间谈的就不像上次那样开诚布公了，猜疑链一旦形成果然就难以消解，我首先试探着问道：
“大哥，你的人把事情搞砸了啊，他们把凯瑟琳弄傻了，结果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他们往常不是这样的。”他回答道，“现在怎么办呢少年菌，我们的行动似乎又断了线索。”
“不管怎么说，”我有气无力的说道，“BOSS总是把任务交给了我们，让我们去清理掉那个危险的试验品，这也是为了维护格斗大会的正常进行…..”
“可你之前也已经分析过了，我们找到那个试验品的可能性并不高。”阿列克斯微笑着说。
“至少装模作样去找找吧，不然还能怎么样，对了，大会还有几天来着？”
“还有明天一天可以修整，后天就是揭幕战了。”阿列克斯回答道。
“那依老大你的意思该怎么办…….?”
“不如上街去玩玩吧。”阿列克斯微笑着说道，“我也难得放个假，不去好好享受享受浪费了！”
就这样，心怀鬼胎的我和卡莉安再次坐上了阿列克斯的车，而这次居然是要到城里去“找乐子”，难以想象我这样的DT能接受黑帮大佬带着去找的任何乐子，不过为了谋杀勇者的大业我只能颠颠的跟着出门。坐着他的“装甲车”一路飞奔着，最终却在一家小酒吧前停下来。
“什么吗？老大你说的找乐子就是找个酒吧喝酒吗？我说大哥人家混黑道的不都是白天杀人放火晚上才来醉生梦死，你倒好了大白天的跑来喝酒？这地方怎么连个像样的停车场都没有。”这么说着我还是跟着他走了进去。
“这地方不错吧。”阿列克斯略带炫耀的语气对我说道，结果进来之后我才发现这里白天和黑夜还真没什么区别，如果说X城是阳光透不到的城市还是一种修辞，那这里大概就是真·阳光透不到的角落。
“白天居然也营业啊？”我听着背景音乐，是那首经典的昨日重现，难得居然是我听过的英文歌，吧台前年轻漂亮的调酒师小姐姐看到阿列克斯，露出一丝微笑，店里只有很少的客人，散坐在围绕吧台的几张圆桌上，除此以外我注意到这里既没有舞池也没有包间，只有一个小小的舞台上摆着几种常见的乐器——平心而论这地方确实挺不错的，居然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心感，虽然说既没有人大呼小喊，也没有穿着暴露的兔女郎，好像和想象中的黑道场子不太相符。
“这地方不对外营业的，你看到的这些人基本都是龙啸者的干部。”阿列克斯小声说着，我这才意思到我刚才大呼小喊的声音分贝有多高。他随意的坐在吧台前，对调酒师也回以微笑，后者不等他吩咐去熟练的去取酒了。
“难怪……原来是你们大佬们谈事情的地方，我还说你带我这未成年人来这三俗场合多不合适呢……”我也压低声音说道。
“不谈公事，到这里来纯粹是找个安静的地方喝点东西。”这么说着的时候他已经端着一杯混合着冰块和我说不出名字的酒浆的混合液体啜饮了起来，“想喝什么自己点吧。”
“我压根就没有来过这种地方啊！”我不由得暴露了自己作为阿宅的本质，“要双份果汁可以嘛！”
本来是作为一句烂话说的，没有想到调酒师小姐姐真的把我要的双份果汁摆在了吧台上，我注意到她也冲我微笑着，不过这种职业性的微笑显然是不带任何温度的——搞了半天是带我和卡莉安来当电灯泡的吗！
“你们聊着，我随便逛逛。”我这么说着拉着卡莉安走远几步，那边阿列克斯已经旁若无人的开始问候起来：“最近生意还顺吗？”
“妈的，有老大你罩着，能不顺都不行啊！”我恶狠狠的吐槽道，卡莉安已经端着果汁在阿列克斯身后一张圆桌上坐下了。
“我说，这种年少轻狂的老大，进了这种地方不都应该左拥右抱谈笑风生的吗，这家伙倒好，跑到这地方来喝东西……什么毛病啊。”我小声向卡莉安吐槽着。
“这大概就是所谓能得到内心安宁的场所吧，我心安处是吾乡啊！”
“话是这么说，我完全GET不到气氛啊。”我看着独自一人坐在吧台前的阿列克斯，他一边喝着酒，一边微笑着和调酒师小姐姐聊着些有一搭没一搭的话题。几乎又像前几天和他出去谈事情时那样，我忍不住要打起哈欠来。
“所以说你是个不懂情调的DT死基佬啊，这才是魔王替补的派头，既然立志要做反派就好好学着点。”和我坐在同一张圆桌上的卡莉安已经喝着牛奶哈欠连天，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得到的立场教导我。如果不是在座各位都是龙啸者组织里的体面人，我真想躺在沙发上打个盹了。
但就在这时候，某个意想不到的人走了进来，也是独自一人，没有带小弟，甚至连黑风衣都没穿——穿着休闲T恤的黑居然也出现在了这里，他抬眼就发现了坐在阿列克斯身后的我和卡莉安，冲我笑了笑，让我受宠若惊的同时也羞愧难当。
“呐，丽娜，你知道嘛。”阿列克斯突然微微提高了音量，像是刻意要说给刚刚进来的黑听的那样，但他背对着门，又是怎么看到黑的呢？这难道就是宿敌之间的心灵感应嘛，“很快这一切就要发生改变，很快……”
“我不懂组织里的大事啦，”被叫做丽娜的小姐姐转身招呼黑，不过她对黑显然就非常拘谨了，而黑却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一般，就坐在了阿列克斯身边的位子上。
“这是唱的哪一出？兴师问罪来了？”我和卡莉安咬耳朵，“凯琳娜的事情被他知道了？”
“看样子不像来打架的啊？不会是一出狗血的三角恋情吧？黑道继承人争夺美女调酒师什么的。”
可是黑根本没有要理他的意思。
“身处风暴中心的人，反而感受不到风暴将至吗，应该说你是大将之风，还是说……”
“说什么？”这次黑终于搭话了。
“从头到尾我其实都怀疑你是否拥有过自我这种东西，在如此的风暴中随波逐流的结果就是葬身海底，而你依旧满不在乎，从头到尾你不过就是BOSS的操线木偶……”阿列克斯又喝了一口酒，放下杯子，用鄙夷的语气说道，“人偶。”
“我不是人偶。”黑转过脸来斜眼看了一眼阿列克斯。
“天啊这是什么台词，”卡莉安捂脸道，“接下来该不会是阿列克斯大喊一声‘你就是人偶’然后一巴掌抽在黑的脸上吧。”
“醒醒这不是新世纪福音战士，他到底在说什么，怎么突然说这些。”
“我只是做我觉得正确的事情。相信BOSS的选择就是最正确的选择。”
“你的心底真的一点迷惘都没有吗？”阿列克斯摇晃着酒杯，仅剩的冰块碰撞着玻璃壁发出清脆的声音，“我觉得未必，否则你怎么会到这个地方来坐一会。”
“… …”黑沉默了一会，然后回头看了看我，“我之前遇到了一个人，她对我说的一些话，始终堵在心里，这就是你说的迷惘吧。”
“是嘛？”阿列克斯并没有告诉黑那个女人已经和死人没什么区别了，“比赛准备的怎么样了？”
“不用你操心，我一定会获得优胜。”黑攥了攥拳头。
“你那个叫小白的朋友呢，优胜之后打算拿他怎么办。”阿列克斯继续追问，看起来就像故意在试探黑的底线。
但黑完全没有跳起来骂“关你屁事”的势头，他居然平心静气的说道：“本来走的道路就不一样，他愿意怎么想是他的事情，我也不会对他和极道流的人手下留情的。”
“这次比赛之后，X城有些人，只怕就要不复存在了。这样也没有关系吗？”阿列克斯狡黠的眨了眨眼睛，黑会以为他说的是极道流道场的人和李浩然的帮众吧，不过作为幕后黑手之一的我却清楚这里面包括了黑自己，也许还附带着龙啸者里的一场大清洗，“不如，换种生活方式吧。”
“什么意思？”
“趁现在向BOSS不辞而别，带着你的朋友们远走高飞怎么样。”阿列克斯像是开玩笑一样说道。
“他什么意思……?在他的立场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卡莉安道。
“是作为竞争对手的挑衅吧，越是以他的立场说出这种话，黑就越会坚持比赛下去……虽然我觉得这试探确实挺没必要的。”
果然黑一点也没有迷惑：“越是听你这么说，我越是感觉到留在这里的重要。”
“哦？”
“无需多言，你应该清楚。”黑把一张钞票压在玻璃杯底下，转身离开了。从头到尾他也没机会和我说些什么。
“最后的机会了，真的不考虑一下吗？”阿列克斯大声冲着黑的背影喊到，“你是要做人偶，还是要做人？”
“我是以自己的意志行动的。”这是黑最后的回答。
剩下的一天就很枯燥了，阿列克斯在吧台上喝到半夜，才带着肚子饿的叫唤个不停的我们俩出门去他喜欢的饭店吃了顿饭，等回到巴别塔的时候天都已经快亮了，我和卡莉安困得不行，几乎是头粘在枕头上就睡着了。
